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第75期</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延长地域文化精选第75期今日特别推出陈宏如、刘虎林、李卉、郝如秀(两篇)、焦文昌、高东峰、解桂梅、白福林、白文峰、王殿礼佳作各一篇,请大家欣赏分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在雷赤地段医院的诊疗记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 陈宏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9----1981年,我在雷赤地段医院工作了13个年头。回首往事,不觉已过了半个世纪。现在雷赤民间还流传着我在50年前治病的许多传奇故事。人们不禁好奇,陈大夫是怎么治病的呢?现在我就给乡亲们讲一讲这个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下面我先讲几个具体的病例,都是真人真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急性喉气管支气管炎发生急性喉堵塞治愈一例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窦某,男,2岁。佳县移民。发病时住延长县雷赤公社县西大队。76-12-16因咳嗽6天、呼吸困难一天急症以喘息性支气管炎收入院。T39.8度,脉搏168次/分钟,呼吸40次/分,鼻煽,犬吠样咳嗽,音哑,喉鸣,吸气时四凹症(胸骨上窝、锁骨上窝、肋间、上腹)明显。患儿包被上有多量粪迹(家长云患儿拉黑水,日十余次)。晚上呼吸困难加重,异常烦躁,口唇紫绀,将其父脸抓破。又有少量黑色大便拉下。神昏谵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因病情危重,刻不容缓,当即决定紧急气管切开(局麻前肌注复方氯丙嗪35mg),气切后插入7*65mm气管导管。术后用布条约束患儿手臂,3天内安排特护。三日后家长自护。每隔2-4小时清洁导管内管一次,导管外口复盖的纱布用喷雾器经常喷雾以保湿(生理盐水+青链霉素+麻黄素+糜旦白酶)。床边另放一套器械,以防万一脱管急救用。七天后换小号气管导管。原来7*65mm,患儿口鼻不能进出气,也不能发音。換用4.5*45小号气管导管(换管容易,因已形成窦道,有窦孔直通气管内),换后不久即可发音说话,口鼻也可出气。术后十天用药棉堵塞内管,患者无呼吸困难。术后第十一天拔除气管导管。用胶布拉合伤口。如此重危病人在陕北农村卫生院痊愈出院。住院14天。实属奇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妊娠晚期喘息性支气管肺炎治愈一例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姜某,女,26岁。雷赤公社母洼生产队农民。因妊娠近9月咳嗽气急端坐呼吸三天于1976-05-05入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患者三天来低烧咳嗽喘促、不能平卧、饮食大减、大便干结。呼吸困难阵发加剧,稍一活动即感气不够用,夜晚更甚。妊娠八个多月,接近9个月。胎头尚未入盆,子宫底在剑突下。胎动时气急加重。前年曾顺产一男婴。入院T37.8(4pm),P114,R40,Bp134/100,呼吸短促,端坐位。听诊两肺为干湿鸣,两背部散在分布细湿罗音。子宫底平剑突下,头位,胎心正常。双下肢凹陷水肿。诊断:妊娠晚期喘息性支气管肺炎、中度妊娠中毒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患者入院后予积极抗感染及氨茶碱解痉平喘治疗。5-07晚喘息大作,面色青紫坐立不安。服果导片二片(因诉大便秘结)。又用氨茶碱0.25缓慢静注。在注射过程中气急更严重,燥动、叫唤“憋死了、憋死了!”虽嘱其安宁并指导其平稳换气,仍呻吟不止。从五人病房转入医生值班室内(用新鲜空气疗法)。喘促稍有好转。晚上10点,服一片百喘朋。当夜端坐呼吸至天明。天明后气喘好转。并大便一次。孕妇丈夫问:此气急与怀孕有关吗?害怕夜晚再犯恐有生命危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查阅《医宗金鉴》,有“胎上逼心”-妇科心法“紫苏饮”加减方:当归10g,白芍10g,川芎6g,陈皮10g,大腹皮10g,紫苏10g,甘草6g,黄芩15g,杏仁10g,桔梗6g,赤芍10g.于是开上方二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孕妇服后觉舒服,胎头入盆。宫底达脐上三指。患者用宽布带将脐上勒住。自觉气促大为好转。夜晚再未发作气剧,大便已不干。停止输液治疗。又服上方二剂,已能平卧,咳嗽气促大为好转。孕妇能自由活动。共住院八天于5-12出院回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体会:妊娠晚期支气管肺炎喘息与一般支气管肺炎在治疗上不完全雷同。仅仅抗感染解痉还不够。本病例的特殊性是胎头未入盆,宫底位置高,患者觉胎儿上迫气剧更甚且大便秘结腑气不畅。喘促与妊娠不是无关而是紧密相关。妊娠的内环境、膈肌高抬、胎儿的活动、便秘腑气不畅都促成气剧的加剧,肺炎不能及时吸收消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加用中药紫苏饮(当归、川芎、白芍、陈皮、大腹皮、苏梗、苏叶、甘草、虚者加人参)是参照《医宗金鉴.妇科心法要诀》p56《子悬胎上逼心証治》方。孕妇胸膈胀满,名曰子悬。更加喘甚者,名曰胎上逼心。用紫苏饮方。本病例即为“胎上逼心”,又兼支气管肺炎,夜晚喘甚。故加用黄芩、杏仁、桔梗、赤芍。实践证明疗效很好。胎头入盆、宫底下降、大便畅通、气急缓解。本病例为妊娠晚期支气管肺炎喘息大作的治疗提供了经验。是发掘中医药宝库的成功范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用红糖水点滴灌肠为主的非手术疗法治愈单纯性蛔虫性肠梗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黄某,女,12岁。河南人。云岩公社羊坪村村民.1979-02-10晚因蛔虫性肠梗阻收入院。体检触及下腹部有蛔虫团块。腹透可见中下腹香蕉状蛔虫团块影及多个气液平面。