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补鞋,这项传统手艺,虽在许多人眼中不是一份体面的活,但它如同最接地气的美容术,是勤俭美德的生动体现,能让人足下生辉,美丽一路。尽管如今已不多见,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双鞋子往往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补鞋也曾是个比较火热的行当。</p> <p class="ql-block">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在北岙街道中心街一侧的巷子里以及药店外各有两个固定的补鞋摊位。补鞋师傅的谋生工具很简单:一台老式的手摇补鞋机、一张小板凳,以及补鞋所需的一些钻头、锉刀、锥子、胶水、补鞋线等小配件和一个磨得发亮的小工作台。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补鞋行当中想脱颖而出成为佼佼者并不容易,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天冷天热他们都上岗,他们的辛勤与技艺都凝聚在那双勤劳的双手之中。</p> <p class="ql-block">那些年,补鞋的生意很红火。一大早,补鞋师傅就出门摆摊接活。摆好小板凳,一坐下就是一整天。他们接手的活接连不断,需要修补的鞋,大小不一,样式多样,或旧或新,或净或脏;来补鞋的顾客或急或缓,或老或少。补鞋摊虽简陋,却充满真诚与热情。补鞋师傅总是耐心地倾听顾客的需求,有时会了解鞋子背后的故事,然后用心修复,使每一双鞋子都焕然一新。在补鞋师傅眼里,补鞋不仅是一种技术活,更是一种艺术,一种对生活的热爱与尊重。</p> <p class="ql-block">那些年,“能穿上一双新皮鞋”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愿望。新买的皮鞋,不管是谁,都舍不得直接穿到脚上走出大门。人们通常会先将新鞋送到补鞋师傅那里进行“补掌”处理。“补掌”这一工序,有点类似于给驴蹄钉掌。人们提着新鞋到补鞋师傅那里,不用多说什么话,师傅就明白你要干什么。接过新鞋子,上下瞧瞧,将鞋子平放到铺在地面的胶皮上比划,用铅笔画出个鞋底前掌的轮廓,再用剪刀剪裁出和前掌一样大小的胶皮贴到鞋底前掌处,最后将鞋子反放到钉鞋的专用铁架上,用锤子不停地敲打鞋底,直到敲结实为止。后来也有直接用现成的新鞋底皮贴的。</p> <p class="ql-block">补完前掌再在鞋跟补掌。补鞋跟用的“掌”有铁质的,也有胶皮的。这时师傅会问鞋子主人选择补哪种材质的。大多数人会选择最时尚的铁质掌钉,穿上这样的鞋子,走起路来能踩踏出有节奏的哒哒声,显得鞋主人神气十足。特别是夜晚在黑灯瞎火的街巷里穿行,还能给鞋主人壮胆。当然,这哒哒声有时也可能带来一些小插曲。记得那时上课铃响后,远远地就能听到走廊那头传来老师走来的哒哒声,大家一边欣赏那清脆悦耳的哒哒声,一边掐好时间安安静静地坐好,等待老师不紧不慢地进教室。为使哒哒声效果更佳,师傅会精心地将鞋底固定在钉鞋的专用铁架上,扣上大小合适的鞋掌钉,用锤子将钉子敲进鞋跟。当然也有人喜欢钉上皮质的鞋掌,皮质的鞋掌走起路来没啥动静,显得含蓄沉稳。</p> <p class="ql-block">皮鞋穿久了,破损了,可以修修补补再穿。钉上的掌钉,无论是铁质的,还是皮质的,也可以多次更换。一般来说,除非鞋子破旧得无法再穿,否则那个年代人们都会舍不得丢弃。</p> <p class="ql-block">李娟在《我的阿勒泰》说:“补鞋能补出幸福,因为每一次的修复,都是对生活和人性的一次深刻理解和感悟。”只是,如今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鞋柜已经成了每家每户必备的家具,一年四季各式各样的鞋子摆满鞋柜,我们似乎习惯了抛弃与换新,根本不需等鞋子破损,也不需等鞋子褪色,只要看着不顺眼了,就毫不犹豫地让它们“净身出户”。补鞋,便渐渐淡出生活。只有那台老旧的补鞋机器,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承载着我们儿时的记忆,也让我们懂得修补的珍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