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平度四中岁月

氧光水谷

难忘的平度四中岁月

艾洪滨 2025年元月写于北京

引 言

我相信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母校有着恋“母”情结。毕业后，不管在哪个地方工作，只要说起母校，总会流露出对母校的那份热爱之情、眷恋之情、感激之情，总会谈论起那里的师生之情、同学友情、同学恋情以及对校园里一草一木的感情，都会回忆那个纯真年代，回忆那些令人愉快或不愉快的故事。平度四中是我的中学母校，我在这里学习了6年半（其中有4年半是文革时期），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一个重要阶段。我从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出身的孩子成长为山东师范大学动物生理学专业的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毫无疑问，在平度四中的6年半给我打下了重要基础。所以，每当我和同学们谈论起平度四中，谈论起平度四中的老师、同学，我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年龄大了，容易回忆往事，于是乎，我就写了这篇回忆录。回忆往事有一种幸福感，我是自娱自乐，自己哄自己玩。如果能给同学们带来一些乐趣的话，那将是我额外的收获。

需要说明的是：

①文章中涉及到的某些事件，由于是近60年之前的故事了，事件的具体时间、地点、细节可能有误，如有不妥，恳望同学们批评指正。

②凡是给我上过课的老师，或虽没给我上过课，但却对我的成长产生了某些影响的老师，我都进行了回忆，以表达我对他们的感恩之情。凡是我这里有他们的照片的，都选取了几张，我想这样做可能会更有利于同学们回忆他们。

一、我们那一级入学时的学校概况

我是1964年考入平度四中初中的。8月份入学，我不满14岁。那一年，平度四中招了4个初中班，分别称为13级1班、13级2班、13级3班、13级4班。我们昌里公社的学生被分在13级2班（那个时候不是用入学的年份作为级别。我查阅了相关资料，说平度四中是1952年招收第1级初中生的，到1964年正好是招收了13级。因此，我们那一级命名为“13级”应该源于此。）与我们那一级同时在校的还有12级4个班，11级2个班。我们那个班开始时有52位同学，到二年级时又来了2位留级生，共54位同学。截止到1966年6月文革开始停课，我们那一级的初中正式上了2学年（4个学期）。

平度四中设在昌里村以北淄阳张家村以南的地方，在淄阳河的南岸。那时候，平度四中的教室是青砖红瓦房，有三排，每排三个班。我们13级2班的教室是从南往北数第二排最西头的教室。教室的西侧是一条南北向较宽的沙土路，这条路是平度四中校园南北向的中轴线。路两边栽种着一种树，我们称它为芙蓉树。这种树每到夏季开花，花呈粉红色，花朵不大，看上去毛茸茸的，挺好看。树的叶子有个特点，傍晚见不到阳光了，叶子就闭合起来。早晨过后见到了阳光，又张开了。那个时候，我感觉四中的环境很好，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心情很舒畅。

教室比较宽敞，室内的照明设备有日光灯（我们俗称电灯棍）和电灯泡两种。日光灯有二排，每排二个，设在教室的前面；电灯泡有一排，也是二个，设在教室的后面。那个年代，农村还没有电灯，农户家的照明设备都是煤油灯。所以，我刚到四中时，看到有这样的照明设备，觉得很新鲜，很先进，心里很高兴。

男生宿舍在校园的最西边，是砖瓦房。我们13级2班的宿舍在南面数第二排的最西头一间。那时候，我们睡的都是木板通铺床，没有单人床。学校给每人配备个草席子铺着，草席子的宽度也就有六七十公分。个人自己从家里带褥子和被子。睡觉时，一个个挨得很近。那个年代，穷啊，冬天那么冷，宿舍里没有取暖设备；夏天很热时，也没有风扇，更谈不上空调。那个时候，是怎么对付蚊子的，现在也记不起来了，反正是没有蚊帐。

从南面数第一排教室的西面有一座青砖红瓦房，是学校的办公房。内设南北间，中间是走廊。老师们的办公室及书记、校长办公室、学校卫生室、供应室就设在这座房子里。走廊最东头南侧朝阳的那间是语文教研组，北侧一间是卫生室。数学教研组在走廊中间北侧那间。走廊最西头南侧一间是史地教研组，北侧一间是供应室。那时的平度四中没有楼房。

我们那一级的一年级、二年级的学习生活安排的是紧张有序。每一天的程序基本上是这样的：早晨，起床铃一响，我们赶紧起床。值日生则提前早起，给每位同学的洗脸盆里盛上洗脸水（每人一个不大的窑烧泥盆作为洗脸盆）。水井建在男生宿舍区的南边，那时候用的是摇水车从井里取水，倒也方便。即便是冬天，也是用凉水洗脸，没有条件用热水。洗完脸后，到教室进行45分钟的早自习，多数时候是朗读课文。所谓书声朗朗，即为此时。

我们绝大部分同学的家离学校较远，一般都有十几里或二十几里的路程。那个时候，交通极其落后。甭说公交车，自行车也没有，要去四中，就得步行。因我们不可能每天从家里步行去四中上学，所以，都得住校，即吃、住在学校。只有四中附近少数几个村的学生是走读生，例如淄阳张家村、昌里村、英里村等。每学期开学入学时，我们从家里带着一定数量的地瓜干、玉米、小麦送给学校的食堂，食堂里有专门的会计负责，根据你提交的数量发给你相应的粮票。1964年下半年，1965年，咱们国家虽然度过了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但整个国家仍然很穷，生活用品匮乏得很！农民的生活水平很差。我们这些正在动脑学习的初中生，每天都是以地瓜干为主食，男生比较规律，基本上每天1斤：早饭5两，午饭6两，晚饭5两（那时是16两为1斤）。习惯了后，每当值日生统计订饭单时，我们男生就会说“5、6、5”，女生稍少一些。早饭晚饭就咸菜，午饭从食堂里订一份5分钱的炒菜，一份的数量就是一碗，质量上基本是清水煮瓠子，油水很少，有时候有几片猪肉，多数时候没有肉。有一个学期，午饭我和艾绪良（他和我是同村的）两人订一份5分钱的菜。那时候能吃上玉米面窝窝头就算是改善生活了。我记得，一个学期我就从家里带5斤小麦送给食堂里（5斤小麦，家里已经很优待我了）。因此，能吃上馒头就是奢侈品了。现在回想起来，可怜人呐，那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学习又需动脑，竟然以吃含蛋白质不多的地瓜干为主食，而且油水极少。