確诊为单纯性蛔虫性肠梗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思考蛔虫缠铙成团,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们自动解开呢?考虑到蛔虫有趋甜避酸的特性 就用30%红糖水点滴灌肠。500ml,60滴/分钟。引诱蛔虫下行。口喝葱油一两未吐(先用阿托品0.5mg+异丙嗪50mg,肌注);腹部外敷葱醋,辅以静滴抗菌药物。后来加用小儿驱蛔糖8片,八小时后再服一次。入院第二天排出蛔虫十多条,第三天上午一次排出蛔虫八十多条。1979-02-13痊愈出院。免除了开刀的痛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黄女,体态瘦小,营养不良。腹胀如鼓,腹壁皮下脂肪全无,从腹壁隐约可见肠型,肠管内充满条索状缠铙的蛔虫团。家长问怎么治?我说,目前已经是完全性肠梗阻了,只有开刀!但手术有风险,需要家长签字。黄女的父亲不同意手术,说孩子还小,即使手术成功了,肚子上落下一个大疤,以后就找不下婆家了!请医生费心,能不开刀给孩子治疗!我答应先用非手术疗法试试,如不行,最后还得开刀。于是采用了上述方法,竟奇迹般治愈了。真是学无止境、医无止境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四,治病奇事-----用心理疏导治疗心理疾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6年夏天,离休干部张某来访,讲妻姐已卧床3天,不吃不喝,家人也叫不醒。我问,病人在哪里?他告诉我,他妻姐在赵家庄。想让我到赵家庄出诊看一下,究竟是什么病?于是我和他连襟一同来到25里远的村里,进门后上炕看了病人,生命体征平稳,也没有神经定位体症,便仔细询问病史,家人告诉说,3天前在生产队收工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处田边,有一个小石碑,她用脚踢了一下,将石碑踢反过来了。回到家就说头疼不舒服,于是就躺在炕上。一直叫不醒。我翻开眼睑,病人眼球避开我的目光。我初步判断是“癔病”。就大声叫她丈夫去田边将那块石碑再反过来,恢复原样。过了一刻钟左右,病人突然长叹一口气,胳膊动了一下,我见状趁势扶她坐了起来,身体靠在被子上。这时,她老汉刚回到家,说石碑反过来恢复原样了。见病人如大梦初醒般好了。病人家属和围观的村民惊得目瞪口呆。纷纷议论说陈大夫了不得,还能通鬼神之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8号老陈,鸡都叫了,你还没起来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五年冬天,陕北冷得够呛。一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我问:干什么?一个老汉急促地喊:“8号老陈,鸡都叫了,你还没起来啊!”我心想,这么冷的天,谁蒙蒙亮就起身呢!转念一想,肯定有事,于是立刻穿衣,披上棉袄开了门。只见一个五十开外的老汉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小孩被裹得严严实实,只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来人说,孩子发高烧,喘促气急,请你救救孩子!我迅速把他们引到诊室,检查后立即给孩子打上头皮针输上抗生素、激素和平喘药,並采用新鲜空气吸入疗法。孩子体温逐渐下降了,气急也逐渐好转。安然入睡了。我问老汉,你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请医生看病呢?大冬天的,谁早晨五点钟就起床呢!老汉顿了一下说,当时我急坏了,生怕孩子活不了了,气喘吁吁赶到医院,头脑一片空白,只记得村里人说,你赶快去找陈大夫!我不认识你,村里人告诉我到八号窰找。于是乎我就喊八号老陈了。我们农村人不会说话,你不要在意!一番话说得我理解了他们,生活困难,看病更难!真的不容易呀!我能帮他们一把不是一种幸运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通过以上的病例,可以看出,我看病的方法是中西医并举,中西医结合。落实到每一个具体病人,究竟用中还是用西,还是中西结合,一切从实际出发!哪一种方法对病人最有疗效、最契合病人的实际就用那种方法。尽量做到简便廉验!吸取古今中外的医学成果为我所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延长是个锻炼人的地方。雷赤百姓的淳朴善良给我留下来深刻的记忆。乡亲们对我的信任给了我勇气!给了我施展拳脚的舞台。大学毕业后来到延长县,有幸被派到北京中医医院参加了北京市西医学习中医班,又到同仁医院进修了普外科。使我增长了才干。我要感谢地县卫生行政部门对雷赤医院的扶持,拨专款建立了手术室,赠送了手术器械,下拨了X线机。我要感谢雷赤医院的老院长高鸿斌同志、老搭档彭智同志一以贯之的对我的关心和支持!使我能够在精力充沛的青年时代心无旁骛地为乡亲们防病治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作者简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陈宏如、男,汉族,1944年6月1日出生,江苏省扬州市人。中共党员。1968年参加工作。主任医师,教授。1968年毕业于上海第一医学院(现为:复旦大学医学院)医学系。毕业后在延长县雷赤卫生院工作13年。1985年又毕业于陕西中医学院西学中研究班。1996年在江苏省取得正高职称。曾任中国中西医结合研究会陕西分会理事,江苏省中西医结合学会第四第五届理事会理事;江苏省中医药学会心血管专业委员会第2届委员会委员。曾任陕西省延长县第八届第九届人民代表,陕西省第五届人大代表。曾任延长县第九,第十届县委委员,延安地区医院党委委员.1968-12分配到陕西省延长县雷赤地段医院任医师;1977年任该院院长;1981-06陕西省延长县医院任付院长,主治医师;1987-07陕西省延安地区医院付院长,付主任医师;1992-08调任陕西省延安医学院院长助理(正处级);1992-10按人才引进到扬州市中医院,1993年任大内科主任;2001年被扬州市卫生局授予三等功;2001年9月27日,被扬州市中医院授予《临床医学专家》荣誉称号;2003年在扬州市百佳优秀医护人员评比中,获《优秀医生》光荣称号;任职期间,在省级以上医学杂志发表医学论文十多篇,科研成果奖3项。 2004-07办退休。返聘留用。2005-2007年受延长县委县政府邀请,重返延长,为延长人民服务3年。