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赤水河畔——听雨轩随笔（59）

阎世俊

赤水河畔的茅台渡口 赤水河畔 　　走进赤水河畔的茅台镇，你就感受到一种奇异的酒文化氛围，满大街都是卖白酒的商号，酒商店铺鳞次栉比，赤水河两岸，酿酒厂比比皆是，整个小镇都笼罩在一股浓郁的酒香之中。 茅台镇渡口，山顶上四根红柱子是四渡赤水标志，图面左下角是渡口纪念碑，右边是铁索桥 　　说起茅台，国人有两大先入为主的印象，一是国酒茅台，二是四渡赤水的红色基因，二者又紧密勾连，红军用茅台酒疗伤治病，而茅台酒又因为红军胜利而走红中国大江南北。 　　吃过午饭，按照约定的时间，刘先生和李姑娘带着我们参观赤水河边的酒厂。 　　汽车穿过喧闹的茅台市区，驶上一条不宽的河边公路，进山了。初到茅台镇，心里还有点忐忑，毕竟是陌生之地。 　　一路上，刘先生告诉我，茅台镇上有几百家酒厂，都是用的赤水河水，相同的酒曲子和工艺流程，生产53度茅台酒，只是各家酒厂的品牌不同，国营茅台集团是飞天品牌，我们酒厂是古坛。小镇上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与茅台酒有关，是当之无愧的台柱子。 藏酒洞前合影 　　进山几公里后，来到古坛酒厂，我提出参观酿酒工艺流程，刘先生漫不经心的说，酒厂一年仅生产一次，小麦发酵，多次取放酒曲子，整个生产过程要两三年，多数时间是用大酒罐和酒缸贮藏发酵。 　　刘先生提议先参观蔵酒洞，欣然接受。洞口有铁将军把门，找人打开锁，我们顺着石台阶下行，来到一座天然洞库。 参观洞窟酒窖 　　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洞内有许多钟乳石，在白炽灯照射下发出刺眼的光茫，洞里阴森森的，有点冷嗖嗖的感觉，洞壁和台阶上有积水，脚下有点滑。 　　台阶两边摆满了大号酒缸，陶罐足有一米五高，一米粗，酒酿好后，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洞窟贮藏，控制好温湿度。 　　刘先生打开酒桶盖，让我嗅一嗅，我踮起脚尖，趴在酒缸口，先是观察，还有多半缸酒，再凑近一嗅，满鼻腔都是浓浓的酒香气，还没喝就醉了。 连战名下的酒缸 　　洞穴里有几百个酒缸，有些还是名人买下的酒，厂家代为贮藏，年费是一斤酒一块钱，前三年免租金。我凑近一看，缸口有锁及收藏时间，还有酒桶主人的姓名，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连战、陈光标 … … 亲自到洞窟取酒，现场灌装打包，难得的人生体验 　　从洞库回到地面，我们来到品酒大厅，开始品尝各种茅台酒，刘先生说，这里茅台酒，生产工艺和用料都一样，差别就是藏酒年份不同。 酒厂开发的副产品酱油 　　酒柜里，各种包装的茅台酒琳琅满目，一一为我们介绍，看的我眼花缭乱，最后来到长条餐桌旁，请我坐下，桌上摆放着十几种数字标号的白瓷酒瓶，刘先生随手挑选了五六瓶，摆在我面前，每瓶倒上小半杯酒（六钱杯），请我品尝。 　　他漫不经心的说：茅台酒，不是价钱贵的就好，适合你口味的才是好酒，我先不说价钱，以免影响你的判断，这几种酒差不多，只有细小的差别，你自己品吧，喜欢哪个？ 参观茅台酒展示大厅，听刘先生讲解茅台酒历史文化 　　我端起一杯酒，晃动几下，看看挂杯情况，凑到鼻子下嗅嗅，有一股浓浓的酱香味，喝一小口，抿在嘴里转两圈，口舌生香，最后咽下，满嘴酱香气，略有点辣。刘先生说，新酒都有点辣，所以要喝年份酒，放几年就好了，你先漱漱口，接着喝。 　　我依次品尝五杯酒，选定第三杯酒，第五杯酒口味不行，被直接否决。