1966年之后，生活稍微好了一些。但与现在相比，差得很远。

二、教我们初中那一级的师资概况

那个时候，咱们国家的小学、中学、大学的教学秩序非常正规，对学生的考试、对老师的备课、授课方式、教学时数要求都很严格，尤其是对各门课程任课老师的学历要求比较严格，一般要求教中学的需高等师范院校毕业，教小学的需中等师范学校毕业。例如，教我们语文的是王明章老师，曲阜师范学院中文系专科毕业；教我们数学的是林学政老师，山东师范学院数学系本科毕业；教我们俄语的是韩凤至老师，山东师范学院政史系本科毕业；教我们政治的是张洛均老师，山东师范学院政史系本科毕业；教我们物理的是陈洪尧老师，山东师范学院物理系本科毕业；教我们地理的是刘兰新老师，山东师范学院地理系本科毕业；教我们生物（植物学部分）的是孙毓芳老师，山东师范学院生物系本科毕业。这些老师都受过正规的高等师范教育，有很高的教学水平。

（说明：山东师范学院，1981年更名为山东师范大学；曲阜师范学院，1985年更名为曲阜师范大学。）

另外，教我们几何的是车顺兴老师，教我们历史的是王哲生老师，教我们生物（动物部分）的是庞振远老师，教我们体育的是刘崇聚老师，教我们音乐的是王春露老师，教我们美术的是姜惠芳老师，教我们毛笔书法的是荀兰溪老师（他是教导主任）。这几位老师的学历情况，我不清楚。但给我的感觉，不管他们的学历如何，教我们这些十几岁的初中生，他们的水平是绰绰有余的。“要给学生一碗水，教师须有一桶水”，他们是具备这个档次的。

因此，那时的教学质量达到了相当高的层次。我感觉，这2年的学习，给我的语文、数学、物理、生物、地理、政治等学科都打下了较为坚实的基础。

给我们上课的老师非常认真负责，他们都是提前几分钟在教室门口那里等着，上课铃一响，他们便进入教室，登上讲台，开始上课。

教我们语文课的是王明章老师。王老师讲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每一篇课文，他都是先讲文章写作的时代背景，然后分析文章的层次、段落、重点，文章所要表达的深层涵义，优美句子、语法结构等等。王老师讲课诙谐、幽默，有深度，深得同学们的好评。我上了大学后学习英语，自我感觉英语语法掌握得尚可，就是得益于王老师的语文教得好。王老师除了为教书育人做出了可贵的探索之外，还在平度文化界的文艺创作等许多方面，都表现出了明显的高人一筹的优势。因此，1978年春又被调入平度一中任教，而且是教重点班，还兼任班主任。由于做出了大家公认的突出成绩，1987年他被评为山东省优秀教师（能评上省级优秀教师，可是不简单噢！）1993年又被选为平度市人大代表。王老师是一位很有才华的学者，他退休后又著书立说，出版了7部著作。

1965年，毛主席根据当时的国内外形式提出了“要准备打仗”“备战备荒”的要求，学校紧跟毛主席的战略部署，给学生增加了“打旗语”“拉练”等军事训练项目。王明章老师训练我们“旗语”。旗语本来是海军舰船上白天用的通讯方式，分挂旗旗语和手旗旗语。王老师教我们的是手旗旗语。其方法是：两手各执一面红白色对角的小旗，胳膊或上或下，或斜或平，摆出各种姿势，每一个姿势代表着一个拼音字母。根据拼音，想象出汉字来，再根据汉字的意思进行通讯。除了舰船上使用外，也可用于陆地上的通讯，视力所及的双方都可用手旗旗语来互相传达信息。那时候认为，一旦发生战争，战场上可以用得着。每个班选出部分学生进行这项训练，我是其中之一。校园里能够进行这项活动的场地有点小，王老师经常利用课外活动时间，带领我们在四中后面的淄阳河河滩上进行训练。训练时分成甲、乙两个组，甲组看到乙组摆出一个姿势后，要迅速地反应出这是个什么字，然后根据对方发出的信息做出相应的动作。我记得当时我对旗语的反应速度不是很快。

那个时候，王明章老师开展的“旗语通讯”活动，成为平度四中独有的特色项目。不仅开阔了我们的思路，训练了我们的机动灵活能力，真要打起仗来，我们这些初中生也会像当年的“小八路”那样，在恶劣的战争环境中进行有效的通讯。到“文革”开始，这项独特的活动也就停止了。

很不幸，王明章老师于2017年12月仙逝，享年82岁。为此，我曾写过一篇《怀念王明章老师》的文章，发表在“美篇”网络。在那篇文章里，我对他的特点、做出的成绩、对我的影响，就我所了解的都做了介绍。我还写了一首诗怀念他：

年逾花甲大器来，

七卷诗书筑讲台。

恰值风华年正少，

十年动乱终悲哀。

历经坎坷多磨难，

却为高人赠慧才。

幸有改开复高考，

年年桃李寄心怀。

此不赘述，有兴趣的读者可见附件1。

图01↑ 1988年7月12日，王明章老师（右）和我在济南黑虎泉公园。背景那座阁楼是解放阁。

图02↑ 这是2014年2月10日（农历甲午年正月11日），我去王明章老师（左）家（北京万科星园）看望他和师母时在他居住楼的楼顶留影。

图03↑ 2017年9月20日，孙松福同学（左侧；高中67级1班的）和孙孔军同学（右侧；初中13级1班的）去看望王明章老师。

图04↑ 这是王明章老师出版的部分著作

林学政老师、车顺兴老师给我们讲数学课。我们那个时候，数学分二部分：前三个学期学的是代数，由林老师讲；第四学期（初二下学期）学的是几何，由车老师讲。这二位老师讲课都很好，各有其特点。林老师讲课表情严肃，推理性强，一环扣一环。林老师对课堂纪律要求很严。记得有一次，他正讲着课，一位杨姓同学不守纪律，在那里小声嘀咕着什么，被林老师看到了，他对杨姓同学进行了严厉批评。这对其他同学也起到了很好的警示作用。车老师讲课，通俗易懂，逻辑性强，很有激情。

