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荐】农家“吃刨汤”

杨宁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昵称:杨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美篇号4958914</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农历腊二十,我们驱车前往离市区50公里外的屏山县书楼镇火焰村李贞书战友家,共赴刨猪汤之约。在腊月这个寒风渐起的时节,战友们带着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与对未来的期许,相约在李贞书战友温暖的家中,共赴一场别开生面的刨猪汤盛宴。这不是一次简单的聚餐,而是一场关于友情、回忆与温情的深度对话。也勾起我往事的回忆,想起了儿时到农村去“吃刨汤”,杀过年猪的事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腊月里,川南农村的年味儿愈发浓郁。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年货。小镇的大街小巷,市民在门前挂上了红灯笼,渲染出喜庆的气氛。集市上,各种风味小吃、年货摊位琳琅满目。此外,贴春联、挂年画、放鞭炮等传统习俗也在这个时候进行,寄托了人们对新一年的美好祝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这浓浓年味里,社员们也在忙着办年货,杀过年猪的事了。按照当地民俗,一来庆贺新年,招待亲朋好“吃刨汤”;二是那个年代没有储存保鲜的冰箱,杀猪过年腌制腊肉,做香肠,改善来年的生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个年代,国家实行计划经济,对农村户口来说,没有粮、油、肉等供应。农村人要改善生活,只能自己动手喂猪过年,能杀一、两头猪儿过年的,在当时,算得上是很富裕人家,都有一个外号叫“土老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时候,国家有文规定,农民喂肥的猪,禁止私人屠宰。农民要宰自己的过年猪儿,要去镇上税务所开一张屠宰税票,农民常常诙谐的说:“到镇上去开猪儿票去喽”。国家还规定:宰杀一头猪还要交半边猪到区食品站。</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些年,在农村的表婶非常辛苦,喂一头肥猪,按照政策要上交半边猪给国家,只能吃到半边猪肉。川南农村许多农民口粮短缺,生活在贫困线上,哪还有粮食来喂猪儿,喂的起猪儿的农民都是人口多,自留地宽,才有人手到山坡上去割猪草来喂猪儿,猪草打回家里切碎放在大锅里煮熟,添加适量的米糠、麦麸,冷却后就可喂猪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记得儿时,食品站卖的猪肉肉质非常好,母亲用“肉票”在食品站买回来一刀“坐墩肉”,川南一带又称“坐臀肉”,是猪屁股上的肉,位于后腿和臀尖之间,肉质结实,瘦肉多,肥肉少,口感硬柴,适合做回锅肉或白切肉‌。父亲是我们家的大厨,每次做好吃的东西,都是父亲掌灶,炒回锅肉时,把猪肉煮成八层熟,将切片好的坐墩肉下锅爆炒,再放生姜、祘片和豆瓣酱、盐少许,要起锅时放一把祘苗,炒的一个大院都知道我们家今天“打牙祭”,猪肉爆的起“灯盏碗”,吃到嘴里口感好,吃起很香。应该还是那会儿,农民喂的猪儿没用饲料和添加剂。在农村,农民卖一头猪要喂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出栏屠宰,想起那个年代的猪肉,吃起来真的香喷喷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家表婶和蔼可亲、勤劳能干,在生产队,男人们干的栽秧打谷的事,表婶都能干,而且热情好客、心灵手巧。到了腊月,表婶家早早就忙着要屠宰杀过年猪的事了,提前到镇上去把“猪儿票”开回来,还挑选个吉日,去公社请一个杀猪有经验的屠夫到家里来杀过年猪。这样预意来年喂猪顺利;把亲朋好友喊来做帮手,要选几个体大、有力的人来拽猪耳朵,抓猪尾巴,帮助屠夫杀年猪,示意表婶家来年继续喂大肥猪。