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课（下）

田玉

三十亩地的菜园，对于一个学校来说应该是很大了，对于初中学生来说也是很大的一块乐园，远比鲁迅先生的“百草园”大多了。学生在这里既能参加劳动，还能认识各种蔬菜，如青菜、丝瓜、长豆、毛豆，还有山芋藤等等，不再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书呆子”了。同时在菜园里还能捉蚱蜢，斗蟋蟀草玩，有时还能捉到青蛙，或者看到蝌蚪，这对于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们也是一种乐趣。因为班主任不在身旁，农场的老师又不认识我们，只要不太出格，一般也不会向班主任告状。

一千二百个学生为三十亩菜地劳动，产出应该是很丰盛的，本人因不在学校食堂吃饭，并不知道这些蔬菜是专给老师食用，还是学生也能享用？也没有找到相关的资料，希望知情者能告知本人。

不过学生也能分享到劳动的果实，记忆中有一次是分毛豆萁，各班级分到一大捆毛豆萁（上有毛豆荚），然后劳动班委带领一些同学把毛豆萁按班级学生人数分成五十多份，每个学生抓阄拿了一二根毛豆萁，也算是半年劳动课的收获，上面吊着几个或者十多个毛豆荚。放学了，全校学生举着毛豆萁回家，好像是去参加游行，引起了路人的注视。

除了菜地，学校还有一个小小的养猪场，地点在离学校不远的顾家弄中段，大约有三四间猪舍，养了大大小小五六头肉猪（阉过或劁过的猪）猪饲料主要是食堂里的泔脚，几百个学生就餐的食堂，每天的泔脚还真不少，每天把泔脚从食堂送往猪舍的任务也是由学生承担，这项工作也是男生的专利。

相比推粪车，给猪送饲料算是轻工作，但每次劳动并不是只送一趟。必需把食堂所有的泔脚全部送到猪舍，才算完成任务，而且装卸泔脚都是学生自己负责，那泔脚的气味大家都可以想象。喂猪另有饲养员负责，不需学生操作。学生到了养猪场，不玩玩“二师兄”也说不过去。跟“二师兄”玩，也就是拿了扫帚赶赶它们，让它们跑起来而已，现在说起来也能增加一些瘦肉量，看着肥头大耳的猪猡猡跑来跑去，对于初一的学生来说也是一种乐趣。不过猪圈的气味确实令人作呕，大多数情况，完成任务之后便回家去了。

后来学校的农场被当地的大队收了回去，坟茔地变成了肥沃的菜地，当地的农民还是挺划算的，只是二中的菜园子也就没了，老师的菜盘子恐怕要重一些了。不久之后，顾家弄的猪舍也被政府收回，原地造起了一幢小别墅，据说是给归国华侨居住的。不过在食堂的南边开辟了一个小猪圈，依然养着几只猪，因为就在食堂的旁边，因此用不着学生去抬泔脚了。猪肉肯定全部是给老师改善伙食了，这也是城里的学校，难得的老师“吃”学生。

没有了农场，但劳动课还得继续上，每周半天除了大考一周不劳动外，周周都要劳动。这时，学校便把眼光转向了市区，联系了一些工厂，让学生去做一些简单的劳动。严格来说初一初二的学生还是属于童工，但那时并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也没有“劳动法”，有的只是教育方针，特别是政治老师一再强调不能培养“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修正主义苗子，“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也不管学生的年龄有多大，统统送到工厂，后来又送到农村，去学工、学农、学习解放军。

到工厂去劳动，也就是帮厂家敲敲铸件的毛刺，挫挫铸件的轮廓。对于这些免费的学生劳动力，厂里是绝对欢迎的。至于厂家与学校是否有利益输送，作为学生便不得而知了。

学校还有一个校办小工厂，在一区图书馆的楼下。工厂不大，但车床、刨床、钻床，还有钳工台都齐全。参加劳动的都是高中生，符合了现的劳动法的要求。二中的校办工厂有产品，远销省内外的学校。主要产品是双杠，是一种可以移动的双杠。双杠除了杠面（两根木棒）需要外面购买外，其它的都是校办工厂自己生产的。

校办工厂还生产自来水管子的闷头，主要有四分管、六分管两种规格。这是一种退拔形（圆台）的螺丝，用于自来水管子的封闭。当然这些产品都是出售的，收入都归学校，学生什么也没有。

到了高中，除了每周半天的劳动课以外，还要参加支农劳动，吃住在农村。这需要另外的文章来叙述。

（完）

移动式双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