得益于林学政老师教数学教得好，我的数学（代数）学得尚可。有一次考试（是其中考试还是期末考试记不得了），除了100分的正题之外，林老师还出了个20分的附加题。我把100分的正题全都答对了，还又答对了这道20分的附加题，那一次得了个120分。对我的激励很大，我对学好数学充满了信心！

林老师虽然不是我们的辅导员，但他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政治思想方面教育着我们、影响着我们。林老师是一位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朴实无华的模范。来到冬天，我记得他总是穿着一条像是农家自做的棉裤，看上去像个农民（那种棉裤的“腰”很肥大，扎腰时，须把“棉裤腰”左右方向折叠起一部分，然后再用腰带扎住。截至到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农民们基本上都是穿这种棉裤）。他吸烟，就吸旱烟，或者是自己用纸卷起来的那种，或者用烟袋。很少见到他吸烟卷（香烟），哪怕是“一毛找”的也很少吸，肯定是为了节约呗！他的艰苦朴素、勤俭节约、朴实无华的作风无形中也影响了我们同学。他用实际行动在感化着我们。前些日子，我在微信里还读过一篇文章，题目是“毛主席的八个字再次治愈了我”，哪八个字呢？就是“勤俭节约，艰苦奋斗”。文章说：只有“勤俭节约，艰苦奋斗”，才能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把自己丢了，才能不忘初心。人一旦富裕了，往往就不再“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了，因而也就逐渐忘记了初心，革命的斗志和干劲也就逐渐地削弱，甚至消退了。

林学政老师以他朴实无华的作风关心着同学、爱护着同学，是同学们的良师益友。曹玲娥同学深情地回忆道：“我最难忘的就是在1971年1月15日高中毕业离校的前夕，林学政老师邀约我们几位同学去他办公室坐谈惜别，真是师生情深难舍啊！还一一为我们写了赠言并鼓励我们要继续努力学习，争取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因此，我永远忘不了尊敬的林老师及所有的师长们！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保留着那个留言本。”

图05↑ 上世纪80年代，平度四中几位老师的留影。本文提到的车顺兴老师、刘崇聚老师、韩登禹老师分别是中排左起3、2、6。（该照片由13级1班孙孔军同学提供。后排右1是孙孔军。）

陈洪尧老师给我们上物理课。陈老师给我留的印象，讲课声音宏亮，语言精炼，讲解清楚明白。为了阐述某个物理现象的原理，还在课堂上给我们演示实验。他很注重仪表，穿戴时髦，总是留着小平头，很有精神，身上彰显着年轻人朝气蓬勃的活力。他很喜欢晨练，几乎每天早晨都要从四中出发跑到昌里再返回来。他还喜欢游泳，我记得他经常和张洛均老师到四中东边的昌里水库里游泳。正因为他从年轻时就喜欢锻炼身体，加上他的心态好，今年89岁了，身体依然很好。他是我们的学习榜样。

有一年元旦文艺晚会（还是其他什么文艺晚会，记不准了），那时候，陈老师任12级3班的班主任，他和他的几位学生一起表演了一个节目《我和班长》，他是主角。他们一边舞蹈一边唱，他唱道：“班长拉琴，我唱歌，歌声朗朗像小河，先唱咱家乡风光好，再唱咱连队英雄多……”几位男女生伴舞，当时给我的印象，陈老师唱的真是“歌声朗朗像小河”，学生们的伴舞舞姿优美，这个节目很有水平。

图06↑ 陈洪尧老师近照（2021-08-12平度植物园。由12级1班崔银山同学提供。）

图07↑ 崔银山同学（左）和陈老师于2021-08-12在平度植物园。由崔银山提供。

说起老师们表演文艺节目来，那个时候，平度四中的老师们真是多才多艺。我记得文艺晚会上，王明章老师、刘智广老师表演小品性质的滑稽剧；王春露老师和李文兰老师合作表演的节目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但记得王春露老师扮演的是一位农夫，其中有一句唱词是“老汉今年58呀58呀”。总之，这些文艺活动活跃了同学们的情绪，营造的这种氛围非常有利于同学们的成长。

我们那时候的生物课分二部分，植物部分由孙毓芳老师上，动物部分由庞振远老师上。在我的印象中，孙毓芳老师讲起课来慢条斯理、循循善诱。她注重理论联系实际，除了讲理论之外，她还教我们嫁接植物。我记得在男生宿舍最南排的南面，有一排东西向的灌木丛，这些植物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她就是利用那些植物教我们学习嫁接技术的。我记得，我嫁接了一个小枝条，还经常去观察是否嫁接活了。

庞振远老师本来是教化学的，可能那个时候没有教动物学的老师吧，反正是他给我们上的动物学。庞老师讲起课来，很有激情，他还时不时地用双手在黑板上写字，向我们展示他的独特优势。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讲完甲壳纲动物一节后，提问我们：甲壳纲的特征是什么？“特征”二字发声很重，有点像南方人说话时发出的爆破音。

