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春节前的那场大雪，给河南尤其是豫东北人民群众留下了深刻印象。</p><p class="ql-block"> 农历腊月二十九日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和父亲在新乡火车站下了车，连忙往新乡汽车站赶。那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买到了到长垣县的汽车票才松了口气，因为那时交通不便，班车数量有限，车票不容易买到，尤其是到了年关，车票更是紧俏。</p><p class="ql-block"> 该上车了。车是解放牌卡车，车厢上搭了帆布篷。人一古脑儿向上挤，生怕被落下。车厢挤得满满的，人想转身都动不了。车站值班人员一看，车上人超员太多，就让人下车。大家谁也不肯下。最后驾驶员说，车不走了，都下车。人才慢慢跳下车来。下来一些人后，驾驶员说，不用下了。说完发动车上了路。</p><p class="ql-block"> 雪越下越大，北风也呼啸起来。我和父亲庆幸上了这班车，否则春节就赶不到家了。雪大，风大，风吹着雪在旷野里翻卷，公路上形成一道道的雪岗，汽车艰难地行驶着，速度也越来越慢。</p><p class="ql-block"> 晚上十点多钟，汽车开到了封丘县城，算了算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到目的地了，心也踏实起来。谁知道驾驶员通知大家，路上雪岗太大，汽车无法行驶，车不走了。大家一听，一个个都傻了眼。雪倒是不下了，可还有四十多里路，黑灯瞎火的，怎么办啊？</p><p class="ql-block"> 天明就是除夕。不能等，步行吧。好在风也小了，雪也停了，只是气温特别低。不记得其他乘客都干啥了，反正路上只有我们父子两个沿着公路走。路上的雪被风刮成一道道雪岗，汽车确实不好通过。我和父亲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艰难行进，我只觉得又冷又饿又睏，一步都不想走了。</p><p class="ql-block"> 走了二十多里地后，来到了封丘县与长垣县交界处的防洪大堤上。大堤上有间破房子，门窗都没有了，地上有个破草席片子。我一下便躺倒，感到舒服极了，转眼间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喊醒了我，他是怕我睡下去会冻出病来。</p><p class="ql-block"> 我们接着走。离开公路，野地全是厚厚的雪，看不清哪是小道，我们只好沿着大堤前进。黎明时，走到我们的公社所在地附近，这里路况较熟，加上天已放亮，便下了大堤朝着自家所在的小村走去。半个多小时后，终于到家了。</p><p class="ql-block"> 这天是除夕。</p><p class="ql-block"> 难忘的除夕，难忘的雪夜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