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2025年1月12号,在曲江惠宾苑举行侄子的订婚宴,我和妹、外甥赶去时,大哥大嫂已恭候多时。他们两人忙着招呼客人,父亲一人安坐在最上席,侄子和未婚妻正由摄影师拍照,看见我们进来,笑着示意先落座。</p><p class="ql-block">所谓订婚宴,其实就是邀请两边的至亲一起坐坐,做个见证,就算把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定下了,明确了关系。</p> <p class="ql-block">不大的宴会厅中央,摆放着据说是侄子在网上仅花了两百块订购的喜帖牌及全部的配套物品,比如鲜花、五金首饰礼盒、仿古样式的订婚书以及一踏踏的彩礼币等等,看起来简约而隆重。</p><p class="ql-block">吃过丰盛的喜宴,自然都不急着离开,借着这个喜庆气氛,大家纷纷以布置的装饰为背景进行拍照,甚至兴奋地把彩礼币捧在手上招摇,像是比拿着真钱还高兴。</p> <p class="ql-block">儿子才两个多月大还太小,不方便出门,妻和孩子便没过来,我这个二爸便和妹一起站在侄子和他未婚妻两侧,合影留念。</p><p class="ql-block">也许是氛围烘托到了,那一刻我顺势提议,要不我们兄妹三人和老父亲一起,也在此拍张合影。妹积极响应,哥听后也欣然应允。</p> <p class="ql-block">先是我们兄妹三人一起合照,妹中间,大哥与我分列左右。然后搬张椅子过来,让老父亲坐最前面,我们兄妹站后面一排,这次大哥中间,因为他是今日的主角。</p><p class="ql-block">想想上次一家人这样照相,还要追溯到三十多年前。具体是九零年还是九一年不记得了,不过显然那时母亲的身体还健康,我已顶替父亲进工厂做了工人,家里的一切正在向好。</p> <p class="ql-block">照片是以老家的土胚房大门为背景。哥当时正读大学,暑期时陪同上海当地的一位同学来西安玩,顺便到家里做客,相片就是他同学帮我们拍的,至今保留在那个老相框里。老家拆迁后,这相框被我收着,挂在侧卧墙上。</p><p class="ql-block">写到这里,我去房间拿下相框细看照片,整个色调在灰暗的土坯房衬托下像是不够明亮,可我们当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快乐的微笑。我抿着嘴,妹笑得最开心,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白牙,大哥的笑意里更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p><p class="ql-block">母亲笑得应该更开心,那可能是她人生里最为难得的一段幸福时光,不过却极为短暂。当年不到十七岁的我,是九零年初离开校门进了工厂,可以赚钱自己养活自己,还能补贴家用,母亲算是放下心了。而就在九一年国庆前夕,她却不幸罹患重疾,从此丧失了基本的生活自由,直至她去世,这中间是十一年漫长而艰难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算来,母亲故去都二十多年了,我们兄妹自然早已各自为家,如今侄子订婚,不久的将来也要过上自己独立的小日子,世事如此,不可逆的,我们像是都已习惯了这样的分离与重组。</p><p class="ql-block">只是父亲健在,心里就有种感觉,我们兄妹在一起就还是一家人,一个整体,像是未曾分开,还是过去的样子。我们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无论生活中曾有过怎样的纠葛抑或罅隙,都冲抵抹杀不了这个事实。</p><p class="ql-block">此刻我突然在想,若是老父亲将来某天不在了,我们兄妹,还会不会以什么机会与缘由,高兴地站到一起,像现在一样,再拍张合影?如果可能,希望不会再等三十多年。</p><p class="ql-block">2025.1.2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