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颤音（二）（抗癌纪实）

雪莲

生命的颤音（二）

郭荼

一

二零零九年三月的一天，我正坐在桌前，忽然，家人喊我：“快看！快看！天津现代女子医院免费体检。”哦，我看看！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免费！不错！不能错过这个机缘。

转天，我到了这家医院。同学彩铃退休，返聘在这里。正好看看老同学。我找到了她，如此叙述一番。再看看医院，熙熙攘攘，我有些犹豫，她劝我一定体检。

我耐着性子，排队体检。别人都很顺利，唯独到我这，乳腺还要照钼靶、彩超。好麻烦！终于，彩超、钼靶报告显现。钼靶报告：双侧乳腺增生性改变，右乳乳腺CA?彩超报告：双乳腺增生，右乳实性肿物，右腋下淋巴结肿大。丁主任对我良言。赶快去大医院，手术不难！我们这里条件一般。我的心愕然。……

四月一日，我在人民医院挂了专家号。一位八十五岁的老专家王聪，看了我的彩超、钼靶报告，问我：“谁跟你来的？”我说：“自己来的”。他仔细地给我讲解片子，说问题严重，必须手术，住院。我说：女儿即将考大学，是否等考完了再做手术？王老急了！拍着桌子说：“如果没有妈妈了，考上大学有什么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尽快做！”“好吧！”于是，我回到了家，心情忐忑不安。

四月二日，我举着片子来到天津市肿瘤医院。接待我的是，留学博士后医生尹建。看了我的片子报告，她说：“必须手术，住院。也许治愈的希望还是很大的。”我说：“我回去准备一下吧。”

转天，我又去了中医一附院。几位医生同时说，中医没有办法，只有手术，住院。并开出住院证。

一连几天，我走了天津三家三甲医院。几乎是一个字眼：不能耽搁，马上手术住院！我的天！霎时间，天昏地转！好生苦闷，生命如此艰险！

二

四月六日。大妹敏和我一起来医院，王林主任给我看的病。当天住进医院。

四月七日，今天做了多项检查。验血常规，尿常规、肿瘤五项、肝功能等四十九项。心电图，拍了片。还查了丙肝抗体，乙型肝炎测定。

四月九日。手术前准备，备皮，家属签字。

四月十日，是手术的日子。早晨八点钟我被推进手术室。亲属们都来了。在外边等候着。同学爱玲也在手术室外边等候着。（爱玲头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要来我家串门。我不得不告诉她）手术台上，我镇静自若。我问王主任：“我的肿物是良性的吗？”他说：“是的，我们很快就做完啦。”我听着医生们说：“刀子、剪子。先局麻，等速冻病理回来，再考虑乳房是否全切。”后来，我听不到声音了。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了。我被推回了病房。看来，是乳腺癌无疑，我已做好了思想准备。从手术室回来，和死神打了交道，这一关，我闯过去了。在心电监护，血氧饱和度监测下，我打着吊针，输着一袋一袋液，四妹云下午，妹夫宏光、五妹杰守夜，渡过了难熬的一天。

四月十一日。今天医生查房，上午撤掉心电监护，仍是打吊针。输的药液有：注射用果糖、托脘司琼、肝素钠、门冬氨酸、鸟氨酸、益气复脉等，用负压引流。整个人被床控制着，上身如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夜里睡不着觉。不能动。一动宛如万箭穿心。真是难以忍受。同学彩铃来看我，买来了水果。老妹勤上午，四妹云下午，五妹杰值夜，看来得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了。

四月十二日。今天治疗方案同昨天。王主任告诉我：一星期换药，两星期拆线，我们严格按照操作流程。你会很快康复的。我想：但愿如此吧！今天同学之欣来了，买了水果。老妹勤上午，四妹云下午，家人值夜班。又是一个难熬的一天。

四月十三日。今天大便干燥。医生开出麻仁软胶囊。吃过后，很快排了便。仍是睡不着觉。今天兵团战友颜玲、立子来了。送来了慰问金。老妹勤上午，四妹云上午。今天，我让家人买了便桶，晚上不用别人了。今天的治疗同昨天，心情也同昨天。

四月十四日、四月十五日。这两天，医生们查房、护士们忠于职守、我完全按照医嘱，服从医护安排，按时打吊针、吃药、测体温等。琳他爸每天上午七点三十分准时到。小妹勤九点多来，中午吃完饭离开，四妹云下午两点多到，吃完晚饭后离开。晚上，我辗转反侧，夜不安眠。何时能治愈？心里好着急。在焦急的等待中，又渡过一天。

四月十六日。今天真高兴！好友天真来了。天真，中等个，四方脸，带着一副近视镜。她和我是电大同学。一晃十几年没见了。她变化不大，性格依旧。她说，是骑自行车来的。买了好多水果。她们家离医院二十多里，她的腿上还带着伤。说是摔了一下。看到她，我激动不已。内心好感动。我们有多少知心的话要倾诉…….感动之余，我把自己的诗集题上字，赠送天真。为了你们，我的亲朋好友，我一定要战胜癌症！坚强的活下去。力争创造奇迹！

