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八，</p><p class="ql-block">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妹妹，余科长的劝谓也显得苍白无力。随之车内里兄妹都沉寂了。片刻后，余梅婷绝望的对哥哥说道：“拼了这么多年，这下全砸里了，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余科长：“那也不是，李子轩送我的时候跟我说了一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余梅婷：“他说啥了？”“他说凡是事情总有个头尾，这盐打哪咸，醋打哪酸，老余你怎么糊涂了？案件的起因和处理总得有个头尾吧！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其他一切都是徒劳的。”余梅婷：“这不是等于啥也没说吗？”“他是在告诉我怎么平息这个案件的方法。一语道破解决事情的关健。”余梅婷：“哥，啥意思呀！他就直接说呗，还怀抱琵琶半遮面。”“他说的很清楚了，就是告诉我们去做建筑商的工作。”余梅婷：“建筑商我去找了，人家根本就不开面…”“那是你，我有办法。”余梅婷：“水泥的事找建筑商，那他们公安处没收的水泥袋子和印刷工具怎么办？这也不少钱呀！”“这个事公安处正在侦察处理之中，涉及好几个人，有他们厂的职工亲属，还有他的亲朋好友，等着一起处理吧。先把你送家去，我抓紧回市里找人去联系建筑商…”</p><p class="ql-block">宋铁成从公安处出来以后，回家跟老娘说了他找李子轩前后的经过，老太太没等听完就急了，酸叽叽的说道：“这个子轩怎么这样？平时你们俩好的像一个人似的，不就是印点袋子，灌点散灰卖吗，多大的事呀！还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我去找他，你的面子小，舍我这张老脸看他给不给…”说着穿上外衣就出门去了，宋铁成拦也拦不住，只得跟在老娘的身后去了公安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李子轩送走了市局的余科长，沿着江堤回单位，忽听见后面有人喊他，“李处！等一下…”李子轩返身回头看，是管生产的副厂长，他站住等着说道：“张副总，是找我吗？”那人快走几步到他身边，笑着点头答道：“是的，有件事情想问一下你。”李子轩：“问我？啥事？”“检修这段时间，厂里秩序有点乱，新旧配件时有丢失的情况。持别是前天检修篦冷机，新配件还没用，就让人偷走一车。虽然是追回来了，间接地还是影响了生产，你们是否尽快的从严处罚这些人？起到震慑作用。”李子轩：“这段时间，厂里检修，施工的单位多，工作秩序是有些乱，不过几起大的盗窃案件都已经破获了，人赃俱在。我们正在准备搞个现场会，给生产单位提个醒，对违法违纪的人员从严处罚处理，起到威慑作用…”“这样最好，特别盗窃篦冷机配件这个人要从重处理，不然这些人真是日无法纪，连新的配件都敢偷卖，胆子也忒大了！”李子轩：“别的案件都已经结案，准备公开处理，唯独这件事我们不好办。”“案件不是破获了吗，人赃俱在，还怎么处理不了？”李子轩：“配件是找回来大部分，询问笔录也都搞了，可是车间不同意保卫科处理，想把事态压在车间。也就是说车间撤案了，他们不报案，也就是我们立不了案件，怎么处理，只得把材料转给了车间。”“车间不让处理？老郭这是什么意思。”李子轩：“啥意思不清楚，郭主任亲自来找我要撤案，说他们车间自己处理。我告诉他，撤案可以，但必须把处理意见报厂部和保卫科。”张厂长：“车间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顾忌吗？”李子轩：“说真话吗？”“当然！”李子轩：“咱们厂体制改革后，人事关系有重大的变化，本来职工就是亲戚套亲戚，牵耳朵连着腮。现在是人员聘任制，层层应聘，很多人在应聘上心有顾忌。”张副总“这同案件有何关系？”“郭主任和做案者的姐夫是同学，他姐夫的姐夫是谁你该清楚吧？”“有点糊涂，是谁？”“是咱们厂的老大，你说郭主任敢处理吗？”</p><p class="ql-block">“不对呀！今天上午办公会上，他还询问了这件事，强调要严查严办，尽快处理，并把处理结果公示职工群众。难道…”李子轩：“那是他可能对情况不清楚，或者故做姿态，具体情况我说不清楚。”张副总：“不管是啥情况，影响这么大，总得有个处理意见吧！总不能不了了之。”李子轩：“要想处理也容易，让单位报案，保卫科介入，以法追究刑事责任，够哪条就按照条款处理吧！单位若不想让当事人受刑事处罚，那就按厂规厂法向厂部报卷，总之不论处理了与否，车间都必须拿出意见。”</p><p class="ql-block">“是这么回事，我去找郭主任，看他想怎么办。”张副总说完去车间了。</p><p class="ql-block">李子轩望着张副总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些嘘唏，他静候着事态的发展，心中想好应对的预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宋铁成跟在老娘身后，匆匆地去了公安处。路上他拽住老娘的袖口，低声说道：“妈，咱们真不能去公安处？子轩最烦的就是去他办公室走关系，摔面子，别说咱们，就有领导，他也不会给面子。这么去只能是事得其反，结果会让两面都尴尬，一点余地都没有了…”铁成娘站住了，问他道：“你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办能行你说？”宋铁成：“我们先在厂外等等他，反正要下班了，等到他找个地方谈谈，行吗？真的妈，你就听儿子的吧…”铁成娘这时冷静下来了，想想儿子的话有道理，于是说道：“那行，就在这等他，找个地方谈谈。”