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n事无语

淮安 张士军

美篇昵称：张士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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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十九岁，一纸介绍信把我送到了“鸡鸣三县闻”的韩庄。自始，感觉一切都变了：环境变了，从城市喧嚣到天黑后的一盏孤灯；角色变了，从受教者变成了施教者； 称呼变了，从直呼其名变成了小张……

第一周工作安排：

1、学生报到注册；

2、整理环境，室内外打扫；

3、建立健全班队组织；

4、收取学杂费，发放书本；

5、书写三套本簿；

6、超备三课时教案。

面对近70名吵吵嚷嚷的孩子，每天固定不变的三到四节课(语文课、品德课、美术课等），另外还有带领学生做课间操，上晨会课、班会课等。偶尔，再来个学生皮麻打架，处理三长两短的小情小事。一天下来，衬衫湿了能滴下水，沙哑的喉咙说不出话，酸疼的腿上了床下不了地。

9月10日，迎来了教师节，至于是第几个教师节，因为对于我来说就是第一个，自己也不清楚该干嘛，要不是有学生对我说：“老师，节日快乐”，我都不知道有这个节日的存在。每天常规就是放下碗筷，走进教室，要不催促家庭困难的学生学杂费，要不收取拖拉的作业，维持秩序时，顺便拖拖桌凳，打扫卫生之类的，反正有干不完的事。弄得几位师兄都在背地里指指点点，反正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不以为然。我也只能尴尬的告诉他们这么多的事自己实在干不完，如果有好的良策，还请多多指教一下才好。他们也总是抿着嘴笑着说：“你是我见到的历届师范生当中素质最好的一个……”话没说完，听到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渐渐离我而去，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有一天，我从教室走出来，刚好看到校长走到我面前，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张，你是我见到的历届师范生当中素质最好的一个，好好干，我将来做你的入党介绍人”，我恍然悟起，校长肯定也曾经对他说过。不过，出于尊重，更出于领导对我工作的肯定，我点了点头，想要说感谢的话，结果一激动，到嘴边的话又没说出来，领导已经三步并着两步离开了我。

岁月因经历而充实，时间因忙碌而奔跑。一日，正准备拿出政治学习笔记记录的时候，就听见“啪”的一声，“啊ǎ，有的同志胆大包天，竟然私自封锁十二大精神，这要放在文革时候，这要被批斗，游街……”吓得我们大气不敢出，大家不由自主的向校长的座位看去，原来校长手里的报纸夹空空如也，用来政治学习的报纸不翼而飞，不怪校长大发雷霆。师兄们窃窃私语”，“介于报刊杂志经常丢失，现在，任命小张老师报刊杂志接收员，每次老马(邮电局送报纸的)送来的报刊杂志都有小张老师负责整理并夹好送到架子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师兄们的祝贺声，本来想推脱掉这个重任，结果话到嘴边，就听到散会声和鼓掌的声音。后来我几次三番，三番几次向领导请辞，都没有推脱掉，只好胆战心惊的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当每次哪个兄弟内急的时候，我只好用其它的纸代替，或者干脆买来潮纸送给他。

晚办公是紧张而快乐的，备课或改作业，还能来几句俏皮话，个把小时转眼即过。一碗稀饭两个馒头终究抵不住青春的消耗。在师兄的带领下，凑上份子钱，很快的就坐到了酒桌上。四个凉菜：花生米、大蚕豆、海带丝、千张卷，再来几个炒菜，几个烧菜。于是乎神游于浩渺宇宙，忘形于大千世界，天南海北，古今中外，没有我们聊不到的，也没有我们不清楚的。碟低渐见，酒还在杯中，为制止“举箸先往顶，然后奔四方，忙时勿啃骨，闲时要喝汤”，吃菜不喝酒行为，决定“以酒杯倒置不滴酒”为准，否则不得提箸，以此约束。小酒微酣时，偶尔来个人情世故也再所难免。讲着说着，说着讲着。我端起酒杯先干为敬，“请教师兄，为何见到校长夸我时笑我”？他们起先打岔不语，后来禁不住我一而再，再而三敬酒。他们也拍着我肩膀说：“小哥，好好干，将来我做你的介绍人”，哈哈的笑声瞬间点燃酒桌气氛。

再后来的几次，我听到的掌故越来越多。据说，校长在不是领导前，非常认真，每次听会都坐在前排，时而侧耳倾听，时而奋笔疾书，时而面带微笑，时而频频点头，听到紧要之处，表情凝重；听到舒缓之时，长吁一声。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原校长铭记在心。一年半载后进入领导层了，应酬自然增多，有一次，因为中午喝的太多，破天荒额的没有坐在前排，当然也就没有记录了，正在他梦交伯乐时，会场想起了热烈掌声，他猛的站起，摇摆着双手大声说：“都晓得，都晓得，好办，好办”，因为猛的站立，导致身体摇晃几乎摔倒，旁边听会的人都蒙了，听得我们几个新来的小师弟，有的喷酒，有的岔气，有的揉肚子……

又一个开学季，我骑着车子进入校园，从几个窃窃私语的老师口中得知我们的领导换了。但我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因右腿长，左腿短，走路一步两颤快步走近我身边拍着我肩膀，“小哥，你是历届师范生中最优秀的”话语；寒风中激励我们认真出室外板报，“好好干，明天早上我让食堂老刘弄小羊肉汤给你们喝”空口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