四月十七日。治疗方案依旧。下午换的药。医生说，伤口长得很好。照这样下去，下星期拆线没问题了。今天仍是老妹勤上午、四妹云下午，朋友彭志来了。哇！有盼头了！

四月十八日。今天如昨天，像撕去一张日历，感觉也如昨天。今天，朋友克忠来了，送来了慰问金。同学雅兰、广兰来了。买来了慰问品。

四月十九日。今天同昨天。只是大夫加了抗癌药：紫龙金。一天三次。为了配合化疗，一定要吃下去。我老老实实听话。又渡过了不寻常的一天。

四月二十日。今天的治疗方案依旧。我和同屋张大姐聊了天。她住了两个多月。据说是胆结石。因有个结，加上体质弱，不能手术。她羡慕我能做手术，食欲好。说我性格坚强、乐观，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也安慰了她。又渡过了比较愉快的一天。

四月二十一日。今天打化疗。多西他赛。药输得好快！一个小时就输了进去。暂时没有反应。我好害怕。多么心惊胆战的一天！

四月二十二日。今天仍打化疗。两次算一回。今天的化疗药物：表柔比星。（表阿霉素）大夫告诉我，以后化疗按天数计算。每隔二十一天做一次。还需做五次。然后，再放疗。以后，在吃五年药就没事了。我相信大夫的话，我对自己充满信心。

四月二十三日。治疗依旧。只是做了化疗，食欲差。不能吃油腻的东西。闻见都恶心。化疗后反应如此之大，真让人心烦！朋友彭志来了，买了无糖糕点。草草吃了点稀饭，过了一天。

四月二十四日。化疗，化疗！你的反应如此之大，我算领教了。晚饭后，开始喷射性呕吐。我按了应急铃！大夫来了，护士也来了，给我打了止吐针。夜，幽静的夜，我注视着窗外，星星在眨眼，我数着数，数的糊里糊涂，几乎一夜没睡觉。

四月二十五日。医生查房。听说我昨晚吐了，又加了液。说本来今天不输的。下午，从一点一直输到夜间十二点三十分。我让四妹晚饭后回家了。自己盯着液。多么漫长的一天！多么难熬的一天！

四月二十六日。今天加的液。又输了多半天。输到六点钟。食欲仍差。我努力吃着。只能吃酸奶，西红柿。藕粉。又渡过艰难的一天。

四月二十七日。一早，王主任查房。问我：是否还恶心。我说，快出院吧！一天也不想呆了。大夫看看我，仔细问问病情，说出院可以，不过二十一天后得回来，继续治疗。上午九点三十分，四妹云、四妹夫，（琳他爸七点三十分到的医院）接我出院。

三

四月二十八日。出院后第一天。医院和家中室温之差。有点拉稀。不适应。在医院只盖一个床单，在家却需薄棉被。哎！食欲差！吃饭吃不下。还得吃抗癌药，紫龙金、来曲唑。还有保健药。四妹云来了。送来了香菇、木耳、鱼。

四月二十九日。老妹勤来了，五妹杰来了。买来了鸡翅。朋友淑梅来了。问问病情。我如实告知。她也替我着急。保险资格刚刚通过，还未转正，就查出了重病。怎不让人着急。她安慰我一番。哎！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幸的是，三大伯去世。我心中又是一阵悲痛。我咬咬牙，晃晃悠悠，打着滴，为三大伯送花圈，送行，深切悼念！看见了三大伯一家人，二姐代表姐几个给了我慰问金。哎！人终有生死离别！……

四月三十日。同学爱玲及他的丈夫志德来了。带来了我爱喝的茶叶。我还赠了礼品。留他们吃饭，没留住。送走他们，我疲劳地休息着。

五月一日。晚饭后，外甥女佳佳和她的丈夫来了。送来了肉和香蕉。尽管是从姥姥那里拿来的，我还是挺高兴。无糖黑芝麻粉我让佳佳给她婆婆捎去，她不肯。寒暄之后，送走了他们。这两个孩子，一个没妈，一个妈妈有病。也是挺可怜的。看来，父母的安康是小辈的幸福。这几天，我坚持看书，看了癌症心理疗法、中西医综合疗法、康复期的接力疗法、饮食疗法。尽管疲倦，还是坚持着。

五月二日。今天看看《今晚报》。从报纸找找感觉。我在想：如果这次重病挺过去，我还要出一本书。我要把住院的感受，医生们写进去。要为历史留下点什么。百年之后，让后人记住，曾经在地球生活过的我们。这也是我这个业余作家的责任！今天，大妹敏来了。送来了鸡腿、蘑菇、油茶面等。

五月三日。我给老娘打了电话。五妹夫建强接的。告诉我，老娘挺好。叫我安心养病。好了，在去那边。今天看了杂志《读者》，有几篇文章写得很有生趣。

这本杂志，我体会最深的是，世间最美妙的天籁，是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宽容和爱。

五月四日。老妹勤来了。送来了无糖露露一箱等。我请她吃的饭。琳他爸做了几道菜，都是她最爱吃的。我住院期间，老妹勤辛苦了！姐妹之情难以言表。我想：等我病好了，一定加倍补偿老妹勤。战胜癌症，笑迎人生！