2010-10-11扬州日报头版发表长篇报道《宝塔山下的无悔人生》。2010-11扬州市卫生局党委作出《关于在全市卫生系统深入开展向陈宏如同志学习活动的决定》。2011-1月被评为《扬州十大好人标兵》。2011-1上中央文明委《中国好人榜》(中国敬业奉献好人)2012-9被江苏省委宣传部,江苏省文明办,江苏省卫生厅评选为首届江苏省《百名医德之星》。现已80高龄,在南京休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怀念周维新老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文/刘虎林</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物理性人际角度而言,我和周维新老师,达不到寻常意义上朋友关系的程度。但,就内心感受和生命体验而言,在我心里,有关周维新老师的点滴和所有,无疑都是极其醒目、深刻和长远的。老人家在的时候,他是我很容易想起乃至难免会有些许牵挂的长者;得知他于2024年7月故去,我竟然不由自主地长时间跟身边人谈论有关老人家的诸多事情,难掩悲恸和怀念之情。当然,欣慰地是,据说,老人家走得较急,也没有怎么经受离去时的诸般磨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与人之间的好感或情谊,并不是绝对地与物理性结交、现实利益牵扯等元素对等挂勾的。很多时候,竟然仅只缘起于萍水相逢、瞬间感受乃至举止声息之类。周维新老师留在我心中的念想,大抵归类于后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5年5月至年底,脱去护士服,“空降”般落脚延长县志办公室的我,工作期间偶然认识了周维新老师。是时,县志办主要开展两项工作,一是推进《延长县地名志》的打印、申报、评审等事项,二是启动编纂建国以来的第一部县志书稿。于是,篇目设计,史料征集,全县上下左右部门、单位任务分配,域内外高龄、知情人士联络,与党史、档案等机构协作等工作任务,扑面而来。鉴此,在寥寥几名工作人员的基础上,吴明斋主任经请示兼任县志编纂委员会主任的常务副县长,外聘了两位专长长者,助推工作开展。一位是兰州大学中文系出身的县教育局人员薛全秀老师,一位是县中学周维新副校长。薛老师,具体工作中有所接触。周老师,经常是到吴主任办公室沟通若干时刻后匆匆离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印象中的周老师,个子不高,微胖,短发,走路时上身微微前倾,举止、言谈儒雅,形迹忙碌;南方籍贯;中学语文老师;是吴主任恭敬有加、几乎言听计从的嘉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嗣后20年间,数易工作岗位的我,听闻周老师曾调回桑梓地工作。因全家人难奈南方的湿热气候,旋又北返,落脚延安财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新世纪初,越来越喜好阅读文学作品的我,经常从延安日报文艺副刊和财经旅游文化版面看到周老师(有时用的是其笔名“周围”)的文章,内容大多涉及乡(友)情、历史、旅游、文化等。时间长了,每每翻开新版报纸,首先寻看周老师的文章,成为了习惯。周老师写东西,总是把作者藏在文字的背后,以求尽力客观、平实地描述事物或情感,令人信服。说实话,我格外喜欢他老人家那种从容、娓娓道来,朴实、温和措辞,以及氤氲在字里行间的客观、中肯、雅致与恰切的叙述特质与风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过了若干年,忽一日,通过一些环节,周老师联系上了我。相互寒喧、问候之后,老人家说他个人有点琐事,合适时,面聊云云。我当即说若他老人家方便的话,随后某日在延安建明印务办公室聚首。我想的是,这样安排,约定地点离老人家住的财校不远,公交很方便;我从延长到延安料理相关业务,也可以不用登门搅扰老人家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天,老人家携老伴如约而至。言谈间,从随身提兜里掏出数叠文稿,说自己年岁越来越大,不想让有生以来的文字稿散失湮灭,有心将之结集出版;老俩口在家里商议有时,却怯于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之类,至今没有定夺。这是其一。其二,他已把文稿分成了两个部分,一是文学类,二是涉“文革”亲历类。老人家意见,前者,定名《心向远方》出版,少量印制,自藏,赠送家人、朋友。后者,牵涉诸多历史和他人,容易引起预料不到的歧议,不拟出版。我的回应,自是高调支持老人家尽快付梓,包括涉“文革”类内容。我的论据,当然也无懈可击。因为是时,距离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已经30多年了,无论国家、组织还是单位、个人,都已对“文革”俱细具备了客观、理性看法或开放、包容心态,已然大抵不再有讳莫如深之禁忌与难以预料的纠葛之类。加之,周老师落笔行文向来尊重客观事实,说理论事严谨求实,写意、具象拘谨有余、放达不足,自是更加不用忐忑、忧心“莫须有”或然性。当然,从老人家言语声息和望向远处的迷茫眼神判断,我并没有能够彻底说服被早年遭际强制塑形的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果然,后来,《心向远方》如期出版,仅此而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人家的小心翼翼乃至可以说成是谨小慎微,导致其涉“文革”文字未能结集出版,实属憾事。这,既是他个人的,也是国家、社会和我们这些后辈的。老人家已然身故了的而今,这些也许曾经浸润着写作者青春、血泪、疑惑、追问、回味、和解等气息的文字,是否安然世间,细想着实令人揪心。平心而论,这些文稿,同样是社会历史财富,而且弥足珍贵,尤其是对我们这些生长在红旗之下的后辈们来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然,也不能排除存在另一种可能性:周老师向来不愿意因为自己(包括自己的文字)而给别人带来哪怕一顶点儿的不便、困扰或木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当时为了排遣因“文革”话题带给老人的沉重情绪,我特意臆测家父(仅比周老师小2岁,延川、延长两县合并的60、61年间曾就读于延长中学)可能曾是周老师的学生;80年代初在延长中学读书的我的妻子,则铁定是周老师的学生。