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逐影】童年记忆回外婆家拜年

碧海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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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自拍

每年的传统佳节，春节是最不易遗忘，也是最隆重的。节期临近，满街各种各样的糖果饼干溢出的香味，到处张灯结彩，贴对联，就是隆重的提醒。活过一甲子，年年过春节，只觉得孩提时在崖城过的春节和跟着母亲回外婆家莺歌海拜年，给我的印象最深刻，记忆最美好、最难忘。

小时候我家住在崖城，崖城是古城，我的童年、少年是在崖城度过的。在我的记忆中，崖城人是很注重过节，总想把每一个节日郑重其事过好的，对每个节日的传统风俗习惯，都严格遵循，不敢怠慢，春节当然是更不例外的。60～70年代虽然物质匮乏，食物品种没有现在丰富，但崖城的土地肥沃，勤劳的崖城人民在这块土地上种植很多瓜果蔬菜等农产品，还养了不少的猪、鸡、鸭、鹅、牛、羊。吃不完的时候他们会拿到市场上卖，所以在市场上各种生活必须品都可以买到。每年的春节，崖城的东关街自然是热闹非凡，家家店铺张灯结彩，悬挂红灯笼，贴上红对联，好好的一番扮靓，烘托过节的喜庆。

母亲和所有的崖城人一样重视这个春节，会在春节来临之际到集市上购买一些年货和礼物，那是准备过年的，还有就是拿回外婆家拜年的，如木耳、冬菇、糯米、黑豆、黄豆，槟榔、鸡、鸭、鹅、米酒、烟草等等。因为曾外祖母最喜欢喝酒、抽烟，母亲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所以母亲每次回家都会给曾祖外婆带烟酒礼物。

我的外婆家在莺歌海，那是一个美丽的小渔村，每年的春节初二后母亲总会带我们回外婆家拜年。外婆家的亲戚很多，有姑婆家、三婆家、四婆家、舅舅家、阿姨家。

那时交通很不方便，回外婆家只能坐火车，没有直达的车。母亲提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带着我和弟弟妹妹，从崖城坐火车到黄流，再从黄流走路回莺歌海拜年。火车上的人很多，人挤人，常常没有找到座位，站在过道上到黄流。下了火车还要走十公里左右的路，以前的路不好走，都是沙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要走两个小时左右才能到莺歌海。走累了妹妹还要母亲背着，加上路的两旁都是木麻黄树，树林里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坟墓，有时还会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吓得我们赶紧往母亲怀里钻，紧紧抱住母亲，害怕出来一个怪兽把我们抓走。有时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坐上牛车或拖拉机，这些事一直记忆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回到外婆家，母亲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带着我们一家一家地拜访亲人，把礼物分给了舅舅、阿姨、姑婆、姨婆们，这是妈妈最高兴的事。我和弟弟妹妹拿着槟榔给各位亲人一一拜年，当然亲人们也不会让我们空着手回家，给我们每人发红包，让我们品尝各种各样的海鲜，还给我们大包小包的鱼呀、虾呀，还带着喜悦和幸福满载而归。这不但让我们感受到外公外婆、姑公姑婆、舅舅阿姨们的疼爱，更让我们的童年充满了五彩斑斓、无限温馨……

这是2018年腊月二十八，我回莺歌海参加表弟儿子婚礼时到海边拍的。

这是曾祖外婆的家，已经有一百年历史了，这是我童年曾经居住过的家，这里给了我欢乐的童年。当年曾祖外婆喝着小酒，抽着水烟筒，我为她点烟，她给我一毛钱的红包，红包不大，却辉映了我的整个童年时光。如今五十多年过去，这里人去楼空，但曾祖外婆的音容笑貌仍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回外婆家拜年少不了放鞭炮，这是弟弟最喜欢干的事，每到一亲戚家都要放一小包鞭炮，有些鞭炮没响，弟弟会捡起来再点燃，每次母亲总是提醒他注意安全，不要烧到别人的茅草房。那时莺歌海有很多茅草房，也常常因为放鞭炮发生火灾，救火起来很不方便，井很深，水又少，打半天都打不到一桶水，有时直接到海里挑水来救火。

这是新的黄流火车站，我和弟弟妹妹从海口坐高铁列车一个多小时就到黄流，下车时拍的合影。几十年过去，当年跟着母亲回外婆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但母亲却永远离开了。

回想童年时回外婆家拜年的情景仍记忆犹新，60～70年代交通不便，从崖城到莺歌海大概50～60公里左右，那时没有直达的车，母亲每次带我们回外婆家，一路要辗转许多车，火车、牛车、拖拉机、三轮车、走路，一路坎坷，坑洼不平里摇晃着童年小小的身影，颠簸中荡漾着坐车的喜悦……

　　如今从海口到莺歌海200多公里路程一路顺畅，树影倒行，时光逆流，儿时跟随母亲去外婆家的记忆漫漫漶漶泛起岁月的涟漪，满心感叹这短短的路程曾经那么颠簸，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