五月五日。一觉醒来，枕头上密密麻麻的黑发，一层层，一层层。像蜂窝煤，像马蜂窝！倾泻如墨！化疗反应，开始脱落。一摸头顶，如云飘逸，一缕，一摞。啊！头发，我那可爱的头发！我真舍不得！我又没辙！啊！生命，我和死神擦肩而过，我更感到生命的重托！……

五月六日。早上起床，枕头上还是静静的躺着很多头发。我的头皮若隐若现。我感到默然伤感。要知道，我对头发有多爱！爱心是人类生命里最宝贵的精髓。吃！使劲吃！让身体健壮起来！把疾病赶走！让可爱的头发，快快长起来！

五月七日。上海电话。上海朋友老孙大哥打来电话，告知他的女儿出院了。我安慰了他。他女儿的病情着实让人心痛。我患重病，不能前去看望。我的思想在越发成熟，意志越发坚强，爱心不减。但愿苍天伸出友谊之手，治好梅的病，让他们分享幸福的人生。

五月八日。中学老师王老师来家中串门。我没有告诉他我生病的事。还是不声张为好。老妹勤来了，送来了鱼。送走他们，我在思索：我该怎样珍惜生命，永远不要放弃！我该怎样更好地生活……

五月九日。头发，可爱的头发！一丛丛，一缕缕，像割韭菜，每天从头部飘落下来，几天的功夫，没剩几根。我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秃顶的怪摸样，真是哭笑不得！女儿安慰我，琳她爸安慰我。要是化疗只是掉头发，不伤害五脏，我已是幸运的了！大妹敏来了，送来了西红柿、鸡腿。

五月十日。上午写日记。我回忆着十多天发生的事。虽然不能一一记载，但是还是能记多少，记多少。我真实地记录着每天发生的事。琳他爸每天给我做可口的饭菜。尽管他身患多种病，关键时刻他挺身而出。爱的奉献。五妹杰来了。买来了桂鱼、牛肉。癌症！你折磨了我，我却要做一个真正的勇士！

五月十一日。上午，琳他爸给我开了药，紫龙金四盒。并联系明天住院住院化疗之事。尽管我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大夫安排，我一定配合大夫治疗，争取早日康复。经过生与死的较量，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为了这些爱我的人，我一定要顽强地活下去。四妹云来了，买了假头套。内衣，送来了西红柿豌豆。

四

五月十二日。琳她爸联系好住院。给残联王逸寄诗集一本。我已做好心理准备。明天住院，又要化疗，怕是没有用的。刚刚恢复，又要忍受化疗痛苦了。活得真苦真累！这次如果闯过去，一定全国各地走走。老妹勤来了，带来了三鲜包、野菜包。哎！一个好的环境会成就一个人，一个坏的环境会摧毁一个人。

五月十三日。琳她爸拿着东西，四妹夫开车送我住进人民医院。上午输液。整整输了六个小时。中午老妹勤送来了饺子，四妹云送来了鸡小腿、米饭、西红柿汤。下午王主任查房，风趣地对我说，你的脱发是药的疗效好，起作用。还说伤口长得快，不用换药了。手术成功了！第一次化疗尽管有反应，还是挺过来了。第二次化疗不知怎样？希望能挺过去。面对挑战，做生命的强者。

五月十四日。今天上午输液很快。一点左右就完了。不足之处就是白白扎了一针。中午老妹妹勤送饭，我们吃完了，一同往回走，她送我上车，我目送她骑车。一点半我就回到了家。朋友高老师来电。说拆迁了，租赁一个独单，还约我有时间去坐坐。他做东。我们互敬着。面对癌症，我有战胜它的信心。药物治疗，科学治疗，胜利属于我！

五月十五日。今天一早，四妹夫送我去医院。我给四妹夫一桶油。给他钱，他不会要。人间最贵的是：“情”。像往常一样，上午九点五十输的液。十二点三十分输完。而后，和四妹妹进餐。一点三十分，从医院出来，换乘836，今天，不知怎么搞的，足足等了半个小时车。回到家，接了几个电话，然后，在准备明天的事宜。又渡过了平凡的一天。

五月十六日。在人民医院乳腺科住院的日子里，我每每都被这里的护士深深地感动着。我清楚地记得，有一个个护士，高高的身影，纤细的长长的腿，穿梭在每间病房。白嫩的小手，一针见血，为每个病人输着液体。刚一觉疼，就扎完了针。一天不知跑多少来回。一按铃马上就到。她们没有固定休息的日子，几十年如一日。练就了熟练的身手。精益的护理技术，一流的服务。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她的名字叫杨护士、曹护士、还有圆圆，一位叫不出名字的护士。我被她们的精神感动着。今天，王主任来看我。告诉我，星期一做化疗。要有思想准备。大妹买了樱桃。四妹送饭。五妹、朋友淑梅来了。

