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隐在岁月深处不会溜走

文科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两年,我似乎活在回忆当中,我自己觉得记忆力还可以,但现在我惊奇地发现,有一件事曾经令我深入骨髓的记忆,竟然全部遗忘,忘得一干二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家有一把小提琴。那个时代正好是反潮流的时代,也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期,是读书无用论、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岁月。那时候上半天课,另一半时间在家里待着。邻居小伙伴们,夏天去沙子坑游泳抓小鱼,冬天背上背篓去露天矿矸石山捡煤。那时候我父母都不让我去,说是太危险,不安全。我自己在家里,除了写作业,就是这把小提琴天天陪伴我,帮我打发时间。虽然没有人教我如何拉小提琴,拉琴方法持琴姿势都不正规,更不会简谱、五线谱,但是在家里能够自娱自乐,乐在其中,会唱啥歌就能拉啥歌。尽管上不了台面,那时候向阳院找我去参加集体演出,我说啥都不敢去,我那是野路子拉琴,可别叫人笑话成“滥竽充数”了。那时候,琴弦松了,就用一首歌曲做标准来调整琴弦,那时候拉的曲子主要是《北风吹》、《梁祝》、《牧歌》和《森吉德玛》等曲子,现代京剧样板戏《奇袭白虎团》里有段戏,就是反映志愿军和朝鲜军民联欢的场面,那里所用曲子更是典型。直到1988年,我用相当于三年多的工资额买了一架日本原装雅马哈电子琴,小提琴就被搁置角落了。当时我觉得小提琴音色比较单调,而演奏电子琴像一支乐队一样。过了些年,小外甥所在的小学校有个小提琴免费学习班,闲置的小提琴正好给了小外甥,从此,我再也没有摸过小提琴。</p><p class="ql-block"> 如今我现在退休了,有了大把的时间,为了丰富退休生活,想起了小提琴,问问已经三十好几的外甥,那个旧提琴还有吗?外甥说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我知道当时也是逼孩子拉琴的时代,他根本没有兴趣学琴。我决定重买一把小提琴,满以为我又可以找回从前的乐趣儿了,重操旧业,“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可谁知道快递送来了克里斯蒂娜小提琴,我却束手无策,不会拉琴了,新琴成了摆设。十几年的琴龄,被遗弃三十多年,竟然忘的一塌糊涂。我努力的追索从前的记忆碎片,却根本搜索不到,我陷入了冥思苦想,成了心结,怎么也解不开,以至于当晚彻夜难眠,我觉得我找不到自己了。我想起了赵家班的一个小品演员,他演的一个小品,情景是他晚上酒后乘出租车回家,下车后失忆了。面对着万家灯火的一幢幢楼房,他站在楼下大声喊叫:“大家都下楼看看我呀!我是谁家的呀?”我觉得我自己就是这种状态。</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记忆就是像一尊石膏像,落地后,主体基本上能够复原,有的成了断臂维纳斯。有人说,记忆是是一面镜子,落地后不能破镜重圆,只能是一地碎片。还有人说,记忆是新是部纪录片,他让自己难忘的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也有人说,记忆是张老照片,时间长了自然泛黄不清,甚至霉变。这些对记忆的定义,好像哪个也不适合于现在的我。</p><p class="ql-block"> 早上吃罢饭,我开窗换换空气,看到窗外蜿蜒流淌的浑河和树叶凋零的树木,我猛然顿悟。对我来说,记忆应该是河边飘零的树叶,落到岸上就化作了春泥,落到河面儿上就随波逐流,飘向远方。我对小提琴的记忆,就属于这一种。想到这里,我立即给一个老同学打了个电话,叙述了我心里的纠结情况。这位老同学听后哈哈大笑,他说,记忆是一门功课,如果不温习,你就会忘记。他说刘欢不是有一首歌吗!叫做《从头儿再来》:“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他说:“你正好在网上可以参加零基础小提琴学习班,可以正规学习学习,反正你原来自学的那琴,哪都是毛病,老习惯还不好改,正好从头再来。”接着说:“毛主席不是说过吗!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图画。”一席话说得我茅塞顿开。</p><p class="ql-block"> 过了几天,摆弄摆弄小提琴,还真的初步找到了感觉,就差熟练熟练了。我为前些日子的心里纠结,夜不能寐,后悔不已。</p><p class="ql-block"> 其实,记忆本身也没有什么属性。人生过往,记住了和忘记了都是正常的事儿,没必要纠结。过于纠结,就会使自己的思维陷入怪圈儿。在想不开的时候,与朋友交流交流思想,非常重要。</p><p class="ql-block"> 现实来说, 我也不想正规学习小提琴,也学不出什么名堂,我就是想找到从前的感觉,年轻时的岁月,很简单,没别的。</p><p class="ql-block"> 昨天,我们几位退休同学聚在一起,有位同学的退休感言是:“何以解忧,唯有退休。”另一位同学的退休感言是:“工作是为了生存,退休才是真正的生活。”我觉得他们说的各自有各的道理,就像“记忆”一词,各有各的解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