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亲爱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一年了,虽然他离开时已经享年94岁高龄,可算是阅尽人间喜悦与苦难而寿终正寝,但作为儿子们心中仍然充满无奈与感慨,并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让他还能健康健在和我们一起共叙桑麻,共话四世同堂之喜,共享天伦之乐。他的音容笑貌还时常浮现在我面前,白天和夜晚,在梦中,以至于我至今仍然保留着他的微信帐号,久久不忍删去,总觉得那一天会收到他的美好的嘱托“出门注意安全”的“常谈”和深深的挂念。我的父亲是一个有着70多年党龄的老共产党员,是一个有40年干龄的国有企业 老干部。 退休前长期担任国营建设机床厂车间主任,工艺处处长。他的高尚品德,领导才能,坚强意志和学习精神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他虽然在解放前14岁就当童工,只有高小文化程度,但通过解放后的学习和培训,他一直都担任大车间主任,和全厂高级工程师和工程师最多的工艺处处长。他没有惊人的才华但写的字迹十分漂亮,他还将自己几十年的经历写了一本八万多字的书《我的回忆录》。</p> <p class="ql-block"> 然而正是这个普通的人,用他平凡的一生,给了我们最深沉的爱,最宽广的爱。他的手曾经牵着我们走过人生的第一步,也是他用那双有力的手为我们几弟兄筑起一个个温馨的家。他的背曾经是孩子们安全的避风港,为我们遮风挡雨。他眼神总是充满着对我们的无尽关爱与期待,帅气的一对酒窝和慈祥的笑容总是那麽宽厚和真诚。在爸爸妈妈的培养和教育下,我们家4兄弟都成长起来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才,虽然3个下乡,但后来4个儿子都是研究生学历,我是博士后。大哥是重庆新华书店集团公司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大弟弟是重庆市侨联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小弟弟生前是建设工业集团公司车间工段长。</p> <p class="ql-block"> 在参加完父亲葬礼后的日子里,我曾徘徊在谢家湾的街道,如今变成了万象城,龙湖西城天街,轻轨车站,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周围环境,往事如烟。也许是我也快满70岁了,不知不觉总是爱怀旧。昔日建设机床厂高大众多的厂房以及里面行车的轰隆声,上下班时滚滚洪流人头攒动的场景仿佛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建设机床厂前身是1889年两广总督张之洞创建的湖北枪炮厂,后改名汉阳兵工厂(汉阳造的由来),1938年抗日战争爆发迁 在湖南辰溪,1942年由于日军轰炸迁至重庆谢家湾。50-60年代曾经是前苏联重点援助的156个项目之一,50年代就有两万多职工,那时的296厂对外称生产缝纫机工厂,实则是亚洲地区最大的枪械制造厂。占地几千亩,上至袁家岗我们读中学的原35中(现田家炳中学),下至杨家坪直港大道,昔日的成片大厂房,高耸的烟囱,热火朝天的车间,人头攒动的厂区,如今都改造成了非常壮观的一些现代建筑群。然而,厂房可以被收购土地可以被出售,儿时在我们心中留下的美好的回忆,和爸爸妈妈奶奶及兄弟们共同度过的那些五彩斑斓的童年不仅不会褪色,反而还更加日久弥新令人难忘。我们曾经也为民族工业付出辛劳的建设厂老一辈 及家人们,也因为住在这一片厂区和家属区而感到光荣。我的爸爸妈妈是1953年由嘉陵 厂来到的建设厂,爸爸是1950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老党员,五十年代曾担任过嘉陵 厂和建设厂的工会副主席,后来就一直担任建设厂几个大车间的 车间主任,这些车间都有一千多人。当时定级为国家一级车间主任。(属于厂里的中层干部,当时全厂也仅有5个一级车间主任)他先后在5个车间工作过共23年多,后来在建设厂长期担任工艺处处长。爸爸工资很高,在50年代月工资就是118元。 由于双职工 且在兵工企业,算是优质铁饭碗,爸爸妈妈为我们孩子们提供了很幸福祥和,优越和谐的生活。当时我们住的文化二村6栋的房子算是厂区里很好的家属房。红砖3层楼房3个单元,邻居都是厂里中干以上和总工程师们。