五月十七日。今早大夫查房。为我开了必备的药。告诉我明早化疗之事。在医生办公室，我看见有一患者为王主任送的匾。赞医德、医术。毛笔字写得很潇洒。王主任确实不错。认真负责，对我一个普通患者很关心，多次嘱咐我为了远期目标，坚持化疗。这确实需要毅力和坚强的意志。我相信：我会以顽强的意志和不怕一切的精神战胜病魔，珍惜生命，热爱人生，创造辉煌的。今天，一位卖火腿的邻居夫妇来看我。那个邻居也得了乳腺癌。

五月十八日。今天化疗，多西他赛等共九瓶液。今天的反应不大。我挺高兴。从上午十点整整输到下午六点。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看着红色的化疗药一滴一滴流进我的静脉里。身边没有人。不是没人来，而是妹妹来了，我给劝走了。我怕夜间有反应，因此，晚上没回家。输完液，我看了看邻居王兰。她和我一样的病，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主要是血压高、紧张等。我和她爱人说了会儿话，安慰了一番。是的，疾病并不可怕！精神不能倒下，垂头丧气没有用，心灰意冷更不行。科学治疗，再现人生。胜利将属于顽强奋争的人。四妹、五妹来了，送来了饭菜。

五月十九日。今天打化疗，表阿霉素。反应还不算大。中午老妹勤送来的饭我还挺爱吃。晚上，四妹送来的饭，也挺好吃。今天，我看了·三次王姐。她精神挺好，病情比我轻。因为化疗原因，我住在医院里了。晚上的病房，还挺热闹！三个人还挺融洽。看看报纸，了解一下信息，做好长期抗癌复发准备。为了女儿、老娘、及一切爱我的人，我要顽强地活下去。健康胜黄金。我努力着！四妹、小妹、琳她爸来了。范医生来了，王主任来查房，特意祝福了我！不胜感激！

今天，我看了报纸推荐的药：安康欣。是不错，可惜不在医保。住院的缘故，我看到的是，癌症病人，许多不是死于肿瘤。而是死于治疗过度。我觉得：在及其清醒的状态下，面对死亡，不能惊慌，面对难以割舍的一切，痛苦没有用，只有奋争！提高身体免疫力。提高自身抗肿瘤的能力，防止肿瘤复发，转移。关爱生命，珍惜生命。科学抗癌，才能创造生命的奇迹！在生死抉择的关键时刻，不要轻言放弃，不要悲观失望，不要选择逃避！今天，一位朋友介绍了抗癌食谱：海马拌豆腐。

五月二十一日。输液九天了。化疗后有恶心的反应。不能吃带腥味的东西。更闻不了特殊的气体。今天，我骑自行车去的医院，还自带了饭。下午，骑车回的家。明天该出院了。第二次化疗比第一次反应小些。这边的护理技术比那边高，这些护士更可爱。听说，下次要去六楼B区了，又要接触一些新的护士。我努力尝试着，配合医生护士，心情开朗、找愉快，争取顺利完成六次化疗。中午，老妹来了，送来了包子，西红柿汤。同屋病人嘱咐我：多吃豆腐、海带、豆制品。

五月二十二日。今天出院了。第二个疗程反应不大。但是恶心存在，食欲差。没有毅力，真不好坚持。得了这种病，不管什么原因，都是难熬的。还有四个疗程，我会坚持下来吗？现在，我觉得，死容易，活着真难。好日子还没过，我今天的生存，已经不属于自己，老娘没有送终。女儿没有抚养成人。个人目标没有实现。新房没有居住。我要为了心中的理想活下去。生命啊生命，你只有这一次！我要更加珍惜！活一天就要渡过有意义的一天。老妹来了，送来了饺子，帮我把住院的东西拿回家了。

五

女儿高考在即。她就是不听话。电视一点也落不下。睡得晚。起得早。早晨匆匆忙忙洗澡，还骑跑车，被一辆疾驶的车撞到在地，孩子头部受伤，车上沾满了血，车主逍遥法外。孩子他爸弄她去附近的北大医院包扎，因缝合不好，故去人民医院处理后缝合了几针。一场虚惊过去，愿女儿平安渡过。再有几天就高考了。衷心祝愿女儿平平安安。身体早日康复！力争考个理想的大学。

五月二十四日。今日高兴之余练习写作。南昌起义/硝烟弥漫战火/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共和国诞生/礼炮隆隆/大跃进/热浪滚滚/庐山风云变动/文化大革命/历史失误/十届三中全会大转折/改革开放的中国……/六十年风雨历程/创业艰辛/沧桑巨变/艰辛/困苦/荣耀/振奋/硕果/盛世中国/政通、和谐/前进曲折/光荣梦想/大悲大喜/是非曲直/千古华章/一曲曲/一心一德……

患病之后，更觉生命的可贵！与世无争成为座右铭。今天整理了自种的马齿笕。虽有点累，但是看到绿油油的一片地，心里好高兴。送邻居周婶一包马齿笕。

五月二十五日。今天下午老妹勤来了。拿来了饮料和鸡蛋。告诉我别着急。下午惠敏来电话了，问病情之事。而后我去了街残联。他们对我说，适当补助之事。让我写个申请复印一下有关证明。这场大病才几个月，花了七万多，自费了两万多元了。还得做四次化疗。最少还得两万。我下定决心，和病抗争。钱花了，可以赚，生命没了，一切全完了。热爱生命，珍惜生命！扬起生命的风帆！