庞振远老师还能用化学药品自造墨水、雪花膏等，是个多才多艺的人。

刘兰新老师给我们上地理课。他讲课，声音不是很大，有娓娓道来之感觉，很亲切。

刘崇聚老师教我们体育。刘老师高个子，篮球打得很棒！课外活动时间，老师们有时进行篮球比赛，刘老师是当然的主角。记得有一次体育课，因天气原因，改为课堂上课，刘老师兴致勃勃地给我们介绍我国乒乓球代表团参加第28届（1965年4月）世界锦标赛，庄则栋获得男子单打冠军、庄则栋和徐寅生获得男子双打冠军的故事。从此，我们知道了庄则栋和徐寅生。

刘老师不仅体育课教得好，他的二胡拉得也很有韵味。我记得，我们那一级毕业后，四中的宣传队还去石桥沟西村演出过。那是一个晚上，我从艾家屯骑自行车去看演出，演出的内容是控诉黑暗的旧社会。表演者是位女学生，背景音乐主要由刘老师拉的二胡声构成。二胡声低沉、忧伤，形象地烘托了剧情，有效地调动了观众的情绪，起到了很好的教育作用。

体育是我的弱项，每次开体育运动会，我只能当观众。打篮球，接球时经常蹙着手指头。足球，从来没踢过。乒乓球，有时候还能呼它二拍，也只能是玩玩而已，不能参加比赛，哪怕是班级里的比赛，也选不着我。不像刘玉华、尹庆寿等同学，不但能参加学校里的比赛，还能代表平度四中去县里参加比赛。我很羡慕他们。

图08↑ 刘崇聚老师近照

图09↑ 孙松福（后右）和高中68级1班的孙延波（后左）两位同学去看望刘老师

姜惠芳老师教我们美术。他的画画得很有功底。记得有一天，他在我们13级2班教室里，让一位曹姓同学坐在凳子上，他用铅笔很快就给这位同学画了一幅肖像，非常像哎！同学们都啧啧称赞！

我们那个时候，外语学的是俄语。教我们俄语的是韩凤至老师，她和张洛均老师是两口，都是毕业于山东师范学院政史系本科。当韩凤至老师第一次登上讲台给我们上课时，给我的深刻印象是，她身材苗条，肤色白皙，模样俊秀，气质高雅。堪称是位窈窕淑女、东方丽人。教我们俄语字母的发音，声音清晰，有一种磁力，非常好听。为了使我们的发音正确，她还给我们播放录音磁盘上的俄语标准发音。我记得，俄语中有个字母（р）的发音，需要舌尖“打颤”才能发出标准的音来（称“卷舌音”），例如“好”这个单词中就有这个字母。“好”的发音“赫尔哨”，发“尔”时，舌尖就得打颤。我们班有几位同学发不好这个音。韩老师对这个音发得很准确，很好听。韩老师不仅讲话的声音好听，俄语、汉字的粉笔字、钢笔字写得也很漂亮，基本功扎实（见刘玉华保存的毕业时韩老师给她写的赠言原件）。所以，同学们都很羡慕，女同学尤甚。刘玉华同学曾深情地说：“受到韩老师的影响，那个时候，我暗下决心，长大后我也要当俄语教师。”你看，教师的言行，对学生的成长影响有多大！

图10↑ 高中毕业时，韩凤至老师写给刘玉华同学的赠言原件（俄语、汉语对照。刘玉华同学提供。）

我们13级2班的班主任由张洛均老师担任。1965年，张老师被调去搞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简称社教）的一段时间，则由李文兰老师担任。副班主任是王明章老师。

刚进初中时，我不满14岁，个子矮小，真是个小孩，觉得张老师长得高大、模样好、肤色白皙，讲起话来笑眯眯的，非常帅气。他给我们担任班主任，要求非常严格。每天早晨的晨读课，他必定去我们教室进行检查、督促。他还利用这个时间在黑板的右侧写出当天的课程安排，第一节什么课，第二节什么课……。在我的印象中，张老师的粉笔字写得很好看，有功底。

张老师作为班主任，对我们要求很严。记得有一天晚上，一位李姓同学看到教室里有一个电灯的灯泡口暴露着（应该是灯泡坏了，尚未来得及换上新的灯泡），他突发奇想，把一截钢锯条插在一根竹竿上，用手握着竹竿的另一端，把钢锯条插进那个灯泡口里去，一向里插，便冒出一些电火花。看到这种现象，同学们都觉得好玩，这位李姓同学便反复地往里插，灯泡口里便反复的爆发火花。同学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行为的危险性，万一触电，将会有人命危险！这件事情被班主任张洛均老师知道了，他来到教室里，非常严肃地、很生气地命令李姓同学及其他几位帮忙的同学站着，对他们进行了严厉的批评并耐心地讲解了这一行为的危害。

为了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班主任老师往往采取一些措施，例如：让学习好的登台介绍学习经验。记得有一个期末，班主任张洛均老师还让我给全班同学介绍学习经验，我提前写好了稿子，上讲台照着念，还紧张得我两条腿直打哆嗦（我胆子小，没出息）。由于采取了考试制度，同学们都在暗地里比、赶、超。所以，学习是紧张的。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住校同学一般都是每周、或每2周回家一次。我记得，有一个学期，为了期末考试考出个好成绩，我连续4个周没有回家。

张洛均老师不仅讲课讲得好、班主任工作做得好，他的板胡、京胡拉得也很有水平，也是位多才多艺的老师。有一阶段，平度四中宣传队乐器组拉主弦的就是张老师，他拉的是板胡。

每个班教室的后面墙上都设有一块黑板，作为班里的宣传栏，或者叫学习园地、黑板报。一般情况下由班主任老师指导，在黑板上抄写一些与业务学习、当前政治形势等有关的信息。张老师经常安排我在黑板上抄写一些宣传内容，对我来说，这就比别的同学多了一些锻炼的机会。

我们的初一、初二二整学年的学习，非常正规，每学年二次考试，期中、期末各考试一次，考试要求非常严格。每次考试完毕，公布学生的考试成绩。因此，为了面子，我们也都尽最大努力去学习。

