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目中的大嫂

邓声杰

　　《我心目中的大嫂》

在家庭的记忆长河中，大嫂的身影就像一团浓重的阴霾，自她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在我心中投下了难以消散的阴影，成为我生命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痛。回首过往，那些与大嫂共同度过的岁月，没有丝毫的温馨与和睦，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自私、背叛，她的所作所为，如同尖锐的利刃，将家庭原本紧密相连的亲情纽带，一点点地撕扯得支离破碎。

1970年，大嫂与大哥喜结连理，本应是一段美好婚姻的开端，为家庭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大嫂那看似精致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对家庭极度不负责任的心。婚后，她在劳动中总是偷奸耍滑，将那些本应由家庭成员共同承担的家庭重担，毫不留情地一股脑扔给年迈体弱的公婆和其他家人。有件事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当时，父亲好不容易将面揉好，满心期待着大嫂能搭把手一起压面条。哪晓得，大嫂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要下河洗衣服，就这么把一大盆面丢给了父亲一个人。手工做面条是个环环相扣的活儿，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然而，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几乎成了家常便饭。这可把父亲愁坏了，他满心无奈，却又实在没别的办法。最后，他只能硬着头皮，拉着病重的母亲和年迈的祖母一起帮忙，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总算把面条做了出来。在她眼中，公婆不再是需要尊敬和照顾的长辈，而仅仅是生活中的累赘，毫无孝敬之心和关爱之意。对待大哥，她也是满脸嫌弃，夫妻之间毫无理解与包容可言，常常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吵得不可开交。每一次争吵，都如同一场暴风雨，席卷着这个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家庭，让家中的老人整日眉头紧锁，忧心忡忡。他们看着这对夫妻无休止的争吵，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无奈，满心害怕这个家会在他们的折腾下，如同狂风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被无情的大海吞没。

1973年，那是我人生中一个充满希望的转折点。我凭借着自己的不懈努力，终于考入了镇雄一中初中班，那是我梦想起航的地方，仿佛一扇通往美好未来的大门正在缓缓向我打开。然而，大嫂“你让我在家干活供你儿子读书我才不干呢！”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瞬间斩断了我继续求学的希望。她尖酸刻薄地叫嚷着，坚决表示不愿为我读书付出一丝一毫的努力，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头也不回地去了县硫磺厂当工人。她的离去，让原本就脆弱的家庭瞬间失去了支撑，父亲独自在生活的苦海中苦苦挣扎，被繁重的劳动和琐碎的家庭事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再也无力供我在一中继续学业。无奈之下，我只能中途转至泼机中心小学，开启了半工半读的艰辛生活。那段日子里，我上午如同一块干涸的海绵，在知识的殿堂中拼命汲取养分，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下午则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在家中辛勤劳作，只为尽自己所能，减轻家庭的负担。而这一切命运的改变，都源于大嫂的自私与冷漠，她的一个决定，就这样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大嫂的背叛行为，更是给整个家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让所有人的心灵都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她在硫磺厂工作期间，背着家人与杜姓驾驶员发生了外遇，并长期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当我们偶然发现这个真相时，心中的愤怒、失望与震惊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更令人气愤和痛心的是，她竟然从小就让大女儿认杜姓驾驶员为干爹，还为女儿取名为杜琴。这种行为严重践踏了家庭的尊严和伦理道德，让整个家庭陷入了深深的耻辱之中。尽管后来大女儿通过整容焕然一新，在美容行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给大哥大嫂带来了一些物质上的福利，他们也因此能够享受到大女儿公司提供的旅游等福利，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大嫂曾经的过错。那些伤痛如同深深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家人的心中，成为了我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

在大嫂的花言巧语迷惑下，大哥逐渐迷失了自我，失去了自己的判断力和主见。面对家人对大嫂的指责和批评，大哥不仅没有站在家人这边，共同维护家庭的和谐与尊严，反而将怒火毫无缘由地转向我们，一口咬定我们是在嫉妒大嫂的能力，故意想要破坏她的名声。大嫂在家中也因此愈发嚣张跋扈，一手遮天，而大哥则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对她言听计从，任由她肆意摆布。他们夫妻二人将金钱视为至高无上的追求，在他们眼中，亲情、道德和伦理都变得一文不值。对待年迈的父亲，他们冷漠无情，不闻不问，仿佛父亲与他们毫无关系。甚至在父亲生病住院直至病故的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未曾去看望过父亲一眼。父亲含辛茹苦将他们养大，为他们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换来的却是如此绝情的对待，实在是令人心寒至极。