</p><p class="ql-block">“呜…”下班的汽笛响过后，工厂大门人潮如湧，职工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各自奔家中吃饭。宋铁成娘俩在街道旁的树丛中，仔细的观查着，生怕李子轩走过去。看看人流渐少，也没见到他的人影，铁成娘有些焦急，忽然看到田野从大门里出来，宋铁成急忙奔过去问道：“田科长，看到你们处长了吗？”田野看看宋铁成，又看看道边树丛中的铁成娘，知道他们找处长的来意，凭着老同学的面子，告诉他说道：“市公安局来人了，李处陪他们去了职工餐厅。”铁成：“那我去餐厅找他…”田野：“市局领导来谈工作，你们贸然地去找他，这不是明着上眼药吗！这次严历打击仿冒工厂产品行动，是同市里技术监督局联合办案，查处了多起伪劣假冒的水泥产品案件，你家只是其中之一。你想想，就是你和李处的关系再好，他能把你家摘出来，让你们独善其身，可能吗？依我说，你跟老娘还是回去吧，别找他了。今天上午处里领导研究案件，决定下午公安处要开现场会，曝光近期的一系列案件，亮相一些实物，通告处理案件的当事人。在仿冒造假的案件的处理意见上，处长没让把你家和另外几个厂里职工写在通告上，只是重点的通报了社会上的人，让办案人有些想法，可是依然得按他的意见执行。说实在的，我跟他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他违心的决定，其中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是你家在案件之中…”铁成娘：“这倒是没想到，这么说有的人是借我家光了？”田野：“老娘，你说呢？如果把你家的大名写在通告上，接着再重罚，别说你的脸面，铁成恐怕也没面子吧！”铁成娘：“那对我们怎么处理了？”田野：“现在告诉你结果，我算是违纪了。这么说吧，对你的治安警告，没收假冒商标的袋子和印刷工具，展示后集中销毁…”铁成娘：“这也损失不少钱呀…！”铁成：“妈，你就知足吧，没罚款，没通报，还想咋地？咱们回去吧。”铁成娘：“小田，可我家有好多没有印工厂商标的裸袋，这一并销毁太可惜了呀！这也是钱买来的呀！”田野：“裸袋肯定不会销毁，等事态平复后，我想办法跟处长通融一下，尽量给你们，不过先说好这事不确定呀！”铁成娘：“行了，啥也别说了，不找了，回去等侯处理结果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厂长办公会结束了，郭主任心情沮丧的回到了车间。看到办公室里没有人，他拿起来电话，拨动着电话号码…“喂？老同学，刚才参加完厂长办公会，小管的处理意见下来了，这件事你没跟姐夫说呀？”“说了。”“说了怎么还处理这么重呢？”“什么结果？”“开除厂藉，留厂察看两年。”“你不是说不往上报吗？车间批评，扣两个月的奖金，怎么又报厂部了？”郭主任：“车间本来是不想报，张副总亲自来过问这件事，让我们把处理意见报厂部。我们报的处理意见就是通报批评，扣发两个月奖金。没想到办公会上，有人说一车间有人擅离职守烧了一台电机，都给了记大过，这比那严重多了，应该开除厂藉或追究刑事责任。结果姐夫表态给留厂察看。”“又是李子轩吧！”郭主任：“不是，会上他一句话没说，只是坐在后面听着”“别说了，我明白，有他在那坐着，有些人就投鼠忌器，姐夫能不表态吗？行呀，总比追究刑事责任强。”郭主任：“没办法，先这么地吧，以后再想办法提前解除处分。”…。</p><p class="ql-block">缠手的工作总算有了结局，近段时间里，李子轩千思百解总算处理完了徘徊在情、权、法之间的案件，抽时间坐下来捋顺思路，想写个案件总结。</p><p class="ql-block">“噹…”随着敲门的声响，朱占武走进来：“处长，赌博机已经上交到市局，这是回执，按你的意思，小荆去派出所找洪杰道歉，二人达成谅解，这段时间我…”李子轩：“占武，不说这些了，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朱占武：“处长，我明白，不多说了，还有件事想同你说一下。”李子轩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说…。”朱占武：“听说厂里成立了普法办公室，我想…”李子轩：“怎么，对我有想法了，想离开公安处？”朱占武：“处长，不是！你听我解释，我对你没有想法，是你介绍我入党，提携我当了所长，我要是忘了这些我就不是人了，只是这段时间，有些事做的有些不妥，換个单位沉淀一下，发挥自已的长处，也许是好事…”李子轩：“你真是这么想的？”“真是，反正普法办是要咱们处调人的，我觉得我去合适。”李子轩：“你真是这么想的，先别急着回答我，回去再斟酌斟酌，明天告诉我。”朱占武：“处长，真的不用再想了，我决定去了。”“好明天再说…”</p><p class="ql-block">送走了朱占武，李子轩站起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的山峦起伏，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公安处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由运而生，历经了风风雨雨，逐步走向了辉煌，随着企业改革的深入，国企下放到了地方，几经改制，从股份到合资，最后成了全员合同制，老总是企业的天，层层聘任，任人为亲，企业的兴衰成了个人的事情。体制的变化产生的震波，对企业公安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此时的公安处该何去何从？也许到了该结束了历史使命的时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