这4个学期正规的、严格的业务学习，给我打下了比较扎实的语文、数学基础。

除了正规的业务学习之外，还有一件事，对于我们的成长是很有帮助的。那就是平度四中的领导和老师组织我们学生“拉练”。什么是拉练？就是学着解放军的样子，用军用背包带打起铺盖卷背着，还扛着自制的木枪，排成队伍，还时不时地喊着喊着“一二一”的口号，这样行走一二天的路程，以锻炼我们的毅力，提高我们的身体素质。好像是1966年5月的一天，我们一早从平度四中出发，沿青沙（青岛-沙河）公路先到平度一中（约40华里的路程）。在一中的大操场上观看了由一中组织的学生运动会表演赛，有扔手榴弹的，不知他们怎么弄的，扔出去后也能爆炸出声音、冒出烟雾；有扔标枪、铁饼、铅球的，有跑的、跳的。当时看了，心情异常振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高水平的学生运动会比赛（那时候平度四中只有初中班，运动会水平当然要差一些）。第二天，从平度一中出发再到大泽山，由大泽山返回四中，两整天的时间。这次拉练，开阔了我们的眼界，磨练了我们克服困难的意志。

以下几张照片（图11—图14）是1999年2月21（农历己卯年正月初六），我们13级2班的几位同学以及13级3班的陈锡山同学去平度张洛均老师家给两位老师拜年。

图11↑ 左起：李月英、刘淑芳、韩老师、张老师、艾洪滨、曹永泮

图12↑ 左起：陈锡山、韩老师、张老师、艾洪滨

图13↑ 左起：刘玉华、韩老师、张老师、艾洪滨、曹令岐

图14↑ 左起：艾洪滨、尹庆寿、张老师、徐广进

图15↑ 2015年11月，艾洪滨去青岛大学参加山东生理学会常务理事会议结束后，29日与刘玉华、曹令岐一起去张洛均老师青岛家看望两位老师。

张洛均老师于2019年8月9日仙逝，享年84岁。为此，我曾代表13级2班部分同学写过一篇简单的悼词和一首悼念诗发给张老师的女儿韩红。全文如下：

悼念张洛均老师

上个世纪60年代，在平度四中，张老师任我们13级2班的班主任，并教我们政治课。他教书育人、师德高尚、为人师表；他爱学生，严格要求学生，是我们的良师益友。他与同事相处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他对工作认真负责，兢兢业业；他的一生为国家为人民培养了大批人才，赢得了同学们的好评和爱戴。

痛哉惜哉！张老师驾鹤西去。愿张老师一路走好！愿张老师的家人节哀顺变！

张洛均老师千古！

平度四中13级2班部分同学

2019年8月9日夜



悼张洛均老师

半百执鞭立杏坛，

知行解惑育英贤。

魂虽西去英名在，

桃李不言香满园。

三、我的高中阶段（1968~1971）

我们那一级是1964年8月入初中一年级，按常规，初中毕业应该在1967年6月，但文革打乱了正常秩序，我们到1968年6月才毕业。1968年秋季，平度四中才真正“复课闹革命”。那个时候，招了4个高中班：67级2个，68级2个。67级1班的班主任是王春露老师，67级2班的班主任是徐福玉老师（这个信息是由67级2班的孙瑞娟同学提供的）。68级1班的班主任是翟启东老师，68级2班的班主任是陈洪尧老师（这2条信息是由68级1班的张贤萍同学提供的）。我们初中13级2班的54位同学，只有9位同学被选拔读高中，分配在67级1班。这9位同学分别是：王光亮、尹庆寿、王文智、崔建亭、徐广进、许洪绍、刘季香、刘玉华和我。

1968年秋天，我们便开始了高中阶段的学习。那时候处在文革中，学校虽然复课了，但教学秩序并没有走上正规化。还是以搞所谓的斗、批、改政治运动为主，课程设置、教师讲课、对学生的要求均没有文革前那么严格，也不对学生进行考试。所以，高中阶段对文化课的学习情况，我留下的印象远不如初中前二年留下的印象深刻。

文化课的学习，教我们语文、数学、物理、体育的老师仍然是初中时教过我们的王明章老师、林学政老师、陈洪尧老师、刘崇聚老师。政治课是韩登禹老师，俄语课是徐英发老师。我们那个时候，化学课设在初三上，文革起来了，停课闹革命，也就没学化学。所以，到了高中学化学得先补上初中的化学课。教我们化学的是徐福玉老师。徐老师上化学课给我留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有一次，她讲完一个内容，提了个问题，指着我说：“请那位爱问问题的起来回答。”她问的是什么问题、我是怎么回答的，这些细节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围着一条带花的丝绸围巾，总是笑吟吟的，挺会活跃课堂气氛的。韩登禹老师讲政治课，表情比较严肃，语言精炼，逻辑性强。我记得，关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就是韩老师给我们讲的。后来他和王明章老师都被调到青杨高中任教，1974年暑假我还去青杨高中看望他俩。

我本来是个老实、胆小、腼腆、很守纪律、不善于交际的孩子，但文革开始后，受那种形势、那种思潮的影响，我变得有点调皮，不那么循规蹈矩了。那个时候，开“斗批改”会议较多，学校领导经常召集我们开会。记得有一次会议，是在图书馆（在我们13级2班教室的西边）的厅里举行的，由高祥德老师主持，他正给我们讲着话（讲的是什么内容，现在记不起来了），我和韩克信在那里小声嘀咕，被高祥德老师发现了，他问我俩，你俩在说什么，能否大一点声？我没想到的是，韩克信突然说：他说让我给他找个媳妇。引得大家哄堂大笑。高老师并没有生气，我记得他还是笑眯眯的，也没有批评我俩，而是用手势示意大家不要笑了，又继续讲他的。我觉得让韩克信弄得怪尴尬，我俩本来是闹着玩的。结果，他给公布了出来。

