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纪行：少林少林

山居亭主

　　“少林，少林，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来把你敬仰；少林，少林，有多少神奇故事到处把你传扬。精湛的武艺，举世无双，少林寺威震四方；悠久的历史，源远流长，少林寺美名辉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电影《少林寺》一经上映便一炮走红，让少林寺名扬天下，“中国功夫（武术）”蜚声海内外，初次出道的影坛“小白”主演李连杰，一跃跻身国际影星行列。

　　少林寺在河南登封嵩山。嵩山为五岳之一，处“天地之中”，称中岳。“岳”素有“泰山雄，华山险，衡山秀，恒山奇”的美誉，嵩山以“绝”著称。嵩山儒释道三教荟萃，有中国最古老寺院之一的法王寺，有五岳中规模最大的古建筑群中岳庙，有古代“四大书院”之一的嵩阳书院。嵩山名胜中名气最大的是少林寺。游河南必游嵩岳，游嵩岳必游少林。

　　少林寺建于北魏，是魏文帝赐建，供印度高僧跋陀住锡，为北魏皇家寺院。寺院建在嵩岳少室山北麓，与京都洛阳遥相守望。寺前有少溪河，河边有一片竹林，故谓“少林”。寺院有常住院、塔林、初祖庵、达摩洞、甘露台、二祖庵、广慧庵等。少林寺明清时期曾遭兵燹兵灾，皆无大碍。民国军阀混战中，寺院千年古建遭石友三焚毁，解放后逐步修复。

　　主寺常住院坐北朝南，七进院落，顺坡而建，拾级而上，颇有游趣。山门额匾“少林寺”楷体大字为“康熙御笔之宝”，甬道古银杏掩映着二十多通历代碑刻，天王殿“风调雨顺”四大天王和两大金刚威武雄壮，大雄宝殿正中悬挂康熙亲书“宝树芳莲”，藏经阁月台下有十人合抱的明代寺僧炒菜“小锅”，达摩亭匾额“雪印心珠”为乾隆亲题，方丈室曾为乾隆行宫“龙庭”……

　　少林寺在民间传扬最广的故事是“十三棍僧救秦王”，经过电影《少林寺》演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电影故事说，隋朝末年，天下大乱，武术家“神腿张”抗暴助义，遭叛将王仁则陷杀，其子小虎逃至少林寺，为报父仇，落发为僧，拜师习武，恰秦王李世民偷渡黄河被王的兵马围困，小虎与少林棍僧施计，解救了李世民，小虎亦手刃王仁则，报了父仇。

　　历史上“十三棍僧救秦王（唐王）”确有其事，少林寺钟楼前唐碑《皇帝嵩岳少林寺碑》（李世民碑）有记载，千佛殿内有“十三棍僧救唐王”大型壁画。故事说，李世民化妆成郎中到乱军王世充和侄儿王仁则控制的洛阳侦查敌情，不慎被捕，少林寺主僧志操率十三武僧潜入洛阳禁地（监狱），杀死狱卒救出秦王，又潜入一庄园，施计捕获了王仁则……

　　少林武术源远流长。少林寺建寺之初家大业大，不仅在登封本地有寺产，百里之外的洛阳城郊也有大片田产，寺院招募了许多僧丁看家护院，保护田产。后来战乱频仍，寺院将僧丁组织起来习练武艺，这便有了武僧。隋末战乱中，寺院将武僧组成僧兵队伍，加入唐军，一同反隋，屡立战功。唐朝建立以后，少林寺僧兵得以保留，少林武术也日益精进。

　　少林武术能够传承千年长盛不衰，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禅宗”。禅宗为印度高僧达摩在少林寺创立，是佛教最大的流派，达摩被尊为禅宗祖师，少林寺被誉为禅宗祖庭。禅宗的意涵弘广深邃，主张心性本净，佛性本有，觉悟不假外求，“于自性中，万法皆见”。达摩将佛家禅宗理念融入少林武术的教习之中，让习武者达到修心修身修为的统一。据说，无论多么顽劣的僧徒，经达摩点化，都能向佛从善。

禅宗的影响有多大？嵩山少林寺为禅宗第一祖庭，安徽岳西二祖寺、天柱山三祖寺、湖北黄梅四祖寺和五祖寺、广东南华寺亦为禅宗祖庭。随着禅宗的传播，“少林寺”如“连锁店”般遍地开花，洛阳、长安、太原、山西灵丘、承德、蓟州、泉州、莆田、福清、内蒙和林、四川雅安，以致新疆、台湾等都建有少林寺。少林武术也随禅宗传遍四海。因有十三棍僧的故事，便有了“南拳北腿少林棍”的说法。

　　前些年嵩山少林寺组建了一个大型武术表演团，到全国各地、世界各国巡演，展示少林武术，中国功夫，曾轰动一时，获得不少美赞，后来因为运作过度商业化，让表演招来不少诟病和非议。武团现今何在不得而知，不过少林武术依然昌盛，少林寺周边，登封城内外到处是武术学校，随处可见习武的青少年。游览中不时会看到有人切磋武艺，一些游客也加入其中。

佛寺多有佛塔，少林寺则有全国最大的佛塔塔林。塔林在少室山脚下，南临少溪河，背靠龙虎岭，东接伏牛山，西依当阳坡，林木葱郁，环境幽雅。苍松翠柏掩映着从唐至今各类佛塔二百五十多座，尤其珍贵的是四十七座砖石雕刻的元塔。电影《少林寺》有一组精彩镜头：一群青年武僧施展拳脚，挥舞棍棒，腾挪跳跃于高大密集的塔林之中，颇有龙腾虎跃之势，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