五月二十六日。今天居委会袁姐、金姐来看我，送来了慰问品。患癌症以来，我的心态很好。怕没有用！只有顽强的与疾病抗争，不着急，不生气。力争早日康复。

五月二十七日。今天去了人民医院。王主任领我看了看皮肤科。头部有疙瘩，说不要紧。抹一下红霉素就行。而后，我去看望老娘。为她测了血糖。17.1。说没打胰岛素。我嘱咐老娘按时服药、打针。患病以来，老娘一直特别关心我，让几个妹妹看望我，我衷心祝愿老娘长寿。老妹来了，送来了红桥老年大学毕业证。

五月二十八日。大妹敏来看我。带来了包子、鱼等。关心琳考大学之事。目前，我可以说是心理+药物，双重疗法。我珍惜每天的每一分钟，珍惜生命的每一分钟。更加热爱生命的每一分钟。让生命无忧无虑地延伸。从精神上战胜癌症！重创精彩人生！下午，我给上海的几个朋友分别打了电话。小匡，停机。原来是去了澳大利亚。又给陈大哥和孙老师打了电话。拉起了家常。他们俩是我去上海见到的比较厚道的两个上海人。印象中的上海人，精明，精打细算，但是个别人爱打架。尤其是一点儿小事也吵架。俗话讲：一份厚道一分福，吃亏常在。

六

五月二十九日。今天，和友人小高去了肯德基。将近一年没见面了。我们坐下叙谈，而后去大胡同转转，我想买顶太阳帽，一连挑了几处，均没有买到合适的。小高送我回家，我目送他上车，友好地告别。我告诉了小高患病之事，他安慰了我。下午我给小李打电话，询问三大伯五七祭祀之事。没想到，晚一步，他们端午节去了。傍晚看了看《天津作家》刊物，一想到自己是业余作者，还有一份责任。如果，今年六次化疗后，我的计划是出一本书《生命的颤音》。是的，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精神垮了。

五月三十日。今天老同学鸿铭来了。告诉孩子考场经验。给佳佳打电话，小杜接的，我告诉他给他妈用药的事。今天，我按时服用保健品药，心情很坦然。一天下来，喂喂小猫，浇花，浇小菜园。日子一天天过。即平静，又安逸。癌症，既然来了，就要勇敢面对，做生活的强者。视癌症如同一场重感冒。

五月三十一日。今天，去了街民政科。询问了困难补助之事。这场病，才开始，个人自费已经近四万元了。不治不行，治个人负担不小，我需要外援，但不能依靠外援。在困境中，我看到了真正的知音、友人、亲人。给宏棉郭植去电，感谢给于补助。琳琳高考在即。希望能为女儿干点什么。衷心祝福她高考成功！考上理想的大学，了却父亲生前的遗愿！今天，我还去了老娘那，看望了老娘。给老娘测了血糖。哎！过一天就要有意义一天。

六月一日。老妹勤来了。买了四个鸡腿，冰红茶四瓶，颜玲来电。告知了北京、哈尔滨知青来津之事，还提起校友会定于八月十六日聚会之事。我给上海朱新打了电话。聊聊天，谈谈心。上海之行我感触最深的是做人难。人生路上知音难寻。真正的知音更难寻。我努力寻求着，寻求着。只要活着，肯定会碰到同路人……身体健康是真正的福音！

六月二日。今天让琳他爸代我开药。又花去几百元。个人自负一百多元。两种大病，既费钱，又难治。我对癌症充满了必胜的信心！但随之而来的糖尿病，恐怕要伴我下半生。身体每况愈下，心情难免不佳。每天都要服药、打胰岛素，怎不让人心烦。但为了女儿我必须顽强地活下去。真正的强者是一个抛去了自我，而时刻想着别人的人。坚强起来吧！你别无选择！上帝既给了你智慧，又给了你磨难，在磨难中，智慧会焕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走向平静，走向思考……

六月三日。给上海雅丽打了电话。询问梅病情。据说好转。老孙大哥还是老样子。不相信人，不会生活，也不懂得生活。看来，人的观念难以改变。人的思维更是更是难以改变。去街妇联咨询补助之事，没办成功。给市财政局打电话，询问专门账户之事，是报纸宣传，根本没有影子。看来，还得想别的办法。在困境中，我的知音在哪里？谁能帮我渡难关？人啊，人！生活多么艰难。老妹来了，买来了四瓶饮料，毛豆。

六月四日。工会询问了补助之事。为如愿。下一个化疗又要来了。还得准备钱。至少五千元。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人在难中，最难，也最难看到真正的知音。琳高考在即，拿来了志愿，我帮她分析了一下，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没问题。二本选个理想专业，城市规划、园林、给排水，看女儿的造化吧！四妹云来了，还给我拿块手表。寻求健康！追求卓越！身体健康是最大的幸福！

六月五日。老妹勤来了。关心询问高考之事。琳考个二本好像胸有成竹。这孩子，不听话，要是考文科，能考个一本，她非学理科。我也没办法。理科似乎好就业，事在人为。九零后的这一代，和我们五十年代的人，存在着代沟。思维方式，习惯，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知足者常乐。什么事都要顺其自然。

