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临川四梦最是昆曲“牡丹亭”

莲藕香

《牡丹亭》第四场：

与杜丽娘梦里相会

（欧曲：凤穿牡丹）

解说员：

柳梦梅进入梦里，一轮皎洁的月亮挥洒在一座优美的花园里，花园周围开满了各种颜色的牡丹，而最为显眼的莫过于眼前在梅树下立着一位佳人。

杜丽娘：公子可知小女子所奏何曲？

柳梦梅：梅下"凤穿牡丹".

杜丽娘：公子果然是懂琴之人，公子请坐．

柳梦梅：不知姑娘在此处为何？

杜丽娘：小女子在此正等一有缘人。

柳梦梅：恕小生冒昧，不知小生是否是姑娘所等的有缘人呢？

杜丽娘：小女子名丽娘，家姓杜，丽娘等的正是公子你。

柳梦梅：在此等小生？

杜丽娘：我与公子你有因缘，公子你相信缘分吗？

……

（此时，柳梦梅与杜丽娘双手迎合，相互看着对方）



2025.1.22

莲藕香*微信日记（979）

散文：

临川四梦最是昆曲“牡丹亭”

连看了两部昆剧，去年11月30号在福州路天蟾剧场看了浙江省昆剧团吴心怡、席秉琪等当红演员出演的《牡丹亭》；今年1月19日又和老友昌义在宛平剧院看了上海昆剧团演出的《玉簪记》，领略了昆剧的舞台美、演员美、唱词美、更有唱腔美！当大红幕布缓缓拉开，简约却不失精美绝伦的舞台抢人眼球，轻鼓慢板声中缓缓走来的“杜丽娘”貌美宛如天仙，让人直呼“好、好、好”！还未开唱，剧场内已响起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真正过了一把“昆剧赢”。

昆剧又称昆曲，发源于14世纪的苏州昆山，自明代中叶以来在中国剧坛独领风骚近300年，是受文人雅士、艺术专家精心呵护培植的特殊戏曲品种。

昆剧音乐使用曲牌体音乐结构，糅合了唱念做打、舞蹈及武术等，以曲词典雅、行腔婉转、表演细腻著称，是被誉为百戏之祖的南戏系统下之一的曲种。昆曲以鼓、板控制演唱节奏，以曲笛、三弦等为主要伴奏乐器，其唱念语音为中州韵。

在历史的演变过程中，昆剧曾经有昆山腔、昆调、昆曲、南曲、南音、雅部等各种不同的名称。昆剧的产生不仅是昆腔自身发展的成熟标志，也是中国戏曲发展的成熟标志。

昆曲是汉族传统戏曲中最古老的剧种之一，是中国汉族传统文化艺术特别是戏曲艺术中的珍品，被称为百花园中的一朵兰花。昆曲在2001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人类口头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2008年被纳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2006年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昆剧的代表作当然是闻名遐迩的《牡丹亭》即全名《牡丹亭还魂记》，与《紫钗记》、《邯郸记》和《南柯记》合称“临川四梦”也叫“玉茗堂四梦”。（临川又名撫州，在江西中东部。）

《牡丹亭》源于明话本《杜丽娘幕色还魂》，又名《还魂记》。写南宋年间，南安太守杜宝之女杜丽娘久居深闺，春日游园后入睡，梦中与书生柳梦梅相爱，醒后恹恹成病，自画真容，伤情而亡。三年后，岭南秀才柳梦梅赴京应试，路遇南安，在花园中拾得杜丽娘画像，挂在房中，深为爱慕，朝夕呼喚。柳梦梅梦中与杜丽娘幽会，杜丽娘告知原委。柳梦梅掘开杜丽娘墓室，丽娘得以复生，二人结为夫妻。杜宝极力反对他们的结合，杜丽娘坚贞不移。柳梦梅考中状元，后因皇帝作主，杜丽娘和柳梦梅自主婚姻终获成功。