说起高祥德老师来，他虽没给我们13级2班上过课，但他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对学生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视学生为朋友，是学生的良师益友。我们同学都愿意与他接触、交流。后来他被调到昌潍师专数学系任教并担任系主任（昌潍师专后来改为潍坊学院）。1974年暑假的一天晚上，我和孙松书约好，去昌潍师专看望高老师。高老师热情地接待了我俩，跟我俩聊了挺长的时间。那个时候，我在北大上学，孙松书（也是我们高中67级1班的）在潍坊医学院上学。我是回老家路过潍坊，先去了孙松书那里。

图16↑ 和高祥德老师张培荣老师在潍坊

左起：张培荣老师、高祥德老师、艾洪滨

文革时期，差不多每个学校里都有个“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平度四中也不例外。68、69、70那几年，平度四中的宣传队由音乐老师王春露总负责。宣传队的乐器组由7人组成，其中6人是我们高中67级1班的（徐锡训、李申清、陈占双、李希高、范锡玉和我），1人（陈占森）是68级1班的。我拉板胡、徐锡训拉二胡、李申清拉二胡、陈占双拉二胡、陈占森吹笛子、李希高打小鼓、范锡玉敲小锣。

在乐器组里，有一件事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就是不同乐器合奏前的“对弦”，教我们音乐的王春露老师表现出了他高超的专业能力。什么叫“对弦”？就是由几种不同的乐器一起演奏同一首歌曲时，首先得把不同乐器发出的7个音Do、Re、Mi、Fa、Sol、La、Si（简谱用1、2、3、4、5、6、7表示），其每一个音（例如“1”）都必须调到同一个“音频”，也就是声音的频率相同。因此，需要“对弦”。咱们普通的民间乐队，通常以笛子的音为准，如果板胡或二胡用“1-5弦”，就以笛子吹出的“1”音为标准，来对弦；如果板胡或者二胡用“5-2弦”，就以笛子吹出的“5”音为标准来“对弦”。通过调整板胡弦、二胡弦的松紧度，使其发出的“1”音的频率或者“5”音的频率与笛子吹出的“1”音或“5”音的频率相同，这样，不同乐器演奏出的音乐才能和谐，称“和声”，好听悦耳。否则就是“噪声”，难听刺耳。但要做到“对弦”对得准，可不是件容易事，由于初学者的辨听能力不佳，往往对不好弦，因而使得乐器合奏发出的声音往往不和谐。我开始学习乐器合奏时就容易出现这个现象。记得有一次乐器合奏时，我就是对不好弦，急得我出了一身汗。王春露老师拿过板胡去，让吹笛子的吹出一个音来，他听了听，便拿着板胡到一个角落，很轻松地调整好了。当时给我的感觉，好像是他只听了一下笛子发出的音，便记住了这个音频似的，然后根据这个记忆去调整琴弦的松紧度的。这真是专业高手啊！

宣传队的表演组全由学生组成，我记得有十来个人组成，由于他们不是我们67级1班的，50多年了，已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了，我现在能记得的有张贤萍、徐天雯、袁海鹰，她们的表演姿势优美，所以留下了印象。写这篇文章时，我又请68级1班的张贤萍同学帮着回忆，她说还有徐守荣、韩成芳、曹忠兰、姜玉良、李福山、陈海文、张瑞友、钟显成等（他们全都是高中68级的）。

节目排练好了后，除了在学校大礼堂里演出之外，有时还到店子、昌里、长乐等村庄演出。

宣传队演出节目的名称，多数想不起来了。我现在只记得有一首“北京有个金太阳”，其歌词是“北京有个金太阳，金太阳，照得大地亮堂堂，亮堂堂。哎，伟大领袖毛主席，您是我们心中的金色的太阳……”这首歌曲节奏欢快，曲谱相对简单，用板胡、二胡容易伴奏（用1-5弦即可），加上几位女生的伴舞姿势优美，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排练文艺节目时就不去上课了，那个时候对文化课的学习并不重视，认为宣传毛泽东思想更为重要。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幼稚，叫“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其实就是个“文艺活跃队”！表演几个文艺节目，读几段毛主席语录，就能宣传毛泽东思想啊！我后来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才知道毛泽东思想是一个庞大的、严谨的思想体系、科学体系，有着极其丰富的内容，不通过认真研读毛主席的著作，不通过办学习班的形式，不通过研究毛泽东思想专家的辅导，是不可能真正学到毛泽东思想的精髓的。不过，宣传队所到之处，演出那些紧跟当时形势的节目，倒是丰富了农民的文化生活，活跃了他们的情绪。

我们67级毕业后，四中的宣传队依然存在，队员们以高中68级的为主了。宣传队的乐器组，我只知道由初中14级的同学初汶明拉板胡，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图17↑ 平度四中乐器队。

前排左起：陈占双、徐锡训、李申清。

后排左起：李希高、艾洪滨、范锡玉。

图18↑ 我们67级毕业后的平度四中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照片由张贤萍同学提供）

说明：这张照片中多数同学是高中68级的，我不熟悉。前排左2是袁海鹰同学，我在宣传队时，她也在宣传队。

图19↑ 我在宣传队时，张贤萍同学也在宣传队。因上一张照片中无张贤萍，特补一张近照吧。

那个时候，尽管不断地搞阶级斗争、搞斗批改运动，可我们同学之间的关系还是很团结、很融洽的。记得1969年的秋季，有一段时间上级领导说平度有可能发生地震，为了预防地震，让我们晚上睡觉在教室的桌子上。有一天傍晚时分，忘记是谁从家里带了些葡萄回学校，我吃了几粒，结果到了半夜，我上吐下泻得厉害，每隔几分钟拉稀一次，根本来不及上厕所，就拉在教室里（其实已经没有固体屎了，主要是屎水）。再继续下去，有严重脱水的危险（其他吃葡萄的同学没事）。我记得是王光亮、尹庆寿、肖洪山等几位同学一看事不妙，赶紧到校后勤处借了地板车，下半夜步行十来里路把我送到店子医院。医生一看这种状况，很明显是急性胃肠炎，连续给我输了8瓶盐水（1瓶500ml）+抗生素，止住拉稀了。但眼眍䁖了、浑身无力。第二天，刘玉华、曹玲娥等同学到医院里去看我。后来王光亮、尹庆寿、肖洪山把我送回艾家屯家，我在家里休养了一段时间，感觉体力恢复了才又回到学校。

