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之玉溪记，19—彝族第一县

走•在云南

玉溪市峨山县，境内有嶍（xí）山和峨山，南诏时这里属嶍峨部，因此历史上一直称嶍峨。直到1930年改为峨山，据说当时主政官员认为，嶍峨的读音与“邪恶”酷似，寓意不好。1951年5月，峨山成为云南第一个实行民族区域自治的县，也是新中国第一个彝族自治县。

2021年2月26日，我们一家从西双版纳返回昆明。快进入峨山县境，导航预报前方有5公里堵车，所以果断决定离开高速，从峨山县穿城而过，也没有停留，径直爬上东山继续北上。当时在山顶停下车来，拍下了这张印象很深的照片。四年后，我和老周专程到峨山来了，但进城之前不到10公里，我们转向西边，开出30公里去看油菜花，路上再一次见识了峨山大山的巍峨。

距离峨山县城50公里，富良棚乡有个福家村，这里大面积栽植油菜花。我两年前就在网络看到有人发视频，壮观又好看。所以这次周末出来，就规划了这个地方。1月5日早上从易门出发，走了50公里的弥玉高速，再走30公里的盘山公路，十点多到达了福家村。

果然壮观。偌大的坡岭上下，全部是黄灿灿的油菜花，把本来阴晦的天空，都映得明亮了三分。我把车直接开到山坡上的村子里，找个空地停好，然后拉着老周一前一后向菜田里走。菜地沿着梯田分布着，高低错落。油菜花开得正好，大部分是盛开着的，一部分含苞欲放，还有极少已经结籽。

而油菜花并没有因为我们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扰动，兀自在山岭上臭美着，随风摇荡，占据了几乎全部视线。那出众的黄，既纯正，又鲜嫩，充满着青春活力。在菜花丛中，还分布着不少荷兰豆，一对农户夫妇正在采摘。花20块钱清空了他俩的菜框，因为没有容器盛装，就脱下外套，兜起两公斤多的豆回了车上。

下到黄花包夹的田间公路上，准备往峨山走，看到有一块写满字的大牌子，就随手拍了下来，也没注意上面写着什么。后来才发现里边有很多玄机。这里的菜田可不是随意种植的，而是云南省油菜高产高效示范区，全程机械化种植采收，与烤烟接茬下种，无人机除草、施肥、除虫，所以平均亩产可达150公斤（菜籽油？或者菜籽？）怪不得这里的田地如此井然有序。另外，这里种植的是早熟品种，所以，当别处的油菜花还在打苞，这里已经灿烂得一蹋糊涂。

临江公园是峨山大众休闲之地，坐于龟岭，前临练江。明崇祯年间建真武阁、灵官殿，经历代增建为有14个主体的群落，成为峨山一处圣景。后遭人为损毁，1970年又遇7.7级强震，原有建筑全部圯平。1983年在原址重开，修筑起亭台楼阁，大量栽植树木，才重获新生。

公园台阶陡峭，到山顶约770阶，上下很费腿脚。我看老周也胆怯，就走了一段，随意看了两座亭，还有道旁盛开的朱槿花，再透过树缝，瞥一眼阴郁天空下的峨山城一角，就下山去也。看介绍有纪震亭和张衡塑像，也没找到；还有纪念对越反击战牺牲的烈士纪念塔，因为在山顶，实在没有力气爬上去拜祭了。

下一处景点，是练江上的阿普笃慕广场。阿普被尊为彝族始祖，作为彝族发祥之地，峨山修建了这个广场。阿普先生巨大的塑像，端坐于高台之上，神态威严中透着和蔼。高台下的广场上，他的六个儿子分列站于两侧。这六子发展于滇、川、黔、桂四省区，带来彝族的勃兴。

作为全国第六大少数民族，彝族共有人口980多万，而云南省就有500万。在云南129个县级行政单位中，有17个市辖区、18个县级市、65个县、29个民族自治县。29个自治县中，有15个彝族县，而纯是彝族自治县的有昆明石林、丽江宁蒗、大理漾濞和南涧、普洱景东和我们眼下所在的峨山，共6个。我在石林和弥勒的游记中，对彝族的事情做过记述。

在峨山的最后一站，去了嶍峨古镇。岁月远去之际，古老的小城早已抹掉了昔日痕迹，必须要有人来重塑辉煌。嶍峨古镇就是因此而生的。高大挺拔的城门，风格简约但不简单的建筑，整齐平坦的街巷，一切都透着和美。我原来对仿古建筑是排斥的，后来却慢慢接受，直到喜欢……

这种转变是逐渐发生的，随着年岁增长而来，心态平和之际，万事万物便都可以接受了。譬如这个新鲜的古城，虽然现在少了古朴的气息和味道，但百年之后，又何尝不被称为古老？而如果百年之后的人们，还能够看得到这篇游记和照片，那今天在这里偶尔走过的我们两个人，是不是也就成了他们眼中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