</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我随表叔来到农村乡坝头做客“吃刨汤”。屠宰过年猪的当天,表婶拿了三柱香点燃、一叠纸钱,听说是打发那些孤朋野鬼,请不要来搔扰主人杀猪。在农村有的猪儿杀死了,主人马上把准备好的草纸,贴到猪的刀口处,粘上猪血放到猪圈上,表示来年养猪红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表叔家园坝头,我记得来了许多帮忙的社员,大伙们在猪圈里,有的扯猪耳朵,有的抓猪尾巴,七手八脚的把猪儿拖到院坝坝里,按倒在大木板櫈上,按得猪儿“哼唧”、“哼唧”直叫唤,这时屠夫对着猪的喉咙处捅进一刀,猪血就顺刀流在一个大木盆里,表婶急忙端着一盆放了盐的凉水倒了进去,还用木棍在木盆里绞伴着猪血。随后,屠夫把杀死后的猪后腿足上割了个口子,用一根铁钢钎从后腿口子上捅进去,捅了十几下,屠夫就开始大显身手了,用嘴巴来把猪儿吹胀,那时吹猪儿,都没有用过空气泵来把猪儿打胀,都是靠屠夫的硬功夫,这个曾师傅,在公社里是响当当的杀猪匠,出了名的师傅,他能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把猪儿吹胀。屠夫一边吹,大人们用打猪捧一边拍打猪儿,边吹边拍打,一会儿猪儿就吹胀了,这时曾师傅拿出准备好的麻绳,像拴气球一样把猪儿脚足上口拴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帮忙的大伙儿把坝坝头地灶锅里烧开的水,装在水壶里淋到猪儿身上撩刨猪毛,不一会儿,猪毛就撩刨干净了,四、五个人就把猪儿抬来挂起,屠夫就按照表婶要求,下刀开边口,下刀头,把下好的猪腿、坐墩、二刀、五花肉下来放在大簸箕里,撒板油,打整“猪下水”。这时候,表婶过来请屠夫割了一刀“坐墩肉”、猪肝和粉肠,拿到厨房里,做中午饭的下酒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中午1点过,在表叔家“吃刨汤”,摆了三张大桌子。表叔、表婶叫亲朋好友到厨房里端菜上桌了,桌上香喷喷,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九大碗,已摆满了四方桌上,有“凉办折耳根”、“油酥花生米”、“血皮菜炒猪肝”、“蒜苗炒回锅肉”、“芹菜炒肉丝”、“辣椒火爆粉肠”、“炒油菜苔”、“酸辣猪血旺”,还有泥土芳香的“萝卜汤”。亲朋好友围坐在四方桌上,一起“吃泡汤”,喝酒庆贺新年到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川南农村民风淳朴,印象深刻的是表叔倒了一碗苞谷酒放在桌上,大家喝“转转酒”,长辈先喝酒后按顺时针方向转给下一位客人喝酒,所以叫“转转酒”。主人家请客人吃饭时,要请大家拣菜吃,拣回锅肉吃,一般都会客气地指着回锅肉说:“大家拣辣椒吃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天中午在表叔家“吃刨汤”,主人用快子指着回锅肉说:“大家拣辣椒吃哦”,同桌吃饭有个胖胖的哥哥很耿直,主人家请他拣菜吃,他就一直拣辣椒吃,脸蛋辣得红通通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川南农村,主人家请客很热情,客人在桌上吃饭,快吃完第一碗饭的时候,准备要盛饭时,主人都会热情地给大家盛勺加饭,有时候主人会给客人讲:“给你盛一勺饭”?有的主人在你不注意时给盛一勺子饭。那天在表叔家做客吃饭,我已经吃饱准备下桌了,被主人又盛了一大勺,整的我“多吃多胀”,吃饱来肚子撑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来,我到农村做客,就注意到主人的热情,主人添饭过来时,自己就要快速用双手遮挡着饭碗,并且对着主人说:“谢谢(叔叔阿姨)喽!我已经吃好了”。这样就免被主人的热情而又盛满一碗米饭。在农家作客时,还是有客人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被主人盛满一碗香喷喷的米饭。吃“刨猪汤”,儿时快乐的记忆,深深留在我的脑海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