大嫂的贪婪和自私，还体现在她对我的种种算计上。我怀着对父亲深深的牵挂与无尽的孝心，每年都会像一位传递希望的使者，给父亲寄去一两千元的生活费，满心期待这些钱能为父亲的晚年生活增添一丝慰藉。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大嫂那颗铁石心肠就像被极寒的冰雪永久冻结了一般，毫无亲情可言。她就像一个贪婪无度的商人，眼中只有利益，没有亲情。她要先扣除我在降压站（大哥的宿舍）住宿以及在她家吃饭的费用，仿佛这些亲情之间的往来都成了她眼中可以明码标价的交易，然后才把剩下那少得可怜的钱给父亲，而且事后还像一个狡猾奸诈的狐狸，刻意隐瞒真相。若不是父亲在临终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将此事告知我，我可能永远都被蒙在鼓里，永远都不会知道大哥一家的自私与无情。那如深渊般的黑暗可能会一直隐藏在亲情的虚假面具之下，继续侵蚀着我对家庭的美好期待。

在处理家庭重大事件时，大哥大嫂的表现更是令人失望透顶。1984年，祖母因突发脑溢血骤然离世，这对整个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当时，父亲身无分文，根本无力操办祖母的后事，无奈之下，他把我们几个年长的儿子召集起来，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商量，各自出点钱来妥善处理祖母的后事，这是我们作为子孙应尽的责任，也是关乎家族尊严和亲情责任的重要时刻。然而，大哥大嫂来了之后，不仅没有伸出援手，反而恶语相向：“这种事找我们干啥？一节竹子不管二节事，这是你的事，和我们没关系。”他们的话语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我气愤地反驳道：“老父亲要是有办法，会找你吗？你是大哥，本就应该承担起这份责任，现在可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大哥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你不是孝顺吗？那你就全负责好了。”我提出每家出300块钱，一开始大哥坚决不同意，在亲朋好友的反复劝说下，他才极不情愿地出了钱。更过分的是，大哥竟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极其荒唐的话，他声称父亲私藏有大烟（鸦片），还说父亲是故意装穷。这种污蔑和诋毁自己父亲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心寒，也让整个家庭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尴尬之中。

　　大嫂的品行恶劣至极，虚伪、搬弄是非、唯利是图成了她的代名词。她那张嘴里几乎吐不出半句真话，满是谎言。她总是无中生有，在弟兄之间恶意挑拨离间，蓄意制造家庭矛盾，把整个家搅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让大家苦不堪言。家庭本应是温暖的港湾，却在她的折腾下，变成了充满硝烟的战场。在做生意时，她更是毫无诚信可言。在八九十年代，大嫂家做粮食生意，从贵州毕节的一位老板那儿赊了账，这本应是基于信任的商业往来，可他们却毫无诚信，久拖不付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他们居然精心设计陷害那位老板，以此把该付的钱赖掉。他们精心编织谎言，伪造证据，让老板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境地。后来老板上门要账，大嫂虽然最终付了钱，可在当晚留老板留宿时，竟在深夜大呼小叫，污蔑老板强奸她。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划破了原本的宁静。可怜老板有口难辩，面对大嫂及其亲戚们的恶意诬陷，他孤立无援。而大嫂的那些亲戚一哄而上，仗着人多势众，强迫老板花钱消灾，还威胁老板要是不照做就把他送进派出所。老板是外地人，人生地不熟，心里害怕极了，最后只好无奈离开。经过这件事，大嫂的名声在当地一落千丈，她也再也不敢去毕节了，粮食生意自然也做不下去了。由此可见，她的钱沾满了这种不义的污点，每一分都散发着丑恶的气息。

后来大嫂改行卖化肥，要知道那时化肥是国家专控商品，有着严格的管理规定。有一次工商部门依法执法，要拉走违规的化肥，这本是维护市场秩序的正常行为。然而，大嫂为了阻碍执法，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身裸体耍赖。她的行为完全不顾及社会公德和自己的尊严，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荒唐之举。可即便她如此撒泼，还是没能阻挡住执法，那场面真是丢人现眼，周围的人都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她的这种行为简直令人作呕，进一步加深了家人和邻里对她的厌恶。再后来化肥生意也没有做了，又改行卖了十多年的六合彩，骗了不少人，也赚了不少钱。

