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背后的潜规则：小人得势的世故人情

雨树披纷

　　天上神仙好打发，人间小人却难缠。每年到了祭灶日，都会想起单位那位“灶王”，都会忍不住爆粗口，尽管他已经退休很久了。

　　说这些，并没有冒犯灶神的意思。

　　灶神是民间的家神，每年的腊月二十三或二十四，家家户户祭祀灶神。

　　灶神，也叫灶王爷，掌管人间灶火事务，保佑家家平安。他是玉帝派驻民家的“官”，又是玉帝的女婿，就有点小人得势。他利用面见玉帝的机会，上报各家的善恶功过，玉帝就根据他的“小报告”，安排各家的吉凶祸福。

　　春秋时，有俗谚“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孔子对此解释道：“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不谄媚灶神，他就会告恶状；凡人“无所祷也”，因为人与天帝无法沟通，只能任凭灶神，在天帝面前乱说一气。

　　灶神就爱打小报告，专门搜罗家家户户的隐私，整成黑状，然后告到玉皇大帝那里。

　　东晋的葛洪，在其《抱朴子》里说：“月晦之夜，灶神亦上天白人罪状。大者夺纪，纪者，三百日也。小者夺算，算者，一百日也。

　　得罪了灶神，重者少活三百天，轻者也少活一百天。这样的天谴，谁不怕？

　　这也只是吓吓老百姓，那些贪赃枉法、为非作歹的恶人，才不吃这一套呢。

　　把单位那个人叫“灶王”，绝对贬义，他就是爱打小报告的十足小人。

　　因为他的名字，有一个“照”字，大伙取谐音，叫他“灶王”。

　　大家谋事，他则谋人，爱打小报告，把精力和脑力，全投注在吃透领导心思，向领导邀宠上；职责工作敷衍了事，一个业务“闲人”，但工作以外，他又是“大忙人”。

　　他油嘴滑舌，特别喜欢贴着别人“咬耳朵”，明明就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要扒在别人耳朵上，嘀哩咕噜，搞得神秘兮兮的。

　　这位“灶王”，能够在单位吃得开，就靠搜集和传播“小道消息”，四处打探别人的私密，在领导面前嚼舌头，取悦领导，深得欢心。当时的领导，就好这一口。

　　单位就是江湖，同事们在背后说怪话，发牢骚，都很正常。但通过他的添油加醋，传到领导耳里，就完全变了味。不小心触了“逆鳞”，还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退休后，大家大大松了口气，可是每当说起“灶王”，对他“打小报告”的行径，大家依然愤愤难平。

　　对这样的小人，大家内心虽然十分痛恨，但表面上却不愿得罪他，有的同事甚至还讨好他，大概是出于怕被他暗地嚯嚯的考量吧。

　　君子不跟小人斗，并非君子不屑，而是有时真的斗不过。

　　自古以来，民间百姓对灶神极尽献媚，映照出对小人“惹不起躲得起”的可悲心态。

　　人们在灶神牌位前，摆上供品，特别是灶糖和酒水，目的就是为粘住他的嘴，让他喝得晕晕乎乎，以至于到天庭说话糊糊涂涂，张不开嘴，也就无法向玉帝打小报告了。

　　百姓祭祀灶神，祈福禳灾，毕恭毕敬供奉，好吃好喝伺候，分明就是向灶神送礼行贿。

　　“拿了人家的手短，吃了人家的嘴软”，即便灶神吃了，不给自己好处，但只要不给自己坏处，就是最大的好处了。这样的人情贿赂，不就是民间百姓世俗经验的真实写照？

　　这样的社会土壤，往往也是滋生“小人得势”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