对之,周老师先后一一询问详细情形,一如他向来跟人聊天时专注倾听、轻言细语交流那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是后来才慢慢回味得知,老人家通过一些渠道知道我那几年出版了几本著作,加之早年认识我,遂有心联系我,了解、交流书号申办、印刷、费用等事宜。这令我这做晚辈的诚恐诚惶。欣慰的是,我在事先不知巨细的情况下,恰巧与老人家在专门从事编、排、出版图书的建明印务办公室聚谈,从而方便我介绍老人家当即结识建明印务的张少军经理,当面沟通,事后接洽。如此,可以大量免除老人家盲目、海量择选、比对出版、印刷机构的旺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借这次面见机会,我向周老师索赐文稿,用于自己正在主编的延长县作家协会文学期刊《翠屏山》。老人家思索片刻,当即择出数篇递我,习惯性客气、谦逊地说让我看是否适用……我给老人家留了刊物邮箱地址,嘱他随后将文稿的对应电子版全数传入邮箱。2014一期《翠屏山》“卧牛城往事”栏目,刊出了周维新老师的《辛家沟和王家川》,朱冬珍老师(周老师夫人)的《岁月易了情难了——忆好友阚素琴》《亏心楼》。2014二期《翠屏山》,我特意新辟“本土作家作品展示”栏目,一次性刊发周维新老师的《天下黄河第一湾》《小镇出了大作家》《“文革”前一位支农的老知青——怀念我的弟弟周维明》《一块玉石》,栏目刊头刊印了作者简介和宽幅半身近照,以飨读者。三期刊用他的历史事件纪实之作《大轮船沉没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我曾数次登门造访周维新老师。一次或两次是专程赠送新出版的刊登有老人家文章的《翠屏山》,一次是陪同新近上任延长县志办主任职位、主持二轮县志修撰工作的王福建往访。记得,老人家住在财校院门西侧家属楼中间楼层的一套单元房里,室内陈设,典型的他们那一代人的范式,简朴,大方,宽敞,整洁。老俩口热情、周到、客气,与相对年轻些的我们,相谈甚欢。老人家曾经把最最美好和年富力强的30多年,全数献给了延长的教育事业。也因之,其对延长的山水、乡亲、同事、学生,充满深情。几乎每一个(桩)熟识的人、事等,都能引起老人家极大的谈兴、关切乃至热泪。每一次的相聚,我也都能从老人家的言谈话语中,感同身受地在心底涌起一波波地旋流和热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维新老师,1936年生于宁波,1952年毕业于宁波财经学校。同年参加工作,任宁波市第一医院院长办公室文书。1955年,考入东北人民大学(今吉林大学前身)。在校期间,因琐碎寻常言谈,被政治发烧友视为“莫须有”“言谈”,惨遭骤起的“反右”政治运动迫害。1959年分配到延长县工作,先后在延长中学、七里村学校和张家滩中学任教。1993年调入延安财经学校,担任政治教师并党委办公室校报编辑。1997年退休。继续工作至2003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老师本人,从来不会与他人谈及曾经的那个特殊时代在政治上遭受的不公与冤屈的细枝末节,以及因此而蒙受的心灵创伤与实际生活、工作磨难。反之,从他口里听到的更多地,是我们国家、社会、人、事的令人欣慰和超预期美好,也格外满足于老年阶段的惬意生活:学期间,赴天津照看幼小孙辈;假期,返归延安休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作为旁观者,我甚至感觉年轻时的那场政治运动,彻底重塑了周维新老师后来大半生的思维、行事、言谈举止范式,给他的儒雅打上了深深地拘谨色彩,为他的心扉裱贴了一层多余的外视薄膜,让他只敢在私下里用文字记述相关的人、事、感受却终究没有(或不愿)将其公之于世。从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和个人生命价值与意义等角度而言,这既是周老师的不幸,也是他被我这样的后来者无限怜惜的柔软点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知不觉,已经3000多字了。看来,因为敬爱,谈起周维新老师,我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姑且只再赘述一两句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坎坷命运缄默以对、逐渐内化、一切向前看,始终脚踏实地、满腔热忱地为人民服务,是周维新老师在我心中形象的凝练文字描述。相信,作为萍水相逢的后辈,我会始终怀念敬爱的周维新老师。因为,我拥有了想念他老人家的不竭源泉和动力——他的和蔼、儒雅、慈祥、善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谨此,且作一柱心(馨)香,遥祭(寄)天堂中的周维新老师!</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斯人云令认母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并非虚构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李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引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云令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是的,他是患前列腺癌于2014年11月1日在兰州同亲人、朋友永远地告别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云令,生前曾在延长县工作了二十多个年头,对于他的离去,令老朋友芦云峰、兰维保、程国超甚多悲伤。为了缅怀仙游的云令,大家商定由我执笔,将先行朋友与生母相认一事拟成故事,告诉关心他的人们,共同品尝人生一段带泪的曲折经历,从而悟出人性伟大的共同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忍痛割爱留丹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故事从她------张平这儿开始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平,1922年生,山西省临猗县人。14岁上中学时,满腔热血参加了由共产党人薄一波、南汉辰领导的“牺盟会”组织。