记得厂宣传部长王在言,沈光英夫妇(后去嘉陵厂担任党委书记)与我家门对门,他儿子王朝显是我小学同学;二楼住厂医院药房主任张秉信,现在回想起1977年我报大学志愿时填了川医药学系,除了我喜欢化学和有个好化学盛老师外,和小时候与药房主任当邻居也肯定有一定影响;一楼住刘序垓工程师(是我大伯母刘序莲的哥哥)和秦太玉(哥哥松林的小学老师)夫妇;隔壁单元住有秦锡文总工程师和唐毓秀校长(儿子秦俭是我高中同学,1977年考上西南农学院蚕桑系,女儿秦璇后曾任过建设厂党委书记);李知政工程师秦敏老师也住一单元(儿子李国渝,李家棣和女儿知青下乡时和我一个公社,资阳祥符区太平公社,我在九大二小,他们仨都在二大七小,哥哥李家棣后来在资阳氮肥厂上班时,我去县城还曾去他处,要感谢他当年让我歇脚)。说完了邻居,回到我们住的房子,当年新修的两路口至杨家坪 公路从房后穿过,沿途种满各种树木,有夹竹桃,桉树,石榴,美人蕉等,绿化很好。工厂里小学校初中齐全,医院百货商店球场图书馆礼堂文工团电影院一应俱全,职工福利很好,厂里还时常组织职工去北温泉等地游玩。我家住的中间单元顶上一套3室加走廊,厨房带阳台和厕所带抽水马桶 加淋浴,红漆地板,面积有100多平方米,小孩儿可以在家玩躲猫猫游戏。还记得有一次,爸爸和我们一起玩了游戏,把奶奶的毛线帽戴在头上,上面有一个毛线打的小球(现代的电影导演有时戴那种帽子),忘记摘下来就进厂上班去了,结果发现好多同事都看着他笑,他还觉得今天有点奇怪,等到觉得头上有点暖和一摸头,才发现戴错了帽子,赶紧摘下来,自己都觉得好笑。在这样的居住条件下,爸爸妈妈同时也注意加强和注重我们的教育学习,订阅了《儿童时代》和《小朋友》等杂志期刊,买了《十万个为什么》等书籍,而当时很多其它同龄的小朋友却都是互相借阅着看。一到晚上,父亲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去到马路对面弯弯大楼底层工会图书馆 ,凭他的通行证借阅画报和图书。美不胜收装潢精美的各种画报如《人民画报》 《工人画报》《解放军画报》及各个省市的画报,看得我们目不暇接,常常流连忘返,打关门铃了还舍不得走。爸爸妈妈的借书证帮助我们看了不少中国和外国的名著 。的确 这些日积月累的沉浸式的文化教育,给我们 童年和少年时期,以清新隽永纯真向上的鼓励,激励我们总是 为美好的前景而向上向前。 后来哥哥工作之余,爱好 摄影, 是中国摄影家协会 会员,并在重庆市摄影界小有名气。大弟弟也爱好摄影,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还兼任大渡口区摄 影家 协会主席。我爸爸就是一个老摄影爱好者 ,我家60 年代就有一台海鸥单镜头120相机,他自己拍照片洗照片 , 我们有这些爱好,受摄影美学的幼儿教育也不无关系。爸爸在50年代曾有机会参加全国总工会在北京举办的几个月培训班,当时正是三面红旗时期,全国上下开展了如火如荼的社会主义建设高潮。北京有标志性的十大建筑,爸爸学习完带回几套名信片,同时还有颐和园的一套风景相片。虽然是黑白相片,但摄影家们把长廊,佛香阁,万寿山,昆明湖,铜牛等栩栩如生表现出来,漂亮清晰优美,给我们极深刻的印像,我们经常拿出来翻阅。以至于1984年我第一次进京时,去到颐和园居然能如数家珍地道出景点名字而不需要看任何介绍。在那个年代爸爸妈妈给与了我们深沉的宽广的爱和美好的生活。记得60年代初一个周末,爸爸带着我们三兄弟进城去两路口大田湾体育场看安徽马戏团来渝演出。临时搭的大棚里面很漂亮,顶上放下很多绳子,骑马,驯马,小动物表演等,令我们耳目一新大开眼界。看完演出,又买了山城电影院由陈强主演的《魔术师的奇遇》电影,当时山城电影院是重庆市唯一一家开放冷气的影院,那天爸爸带着我们几个玩得 尽兴而归,至今我还记忆犹新 。</p> <p class="ql-block"> 我小时候还发生过两件刻骨铭心的事,都是爸爸挽救了我的生命。一次还在文化二村老房子住的时候,我和弟弟都只有几岁吧,一起爬上了房间里 的窗台上,坐在上面, 双脚还吊在窗户外面玩,从3楼看楼下的车子。当时奶奶估计买菜去了,哥哥 发现了我们立即告诉爸爸,爸爸吓得不敢吱声,悄悄从后面上来,一把抱住我们两个拖下来,虽然屁股上自然少不了挨几巴掌,但是 挽救了两个孩子的生命。试想当时如果发出任何声响,我们一扭头,后果就严重了。当天爸爸就把家里几个窗户都全部钉上了木栏杆。 还有一件事情发生在三年自然灾害 时期,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大家都吃不饱饭,用一些 牛皮菜小白菜煮了充饥,由于没什么油,加水煮又盖了锅盖, 我吃了以后,下午就出问题了。