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是个百分之百的女人。”龚雁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地方不不像女人。你的肤色不错，没有胡子，没有喉结，虽然你的胸不丰满，但也不小，腰也不粗，怎么看都是真正的女人。＂我笑着调侃她。她很耐心地说：“不一定是心理或生理的异常，才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确切地，,这不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我生来就注定是要这样生活的。我不想拒绝那种所谓的常人的生活，也不想改变，还是随性吧。“我继续问她＂可是这样和别人不一样，总是要受些痛苦的吧?特别是在我们不开放的国内，充满世俗的小地方，一般人接受不了同性恋。“她有点无奈地说：这也是我至今没有结婚和恐惧社交原因，如果世俗不能接纳我同性恋的生活，那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找个僻静的地方居住，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终老，让人们不会对我的感情生活过于指责和嘲笑，或者歧视和讽刺。＂我平静地问她＂那现在你是不是日子很难过?除了上班，你平时不怎么接触人，是不是有时很孤独也很寂寞?＂她说：应该是这样的，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同性恋，除我父母之外。别人只是猜测。因为好多原因，我只能和许茹彻底结束这段被世人不认可的异类恋情。其实我和她也是很相爱的，可以说轰轰烈烈的。那时上大学，我们从来不分开，天天在一起，不管我多饿，也要等她一起去食堂打饭。有次因为学校外出表演，我和她暂时失去了联系，她急得到处向别的同学打问我的下落，直到晚上我回到宿舍，她失魂落魄的抱紧我不想松开。而且她用她积攒下来的生活费，在我们相识一周年纪念日那天，给我买了一条金项链，还亲手帮我戴在脖子上的，说是想一辈子绑住我。说着说着龚雁的手，不自觉地抚摸着颈上的一条金链，嘴角上扬的弧度，比三角函数中抛物线的形状都要好看。原来回忆使得她的面容有些如梦如幻的样子，很抒情，也很忧伤。</p><p class="ql-block"> “我想和许茹天长地久，可是她比我理智，许茹说，我们的爱情不会被父母认可，也得不到身边朋友和亲人的祝福，别人容不得我们这样子的去做。我们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双方父母疼我们，爱我们，我们私下交往父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让我们不要使他们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尽管我们告诉父母，我们这个样子不是他们的错，可父母却总是自责，以为是他们在抚养我们的过程中做错了什么。看到父母那样悲伤的样子，我很心碎。许茹顾虑重重，我也矛盾重重，最终我们选择忍痛割爱，狠心分开了，就这样我一直单身着。</p><p class="ql-block"> “龚雁叹了口气，接着说:上班后，我们单位上那时有个男孩追我，我在电话上对何茹说了，她说，试试看吧，看看你能否比我好一些，能否尝试着接受别人眼里的正常恋情。我哭着对她说，我不会爱别人的，只爱她。她说，我们别无选择，我们总得过种正'人的生活，不然，那些正常人，会让我们过不下去的。于是，我和那个男孩开始来往，做些正常的恋人们做的事，逛马路，看电影，周末去他家或我家吃饭。父母看我这样，很高兴。可是，我真的不爱那个男孩子，一点都不爱。他拉我的手时，我会厌恶地甩开，他想吻我，我觉得很恶心。一段时间后，有次在他们家，他父母出去买菜去了，他对我冲动，我居然歇斯底里地告诉他别碰我，我另有别人，并提出分手。他后来又找过我几次，我都不理他，他问我，那人是谁，我也不告诉他。他问我既然心里有别人，为什么还和他来往，我说我是利用他。他问利用什么，我也不说。所以说，我对男人没感觉。我问龚雁“那你这样一直单身，又和许茹不能真正走到一起，你打算以后怎样?＂她说，我心里始终深爱着许茹，许茹也爱着我，她也至今一个人，相爱的两个女同，因为世俗的偏见，我们今生不能真正在一起，大家都很无奈，也很遗憾，更痛苦。我们注定今生不能在一起，那只好把彼此放在心里，今生就这样孤独终老吧。＂我问：那许茹和你分开的日子过得怎么样?＂龚雁沉思了一下说＂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母亲因为患上了疾病而生命垂危，就一直催她找个人嫁了，既解决了个人问题，也可以堵住别人的嘴巴，死也瞑目了，许茹不忍心让母亲在心理脆弱，和病魔折磨的痛苦下天天催婚，于是，经人介绍，短短一个月时间，她快要嫁给某本校离婚的一个教师，结婚那天我去了，许茹和那男人没有婚礼，在男方家里做了几个菜，请了几个朋友。许茹一直脸色平静地给大家敬酒夹菜，直到客人都走光了，她借口让他丈夫收拾一下房间，她下楼来送我时，才露出绝望的神色，和往常一样，我们挽着手，走在昏暗的地方，我们拼命地拥抱相吻，流进嘴里的是彼此的泪水。没等她说一句话，我挣脱开了，跌跌撞撞地跑了，我没有回头。＂</p><p class="ql-block"> 龚雁停下来，不再说话。听得出她还是听得出,她还是很心痛的。我低声问“后来呢?”</p><p class="ql-block">龚雁哽咽着说“后来我给许茹发了长长的手机信息，告诉她不再想见她，因为我受不了。也让她别给我回复了，让她好好地和那个男人过日子吧，从此，我们再没有联系过。我再次问她 “再后来有许茹的消息吗?＂龚雁悲伤地说：过了三个月，许茹给我发信息说她母亲在她结婚后的一个月，就离世了，她丈夫对她挺好的，只是她无法和他同床共枕，她心理永远都是排斥男人的，包括身体上，她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像丈夫坦诚表露她的心声，然后好合好散，离开中国，去美国找她的父亲，再也不步入爱情的世界。＂等了一会，龚雁说，她思前想后还是给许茹回了信息：我们相爱没有错，错就错在我们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和一般的爱情一样，不能结合的两个人，有任何的联系都是痛苦的折磨。从此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依然心底保存最初的美好，让思念陪伴我们的以后吧。＂</p><p class="ql-block"> 我走进龚雁的身旁，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是湿润的，于是我拉着她的手，我轻柔地说“可是，龚雁，你没有真正爱过男人，也没有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过，你会不会觉得遗憾?＂她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遗憾，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和许茹在中国的领土上一起生活，我也不能丢下我的父母去美国找她，因为我也不想让自己的父母为我的行为失去做人的尊严，我和许茹都有人性最脆弱的一面。＂说完她话锋一转”武老师，你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呢？当然你爱的是男人。＂我看着她好奇的神情，大胆说：我爱过一个男人，至今一直爱着，而且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只是我们在不懂爱的年纪里选择婚姻，而在真正懂得爱的年纪里，心里却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不合法的爱人，这算不算人生最痛苦的无奈呢?”她听我说后，大笑起来＂哈哈哈，原来老师姐姐也有爱情故事，我还以为你的人生很完美。＂我也笑了起来：人生因为有了遗憾，才让我们更加懂得了珍惜，没有谁的生活都是完美的，所以我们才会心有所盼，这才是真正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在欢笑中结束了推心置腹的交谈，看看手机，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就这样我们在夜色朦胧中轻松地告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