六月六日。今天上午去文化街，看到了一个老同事。她拍了不少照片，拍得不错，询问我的病情。说等我病好了，去她家给我做好吃的。五妹杰来了。给琳送来了饺子。嘱咐琳一番。女儿琳聪明，可惜不用功学习。不然，考个一本没问题。人生中，能参加高考，也是很荣幸的事。今天，测了一下血糖，四点八。下来了，太好了！今天的事不要拖到明天。

六月七日。今日女儿高考。语文、数学。考试归来，她像个嬉皮士。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上午收到严炎寄来的散文诗。有我的一首《红叶》。人在难中，感动不已。真正的知音，不是吹牛皮，说大话的人，而是言而有信，说话算数的人。我的生命还有多远，尽管是个未知数，但是，我活一天，就要有意义的活一天。

六月八日。女儿今日高考后两科。英语、生化。结束。我累得够呛。帮助找学院。一本、二本，报名挺重要。今晚估分，女儿赶往学校。她很辛苦，我也替他累。估完分就要填志愿啦！本来，女儿文科好，哎！计划赶不上变化。我祝女儿考上理想的大学，祝愿她有较好的发展空间。大妹敏关心，询问琳琳考试之事。

六月九日。今日女儿高考后，和她一起去看望老娘。为老娘测了血糖。五妹杰询问琳高考之事。女儿这次考得不理想。高考前夕，我患癌症，女儿考前，又被车创伤头部。简直祸不单行。九零后的孩子和我们这一代人真得存在代沟。说她们深了不行，浅了不管用。只能是顺其自然。女儿也真是多灾多难。高一时住院手术，性格坚强的她住院后，只休息了十八天。本来应该重上一年，可是他硬是跟班走。加上不费劲，玩着学。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哎！跟她没有办法。癌症，似乎没有拖垮我，我的心态反而年轻。心理上永远年轻！我在抢时间，不要留下遗憾！

六月十日。敏妹来了电话。询问琳考学之事。老妹勤来了。给琳买了饮料。同学彩铃来电。告诉我，八月十六日，为了纪念上山下乡四十周年，校友会之事，还询问了我的病情。下午，给作协去电，问了寄书之事，已寄给创联部两本。可怕的癌症，我将愤然向你抗争，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好的医生是自己，我要战胜癌症，战胜死亡！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要过上好日子。愿奇迹在我身上出现。

六月十一日。今天和琳去看望了李老师。和他探讨琳报考之事。这个孩子也没有准主意。没有自己喜欢学的专业。她说：喜欢当记者。可惜，没学文科。本来文科是她的优势。一个人不能左右自己，还真难。几个妹妹，东明、小茹，先后来了电话，大家各持己见。我也不好硬性让孩子非学什么。只有让她自己决定。如果不是赶上文化大革命，我也从正规大学毕业。可惜时光不能倒流。活一天，就要顽强地战斗一天！

六月十二日。今天一早，我去二中拿来了两所大学（天津大学、天津财院）的招生简章。与此同时，还咨询了外地几个大学的招生简章。琳的成绩只能上二本。这一代人怕吃苦，以自我为中心，爱花钱，不会过日子。真让人着急。我的身体不知何时恢复？女儿这个状况真让人不放心。我顾不上这些了。

六月十三日。今天是父亲的祭日。全家人去扫墓。琳也跟去了。在老爸墓前，我默念着：爸，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女儿抚养成人。您看看，您的大外孙女就站在您的面前，她已经考上了大学。您的遗愿实现了。您安息吧！下午，大妹敏来了。一起给琳估分，报学院，报了几所二本。一所一本。女儿的勇气很好。

去外地可以得到锻炼，可是，得做好吃苦的准备。我帮助选学校，还咨询了王老师，选了一个不错的专业。但愿能如愿。

六月十四日。一早，帮助女儿核对志愿。天真来电。告诉我，她儿子报考华北电力学院。高考是人生的大事。女儿好幸运！真让人羡慕！我向她那么大，赶上上山下乡。去的是黑龙江兵团。天寒地冻，艰苦的磨练，我的鲜血和生命差点洒在那片热土，经历了血和泪的洗练。人生，真是不容易。

六月十五日。今天住院化疗。因为有积液，王主任抽了一管，下午，吴医生又又抽了两管。还用纱布包扎。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和医生配合治疗，战胜癌症。战胜死亡。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女儿才刚刚考上大学，毕业后工作，人生大事。我要好好活着，力争看到这些好事。敏、云、杰来电询问病情。晚饭在老娘那吃的。还有妹夫的一个战友。

六月十六日。今天输液。王主任又帮我抽了积液，并开了药。王主任从天津医科大学毕业，又进修了研究生。从二十四岁毕业，干了整整二十一年了。初步统计，给三千多人做了手术。去年一年，手术二百多例。主要是乳腺，甲状腺。还有妇科盆腔。应该说是技术精湛，医德医风高尚。给人一种善良、亲切的感觉。我能赶上这样的医生，应该说是一种荣幸。四妹云来了，送来了鸭子肉，包子，西红柿、菜瓜。我在考虑，出院后，写出一本纪实文学。