坐在走廊小板凳上感觉头昏昏沉沉,没有精神,奶奶发现今天这个孩子不对劲,赶紧叫醒头晚因加班(当时称为“苦战”)正在休息的爸爸。爸爸起来背上我就直接走去了重医急诊室,经医生诊断是氢氰酸中毒,静脉注射解毒剂(后来学到解氢氰酸毒时才知道是有机钴化合物)后,坐了一会我就可以起身走回来了。医生说今天已经死了一个孩子了,幸亏来得及时。记得当天晚上我小便都变成了微红颜色,是排除的解毒剂。 感谢爸爸奶奶又一次挽救了我的小生命,如果那天奶奶观察不仔细,如果爸爸上白班不在家,情况将会是另一种结果。后来学习了生物化学以后才知道,电影里面演的特务自杀时咬碎的是高浓度的氰化物,而青菜里面煮出来的氢氰酸浓度较低,但是低浓度的时间长了也能毒死小孩。现在物质条件极大丰富了,这种情况中毒的估计不多了。不过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吃牛皮菜小白菜了。</p> <p class="ql-block"> 后来发生的文化大革命,把我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乱了。爸爸被打成 走资派(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再加上他在1955年审干时,有人诬告他解放前曾参加过反苏游行一事,因为是无中生有,他拒不承认,后被开除党籍。因为我爸爸工作能力强,一直都作为党外干部在使用,后来直到1975年邓小平出来工作,为老干部平反冤假错案,我父亲才得以平反,恢复党籍,党龄连续计算,光党费就补交了一千多元。就是在那个困难的时期,我的爸爸妈妈都是教导我们要相信党,他的问题总有一天会解决。 在文革时我爸爸被列为 从重批判斗争对象。在杨家坪挂黑牌子游街批斗两次,军管会又把他们这些走资派集中厂里办学习班,关起来不准回家。 其间妈妈为了给爸爸吃好点营养,我和小弟松敏就担任送鸡蛋给爸爸吃的任务。他们每天中午被军代表押着在厂外二饭堂集体整队吃饭,等到他们唱完歌“祖国山河一声春雷响,五湖四海升起万道霞光 ”。趁着爸爸打完饭出来,赶紧跑过去往他饭盒里放两个荷包蛋,这样的行动一直坚持到学习班结束。爸爸挨了批斗,造反派 勒令我们搬家,我们从文化2村的高级房子,搬到了文化3村豆腐坊对面 89栋的干打垒房子。这个房子极其简陋,两间房30多平方,室内青砖没有抹石灰,没有厕所,公用 过道中间有两个公用水管十多家人共用。厨房小得只能在里面转身。两间房子之间连个门都没有,后来我爸爸在外公家找了一个报废的门才自已安装好。生活上这种 巨大的落差, 我们 只能去面对。不久 我们房子楼下也出现了批判我家的一张大字报,是另一个单元住的叫李生奎的造反派写的,他先把我爸爸批判一通,然后又说我们家儿子多,门后面棍棒多(挑柴挑煤球用的扁担放在门后,而这人并没有来过我家)。</p> <p class="ql-block">说我家是动、乱因素,号召大家检举揭发走资派,管控其家属。他来势汹汹,那时候学校已停课,奶奶便带着我们几个去了成都姑妈家躲避,感谢姑妈姑爹及家人总是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与我们无私的亲人般的帮助。在文革时,在后来的知青下乡时,和在我读大学时,都给与我们关怀支援和帮助。那时候大家都吃定量粮票,我们几个兄弟又吃长饭的时候,粮食不够,姑妈就和我们一起吃土豆贴补。当重庆武斗还停留在棍棒钢钎时,每到“骑兵进行曲”响起时我们起初还敢去弯弯大楼看打架,但不久建设厂就有人抢枪了,武斗升级了。爸爸带着我先行一步去嘉陵厂外公外婆家 逃难。 记得那时已经没有公交车,我们从重医校门经过,然后走到河运校,歇台子,到沙坪坝,经杨公桥烈士墓到双碑,20多公里。建设厂当时武斗还未升级。可没过几天,建设厂武斗动用了步枪,127和145高射机枪也用上了。妈妈和哥哥他们顺着同样那条路走到了沙坪坝,但好像是从二钢(现特殊钢厂在磁器口)沿铁路走到嘉陵厂的,妈妈由于体胖,记得到了外婆家两个腿被走远路磨得血肉模糊令人很心痛。感谢外公外婆四姨五姨(当时都还未成家)接待我们一家,总共只有两间小房子,把他们挤得够呛。没过几天嘉陵厂也开始战火,记得外公睡午觉的游泳池小屋门前,一颗高射机枪子弹把地上打了个槽。晚上躲在干涸的游泳池里两个大桌子底下外面遮上被子防弹,居然后来发现有弹片打上桌子的痕迹。有一天外公家的小房子被一颗37炮弹击中,房间里被炸得破烂不堪,幸好我们一家人躲在游泳池里。才幸免于难。这种情况下,爸爸又带着我走去了沙坪坝。</p> <p class="ql-block">先到姑爹的二哥,我们叫二伯 赖林,汪国兰家,感谢二伯伯,二伯妈一家热情接纳。(后来在成都我结婚时,他们 才华横溢的大儿子赖远志大哥,还送给我一幅他画的又自己裱好的画,可惜远志大哥英年早逝,令人十分惋惜)。