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每次去超市,看到货架上各式各样的爆米花,心中便涌起一股亲切感。它不仅承载着一种食物的味道,更是我们这一代人童年纯真与快乐的象征。</p> <p class="ql-block">那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海岛渔农村,物资匮乏。每年秋冬时节,巷道里便会传来“爆米花啰!爆米花啰!”的吆喝声。孩子们像听到集结号一样,迫不及待地飞奔而出,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爆米花,是冬天里小孩子最期盼、最流行的美食。</p> <p class="ql-block">炸爆米花的大多是中老年男子,推着吱吱作响的车子,来到巷道空旷处。爆米花师傅把一个黑漆漆的爆米花机放在一旁,独自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边吆喝着等待顾客来。</p> <p class="ql-block">不一会儿,家家户户端出大米或玉米来爆米花。来的人很多,人们自觉地排起长队。大人们在一旁聊天说笑,小孩们大多在周围追逐打闹,我则安静地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这一切。</p> <p class="ql-block">爆米花师傅动作娴熟而富有节奏感。他快速取出小风箱、小炉子,小心翼翼地将大米或玉米粒倒进爆米花机里,盖上盖子拧紧。然后点燃木柴,架上爆米花机,一手用力拉着风箱或摇着蒲扇扇风,一手轻轻转动爆米花机,使它均匀受热。爆米花机两头窄,中间鼓,一端有个摇手的柄,旁边挂着个气压表。锅里的大米或玉米粒翻滚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师傅不时看看气压表,用小铁铲挖点炭放入炉中。</p> <p class="ql-block">看着不停转动的爆米花机,我便盼着爆米花快点诞生。大约15分钟后,师傅站起身,捋好长布袋,再回来将爆米花机在炭火炉上反转两圈,再正转两圈,然后一手端柄,一手用铁钳夹住另一端,把爆米花机塞进一条特制的透气口袋里。</p> <p class="ql-block">孩子们知道要“开炮了”,胆大的拍手蹦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师傅;胆小的则跑得远远的,捂着耳朵看。师傅一脚踩住爆米花机,使劲往上一提,“轰”的一声巨响,白色烟雾升起,长布袋立刻胀鼓鼓的,一阵浓香在空气里弥散开去。紧接着他将长布袋里的爆米花倒出来,它们像一朵朵小白花,洁白圆润、芳香扑鼻。孩子们欢呼雀跃起来,蜂拥而上,有的赶紧捡散落在地上的爆米花,有的迫不及待抓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那场面真是不一般的热闹。</p> <p class="ql-block">那时爆米花师傅还会做一种空心的爆米花条,30厘米左右长,拿在手里咬上一口,“咔擦”一声,满口香。记得读初中时,有一次有个卖爆米花的到我们班教室外吆喝,我们上课的心思全被他带走。一下课,我们几个女同学就冲出去买了一大袋爆米花条分着吃,可把大家乐坏了。</p> <p class="ql-block">如今,爆米花的制作方法迥异,种类丰富,有球形的、蝶形的等不同规格;有焦糖的、奶油的等不同口味。虽然它已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但它依然承载着那份简单而平实的美好。流年如歌,淡淡的美好,编织着生生不息的希望和追求。每一次品尝,都仿佛是一次与过去的对话,一次对童年的缅怀与追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