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念

安南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痛悼尔碑先生!</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名诗人、《四川日报》副刊原编辑王尔碑因病医治无效,于2024年11月27日去世,享年99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序文 · 部分章节载《散文》1989.6)</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安南和他的散文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序) </span></p><p class="ql-block"><b> 王尔碑</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时期的黎明时分, 川西平原上出现了第一家民间诗刊《萤》。小小的油印诗刊,居然字字清晰,连我这年老的眼睛也看得清楚。那刻钢板的人是谁呢?后来许伽告诉我是安南:灌县林业机械厂的一个青年工人。为这字字行行,有时他通宵达旦地在刻哩!自此,我记住了安南这个名字。及至见面,又不免惊异,他并非我猜想的那么成熟,而是一个见了生人就有点羞怯的孩子。每次诗友小聚,他总是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那富于幻想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像在做梦似的。后来《萤》诗刊改为铅印本,安南不再刻钢板,却悄悄地写起诗来了。接着,我在《萤》诗刊看见他的第一首诗,又在《星星》诗刊看到他的散文诗。这里,还有一段插曲,他第一回携着诗稿来成都,竟在《星星》的门外彷徨了许久,终于不敢进去,就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子,灰溜溜地跑回灌县去了。朋友们笑他,鼓励他,第二回,才鼓足勇气,跨进了《星星》的门槛。没料到,编辑老师们竟那么热情,还给他泡了一杯茶呢。从此,胆怯、畏惧,烟消云散。 </p><p class="ql-block"> 不久,《星星》看散文诗的临时编辑罗亨长写信鼓励他,并交流诗艺。《星星》副主编陈犀,眼光新鲜、利索,刀砍斧切一般,一下子就选定了他的作品。1983年,连安南自己也没想到,他的《纤夫印象》,竟在《星星》10月号“散文诗页”的头条位置发表了。从这篇作品,人们看到了他的创作潜力。</p><p class="ql-block"> 从童年到青年时代,安南一直生活在江边。大渡河、安宁河、岷江都记得他:历尽父死、母病、失学、待业的痛苦。所以,那些江水、河滩、乱石、纤夫,似乎和他的命运紧紧联系着。而纤夫的群像,在他心中已活了二十多年,同时,伴随他的回顾、沉思、艺术上的苦苦求索,又是好几年,直到一朝感情觉醒、诗意升华的突然爆发,于是写了《纤夫印象》。正如圣·琼佩斯讴歌的:“他的诗歌诞生了,可他不知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绵绵江岸。</p><p class="ql-block"> 一群踉跄的铜雕,向风雨、浪涛和岩礁,诉说着原始的力……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纤夫印象》第一段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仅此一段,预示着安南有一个全新的开始。而全诗的每字每段和整体结构,都是来自他的心之深处,加以表现形式的凝重、含蓄和情感张力,能给人以强烈的情绪感染,同时给人留下广阔的想象空间。似乎那些纤夫,已不仅仅是江岸的纤夫,而是匍匐、喘息于历史和现实之间许多无名的、可悲可敬的纤夫了。 </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来,安南发表的作品不多。但他没有停止过写心灵的日记,没有停止过做梦。 </p><p class="ql-block"> 有一种眼睛,善于倾听,它不停留于注视,而是倾听自己的想象。大仲马就是这样画他的人物的,他曾说,他是闭着眼睛在做梦,在画画。他不只去看,不去摄影。 </p><p class="ql-block"> 也许,安南的眼睛里含有这种倾听想象的成分,要不,他没有见过大海,怎么能写出《海之声》的系列散文诗?只不过,他写的海,似乎在海之外。他写的似乎是人生这个大海,人的心灵的大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于是,希望的曙色,自天际,徐徐漫来。</p><p class="ql-block"> 第一网,就拖起一轮水灵灵的红日!</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 心海呵,一片艳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渔歌》摘句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这是渔歌,又不止是渔歌。它瑰丽着新的历史时期特有的曙色,画出自己和无数同龄朋友,面对春天到来时跃跃欲试的心的颜色和心的声音。而在《海之声》里,却激荡着思绪的波涛。如:“音乐的摇篮不是维也纳,是大海。”“风舒缓海也舒缓,风激越海也激越。没有风的海才是真正的死亡之海。”“音乐的生命呵,诞生于海又还原于海!”“谁也不愿去回想风暴。谁也不会畏惧风暴。”……是格言?是预言?是诗意的朴素的哲理?是渴求创造渴望腾飞的呼唤?怎么也说不清。管它是什么吧,读到它时,你会生出许多想象的翅膀,你会感觉到宇宙的辽阔、生命的壮丽、百折不挠的亢奋精神。这不就是诗的魔力? </p><p class="ql-block"> 也许,诗是一种无言的召唤?</p><p class="ql-block"> 无论是《山》《远去的驼队》《一首冷色调钢琴曲的感觉》,或是《梦之果》《海月》《海鸥》《礁石说》《老海员》……它们,都在默默地召唤你去思索人生,去爱,去追求美好、崇高的东西,去屹立,或是去飞翔。</p><p class="ql-block"> 波特莱尔说:“应当能够做梦和懂得做梦。” 安南做散文诗的梦,始于1982年,于今未醒。他遇着多花的年代、多梦的季节,所以他的梦结出了果子。但我要坚持说:这些梦的果子各自的命运不同。有的梦植根于大地深处、心灵深处,就结出像《纤夫印象》《海之声》《梦之果》那样特别的、生命力较长的果子。有的梦在空中,在偶然飘来的一片云絮之上,结出的果子就显得很轻、很纤弱,虽然各有个性,各有意味,但那味道总觉太淡了。还有的梦,似乎被某种围墙围着,梦之树不能自由生长,结出的果子就是呆滞的、酸酸的,或太甜、太艳,反而失去生命的原色。当然,这类果子,是长不出翅膀的。 </p><p class="ql-block"> 因为彼此都喜欢散文诗,我和安南之间,有着忘年之交的友谊。我在此无拘无束地说他《梦之果》的得失,我想他不会介意的。实际上,我也是在反思我那些酸果子、甜果子、寡淡的、不能飞的果子呵!</p><p class="ql-block"> 最后,敬录圣·琼佩斯的名言赠给安南:</p><p class="ql-block"> 诗的本质是为人类照亮道路。</p><p class="ql-block"> 诗人是为我们破除陈规陋习的先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愿共勉 </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 </i></p><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 1988年12月1日于锦水苑</i></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此文系散文诗集《梦之果》之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