六月十七日。今日照了胸片。输了液。液输得快。我问王主任，我起了大疙瘩怎么办？他说，观察一下。真让人扫兴。病友们说是我干活干的，也就是说，手术后不能从事重活。我活动量大，太坚强。这下，麻烦来了，一个大包，弄不好，还得手术。哎！命运总是和我开玩笑。

今天半夜怎么也睡不着觉。心脏感觉不适。夜里吃了两片安眠药。方可入睡。下午，王主任说过，我的免疫力功能差，化疗不能马上做，得先做免疫力治疗。几天后，方可化疗。还说，我的化验单，除了血脂、血糖、胆固醇高以外，其余均正常。说我身体还不错，有希望治愈。

三十多年来，疾病始终折磨着我，政治、经济受到了损失。可是，我这颗顽强的心，却始终没有放弃。活一天，就要过有意义的一天。

今日，杰妹做好了包子，鸭子肉。琳她爸送来了。老妹勤买了桃，绿茶，四妹送来了花生、芒果，菜瓜、杏等。姐妹之情难以言表。

六月十八日。今天化疗。反应不大。我逐渐适应。这是第三次。还得三次。化学药物：多西他赛。化学药物对人的副作用是有的。第一次，我吐得翻江倒海。靠打针才止住了吐。这次尚可。不知明天的表阿霉素怎样？我将顽强地和疾病抗争，我相信，胜利是属于敢于向命运挑战的人！

六月十九日。北京刘婷来电。询问诗集之事。本想不参加，但为了上海世博会，我还是跃跃欲试了。今天，打化疗，一连解了四次大便。肚子痛，胃肠反应大。按医院规定，乳腺癌得打六次化疗，这是第三次。真是又花钱，又受罪。空腹血糖9.1，是输药物地塞米松、强的松造成升高的。加之本身又患糖尿病，第一步，得先和癌症斗争。然后，是讨厌的糖尿病，作斗争。哎！癌症，人类的公敌，面对顽劣的癌魔，首先不能怕，科学治疗，最终战胜它！妹云、杰来了。云买的山楂果茶，杰做的饭，罗送来的。又交了1000元住院押金。看来，生命永远属于自强不息、顽强抗争的人！

六月二十日。今天两个妹妹来了。琳她爸尽管身体不好，但每天来。这场病来的如此突然，让人防不胜防。我不但要承受经济上的重负，还要忍受疾病的折磨。人活着，真是不容易。尽管亲情融融，友情绵绵，爱情永久。化疗后的反应真是不舒服。如果没有坚强的意志，很难战胜它。这是毅力的考验、精神的折磨、信心的树立。

六月二十一日。今天化疗后胃口反酸水。值班医生给我开了胃药。还打了一针胃复安。开的是西咪替丁。中午，琳她爸给我送来小米粥，我咬牙喝了下去。吃不了油腻的。反酸。晚上，他煮的虾，可惜，我一个也吃不下去。只是喝了点酸奶，半个馒头。两片黄瓜。一阵恶心，我躺下了。浑身无力，只想躺着，腰也疼。血糖也高。每天是在病魔中渡过的，活得真苦真累。但是，我必须坚强地活下去。不单纯是为了自己，而是一种责任。女儿长大了，我不用干扰她。她在自食其力，去家乐福勤工俭学。我也为女儿准备上大学的日用品。

六月二十二日。今天王主任查房。我和他谈起乳腺部位包的事。他说临出院时再抽一次。还说我情绪不错。我早就想开了。愁没有用，如果没有命了，一切都不存在了。什么金钱、权力、地位、房子、遗产，这个世界都不再属于你了。你能带走什么？唯一给世界留下的是精神财富。当你的生命不存在了，你的灵魂还能在世间永存。这倒是我所希望的。从得病的那天起，生命不在属于我自己，我将追求卓越，超越自我，创造一个全新的我！

六月二十三日。今日王林主任亲自给我换药。因乳腺有血肿，他抽了两大管液。他说，他的方案是北京协和医院学来的。张主任的方案是从南方带来的。两个方案各有不同。他说，像我们这样的癌症病人，如果从心理上疏导他们，对恢复是大有益处的。我问他小孩多大，他说，上初二。我问他爱人是干什么的？他说，当教师。瞧！一个和谐的家庭。他说，他编了一个小册子，关于乳腺癌防治方面的。过两天，门诊发放。第三次化疗，我比前两次反应小，只是打了一针胃复安。吃的胃药，西咪替丁。还有三次化疗，我争取坚持下来。今天，琳她爸送饭来了。哎！我得克服急脾气。医生的话，我有时不爱听，但还是，洗耳恭听。

六月二十四日。今日出院。上午输的液。勤帮我拿着部分东西，其余的我自提。住院十天，又做了第三次化疗。我的感觉是心脏不适。我不知道是否能坚持下来六次。但是，我必须做。王大夫帮我换了一下药。还风趣地说：谁学习不好，谁当大夫，大夫不好当，尤其是外科大夫。人的一生真得不容易。