随后遵照上级指示,奔赴延安进入“延安女子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学习。毕业后,与共产党员程生秀相恋,结为连理。1939年初,她受党派遣赴国民党第二战区阎锡山部队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在山西期间,“牺盟会”与阎锡山形成统战关系,“牺盟会”的南汉辰等领导人在阎的“二战区”担任要职。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日寇大举进攻我国,几乎占领了山西全省。阎的第二战区部队节节败退,西渡黄河在西岸陕西形成了一道河防线,司令部就驻扎在宜川县秋林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平来到秋林镇,分配在司令部搞报务工作。值此国共两党合作时期,因此她的到来并未遇到麻烦,各方面较为顺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39年秋,身怀有孕的张平为了坐月子方便,暂时搬住距离秋林镇不远的景阳村。在一户农家生下胖乎乎男婴。孩子呱呱落地,张平喜出望外,忙捎信告诉在边区的丈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就在此时,政治形势发生变化:蒋介石密令阎锡山进行“清共”,上级通知张平做好撤离准备。局势的突然变化令她措手不及,忐忑不安,最终只能忍痛割爱,先将孩子暂时寄养别人家中,待形势好转后再抱回来。于是,张平找了个借口,请求房东帮忙找户收养人家。热心的房东满口应承,不几天便把这个事说定,由上降村的一农户领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天,一位农村装束妇女和一个男娃娃拉着一头毛驴来到房东家里。张平看到来人,顿时明白这是来抱自己儿子的,心中烦躁立马涌了上来:“我咋忍心把自己儿子给人呀”!她在揪心自责,但又无可奈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孩子要离开妈妈了,张平把早已准备好的衣物和从司令部领到的美国产的军用奶粉,满满装了一大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孩子走了,窑洞空荡荡留下她一人,落寞孤寂让她坐卧不宁,心中乱如麻。性格刚毅的这个女军人,也因家散子离的痛楚,让母爱到了最高的迸发点一一两行热泪刷刷的滚落下来了。泪花似乎是在倾诉这个女人的冤屈及她和儿子的故事一定会延续下去的。好在善良的房东女主人一直相依陪伴在张平身边,给她擦干眼泪拉拉话,消解她的忧伤。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思念儿子心切,没过几天,张平便同房东一块去了趟收养孩子的那户农民家里。进门看见儿子,她疯狂的一把将亲骨肉抱在怀里,用热乎乎的一颗母爱之心,温暖襁褓中的这个小生命。她亲昵的望着自己的宝贝,喃喃自语:“妈妈看儿子来了,妈一定要把宝贝接回去!”张平后来对人说,那天离开上降头村时,特地留心将宝贝儿子和那个蜡黄瘦窄脸庞农妇,以及十来岁额前有个“留海”后脑勺有撮头发的孩童仔细端详,让他们的摸样还有那破烂不堪的窑洞深刻在自己的脑海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级撤离命令来了,由“交通”带路,张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秋林二战区”往北面方向走了一两天,“交通”悄悄告诉她,下山过了河就回到咱们的地界了。听了这话,张平为之一震忽然精神焕发,长长舒了一口气。随之又显得悲戚,她惆怅地回头眺望远方的那个小山村,尽管天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仍极力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在张望,似乎在呼唤“那有我亲爱的宝贝,一个心头肉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回到边区,张平与丈夫程生秀久别重逢。短暂兴奋之后,两人为痛失爱子好不伤心,这事儿不时地戳痛折磨着他们俩。如火如茶的抗日战争和革命斗争的炽热生活,暂时遮掩了两口子对儿子的思念,他们全身心的投入到革命斗争的洪流里。然而,生活旋律奏响的不和谐,使张平夫妇产生矛盾,而且愈来愈深。随着时间的延续,二人终因无法体谅对方只好分手离了婚。以后的时光里,他们又都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开始各自的新生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抗日战争的胜利和解放战争的不断向前推进,张平随军解放西安,西进宝鸡、甘肃。部队解放兰州后,上级将她留在这座城市工作。而程生秀则进军在大西南后,工作分配在山城重庆市,两人在各自城市肩负着新中国的建设任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建国后,张平先后担任兰州市城关区区长和代理区委书记,之后出任市第二轻工业局局长。工作安定了,闲暇之余,全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看着儿女们活崩乱跳欢乐的身影,心中充满无限甜蜜之时,脑海即刻又闪现出遥远的宜川丹州城那宝贝儿子不知长成什么样儿,可安?可好?无尽的思念,促使她打开尘封多年寻找儿子的念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50年,张平向宜川县民政科(二科)去信,说明情况,请求组织协助寻找。不久盖有公章的复函来了,明确告知“孩子三岁时患病,死于天花病。”张平痴呆了,她的心彻的凉了,希望破灭了再也没勇气瞅一眼“函告”的那几个字。至此以后彻底死了寻找儿子的那颗心,与“心头肉”的团聚只能是在甜蜜的梦中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我是蛮儿娘在哪”? 上降头村收养张平儿子的这户人家,生活困苦,家境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贫寒,如今添了这“小口”,喂养十分不容易。加上两口子还有吸食“大烟士”嗜好,日子过得更是紧巴巴的。