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尾巴的风

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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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网络截图

　　过了大寒，就剩下一截龙尾巴了，龙年的日子屈指可数了，蛇年在一天天地逼近。今年的南方，没有冬天的严寒气象，除了早晚出门，室外的空气还是带着冷飕飕的寒意，人会不自觉地缩紧身体。但是到了中午，气温就升到十几度，甚至接近二十度。那简直就是小阳春，没有一点冬的迹象。连日来，没落过一点雨，更别提那素雅柔美的雪了。看来龙尾巴是见不着雪了，有点儿小小的遗憾。

人老了，睡眠也是不正常的。有时睡得沉沉酣酣，连梦都不带有的香睡。正在小得意时，就没缘由地失眠了。颠来倒去，就是睡不着。前天晚上，失眠又来捣乱，睁眼时昏昏沉沉；闭眼时激灵新鲜，毫无睡意。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似睡非睡地朦胧过去。

　　睡眠中，呜呜呜的风声，将我惊醒。那风一拨紧一拨、一群挤一群地拥着，在楼与楼之间逼仄的仄巷里愤怒地穿行。像一个巫婆似的鼓起了硕大的腮帮子，用劲力气吹着。带着呼声，带着啸声，鞭打着窗棂，窗户在嘎嘎地、哐哐地抖动着，风乘势在极细微的缝隙间钻入。还有光秃秃的树枝，也在风中㗭索哗啦地颤抖。

好不容易睡着的我，被风声吵醒，心里是懊恼的。但是睡意早被风声赶跑，我被迫躲在被窝里听风。先是不情愿的，但耳朵像似被磁石吸住了，不自觉地就支棱起来，被风声迷了进去。

　　静夜里的风声，别有一番韵味。时而如万丈瀑布，倾泄而下；时而如巨浪拍岸，惊起千丈水声；时而如骏马奔驰，扬起百里飞沙：时而拂小巷，低绮户，骚无眠；时而歌声嘹亮；时而低声呜咽。风声鹤唳，风声悠扬。静夜的风声，是一曲气势磅礴、委婉动听的交响乐。

听着风声，心里升起了感叹。莫非要变天了？要降温了？雨雪天气要来了吗？是呀，今年还没有像模像样地冷过，是应该下点儿雨，飘点儿雪了，做出冬天该有的样子来。正在边聆听着风声，边胡思乱想时，风声突然就销声匿迹了。我怀疑起自己，是否幻听了。是先前的风声，还是眼前的风止？使我朦朦胧胧，辨不清真伪。

为了求证，我不顾深夜天寒，披衣起来，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窗户。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不免使我打了一个冷颤。但不是风，风不知去了哪里。风有时候也是调皮的、诡异的、变化多端的、捉摸不透的、爱捉弄人的，和某些阴阳怪气的人一样。我采取的一贯态度，不理睬它。

　　抬眼看窗外，没有风的冬夜是那样的寂静。天是乌沉沉、黑黢黢的，月亮躲进了云里，天空中一颗星也没有。同样黑沉沉的地面，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房屋，黑洞洞的窗口，却星星点点、若隐若现地闪着像星光一样的灯影。

面对毫无表情、深沉凝重的天空，心里又升起矛盾重重的想法。先前盼雨盼雪的念头又打消了。“年”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最重大且最隆重的节日。远离家乡，奔波近一年的人们归心似箭，数以亿计的人潮，在回乡的途中，着急地想与家人团聚。想到这里，我仰头对天，温柔地求告：龙年只剩几天了，您老人家再撑撑吧，千万别在这几天刮风、下雨、下雪。

衷心祝愿所有返乡的人，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