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家乡的习俗虽说对“腊八”这样的日子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可还是小孩子时的我们,仿佛就已经感觉得到浓浓的年味了。<br> 小的时候,过了腊八,我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算着过年的日子。母亲便会催着父亲置办年货,顺便到单位办公室要些旧报纸,用以把陈旧的墙重新糊上一遍。那段日子,“过年啦,让屋子亮堂点”的口头禅也是母亲对过年的期待。<br> 父亲对母亲这样的指示一贯都执行得很彻底,当天下班的时候,就会带一小捆旧报纸,放在矮木桌上。我就开始翻看着报纸,还喋喋不休地向大家念着报纸上的“新闻”。每当这时,父亲不仅不会责怪我的“淘气”,脸上还洋溢着自豪的神情。<br> 糊墙的日子,我们兄妹几个都会早早起床。母亲把调好的浆糊端来时,父亲搬好了登高的梯子。哥哥负责在报纸上刷浆糊,我和妹妹则把哥哥刷好浆糊的报纸递给父亲。父亲糊墙时,先是双手接过我和妹妹交替递过来的报纸,然后把报纸一端贴在前两天扫房尘时已经清扫得干干净净的墙壁上,一只手扶报纸,另一只手再把夹在腋下的小笤帚拿起来,托起报纸快速地向墙壁上刷去,报纸平整地贴在了墙壁上。父亲糊墙的“手艺”让我们兄妹羡慕不已,趁着父亲休息抽烟时,也曾试着学习父亲糊墙的“手艺”,但糊在墙壁上的报纸总是皱巴巴的。<br> 母亲不时地到我们繁忙工作的场地,向正在糊墙的父亲指指点点。出乎意料,父亲从不像平时那样反驳,顺从地按着母亲说的去做。这时,母亲就会得意地说:“你们看看,这样一来是不是顺眼多了?也亮堂了许多呢!”窗台下、镜子后、灶台上……母亲都态度坚决地让父亲糊上报纸。父亲稍有反驳,母亲就会说:“过年了,把去年的晦气都糊上……”父亲就不再说什么了。<br> 糊好报纸的屋子,真是亮堂了许多,母亲的心情也好了起来,哼唱着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歌谣”,给我们做着期待已久的各种糕点。<br> 多少年过去了,家里再不用旧报纸糊墙了,可是糊墙仍是记忆深处很美好的一段回忆。<br></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