孩子勉强养活到三个月大小,无奈将其转送给几里外屯石村一个叫张志耀的人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屯石老张两口子结婚多年一直不生育,求医问诊设法调理仍无效果。急的他俩团团转。如今抱养三个月大的这个碎娃,视为己生,成为一家人的心肝宝贝,真是高兴得难以形容。为了不让孩子受罪,俩口子起早贪黑精心抚养,做的“米茶”细嫩细嫩,四季衣服缝了一身又一身,仅小棉裤就给衲了八条,尿湿一条立马再换一条干净的。请先生(指老师)给孩子起了个大名叫张云令。不明底细的人,根本看不出云令是抱养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有一桩事也的确把张志耀给怕吓了好长时间。那就是新中国成立时,县民政科的同志在老张居住的这个区,查找当年“二战区女兵”寄养孩子这件事,他清楚这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的确紧张了好一阵子。他老父亲悄悄的带着孙子到亲戚家里躲避,而志耀与全村人商议好对策,一口咬定“孩子三岁时出花死了”。这话骗过了县民政科的同志,也骗过了兰州的张平,大家都信以为真,经过这场有惊无险的查询,往后的日子里,张志耀对抚养一事更是守口如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说也奇怪,老张自从抱养了云令,之后几年接二连三生下七个儿女。难怪村里人高兴夸赞“云令是个福娃,引来老张家人丁兴旺”。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云令一天天长大了,“长上腿”在家里圈不住了,整天和村里小伙伴在一块翻捣(当地方言意为玩耍),有时娃娃们玩不高兴,起了冲突,便有伙伴叫云令是“蛮儿”、“二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区的娃”,更有调皮者大喊“蛮儿蛮儿没人爱,蛮儿蛮儿没大、妈”。他听了这些脏话火上来了,冲上去和他们扭成一团,凭借自己壮实有劲,打得伙伴们土头垢面,拿云令没辙。为这事,云令还向父母倒冤枉“人家为啥叫我蛮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人听了胡乱搪塞一番,让他别听娃娃们胡乱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一天天长高,年龄一天天增大,云令童年时许多趣事已淡出记忆。唯独“蛮儿”、“二战区娃”在他脑子里难以忘记。有时不免扪心自问“为什么叫我蛮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孩子们到了入学年龄,张志耀无力让孩子们都去上学读书,三个儿子中途辍学回乡务农,只有云令读完初中后考入延安师范学校。三年学习期间,他的体育运动特别出众,尤以短跑项目特长,百米成绩创延安专区运动会记录,这一成绩保持多年无人能破。毕业后,他服从组织安排,工作分配到延长县教育系统,先后在几个公社小学任教。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县领导为发挥云令特长,调他去延长的体育运动委员会工作,由于勤勉踏实,被提拔为县体委副主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云令是个孝子,不忘父母养育之恩,参加工作后,第一个春节回老家过年,用微薄工资给二老双亲购买了“的卡”、“的确凉”这些当时算是上等的衣料,老母亲见人不由夸赞儿子孝顺。张志耀等到儿子长大成人,便托人说媒为他订下亲事,很快筹办喜事。考虑到儿子在外年轻儿媳难以料理家务,因而就没让他们另起炉灶,大家一个锅里搅稠稀”。这样减少云令对家务的牵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正当这一家子光景一天天好转之时,张志耀老两口终因积劳成疾于1975、1976先后两年不幸相继去世,家人陷入无限悲痛。云令常常伤心的说:“父母对自己的呵护关爱这辈子永远忘不了。”双亲去世后,他不由分说担当起家庭的责任,时时与老家的兄弟们保持着联系,为他们过好日子出谋划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光流逝,往事如烟,不经意云令已近不惑之年。工作瑕余一些往事又泛上心头,尤其是困扰他让他忘却不了的那句闲话“你是蛮儿”。玩伴为什么这样叫他?难道是真的?那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现在在哪儿?一连串的疑惑伴随着他,刺痛着云令的心。从而生出寻找答案的念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子相认崎岖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文化大革命运动在全国汹涌掀起,兰州市也随风而动,各部门各单位领导千部受到冲击:靠边站,关牛棚,受批判。张平因为是当权派,自然也被罢官,受到革命小将的“革命洗礼”。因为她曾在国民党闫锡山的“二战区”做过事,因而这一历史问题被造反派揪住不放,为此他吃了不少苦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69年专案组派人赴宜川县调查其历史时,得知她在该县留下个孩子,且已长大参加了工作。由于张平“靠边站”,所以外调干部没敢把这事告知给她,直到她“解放”进入革委会领导班子,才对她透露了这个信息。至此当儿,延长县也因武斗,机关单位工作瘫痪,无法正常上班,云令迫不得已返乡回家。在村里,不经意听人说“外地来人调查云令生母的历史”,这一下令云令他骚动不安。便瞒着还健在的养父母老两口去县城找外调干部。谁知迟到了一步,人家已经离宜走了,云令好不失落。幸好招待所留有外调干部的通讯地址。他立即写信联系,结果石沉大海,杳无回音。经过这段小插曲,云令对自己身世更是疑心重重,成了他心中的一块难解的疙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延长的武斗结束,县革命委员会成立之后一切恢复正常。云令回到单位上班。这时恰好有兰州大学三名学生来延长中学支教。得知这一消息,云令便前去找到他们诉说了自己的心事。三位同学痛快答应回去后想方设法给他牵这条线。真是天赐良机,由于他们的热心帮忙,云令终于与张平联系上了。从此,两人通信不间断,保持了好几个年头。但是由于云令提供的一些情况,细节与张平记忆中的大相径庭,再加上云令说话直爽,有些话语无意间刺伤了张平,因而俩人信件愈来愈少,最终“卡壳”断线了。云令有时似有遗憾的对朋友讲“从今往后,在寻亲这件事儿上再不去劳心费神了。