刘先生又端来两杯酒，我毫不犹豫的选定第一杯。 品尝鉴别茅台酒的过程 　　刘先生最后点评，说我能喝出茅台酒的年份差别，十年二十年的年份酒能喝出来，三两年的差别就品不出来了，还不错。 　　开车来茅台镇一趟，总要买几瓶酒吧，回家见亲戚朋友，有美酒招待，共叙茅台镇见闻。一个大子不掏，人情味上说不过去吧？ 　　最后，按照我选定的两种口味，各买一件（六瓶），我们亲自去酒窖里取酒，工人当场灌装，封瓶，装箱，打包，快递回京。十几瓶酒的销售业绩，两位销售员春风满面，主客双方皆大欢喜。 我们下榻的茅台镇小客栈，名曰酱都客栈，跟酒有关吧？ 　　告别酒厂，我们回到市区的赤水河边，参观四渡赤水纪念馆，旁边就是茅台渡口，当年红军三渡赤水河的地方，站在铁索桥上，观赏赤水河两岸的风景，感叹四渡赤水真是神来之笔。 赤水河渡船 赤水河畔，寻访红军四渡赤水的足迹 　　离开茅台镇，开车沿着赤水河慢速前行，前往习水县二郎镇。刚出城的时候，山道狭窄，车也多，车子跑不起来，公路边的酿酒厂一个接一个，酒业招牌比比皆是。大一点的酒业公司，往往会在河边修建一个停车场，能停个十几辆车，供客户停车参观酒厂。我们就选择了这样一块平地停车休息，順便欣赏一下赤水河畔的风土人情。 赤水河畔 　　赤水河发源于云南镇雄大山里，一路上穿越云贵高原五百多公里，在川南的合江口汇入长江。 　　赤水河谷旅游公路，堪称百里画廊，河两岸满目苍翠，山峰陡峭，河水清澈，偶尔还看到一股山泉从对面的山上喷涌而出，象一条白练悬挂在山腰，引得游客停车观赏。一路上没看见什么采石场，或者是网箱养鱼的，生态环境保护的挺好。茅台酒可是贵州的利税大户，河边几百家酒厂，就靠这条赤水河了。这里不仅是茅台酒，还有闻名全国的习酒和郎酒，这不是一条普通的河，流淌的是名酒，更是金子。 　　国道建在半山腰，我们沿着石台阶来到人行步道，河边有个渡口，旁边有个亭子，一位老汉撑一条木船，为对岸人家过河摆渡，夫人走上前与老人闲聊，提出乘船过河看看，老汉不同意，说你们不是本村人，不能过河，只好罢了。 二郎滩渡口 　　驱车过习水县城，这里是习酒的天下，河畔是习酒厂房，河边露天竖立着一排排大酒罐，有一种乱哄哄的感觉，整体上比茅台镇差一个档次。 　　出习水县城几公里，开车来到二郎滩，渡口水面开阔，大片的亲水平台，旁边还有一座水文观测站，这里是当年红军四渡赤水的渡口，发生过激战。我在河边徘徊许久，追寻几十年前的红军长征往事，缅怀先烈。 喝一捧赤水河水 　　今年是红军长征90周年，我常想，长征最危险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一是血战湘江，第二就是四渡赤水，三万红军被几十万国军层层包围，不出意外就会被消灭，但是毛主席来了个四渡赤水，带领红军死里逃生，真是打运动战的神来之笔，被美国西点军校列入教科书，成为经典战例。 茅台镇文化广场，红军四渡赤水雕像 　　原路退回桥头丁字路口，我们沿着坑洼不平的省道慢慢前行，一路循着赤水河前往二郎镇，探访贾平凹笔下的“二郎镇”。 赤水河畔摆渡人 　　个把小时的砂石路，开车来到二郎镇，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排新楼房，再往前走，是一条狭窄的商业街，一公里长的街道上，商店酒馆客栈林立，出了镇子，河边有一座火电厂。 二郎滩渡口 　　我向几个当地人打听，镇上没什么旅游景点，也就是到赤水河边转转，也没有郎酒厂。真让我大失所望，二十年前，贾平凹笔下的二郎镇，那个家家户户弥漫着酒香的酿酒小镇，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出镇子，上高速，奔涪陵 　　本来想住上一两天，好好体会一把大作家散文中的小镇风情，这下子兴趣全无，连午饭也不想吃了。 