《牡丹亭》是明代大曲家、杰出的剧作家、文学家、在中国和世界文学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被誉为“东方莎士比亚”的江西才子汤显祖的代表作。

受寻幽爱静的道家理念的影响，剧中大量涉及神鬼异境。剧中歌颂青年男女大胆追求自由爱情，坚决反对压迫，体现出追求内心精神的完全超脱、绝对自由的道家思想。

在江西时，我看过话本《还魂记》，汤显祖正是根据杜丽娘话本和流传在江西南安大庾的女魂恋人故事创作的。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与汤显祖所生活的明万历年间有一段距离，然而在剧作家笔下，杜丽娘和柳梦梅是“当代人”，他们超凡脱俗的爱情际遇，是不受时空限制的。

在这部剧中，作家汤显祖塑造人物的艺术手法——包括唱词和道白很新颖，他在剧本的开场白中写道：“白日消磨断肠句，世间只有情难诉。”在结尾处又说：“唱尽新词欢不见，数声啼鸟上花枝。”

据说剧本问世以后，立即遇到了能否用昆山腔演唱的问题。许多人以昆腔的尺度来衡量它，觉得剧本的曲辞不合规律，腔、板绝不分辨，衬词、衬句凑插乖舛，唱起来会拗折人们的嗓子。

这就要引出明代另一位大家冯梦龙了。

冯梦龙出生时在世界的西方正是文艺复兴时期，与之遥相呼应，在我们这个有着几千年文明的东方大国也出现了许多离经叛道的思想家、艺术家。李卓吾、汤显祖、袁宏道等等一大批文人，以他们惊世骇俗的见解，鲜明的个性特色，卓绝的艺术成就，写下了中国思想史、文学史上璀璨的篇章。冯梦龙卒于南明唐王隆武二年，也就是清顺治三年（公元1646年），终年七十三岁。在这一年的前后，有许多很有成就的文学家，如凌濛初（1644年），侯峒曾、黄淳耀、黄道周、吴应箕、夏允彝、祁彪佳、刘宗周（1645年），阮大钺、王思任（1646年），杨廷枢、陈子龙、夏完淳（1647年）等等，在明末清初战乱中死去。一场具有资本主义萌芽状态的中国式的文艺复兴在异族入侵的铁蹄下夭折了，这很让人扼腕唏嘘。

明代文学是以小说、戏曲和民间歌曲的繁荣为特色的。小说、戏曲方面颇有一些大作家，但在小说、戏曲、民间歌曲三方面都作出杰出贡献的，明代唯冯梦龙一人而已。

冯梦龙除了写诗文，主要精力在于写历史小说和言情小说，他自己的诗集今也不存，但值得庆幸的是由他编纂的三十种著作得以传世，为中国文化宝库留下了一批不朽的珍宝。

上世纪80年代我在北京开会时买了冯梦龙选编的“三言”收为自己的藏书。

冯梦龙作为戏曲家，主要活动是更定传奇，修订词谱以及在戏曲创作和表演上提出主张。冯梦龙更定的作品达数十种之多，现可考者有17种，其中颇有不少名作，如汤显祖的《牡丹亭》、《邯郸梦》，袁晋的《西楼记》，李玉的《一捧雪》、《人兽关》和《永团圆》，《占花魁》，以及《精忠旗》等。

冯梦龙他要更定汤显祖《牡丹亭》的原因，便是认为这部具有无限才情的杰作，只是“案头之书，非当场之谱”（见《风流梦小引》），冯梦龙更定的《牡丹亭》，与汤显祖原著的意趣，虽有所差异，但也的确使之便于用昆腔演唱。从这个意义上说，昆曲《牡丹亭》得以传承至今，冯梦龙功不可没。

上海昆剧团演出的“玉簪记”也很好。

在宛平剧场里昌义“掩护”着我拍了几张照片。我悄悄说：我曾把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和牡丹亭的杜丽娘搞混，昌义说：一个是江南女子，一个是江西女子……

（完）



（玉簪记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