父亲年迈以后，身体逐渐衰弱，需要子女的照顾和关爱。在我的提议下，几兄弟曾经共同约定好要给父亲一定的生活费，让他能安享晚年。这是我们作为子女应尽的责任，也是对父亲养育之恩的回报。可大哥家却像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叛徒，从未兑现过承诺。父亲怀着无奈与委屈前往他家，讨要那本该按时给予的生活费，这本是合理且正当的诉求。可谁能料到，他们夫妻二人不仅毫无愧疚与怜悯之心，完全拒绝支付生活费，态度还极其恶劣。他们蛮不讲理地叫嚷着，指责父亲上门要钱影响了他们的生意，全然不顾及父亲的颜面与处境。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的情绪愈发失控，言语上的辱骂如连珠炮一般向父亲袭来，各种难听、伤人的词汇一股脑儿地砸向老人，肆意践踏父亲的尊严。而这还不算完，他们竟还动起手来，拳脚相加，对父亲拳打脚踢，父亲毫无防备，只能本能地招架、躲避，身体与心灵遭受着双重的伤害，那场面，实在是让人心痛又愤慨。他们的冷漠就像冬日里那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吹过父亲那早已饱经沧桑的心，让父亲伤透了心。在2000年的时候，无奈的父亲就像一位孤独无助的战士，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将大哥家上诉至法庭。法庭那庄严的审判就像一道耀眼的正义之光，作出了公正的判决，要求大哥家履行赡养义务。可大哥家却依旧我行我素，像一群目无法纪、无视法律的亡命之徒，拒不执行，甚至对外扬言他不是我父亲亲生的，这种言论毫无廉耻，荒唐至极。从那时起，一直到2007年父亲生病住院，病痛无情地折磨着父亲的身体，而大哥家的绝情更是在父亲那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插上了一刀。直至父亲最后病故，大哥家都没有去看望父亲一眼，他们的绝情就像一场铺天盖地、无情肆虐的暴风雨，将父亲最后的希望和亲情都冲刷得一干二净，让父亲带着无尽的遗憾和心寒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从父亲与大哥家打官司以后，我们与他家便不再有来往。这种隔阂如同万丈深渊，难以跨越。直至父亲病重直至离世，他们家的人都未曾去看望过一眼。在为父亲守灵的时候，亲戚朋友们都认为他们的做法有违人伦，纷纷到他家劝说，希望他们能去送父亲最后一程。一开始，他们态度坚决，不愿意前往，在我表弟苦口婆心的耐心劝说下，他们夫妻才勉强答应。可到了灵堂后，大哥沉默不语，大嫂却在灵堂前撒泼耍赖，她哭闹、谩骂，完全不顾及这是一个庄重肃穆的场合，闹得乌烟瘴气，让原本庄重肃穆的氛围变得混乱不堪。从此以后，几家人之间基本断绝了往来，亲情的纽带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下，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

2022年，大嫂生病后被查出是癌症晚期。二哥找到我，苦口婆心地劝我去看望她。起初，我打心底里是拒绝的，过去那些伤痛就像刚刚发生一样，在我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些大哥大嫂对家庭造成的伤害，对亲情的践踏，每一个画面都如同一把刀刺痛着我的心。但二哥劝我说：“她都快不行了，咱们就去看她最后一眼吧！毕竟曾经也是一家人。”在二哥的反复劝说下，我最终还是去了。我原本想着，她都得了这么重的病，也许在生死面前，她会有所悔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能得到缓和，放下过去的恩怨，给彼此一个和解的机会。然而，真是应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病情刚有点好转，就又变回了原来那副令人厌恶的样子。特别是这次老家包祖坟的事，作为家族中的老大，他家本应该带头承担起责任，积极参与家族事务，维护家族的团结和尊严。可他们不但不带头，反而故意出难题，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把原计划搅得乱七八糟，让大家都陷入了尴尬又艰难的处境。他们自私自利的本性再次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在他们眼里，为了钱，亲情什么的都可以抛之脑后，真的是六亲不认。就因为这次的事，他家和我们彻底断绝了关系，曾经那一丝仅存的、微弱的亲情纽带，在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下，终究还是彻底断裂了，再也无法修复。这种结果令人痛心疾首，也让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有些人的自私和冷漠是如此根深蒂固，它可以轻易地摧毁最珍贵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