屯石村大、妈就是我的亲生父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晃又是几年,时间推移到了1979年3月份。我因事要去兰州,云令得知,心中寻找生母这把火又燃了起来。我俩商议觉得再通书信已无多大作用。因为彼此情况都已了解,怎么能够拿出个直观证据是再好不过的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冥思苦想中突然心生一个妙办法:何不带张照片。事儿就这样定下,我怀揣云令二寸半身照片出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岂知,正是这张照片让望穿秋水思念离散儿子的张平和“我是蛮儿娘在哪儿的”云令,圆了他们母子相认的团圆梦。</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兰州,3月25日上午,我来到市第二轻工业局。碰巧单位职工正在开会。我求门房告知张平局长“陕北来人找她”。她听说是陕北来的人,立马出了会议室,知道我是从延长县来的,更是十分热情将我领进她的办公室,我将照片递给张平并说:“这是张云令让我交给您的。”她微微瞥了一眼,忽然身子一颤眼睛不由自主再去看了下照片,顿时手足无措地点头忙对我说:“请先坐坐,我去去就来”。不多时间她返了回来,十分客气地与我交谈起来。一番“擦边话”过后,谈话内容转到云令身上,张平询问得十分仔细,从云令本人到他的老家宜川情况,真是无所不在涉及。说实话,我俩在一个县工作又经常见面,当然云令本人的音容笑貌、身材个头、言谈举止这些情况我能够提供清楚,但他老家情况则是一点也不知晓。</p><p class="ql-block"> 这次短暂交谈,给我的印象是她对云令特别的感兴趣。</p><p class="ql-block"> 傍晚,张平来到我的住处张掖路延寿巷省公安厅家属院,对云令情况又是一番询问,并告知火车票已买好,后天动身去宜川县。这些反常表现,让我感到,她是多么心急,云令是那样吸引着她! </p><p class="ql-block"> 张平乘火车绕道先去了趟重庆市。指着云令照片对程生秀说:“这孩子肯定就是我们的儿子,这次我去一定要相认”!话说的既坚决又兴奋。他俩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后,程拿出了两块丝绸被面让转交给云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又上路了,途经西安与已先到的二轻局办公室主任张学军会合,直奔宜川县城。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宜川县民政局接待张平并接受其诉求信后,立即向县上领导作了汇报。县委书记王祖培对此事非常重视,指示有关部门召开专门会议,成立由政府牵头的寻找小组。配备专车,抽调县公安局干部郭天义和与云令妻子有亲戚关系的县图书馆干部李刚为小组成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万事开头难”先去景阳村找寻当年送养孩子那个牵线人。谁知二人早已过世,儿女们根本不知这桩事。一行人只好开着吉普车爬山上塬去上降头村。张平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她看到村子模样与印象里的基本一样,变化不大。但是抱养孩子的这户人家墙倒屋塌满院荒草,一幅破败不堪的样子。队干部告诉说两老口去世多年了。当问到后人时,队干们连摇头带摆手说“不知道”。提起抱养孩子这事,队干们哈哈笑着说:“那时我们还是娃娃,不知道这回事”。张平他们心有不甘又去找了几位上年纪老人询问,他们不是矢口说“不知道”,要么就是说“早死了”。寻找又一次卡壳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平原以为这事会很快得到解决,岂不知是如此的棘手,只好让张学军先回兰州,如果需要再给他打招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寻找小组议定,请求上降头所在的秋林公社出面协调帮忙。果然在公社干部大力协助下,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得知当年跟随大人来景阳村赶着毛驴的那个孩子,如今搬在西川英旺村居住。得到消息,一行人兴奋地立马驱车去英旺,找到了那时只有十二岁的常志明。他家境窘迫,生活负担十分沉重,一副老态龙钟模样,听到询问当年那事,急忙摆手“不知道,不清楚”,而后又谎称“时间长了,不记得了”。张平向他详细诉说“抱孩子”的场景,以及常当年的穿戴模样,常志明似有为难地“的确时间长了,让我好好想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次与常见面虽然无果而终,大家却感觉“事情”进展有了希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张平一行给常志明买了身新衣服和副食品之类礼物,再到英旺村。常终于被张平真情感动,不含糊地说出那事实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像是民国二十八年秋天,我吆头毛驴和我妈到景阳村去抱的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碎娃可小呢,娃妈是‘二战区’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还来看过小毛娃,来的时候还提一罐羊肉,可香呢,一家人美美地吃了一顿”。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常志明如数家珍的说出了实情,顿时让张平高兴的泪花涌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既然话匣子打开了,他就痛痛快快说出后来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我大熟悉的一个乡亲领着两个男人拉着牲口来到我家,他们悄悄嘀咕了一阵子后,来人就将抱来不久的小毛娃抱走了。说心里话,我真舍不得呀,拉拽母亲让挡住。母亲挂着泪伤心地说‘还不是你大和那个男人造这个孽’,因为母亲和我可怕我大哩。也就不敢上前阻拦。后来听说毛娃给了离我村不远的屯石村张家,这是户本分人家,母亲也就省去许多担心。她还乖哄我‘以后妈领你去看小毛娃’。