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年 雷电798a

雷电798a

过年了，

一声号角

惊醒了沉默的大地，

山村的小灶立即多了几道人间烟火。

爹娘匆匆抓起辛苦饲养一年的鸡鸭，

在自家门口的台阶下，

留下了一地鸡毛一汤汤鸭血，

爹娘卷起衣袖撑着老手，

五指分叉抓起寒水，

掺和糖醋酱盐料，

才把昨日的鸡鸭

做成酱鸡酱鸭。

娘说了今世我给儿做娘，

来世不一定是儿的娘亲。

今朝的娘，

要为儿女撑起一把温暖的遮伞。

没有铜钿，

爹娘便掀开竹林里的鸡棚，

电驴后面的竹笼，

传来了一声声鸡鸭的凄凉。

星己稀月西沉，

寒流卷起老爹的衣角，

跺着双脚哈着冻僵的老手，

蜷缩在静悄悄的街道旁，

显眼的土鸡土鸭二字吸引了众客。

风声人声在爹娘耳边擦过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

鸡鸭在笼里消失。

是真货换得好客户，

平称迎来高回报。

端着兜里的红钞

就在肉摊前划肉。

剁了一大块瘦肉，

买了一堆猪肠，

一场咚咚哩咯当，咚呛咚咚呛的小奏曲在厨房里响起，

咚咚咚地把鲜猪肉剁成了肉泥，

嚓嚓嚓把猪肠裹上面粉，

五指抓肠嘁哩咔嚓在盘里一次又一次地来回磨擦，

搓尽猪油和猪杂，

洗净做成腊肉香肠。

这是过年万万不能省的，

是儿女最爱的妈妈味，

儿女说过，

吃着妈妈味生活才有味。

数点灯火认菜地，

一身老骨扛脊梁，

儿女要回，

厨房要富有，

薪火要旺盛，

食材要金贵。

刺骨的北风吹的老爹老娘踉踉跄跄，

星星排着菜鲜，

学着半夜鸡叫，

在自家的菜地里，

打着电泡

佝偻着身体，

割着鲜活的蔬菜。

远跑几十里，

蹲在菜市场的旮旯里，

颤抖的身体吆喝着。

每一声心里都是希望，

每一声心里充满幸福，

多么诚实的爹娘，

多么无私的奉献。

爹娘用蔬菜换来的钱，

挤进年货摊里，

这次他们不想在牙缝里省钱，

慷慨解囊，

把刚换得的钱，

倒在了货摊里。

买回了儿孙爱吃的干果和水果。

他们象一辆汽车，

天天在家里往外拉东西，

又日日从外面往家里运年货。

不停的循环，

不知疲倦地在公交上挤上挤下，

把一蓝蓝鸡鸭鹅蛋插上牌子，

罢放在街头

卖完蛋又匆匆赶往超市，

买来糯米，白糆，白糖，红枣

准备包团圆馃，麻糍，汤圆，粽子

年糕，饺子。

他们没有分分停留，

马不停蹄，

买回海鲜，猪、羊、牛肉。

他们要做鱼丸、肉丸、三鲜，包芋乃饺，

大年三十的团圆饭决不能寒伧。

儿孙要回来，

爹娘的身上就象打了一针兴奋剂，

倍觉幸福。

张开缺了牙的嘴咪着眼笑。

口袋里一定要备有铜板，

过年还要给孙辈，

包红包，

这是长辈的心意。

爹娘没有须求

不求儿孙大富大贵，

但愿儿孙一生平安，

一家团圆是他们终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