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山中士匪夫妻（十）待续

黄河黎民

五月初五端午节，夜色渐浓，一弯蛾眉新月高悬天际。晴朗的夜空中，大气显得非常透明，仰望幽邃的天空，弯月正下方，一团蜂巢星云绽放出青白色凄冷的光芒。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绸缎，将雪峰山轻轻覆盖。陶家岭后山的崇林中，隐藏着雪峰县剿匪大队副政委刘庆元带领的二十名战士。他们的任务是围剿土匪徐勋杆夫妇。

出发前，根据侦察员老李和王志高两人侦察到的信息情况，剿匪指挥部判断徐勋杆极有可能藏匿在陶家岭后山瓦窑寮棚里。因此，刘副政委和县委制定出两路包抄，上下合围瓦窑寮棚的擒匪方案。剿匪大队飞行队到达陶家岭后山时，侦察员老李和王志高趁着月色掩护，先行悄悄接近刘瓦匠的瓦泥池寮棚子，以便准确摸清徐勋杆藏身瓦窑寮棚的具体位置情况。寮棚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静，就像一个沉睡的巨兽。侦察员老李和王志高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寮棚中的土匪。

刘瓦匠烧制青瓦的穹顶烟窗瓦窑，距离瓦泥池寮棚有十几步路。刘瓦匠夫妻吃居的另一个寮棚，一边靠着山坡，另一边用杉木桩支撑在田坵上，形成吊脚楼的样式。以前，刘瓦匠白天在瓦泥池寮棚做瓦匠活，夜晚若是有兴趣，上半夜便要和老婆岩妹在吊脚楼寮棚子竹架床上亲热半夜。然而，自从刘瓦匠雇了徐勋杆这个“袁帮工”后，老婆岩妹渐渐就不让刘瓦匠在吊脚楼寮棚里睡觉。久而久之，吊脚楼寮棚便成了徐勋杆和刘瓦匠老婆岩妹的快活楼，刘瓦匠每天晚上就只能睡瓦窑边的地铺。

侦察老李和王志高拿着手枪和手电筒，两人蹑手蹑脚摸进刘瓦匠的瓦泥池寮棚子，但瓦窑寮棚里空无一人，四周显得死一般的静寂。这时侦察员老李想起，昨天和瓦匠师傅交谈时，注意到离寮棚不远处的瓦窑旁边，堆放着一床烂竹席子和一团铺盖卷。当时他估摸着，那肯定是瓦匠师傅夜晚烧窑瓦火，休憩睡觉的地铺。于是，他拉了一把身边的王志高，并低语告诉王志高跟在身后，两人便朝那个瓦窑地铺摸索着走去。接近瓦窑地铺时，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瓦窑地铺上的棉被隆起，像是一个人盖着棉被蒙头大睡，可侧耳细听，地铺上却又没发出任何气息声音。侦察员老李感到有几分疑惑，就顺手拿起瓦窑旁边柴垛上的一根木棍，试探着用力捅了下那地铺上的棉被，但感觉没有任何的反应。于是，他和王志高又小心地走近地铺，侦察员老李一手举着枪，一把将那棉被掀开用手电一照，眼前的地铺上，瓦匠师傅卷缩着死在地铺上，一脸痛苦扭曲得变了形，嘴角和头上的血流早已经凝固。侦察员老李顿感大事不妙，立刻和王志高用两只手电光向山边崇林发出信号。

瞬间，刘副政委带领二十名战士，迅速冲出崇林包围了刘瓦匠的瓦窑寮棚。侦察员老李和几名战士扶着木梯，爬上吊脚楼刘瓦匠夫妻的睡觉寮棚子，然后推开木皮门，几只手电筒光一齐朝竹架子床铺上照去，随着手电光束的移动，顿时，大家都目瞪口呆。只见刘瓦匠老婆岩妹卷缩着赤裸的胖身子，手脚被并绑在一起，口中塞着一团棉被布，瞪着一双惊恐的死鱼眼，没有任何动静。一名战士走近用手一探她的鼻子，她早已经没有了气息。侦察员老李立马向刘副政委报告，土匪徐勋杆杀了刘瓦匠夫妻俩人后早已逃跑了。刘副政委听了报告，又走到瓦窑边和爬上吊脚楼寮棚，亲自查看了刘瓦匠夫妻的两具尸体，他深感土匪徐勋杆极其狡猾凶残，竟然让抓捕他的雪峰县剿匪大队飞行队扑了个空。

刘副政委和侦察员老李等人商量后作出决定，为了不再打草惊蛇，防止被暗处的土匪徐勋杆看出剿匪大队的动向，雪峰县剿匪大队战士们全部趁夜撤回驻地。只留下侦察员老李和王志高继续盯守监视刘瓦匠的瓦窑寮棚子，以便能够重新掌握土匪徐勋杆夫妻的去向情况。侦察员老李和王志高躲进山边崇林中，坐在山坡上，紧紧望着瓦窑寮棚，一遍遍回忆思考着和刘瓦匠接触的每一个细节，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里露出破绽或者走漏了风声？让徐勋杆提前得知了消息，然后这个恶魔先下手为强，痛下杀手，将刘瓦匠夫妻杀人灭口后潜逃。看来狡猾凶狠的徐勋杆这对土匪夫妻，已经嗅到了潜藏瓦窑寮棚的危险气味，现在既然杀害了刘瓦匠夫妻两人，就必定逃离了陶家岭后山这个地方。今后要想寻找到他们的踪迹，完全顺利地抓捕到这对土匪夫妻，将变得更加艰苦困难。夜色依旧笼罩着这片山林，那弯蛾眉新月依旧高悬天际，仿佛在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又仿佛在为这山林中的血腥之事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