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行欢忆66 ：“酷”车伴藏行

张亚利

行者无疆 文/摄影

　　

题记：

新疆有地名称“库车”，我欲借其谐音，来形容昌都畅行的“车来车往”。畅行，因班车而实现，班车亦是我这无疆行者的代步工具，凡几十年游历至今，颇得车之便利，也获车之情趣，自觉酷毙。此次昌都游历，班车里程1646公里，大可以说千里之行，始于“班车”。

班车（兼有小巴和包车）对我来说好处多多：

一曰方便。飞机高铁虽快捷，但仅达大致区域，深入景点，细品游程，还得班车达成。班车是实现旅游目的的绝佳代步工具。

二曰实惠。飞机高铁所费高昂，而相同里程的班车仅为其半，若为精打细算计，或时间允许，我一般首选班车。

三曰机动。相较飞机高铁的班次，班车优势明显，车多线广，还有私家小巴供人选择，出行的自由可以掌控。

四曰际遇。飞机高铁成员复杂，难碰同路人，而班车同来同往，目的一致，结个驴友易如反掌，人生际遇颇多在车中。

五曰习惯。几十年游历，少有自驾，鲜为徒步，多是在班车上晃过来的。车览之趣，车摇之味，抛锚之苦，宰客之骗，晨起蒙霜，晚达披月，都曾一一尝遍，而渐成习惯，个中滋味早已心知。

（我的班车路线图）

回顾昌都之行，车来车往，西至藏东的丁青，东抵川西的白玉，在昌都、丁青、德格、白玉、亚青、江达等客运站乘车；在昌都、德格、白玉等处搭乘藏民的小巴；在丁青包租越野车；在金沙江桥头搭乘顺风车，几乎穷尽了“车游”的各种方式，留有许多感受可资回味。

（小吃店老板收拾东西，闭店送我去孜珠寺）

（我租的去孜珠寺的越野车）

丁青包车，无奈的选择。抵丁青时近午夜，询之酒店老板，去孜珠寺无班车，或包车，或搭车，或徒步，待明早决定。游孜珠寺是来丁青的唯一目的，势在必行。晨起，微雨，街道空寂，仅一家川味小店开门，稀饭新熟，小笼包上屉，微寒里飘出暖意。老板川客，开店兼营包车，向老板打听去孜珠寺的事。他道，藏民都上山挖虫草了，没车上孜珠寺。但他可闭店载我前往，车资500元。我曾暗询来时小巴的司机，要价800，看来川哥出的是良心价（他还闭店停了生意）。考虑飞昌都，奔丁青都为这孜珠寺，已经所费弥多，即使他宰客，我也只能引颈就戕了。乘越野车上山，十八拐般的山路，虽只有20多公里，但海拔陡升1000米，其崎岖，其坡度，其折拐的难度，令一般司机望而生畏。不但路上没有顺风车可搭，而且徒步上山更是危险的妄想。川哥既载我上孜珠寺，还一路讲述山景寺史，并带我完整地看了一回T葬，然后把我送上返回昌都的班车。如此看来，那点银子的破费还是蛮值的。

（小车在此山清水秀之地稍作停留）

德格去白玉，被“倒”了两次。四川的德格和白玉，隔江（金沙江）相望，但不通班车，日常往来全靠藏民小巴。那日我上午参观德格印经院，中午联系小巴欲往白玉。各地私人客运都是人满才发，不做亏本买卖，德格也不例外。这一等，直到下午4点才凑齐人，6个每人80元。司机说215国道在修路，90多公里的距离要三四个小时。车行过半，在一岔路口，司机要去乡下，把我倒给路边另一辆小巴。距白玉20多公里的一座桥头，小巴另有行程，拦住一辆越野车，又把我倒了出去。两个小巴司机各挣30，越野车司机给了20，4小时后终于把我倒腾到了白玉城里。月在中天，灯火街市，我已是饥肠碌碌，困乏无状了。

（疫情期间的班车告示）

班车司机精明，圆我亚青之行。之所以前往白玉，一是看亚青寺的觉姆岛；一是看白玉寺的法会。白玉去亚青寺只有一班车，早去晚归，错过就要包车。我由店主老公搭线结识班车司机，他在路过防疫卡口时，让我绕道步行避过检查，得以顺利抵达亚青寺。在游客无几的清静中，眺望觉姆岛，仰观莲花佛，转经筒，遛塔林，与喇嘛攀谈，成就了一段佛缘。真心感谢班车司机的成人之美。

（载我到江达的顺风车）

检查站，有幸搭乘顺风车。准备从白玉经江达回昌都，因分属西藏和四川没有直接的班车。两种选择：一是去德格坐转天班车，要多住一天，还要走20多公里的回头路。二是在金沙江大桥处等成都-昌都的过路车，当天可达。我选择第二种方案，小巴司机把我放到大桥检查站，我电话询问成都班车司机，他说班车隔天一趟，明天中午才到，这样我被撂在旱地儿了。正踌躇间，检查站一位年轻人见我在桥头徘徊，主动过来询问，知道我的难处后说：老同志别着急，我给你拦辆车，捎你到江达。先是拦了辆自驾的越野车，三个南蛮子说不方便搭乘外人，开走了。又拦了辆川牌的两厢，川哥二话没说，上车，一直把我带到江达，且分文不取，并说他们明天在江达办完事也去昌都，还可免费载我同行。我不愿太过麻烦他们，买了转天早晨去昌都的班车票，顺利踏上归程。

（这位班车司机特像一位演员，那是《我的团长我的团》中郝西川的扮演者罗京民）

（罗京民）

搭顺风车是许多驴友的省钱之举，但我很少去试，一则堆笑求人，要有厚脸皮，我不善此道。二则时间行程没有保证，太过随机。三则不如班车安全，出事说不清。但我仅有的几次搭乘经历还是很幸运的，例如，在西藏阿里的扎达看完古格王朝遗址，打算去狮泉河，也是没有班车，在边检站搭讪一辆回狮泉河的小车，司机藏族，工商局干部，一个人开车到扎达办事，很热情地让我坐他的车。当我万般感谢，说如果不能遇见他，大约要露宿荒野了。他笑着说，出门在外，谁没遇到过难处，尤其是在阿里，地广人稀，可能百十公里看不到一个人，所以，遇到搭车的，我们都要捎上，做点善事吗。

（有的检查站乘客要下车步行通过）

有时感觉，越是大城市人情越薄，反而是穷乡僻壤的人古道热情。乘班车（或小巴，偶有包车）是一种平常但又独特的经历，车来车往是身的行程，车里车外是心的体味。

（班车内乘客百态）

（班车经行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