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大厨世家（长篇小说第三十集）

海军

　　何如玉九点起来，按理说，睡了四、五个小时应该够了，可是她觉得人仍然很不舒服，章大姐关心地问她：如玉，是不是没睡够，还是感冒了？何如玉说：大姐，我感到身体软绵绵的，这些天都没胃口，还有每月这几天都该来那个了，可是已经推后了五、六天了。

章彩凤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一听就知道了，她笑着说：如玉，你这是恐怕有喜了，我问你，你和刘思扬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如玉脸红了：什么最近的一次，仅仅就是一次，上个月底，俩人在家，那天兄弟嫂子们都回家吃饭，多喝了几杯，就……，章大姐，你说，会那么巧吗，人家在一起几年都怀不上。

章彩凤说：世上的事就那么凑巧，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心插柳柳成荫，我第一次，也是张成云的部队路过俺家乡，首长让他回家住一晚，看看爹娘和媳妇儿，第二天一早部队就出发了，等第三年他提了副营长，回来探亲，孩子已经能在地上打滚了，当孩子叫他一声爹时，他惊喜得差点把下巴笑掉了。这样，为保险起见，你现在去县医院做个孕检，我让小张陪你一起去，小张、小张，你陪何副股长去医院捡查身体。

小张是上次招收进来的青年学生，初中生，青年团员，今年十六岁，比何如玉小点，她伸出手想搀扶，何如玉笑了：我自己能走，又不是生什么大病，

小张说：是呀，我见你蛮正常的，不像有病的模样，如玉姐，那你检查什么项目？

这一问，倒问得何如玉几分尴尬，这未婚先孕，是上不了台面的丑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说：例假不太正常，章大姐建议让老中医把把脉，或者上妇科作个检查，

医院很熟，上次在这儿护理刘思扬，足足呆了十多半拉个月，医生护士们都认识这个为英雄第一个献血的拥军模范，范主任一见何如玉，很高兴，握着她的手：小何呀，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看我了，听说你现在在公安局当上了股长啦，进步真快呀！

何如玉脸红红地：副股长，我还是个新兵呢，业务还远远不够。我正好想找找你，走，去你的办公室？

范主任是教会医院毕业的，四十多岁了，在县医院算是一个业务骨干，全科医生，尤其是妇科上更是一个出名的医生，她听了何如玉简单的叙述后，心里便有了数：小何，这样，为准确把握，我给你开个化验单，你去验个尿。直接拿到化验室，找鲁小君。

化验需要较长时间，何如玉便让小张先回局里，自己慢慢等。范主任说：你们公安机关真了不起，听说几天工夫就将潜伏特务一网打尽了。许多来看病的人都伸出拇指夸你们呢。

何如玉说：邪不压正，他们落网都是迟早的事儿。对了，你认识小学的郎会计吗，她上没上医院找你看过病？

范主任说：看过，我记得这个女人保养得很好，身体各个方面都不错，就是有个老毛病月经不调，很不正常，经常让我开些药调理，你问她干嘛？

何如玉说：她来看病，你们聊天时，她说没说她是哪儿的人，老家是什么地方？

范主任仔细地回忆着：聊过、聊过，她一次说到想吃家乡的灯芯糕，说她家乡的灯芯糕全国闻名，我是余江人，我知道灯芯糕，最著名的是贵溪，这么说，郎会计就是贵溪县人，你们是不是怀疑郎会计，这个女人文文静静，和蔼可亲，一点也不像特务呀。

何如玉笑了，她觉得没有必要向她解释，便说：可能与案件有点关系。

这时，化验员小鲁拿着化验单过来：小何同志，恭喜你要做母亲了！范主任接过化验单，一项一项地讲给何如玉听：小何，恭喜呀，现在你是一个有身孕的准妈妈了，要注意保养，保证睡眠，切忌打夜班，尤其不要熬通宵。注意饮食，多吃叶酸，蛋白质、条件允许的话，多吃点鸡、鸡蛋，注意补钙，放松心情，怀孕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有思想负担，头三个月，你们就不要同房了。我给你开点维生素、钙片……

何如玉又惊又喜，原来自已的担心，果然成了事实，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反正过了年就会与刘思扬结婚，相差个把两个月，应该问题不大，她接过处方：谢谢了，范主任。

范主任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似乎有话要说，终于说出：小何，我有个事想麻烦你，不知如何开口？

何如玉连忙说：你说，不麻烦的。

范主任终于下了决心，鼓足勇气说出：现在我们医院准备提拔一个副院，论经验、资历和业务水平，工作能力，我完全符合条件，同事们也都看好我，但院长流露我家庭出身不好，父母在老家打了地主成份，可是，我一直在外读书，离开家也有好些年了，我知道你和县委牛书记，管副书记都很熟，你大哥又在县委办当领导，大嫂又在县文教卫生科工作，你能不能为我，向领导提个建议说一下？

何如玉想不到范主任是说这件事，一时倒没了主意，不知如何答复她，范主任为人很好，第一次开口寻求帮助，直接拒绝似乎不妥，沉思了片刻，她说：范主任，我人微年轻，不知道说话起不起作用，这样，碰到合适的机会，我会向管副书记讲一讲，他是管干部的人，兼政治部主任，你看行不？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再见。

范主任喜出望外，连忙说：有作用的，肯定有作用。谢谢你，你每个月都要来检查一下，来找我，我送送你……

　　章彩凤一见如玉回来了：怎么样，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何如玉说：大姐，羞死个人了，真的怀孕了。先不说这事了，今天有个大收获，范医生曾经给郎曼玉看过妇科病，闲聊中，她无意中透露了她是贵溪县人，但不清楚是县城还是住在哪个乡镇，

章彩凤一昕也很高兴：好，只要知道她的老巢在哪里，就好办了，我马上给宁局长打电话请示，说着，她拨通了荆林乡政府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乡政府文书，他说：找宁局长啊，他已经带队出发了，估计这个时候到了望夫崖了，应该离土匪窝不远了。

章彩凤悻悻地放下电话，何如玉见她面露难色便说：宁局长不在，局里就你当家，这事刻不容缓，你就大胆地作主处理吧。

章彩凤说：好吧，我们马上向地区公安局报告，请他们马上协调贵溪县公安机关协查，详细情况由你汇报。章彩凤通过保密电话，直接找到地区公安局政治处丁锋主任：丁主任，我们通过走访调查，得知708小组组长郎曼玉老家在贵溪县，现在，全国绝大部分地方都解放了，她不可能逃出，我们分析她极有可能潜回家乡。我想请领导出面协调解决。详细信息，我让何如玉向你汇报。

何如玉将郎曼玉的基本情况简单说了说：郎曼玉，曾用名郎荷香，现年四十一岁，大学文化程度，籍贯不详，但她无意中露出破绽，露出马脚，说明她是贵溪县人。我建议，从中学寻找突破口，因为她读大学之前，肯定在县里的中学学习过。教过她的老师看到照片，肯定能认出来，估计她的相貌变化不大，轮廓还在。详细信息和照片，我已交给了刘科长。

丁锋笑了：这个思路很不错．正好，我有事去贵溪，我会叫上刘科长，一起去贵溪与他们分析研究，尽快查出她的原籍，查明她是否潜回了老家，只要她真在贵溪，就好办了。对了，零号作战计划已经开始了，宁波他们到了匪巢了吗……

何如玉说：章书记刚才同荆林通了电话，说小分队这会儿已经快到望夫崖了，现在十一点不到，估计中午就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