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这句话里,蔡得法晓得了成齐英在家里的处境,摇了摇脑壳,感叹说:“唉,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哦!走吧走吧。”</p><p class="ql-block">成齐英用钥匙,开了401号房间,扭头望了一眼蔡得法。蔡得法用眼神示意她快进去休息,就转身走开。可是他只走了两步,就听见成齐英惊呜呐喊,惊叫声声:“天呐,是你们两个王八蛋啊!啊呀妈呀,我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才算数啊!”</p><p class="ql-block">蔡得法赶快转身,两步跑去推开门进去,却看见成齐英的丈夫张德衡浑身精光,正搂抱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在床上躲闪成齐英抓住东西在摔打。铺盖摔在地板上,几件男女的衣裤也摔在地板上。蔡得法冷眼旁观这一场活报剧上演,听着各种物件杂乱无章“乒乓、乒乓”的响声不断。</p><p class="ql-block">一看成齐英已经失去理智,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蔡得法赶快把她拉出来,把门狠劲拉拢。“砰隆”一声关门,把兽性与人性隔离开来。至少,暂时可以隔离开吧!</p><p class="ql-block">成齐英不买蔡得法的账啦,问:“你,你为啥子要帮那两个狗男女的忙喃?”她瞪圆眼睛,愤怒地死盯着对方,吼叫:“啊?为啥子喃?”</p><p class="ql-block">蔡得法懒得开口。他想,我为啥子要给你解释?你懂我吗?如果懂,解释还有用。如果不懂哩?解释有用吗?</p><p class="ql-block">过了几秒钟,他还是解释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把他们咋个办?报官吗?去公安局派出所报案吗?大不了臊他们的脸皮而已。可是,还有个张德衡,你的丈夫在那儿啊!”</p><p class="ql-block">成齐英还歪着颈子,发狠说:“就是要去臊他们的皮!”并且,她又冲劲十足,朝401号房间转身奔去。</p><p class="ql-block">他转身几步追上她,不由分说,抓住她的一只手,“乒乓、乒乓”下了楼,抢过成齐英手里的钥匙,甩在登记台上,对招待员生气地抱怨说:“你们自己去收拾吧!你们开的啥子冰(宾)馆啊?!把人冰冻死不负责任吗?啊?快去收拾收拾那狗日的烂摊子吧!”他拉着哭哭闹闹的成齐英,一起冲出门去,不想再回头。</p><p class="ql-block">登记台后面,引起一阵尴尬。接着,两个女人一台戏,对唱开锣啦:一个嘀咕说:“咋个会重复登记401号喃?”另一个还嘴:“你问哪个呀?哪个登记的嘛?咋个都是一对、一对的呢?”“原先那对在打野食吗?啊?”“那么,后面的那一对呢? 他们去干啥子勾当哩?”</p><p class="ql-block">她们就不懂处世的哲学:别太在乎对方的“呀”啊“吗”的争辩。有理的人,还会问对方什么“呀”啊、“吗”的吗?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为人为己,做好自己是第一要务吧!</p><p class="ql-block">而她们,或者他们,真还各有各的道理哩——这是在干啥子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成齐英回到成都,就病倒在武侯祠不远、一条巷巷儿里娘家的屋里头。她根本没有回到人民北路、成都火车站旁边的荷花池、她婆母范文芝家里去。她更不想再一次看见丈夫张德衡,那遭砍脑壳的王八蛋!</p><p class="ql-block">这一下,张德衡抓拿不开啦。他母亲余优清的病没得人照看不说,六岁儿子张望还要去小学一年级读书,也没得人去接送,自己还得去上班。他又担心成齐英会坐上火车,到他工作的另一个火车站去找他的上司,告发他那见不得人的“故事”。这“故事”,不是过去的事重提的旧事,而是现在故意做出来的丑事。啊!要是祸起萧墙,东窗事发,他张德衡可就吃不了要兜着走啊!</p><p class="ql-block"></p> <div><br></div><div><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