古城春晓，早晨，一束阳光穿过城门洞 贵州青岩古镇 夜色中的古城楼 　　早上八点，我们走进青岩古镇，寂静的街道上游客很少，看见一家早点铺开张叫卖，还是北方口味，要了三根油条，一碗豆浆，一碗豆腐脑。一路上还很少吃油条，小镇的豆腐有名气，豆浆也好喝，吃的舒服。 　　古镇建于明初洪武年间，距今六百年了，有东南西北四座城门，城墙依山而建，蜿蜒起伏，城区面积大约一平方公里。 古镇的卤猪爪很有名气，一盘六十元，挺好吃的，午餐就选在小镇田园居 　　小镇上的文风很盛，清光緒年间出了一名状元，我们特意来到状元府参观，工作人员还没上班，进去随便看，沾沾赵以炯老先生的仙气。 状元府 　　小巷里有一座天主教堂，我们走进去，看到一位女教徒正在做早课，低声诵经祈祷，不敢打扰，站在旁边听了一会，离开了。教堂里还有客房部，早上有客人进出。 　　走出教堂，对面是一家客栈，门前有一方池塘，水中还停放一条木船，别有洞天，想起朱熹的一句诗：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 半亩方塘 　　小镇上中西合壁，儒释道共存，文化包容。这里不仅有寺院，也有道观，还有西方的天主教基督教，大西南偏僻之地的文化奇观。 　　走进万寿宫，门里门外装修的富丽堂皇，有道士和道长，香火旺盛，大殿上还供奉观音菩萨，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抗战时期，中共一些高级将领的家属来古镇避难，象周恩来的父亲，邓颖超的母亲，李克农的父亲，曾经在青岩古镇长驻，房子至今保存完好，辟为纪念馆，供游客参观。 邓颖超母亲故居 　　小镇东门有一座文化广场，旁边有一座文昌阁，记述镇上几百年来的文化名人。 　　广场东南角有一座书店，我们进去浏览，后院还有个咖啡店，阁楼上还摆放着条几茶具，书店不大，挺有品位的。 　　小镇依山而建，道路高低起伏，早晨，青石板路上刚泼过水，在晨光中发出青幽之光，这就是传说中的茶马古道（青岩段），可以想象几百年前，马帮拉着大队驮马沿街而行，直奔云南缅甸。 　　上午九十点钟，大批游客随着旅游团到来，喧嚣之声打破古镇的寂静，满街上都是游客，我们也该离开了。 　　看来中国疫情解禁了，五一黄金周必是井喷行情，提前行动吧。 　　年前这几天，恰逢我的生日，睡不着的时候，不免浮想联翩：退休这十年，大把的时间浪费在了手机上，打发了时间，娱乐了自己，偶尔也会用手机写几篇读书笔记和自驾游记，略感欣慰。 　　社会学大家李银河说：彻底的悠闲，无所事事才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无论你做什么，最终均无价值，最终灰飞烟灭。唯一自己能够把握和享用的只有时间。至于这段时间，你做点什么还是什么都不做，结果都差不多。不要觉得人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使命和意义，当你变成一堆黄土的时候，没人知道你曾经是一只蚂蚁，一头大象，或者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与其对生活抱有心怀幻想的期待和不切实际的妄想，不如放下对名利金钱的执念，宠辱不惊，随遇而安，尽情享受彻底的悠闲。 　　即然如此，蛇年还是继续躺平吧，平时在家读几本不咸不淡的书，高兴了，出门会会朋友，举起酒杯侃侃而谈，春天来了，心情大好，就开车出去转转，找找写作的灵感，一句话，乐道安命吧！ 阎世俊/文孔颖/摄2025年1月24 日听雨轩 城墙上旗帜招展，马道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