其他也吃了葡萄的同学没事，这次事故告诉我，我的免疫力较差。从此之后，我再也不敢吃没洗的葡萄了。

说起这件事来，我非常感激深更半夜送我去店子医院的上述几位同学，他们帮了我的大忙。

就这样松松散散的学习了2年半，到1971年1月份毕业。毕业前夕，同学们相互写赠言。毕业的那天晚上，同学们在教室里通宵达旦，彻夜未眠，互相诉说着2年半来各自的感悟、心得、体会，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为此，我还写了4句话赠送给几位要好同学：“相伴求学结厚谊，完成学业须分离。临别之夜衷肠诉，几度春秋再一席？”

令我感动的是，我写给徐振诚同学的赠言，他居然至今还保留着原件。50多年了！振诚真是个有心人啊！2024年5月24日，我和振诚同学相约在天安门广场相见时，他提起了此事，第二天，他就把我当年写给他的赠言拍了照片发给我。赠言说：“徐振诚同学：与您相处二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您那勤劳、勇敢、艰苦朴素的作风值得我很好学习。愿您发扬成绩，争取更大光荣。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取得更大胜利。友：艾旭东 1971.1.13”（说明：文革起来后，受那种思潮的影响，我给自己起了另外一个我认为更“革命”的名字“艾旭东”。现在想想，那时候思想幼稚，挺好玩的。）

说起赠言来，我记得毕业前夕，我拿着一个小本子，去请支部书记孙光浦写留言，他略加思索了一会，写道：“一年四季，有热有冷；骑脚塔车子有顶风也有顺风，只要前面是共产主义大目标，顶风也要蹬！”孙光浦书记的人品同他的模样一样，那么朴素，那么诚实。平度那里的方言管“自行车”叫“脚踏车子”。那是个“革命年代”，我们受的教育就是为共产主义而奋斗！我请王明章老师写留言，他写的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因为那个时候，初中毕业高中毕业都得回农村战天斗地。我不像徐振诚那么有心，没有保存着这些赠言的原件。但其内容是印在了我的脑子里了。这些赠言也体现了上个世纪60年代的时代特征！

图20↑ 刘玉华同学保存的高中毕业证（难得啊！成文物了！）

图21↑ 平度四中高中67级1班毕业照（1971年1月15日）

前数一排左起:陈玉芳，刘季香，崔美花，陈少娟，陈素芳，刘玉华，耿淑芝，曹玲娥

二排左起:高庆寿，陈占双，强振福，崔长福，李希高，钟林松，王少吉，肖洪山，李瑞芝

三排左起:刘丰勤，王光亮，王辉敏，王春露（我们的班主任），牛间玉（当时的革委会主任），孙光浦（当时的四中书记），韩登禹（我们的政治老师），张金铜，尹洪义，韩克信

四排左起:徐广进，尹庆寿，徐锡训，王玉波，高发林，李申清，孙洪云，徐振诚，孙松书，艾洪滨

后排左起:王德铭，张书荣，孙松福，王积正，崔建亭，王希亮，王文智，唐曾寿，范锡玉

图22↑ 高中67级1班毕业照

前排左起:曹玲娥，陈少娟，李瑞芝，陈素芳，崔美花

二排左起:高庆寿，范夕玉，钟林松，陈占双，王积正，张书 荣，强振福

三排左起:韩克信，徐振诚，刘丰勤，王辉敏，肖洪山，唐增寿

后排左起:孙松书，高发林，徐锡训，李申清，张金铜，李希高

图23↑ 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照

前排左起：崔建亭、王德明、艾洪滨

中排左起：孙松福、王光亮、尹庆寿

后排左起：孙建平、王玉波

图24↑ 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照

前排左起：尹庆寿、徐广进、艾洪滨

中排左起：刘玉华、刘季香

后排左起：崔建亭、王光亮、许洪绍

（这8位同学也是初中13级2班的）

图25↑ 高中同学毕业留念

前排左起：孙松福、崔建亭、尹庆寿、陈玉芳

中排左起：耿淑芝、刘玉华、尹洪义、王少吉

后排左起：李希高、王光亮、孙洪云、王德明

图26↑ 高中毕业时我给徐振诚同学写的赠言原件（徐振诚提供）。那时，我写的字很难看，没有功底，让各位见笑了。

实事求是地讲，我们那一级名义上是高中毕业生，就实际掌握的数、理、化、生、地、文、史、哲、外等知识来说，根本不够高中毕业生的水平。哎！这只能“归功于”历史了！

四、结语

这6年半，尤其是高中阶段，由于文革的影响，学习到的自然科学知识少了一些，但却给我提供了读小说的机会以及干农活的机会。这6年半，我先后读过的小说有：苦菜花、迎春花、林海雪原、烈火金钢、青春之歌、敌后武工队、野火春风斗古城、小城春秋、红岩、创业史、战斗在滹沱河上、平原枪声、党员登记表、组织部来了位年轻人、黎明的河边、吕梁英雄传、新儿女英雄传、保卫延安、红旗飘飘、欧阳海之歌、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艳阳天、鲁迅小说选等等，小说中的英雄人物，一直激励着我，鼓舞着我。在生产队里干了不少农活，不仅锻炼了我的身体，改造了我的思想，更主要的是交了些农民朋友，我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优秀品质和实践知识，他们帮了我很多忙，给我带来了许多乐趣，我至今还与他们保持着联系。所有这些活动，从另一个方面丰富了我的人生，增长了我的见识，锻炼了我的魄力，提高了我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由于文革的干扰，国家从1966年停止了大学招生，除了清华北大两所高校从1970年开始招收工农兵大学生以外，全国的其他大学都是从1971年才陆陆续续招收工农兵大学生的。因此，我们这批20世纪40年代末50年代初出生的中学生只有少数几位同学有幸上了大学，其余绝大部分人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但初中、高中毕业后，我们这批人有参了军成长为部队军官的，有当教师成了教育战线骨干力量的，有当医生成为救死扶伤温暖别人的楷模的，有在政府机关当公务员做出成绩当了干部的，更多的是默默无闻、兢兢业业、埋头苦干、奋力拼搏、给社会增砖添瓦的优秀劳动者。尤其令我们引以为豪的是我们高中67级1班有2位同学做出了不一般的成就，一位是孙建平同学，他高中毕业后参了军，在部队里，他成长为一位有突出贡献的高级技术专家并从1993年起就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一位是王玉波同学，他高中毕业后，经营透辉岩陶瓷原料生意，因做出重要贡献成为青岛市劳动模范、青岛市优秀企业家、连续3届（15年）的平度市党代会的代表。人的一生能取得这样的成就，实属不易！这二位同学为我们平度四中挣了光，为我们高中67级1班争了光！

