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钩沉――班长尚建民】第三集

王平安464536611

作者王平安 美篇号 464536611 图片来自百度 十 书接上回，却说在陈老师催促下，尚建民拧一把衣角湿漉漉水渍，擦干课桌，蹒跚走出教室回家换干衣服。 陈老师费力止住几个学生起哄、呛茬，捧课本讲：“前几课学习了'红薯分孽'，今天开始讲'春耕保墒'……” 女班长张颖憋不住了，不顾一切站起来，柳眉倒竖、双手撑桌，逡巡一圈，眼喷鄙夷，愤怒谴责说：“哼！我瞧不起你们这帮男生。平日说《三国》评《水浒》，一个比一个牛逼，都夸自个是关羽、赵云；比鲁智深豪横，比武松胆大，说什么将来要‘济苍生，安天下。背囊仗剑，铲除天下不平’。我呸――！” 她朝地啐了一口，愤说：“狗屁！甘作缩头乌龟，竟无一人是男儿！好意思吗？我们女生都感到羞耻。要求调班！我不屑与你们为伍，丢不起这人。” 她甩门扇“哐当”而出。 正是：巾帼不让须眉，英姿强胜男儿。 　　张颖父母在耐研所上班，平时她眉宇轻扬、蕴含温柔，说话稳稳当当，令人如沐春风。可今天眼神灼热仿佛瞬间能点燃冬天寒冰，她眉间拧起峰峦，话语迸出齿间，字字如锤，敲击全班人心脏。其推门而出时的威严背影让人不由自主的敬畏。 （当年男女生不说话，故有男生班长和女生班长） 　　讲台上陈老师见状，一时不知所措。 教室鸦雀无声，寂静片刻才有俩女生悄声赞：“张班长简直是咱班的圣女贞德。” 如石击水起涟漪，几个女生的嘴如加特林机枪突突个不停。 （大院子弟。图文无涉） 　　十一 张班长话似有所指，平时夸夸其谈‌“三国猛将，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的几个大院子弟全羞愧耷拉头。 这时有持续关注我文章的读者问，前集结尾时不是说有个男生不忿挺身而出，是你吗？ 我摇头：不是我，我没那勇气。 那是谁？ 是我死党李解放！刚才我斜睨到他脸颊抽搐、血灌瞳仁，桌斗的双拳攥得咔咔响。 于志国见女生敢杵逆先是有三分不快，看李海军站起来骂就有了六分不爽，再感受到全班男生女生怒目相向，积蓄了九分恼火。他拉出书包，抽出白腊木棍，嚣张跋扈： “跪下，或‘找死’两个选项，你自己挑吧。” 虽然男生都不忿，但说实话，还都有点怵于志国。他认识隔壁矿中几个有名的坏孩子和一些社会青年，如果打起来，很可能我们刚出九中大门就会被人截住欺凌。 恰在这梗节上，“嘀呤呤”下课铃响了，课间操时间。 大家本能把课本放进课桌，起身快速离开教室往大操场走。于志国不甘心地把木棍放回书包，摸出7分钱盒的“经济”牌香烟，抽出一根，划火柴点燃，向后仰靠墙吸着。 各位读者，静待“子弹飞一会”吧，看看究竟会不会再有反转。 　　十二 课间操，我、朶子和海军装嗔半怒将赵敏正摁在雪里，解开他皮带往裤衩硬塞一大块雪团，主打的就是一个快。方雷远看吓得菊花一紧。 回教室上课，赵敏正揉搓冻缩成蚯蚓状的生殖器，欲哭无泪。 隐忍的矛盾终于还是爆发了。 下午，课堂上于志国对前排女生玩“飞火柴”――把火柴棍斜立压在火柴盒贴磷一面，拇指勾食指，绷紧一弹，火柴竿带着蓝火苗呼啸乱飞，吓得女生乱躲发颤。 偏不巧，有根火柴失准，掉在李海军身上，他岂是善茬儿，瞬间心中起怒火，理智的缰绳失控，倏地跳起，挥手甩课本砸在于志国脸上，脚一蹬踢翻了于的凳子，摔了个屁礅，好一出“岳飞枪挑小梁王”。 两人赤睛红眼、狰狞视对，可谓：天罡对地煞，鹰隼斗野狼。 我和朶子掂凳子左右站在海军身旁，须臾不离方寸。 赵敏正和方雷欲起身上前，又怕这次踢到铁板上。 万没想到，于志国犹豫几次忍住没动手。我们还以为这家伙是花拳绣腿，只会玩嘴。后来才知道，其中另有原因。 　　十三 不管咋说，因班长尚建民的事大院子弟跟于志国结下梁子，势同水火，好几次夹棍带棒、掂砖抡瓦，几乎酿血案。 到寒假后，于志国突然不来上学了，据说是找关系改年龄提前接他爸的班，进拖厂赚工资了。 于志国托赵敏正在班里传话：第一，不是我不敢打或者打不过你们这帮大院子弟，我是怕惹事再被派出所抓了影响接班，会伤了我爸心。第二，向尚班长俯首道歉，火钳烫伤手的坏事是我干的，对不起他。等我上班领了第一套工作服送给他（当年的帆布劳保工作服在学生和社会青年中很时髦抢手），说了不做我是龟孙子。第三，我跟伙计们交代过了，打我的名义，矿中、拖中那帮孩子不敢惹你们。 “我操！”我们几人愣住了，怀着一时难以厘清的复杂心情，无具体目标骂了一句。甭说，有于志国在，外校和其它班的学生还真不敢惹我们（一）班的人。 有人嘟囔一句：于志国，他妈的谢谢你啊！ 心急的读者隔着屏幕问：然后呢？ 然后个屁呀，从那以后我们就再没见过于志国。但是，那件劳保帆布工作服，他倒是很快兑现了承诺。你说他屌不屌。 注：1986年，国家劳动部废除了工人子女在父亲退休后可以接班（也叫顶替）的制度。 　　正是： 流年浸染青山， 寥廓弥罩云烟， 夕拾朝花休怨， 儿时曾醉人间。 寒假后，班长尚建民来交费上学吗……？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