童年的冰雕

夜莺在歌唱

冰雕，一般是北方的盛景。例如哈尔滨的冰雕就非常著名，几乎年年都要举办冰雕展。其繁华与热闹，吸引着很多人流连忘返。

作为一个江南人，似乎与冰雕无缘。然而，每到严冬，总会回忆起小时候的冰雕。那时的天气比现在更寒冷，只要一到霜降季节，屋檐下都会结下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挂，呈锥状、棱状、犬牙状，不一而足。这时，有水的地方一般都会结成冰。路上潮湿的地方就有碎冰，脚踩上去喳喳作响，一不小心还会滑倒。

那时正是上小学的时候，上学路边的水田里，都有结成薄冰的冰块，东一处、西一处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来到田埂边，用石块轻轻一磕，敲下一块来，再用一根中空的稻草管子对准冰块的中心，不断地吹气。被吹气的地方，冰块逐渐消融，最终吹出一个小孔洞。吹完后，或是用手指勾着孔洞，或是用绳子串起来，就做成了一个小冰雕——实际上就是一个薄而脆的冰块。提着小冰雕，走在上学的路上，有着小小的神气。走着走着，洞穿的地方越来越大，终于哗啦一声掉了下去，冰块碎了一地，犹如一块小镜子被打碎，在阳光下亮晶晶的，闪着耀眼的光芒。这时，小手冻得通红，不断地在口里哈着气，增加一点点温度。

离下雪还早着，我们提前开始利用小小的冰雕打雪仗了。冰块又厚又大的时候，不易融化，我们就一路提着冰块往学校走去，提到教室都会完好无损。这时，冰块就成了“打雪仗”的子弹，互相投掷着，嬉笑着，追逐着，吵闹成一片。有的冷不丁地将一块冰块塞入颈窝中，被塞的人一边“哇哇”地乱叫着，一边赶紧将衣领子提起不断抖动，进入颈窝的冰块簌簌抖落，一些小的冰块就融在了衣服中，既而冒出腾腾热气，被塞冰块的似乎气得七窍都在生烟。这样的闹剧随着上课铃响戛然而止，但心中却已经在酝酿着第二天的“冰仗”了。

冰雕，是江南冬天赐予乡村孩童的小小礼物。虽然寒冷，但却温暖了玩具稀缺年代的童心，想起来总会让人会心一笑。现在的冬天多数时候已经成了暖冬，水结成冰块的时候很少了，童年的冰雕也就随之远去。随风而逝的，还有永不复返的金色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