图27↑ 孙建平同学获得的国务院特殊津贴证书

图28↑ 王玉波同学获得的青岛市人民政府颁发的金质奖牌

总之，在平度四中的6年半，是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一段不平凡的岁月。正是由于有了这段经历，我才能在高中毕业后胜任联中教师，并在1973年6月，又有幸参加了高考，由于数学、物理、化学的考试成绩较好，被北京大学选中。可以说上了北京大学是我人生路上的大转折点，为我后来考取硕士研究生，两次出国深造，科学研究上取得了一定成绩，晋升为山东师范大学的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奠定了坚实基础。

我从平度四中高中毕业五十多年了。五十多年，风沙吹老了岁月，岁月改变了我们的容颜，岁月沉淀了我们的心境，岁月给了我们阅历，阅历成熟了我们的心智。往事远了，模糊了，但我们却忘不了老师恩、同学情！因此，我要感恩平度四中和北京大学培养过我的老师们，感恩伴我一起成长的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们！（2023年9月，我还写了篇感恩北大的文章，有兴趣的读者可见附件2）

后 记

退休之前，同学们各自忙于事业，没有机会或很少有机会相聚。退休之后，有相聚的机会了，以下是我编辑的同学们退休后的几次聚会照，目的是让同学们看着自己的照片，回忆着那些不会再重复的伴随我们成长的故事，愉悦自己的心情，使我们的“夕阳红”过得更红。

图29↑ 2017年2月5日（农历丁酉年正月初九），平度四中部分同学聚会。（该照片由徐振诚同学提供）

图30↑ 2017年2月7日（农历丁酉年正月十一），高中67级1班的几位同学在尹庆寿家相互拜年。左起：刘玉华、艾洪滨、王光亮、孙松福、尹庆寿。

图31↑ 2017年2月7日（农历丁酉年正月十一），高中67级1班的几位同学在尹庆寿家相互拜年。左1刘淑芳，初中13级2班，尹庆寿的爱人。

图32↑ 2017年5月7日，平度四中高中67级1班孙建平、刘玉华、王玉波两口、曹玲娥、艾洪滨5位同学在青岛王玉波家相聚。

图33↑ 2017年5月7日，王玉波（左）和艾洪滨在青岛

图34↑ 2017年5月8日，王玉波和艾洪滨去石桥沟东村尹庆寿家看望尹庆寿。

图35↑ 2017年10月1日，高中67级1班6位同学去大泽山御驾亭游玩。

左起：艾洪滨、孙松福、王玉波、孙建平、刘玉华、曹玲娥

图36↑ 2017年10月1日，高中67级1班6位同学去大泽山游玩。

图37↑ 2017年10月1日，高中67级1班6位同学回母校——平度四中，触摸着当年的房子，回味着当年的故事。

图38↑ 2017年10月1日，高中67级1班6位同学回母校——平度四中回味当年的故事。

图39↑ 2017年10月2日，平度四中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在平度聚会。

左起：孙孔军、王光亮、谭国玉、徐广进、王玉波、艾洪滨、孙建平、曹玲娥、刘玉华、徐锡训、强振福、孙松福

图40↑ 2018年4月6日，平度四中几位同学在长乐李桂花家相聚。

左起：艾洪滨（13级2班）、李桂花（13级1班）、李桂花的爱人、刘玉华（13级2班）、唐树岐（12级3班）、高国芳（13级1班）、孙孔军（13级1班）。

图41↑ 2023年9月17日，孙松福、王光亮、王玉波、孙建平、王锡良（孙建平的战友，王玉波的同乡）几位同学在青岛相聚。

图42↑ 2024年5月24日，67级1班徐振诚（左）和艾洪滨在天安门广场相聚。

图43↑ 2024年10月28日，67级1班几位同学由韩克信的女儿开车送往大泽山玩。左起：艾洪滨、孙松福、王光亮、韩克信。

图44↑ 2024年10月28日，艾洪滨、王光亮、孙松福、韩克信在大泽山御驾亭留影。

图45↑ 2024年10月29日，平度四中初中13级2班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在平度聚会。

左起：徐广进、曹明礼、孙松福、王光亮、艾洪滨、韩克信、李秀良。

图46↑ 2024年10月29日，平度四中初中13级2班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在平度聚会。

左起：刘玉华、刘淑芳、李月英、曹玲娥

图47↑ 2024年11月2日，平度四中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在平度聚会。

左起：徐广进、艾洪滨、崔建亭、王德明、王玉波、刘玉华、孙松福、曹玲娥、王光亮。

视频↑ 2024年11月2日，平度四中高中67级1班部分同学在平度王玉波家聚会。该视频由王玉波的女儿王莉纬拍摄，孙松福请人编辑成“抖音”的形式并配上了动听的、令人回味往事展望未来的优美歌声：“再过二十年咱们来相会”。

附件1、“美篇”网络文章怀念王明章老师

附件2、“美篇”网络文章我的北大缘——感恩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