六月二十五日。出院后，我按时服药，对症治疗。每天早起，整理小菜园。然后，给猫打猫食。我在抓紧锻炼身体，配合化疗药物，力争早日康复。孩子很可能去内蒙古上大学。四年，不在我的身边，我得做好自食其力的准备。还要想法挣钱，培养孩子，力争生活宽裕些。给孩子多一些温暖。

六月二十六日。办理出院手续。琳她爸代办的。和友人孙通了电话。他约为去上海。我想等明年再说把！孩子的分数线是二本。学校通知体检，因她报的军事院校。可惜，分数不够，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为孩子感到惋惜。高考在即，她天天看电脑。就是不听话。她稍微努力，就能考上一本。哎！孩子大了，只能任其飞翔。我不能太自私了。一切为了孩子前程着想。哎！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我也能上正规大学了。

六月二十七日。今日去老娘家，给老娘送去我亲手种的大西瓜。还给老娘化验血糖。在那吃完饺子回的家。晚饭后，给小邢回电。办理了有关事宜。然后，给王姐去电。询问治病之事。肿瘤医院的方案是快！人民医院是稳、准、稳中求快！这样一来，我的治疗费用，比在肿瘤医院多。既然已经选择王林主任的方案，我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管最终效果如何，我都要坚持下来，心胸宽广，宽以待人，珍惜生命的每一天！

六月二十八日。给琳找皮带。和面包饺子。我得抓紧时间锻炼。练好身体，争取再活二十年。这一切，取决于自身内在素质。生活每天平平淡淡。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时间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珍贵，有许多事情没有办理完。今年计划出一本纪实文学，要把身边的抗癌明星写进去，把自己的感受写进去。把看到的好医生、好护士写进去。秀华来了，送来二百元。

六月二十九日。去街民政科、妇联联系补助之事。这场病，目前自费两万多元，突发了困难。我心急如焚。怪自己命不好。给国家干了三十多年，到头来，看病还要部分自费。尤其是癌症，花费多，时间长，令人好生烦恼。着急之时，给市社党委王书记去了电。告诉了难处，他答应过问一下。但愿苍天助我。好政策助我。完成后第三次化疗后，给王主任去了电，请他帮助开诊断证明。以办理补助。

六月三十日。去居委会袁主任那交清单。诊断证明。联系补助之事。云来电询问琳情况。我告诉她，去家乐福当收银员。干了几天了，说干几个月。孩子报考大学，第一志愿报的外地，看来很难留天津了。我已做好思想准备，海阔天空任鸟飞。女儿大了，我不能当作私有财产。留在自己身边。出去锻炼一下，对她的后半生是有好处的。愿上天保佑女儿平安！幸福！

七月一日。我打通了郭新的手机。告知了我的近况。困难。他说，公司这边，回头联系。傍晚，我去了母亲那儿。给老娘送去我刚刚摘的苦瓜。老娘八十多岁了，我得多去看看。

七月二日。一早，给市社徐主任去电，告知了困境。他答应找公司领导关照一下。我很感动。在我认识的局领导中，徐主任是比较务实的一位。没有架子。

下午云送来了玉米、苦瓜，琴送来了芒果。坐了一大会儿，聊了一会天。说起罗琳暑期劳动之事，昨天赔了十元。她刚刚感到挣钱的不易。锻炼一下对她有好处。

七月三日。云来了。送来了素什锦。坐了片刻。我像每天一样。早上五点三十分起床，然后，拔草。浇我得小菜园。黄瓜、苦瓜。喂养流浪猫。然后，和邻居们聊聊天，在看会儿书。我在设计着，该怎样完成我的纪实文学。琳琳上大学对我的压力很大，主要是经济上的。我的余生该这样过的更辉煌？我不能混吃等死，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的诗歌、文字永存，一定要有意义。

七月四日。我把别人不要的五十块砖，搭了一下菜地。劳动成果令人欣慰。我真想弄个菜棚，种些蔬菜。别人劝我，你种好了，别人来摘。不够生气的。我说：别人摘就摘，够我吃就行，省钱是一方面，绿色食品，无污染，主要是为了锻炼身体。

七月五日。今天去了老娘那。为老娘、哥哥、云、杰，作了血糖化验。老娘血糖最高。哥哥低。杰尚可。云最正常。生病时，方知身体健康的可贵！这十几年来，我是疾病缠身，大病、小病不断，疾病影响了我的政治生涯。我的前半生应该是充满传奇色彩的。唯一的安慰是女儿不错。聪明、可爱。目前，我治疗，已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人。女儿大学尚未毕业。我一定好好活着。要看见她幸福地生活。还要把老娘送终。

七月六日。今天我因第四次化疗，再次住进了医院。今天的液不多，只输了两袋，输完了已三点多钟了。输液期间，我给克忠、赵海去了电话，他们并回了电话。他们询问了我的病情，并告诉我，不碍事，说乳腺癌成活有30多年的，关键是心情。基因很重要。病毒感染，生活环境，饮食习惯，社会压力，情绪变化，对病情的引发都会有影响。我相信，我一定会战胜疾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