不几天嘉陵厂武斗再次升级,全家一起逃到了重庆八中大礼堂楼上,感谢我外公在重庆八中工厂当师傅时的学徒帮忙安排住下 。文革中我们还在大姨爹罗宗章的姐姐罗宗俊,赵伯伯家住过几日,感谢大姑妈,赵伯伯,罗晓卫,罗小龙家给与困难中的我们热情接纳(这里也感谢罗小卫在我昆明本科毕业实习期间的热情接待)。终于迎来后文革时期,然而国家那时有将近十届初中高中生没有工作,知识青年都被下到广阔天地当农民去了。我哥哥1971年下乡,我1974年下乡,大弟弟1975年下乡,四兄弟去了三个下乡当知青。亲爱的奶奶又永远离我们去了,爸爸妈妈心情可以想象,是另一种担忧和牵挂。他们总是那麽节俭舍不得为自己花钱,确舍得为孩子们花钱。尽量为我们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哥哥下乡的地方一个劳动日才1角4分钱,一年忙到头还要倒交钱给生产队, 是爸妈牵挂最多的地方。1977年邓小平恢复高考后,我因为在公社担任农业技术员是有补贴的工作,不好意思早期离开复习功课,最后还差一个月高考时才请假回家脱产复习。爸爸请来了车间的老高三刘远江大姐帮我,松勇和红玲复习功课,老师们每天很认真备课,真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作了很多练习题。姑爹从成都也抄了模拟考试难题给我寄来。谢谢爸爸花费精力组织这些复习的确都起到了很好,很及时的作用。非常感谢姑妈水电段的李敏勤科长和他爱人幸贤荣一家住在资阳火车站,给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我和弟弟进县城时,参加高考时都住在他们家。在当知青时,因为表现突出,我和大弟弟都被评为四川省内江专区和资阳县的先进知青,这也和爸爸妈妈长期对我们的严格教育分不开的。往事如烟,一晃40多年过去了,感恩这么多曾经关心和帮助过我们的好人们!</p> <p class="ql-block"> 而一直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还是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的这种付出和奉献精神让我懂得了什么是责任与担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它比山还要坚固,比海更深邃,这就是父母的爱。从小到大,父亲总是默默的守护着我们,无论是在我们遇到困难时给与我们力量,还是在我们取得一些成绩时提醒我们保持谦虚。我1989年出国后完成博士和博士后。1998年第一次回国时,父亲从楼上下来满含热泪拥抱我。每当我想起与爸爸在一起的日子,心中总是充满感激和敬意,同时又十分愧疚。虽然每次回来总带一些补品,也时常給他们寄东西。但是长年不在身边,长年在外没有尽到孝道。这里要特别感谢我的哥哥弟弟们,他们在父母身边关心呵护,帮助关心他们的日常生活,而从没有听到他们对我任何埋怨和责怪,有的是对我的宽容和理解。这是我们家爸爸,妈妈,奶奶言传身教培养出的好家风。现在父母都已离开了我们,他们的爱,宽厚和仁慈确永远留在了我们的心中。他们的教诲,付出和爱都将化作我们最宝贵的财富。我也会将这份爱和良好家风传承下去,让我们的孩子们也能感受到爱的温暖,继承好家风。愿天堂里的父母亲安息,愿他们的灵魂得到永恒的安宁。我会永远怀念他们,我亲爱的父母亲!父亲离世时,我们刘家早已是 四世同堂天伦之乐的家庭,他的爱将永远伴随我们这个大家庭,成为我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最后还是让我以《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这首爸爸喜爱的歌曲结束此文。</p> <p class="ql-block">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从不能相忘。</p><p class="ql-block">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p><p class="ql-block">如今终于见到辽阔大地,站在这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p><p class="ql-block">河水在传唱着祖先的祝福,保佑漂泊的孩子找到回家的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