这句话哄了我多年,直到他老人家去世,都没兑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常志明不无夸赞地补充说,“听说娃是个好样的,有出息,还成了‘公家人’是个干部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寻找小组听了常的这番叙述,顿时来了精神,几天奔走总算没有白辛苦,希望就在前面。此时的张平,内心的兴奋激动,从言谈举止难以掩饰。她憧憬着“儿子就要与妈妈相认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为便于工作顺畅,由公社干部出面协调,张平等人来到屯石村,先与队干部接头。有队干回忆,小时候翻捣时,就有碎娃叫云令是“蛮儿”“二战区的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来几位上年纪的老人想得到实情,谁知老人们众口一词“不知道”。拉话中,有位云令叫“大伯”的长者低头一言不发,身子直往炕圪崂躲。寻找小组看在眼里,散会时,特意留下他,想在他身上有个突破。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初大伯说,抱来的那个娃,长到三岁出花(指天花)死了,说话语气吞吞吐吐,显然不是说实话。众人对他反复开导,张平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以一个失子母亲的痛苦陈述四十年来身心受尽折磨的日日夜夜,说着声泪俱下,听者不由而然垂下了头一声不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沉默,这沉默好似一把锥子刺锥着每个人的心。瞬间的寂静,终于让“大伯”开口“人心都是肉长的”。又是间断停顿之后,接着说道“时间长久记不清了,让我回去好好想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公社干部反馈回信息:“大伯”想通了,愿意说出尘封久远的那桩事的实情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寻找小组立即动身,风驰电掣二进屯石村,见到“大伯”,他虽不热情,但也不反感,极为平静地诉说这事的原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民国二十八年的一个秋天下午,志耀兄弟叫我去他家,进门看见他姐夫先到,坐在炕上。大家都是熟人拉起 了闲话。谈话中我得知,由姐夫说合,志耀兄弟在上降头村老常家抱个三个月大小男娃。听说这娃是“二战区女兵”生的。听了这话,我回头看了看后炕上熟睡的这个碎娃,宽眉大脸,长的亲亲的。我高兴的不住声给兄弟道喜,"这下了却了你们不生的急躁心’。说实话,他俩口子对这娃比后来亲生的还看得重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全国解放后,县上打问‘二战区娃"的下落,可把志耀一家人吓坏了。大家商议后胡球日鬼编了个谎话总算把这事给瞒过去了。娃的官名叫云令,在外县工作,常不见回村,只有过年才能见上面。那娃可有礼数(当地意为礼貌),见人不笑不说话,听说还当了个官”。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伯”慢腾腾深沉地一字一句说出了实情,从他那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上显露出此时复杂的心绪与无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家听了他和盘托出这桩收养事儿的底细,张平难掩内心兴奋:我四十年的梦寐以求即将实现。云令,你可是我的儿呀!作为一名领导干部,此刻她却是那样沉得住气,极力在抑制自己情绪的外露。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有人提议去云令家里看看,众人随声附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来,我们西安相见,张平激动地讲述自己首次到儿子家里的感触:这一家人住的窑洞陈旧破烂,四面墙壁泥巴脱落坑坑凹凹,家当没有一件像样的,将要相认的我那兄弟叫我去都是熟人拉起儿媳妇,赤脚大片,一身农妇打扮,家中农事全由她一人承担。孩子们因为母亲无暇顾及,个个土头垢面脏不兮兮。你说这日子怎么个过法?令她欣慰的,这两口子相互体贴恩爱相处孝敬老人,苦中找乐,从不因为生活困苦而相互抱怨,光景过的有滋有味。说话间,流露出即将成为云令母亲的张平油然而生的幸福感,最后她坦露:我一定要让云令回到我的身边,弥补四十年儿子缺失的母爱。她的话让我感觉到她的承诺是坚定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寻找小组为了把工作做得更细致周全,不留遗憾。便主动与“抱养”这事说合人即云令叫姑父的进行沟通,求得他的认可,使各方皆大欢喜。谁知此人难以搭话,一口咬定“孩子三岁出花死了”,丝毫不给面子。既然如此,寻找小组自然将其撇在一边,也就抽去给他下的台阶,直接与云令见面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云令接到延长县有关部门的通知,迅速回宜川与张平见面。平日一向大不咧咧的他,如今站在梦寐多年亲生母亲面前,反而拘谨极不自在,羞涩地称呼“张局长,您好”。原先准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倒是张平,双手紧握着云令。两眼不离的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五尺男儿,嘴里喃喃有词,却也没有发出声来。她专注的盯着,四周是那样的静悄悄,片刻肃静后,终于让她思念的情感迸发出来了-“云令,你就是我失散几十年的儿子呀”!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句话。伴随兴奋,众人也为这迟来的母子相认激动不已。在宜川县有关部门的参与,这桩路漫漫行进难的崎岖故事得到组织认可,圆了他们思念美梦的实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云令领着母亲回到屯石村自己的家中,妻子和孩子们早已守候等待他俩归来。张平踏进门里与上次来时心境截然不同,触摸所见,一切都是那样令人亲切心疼。儿媳、孙子们诚惶诚恐,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此刻的张平脑子也乱如麻,一把将一个蓬头垢面的孙子搂在怀里,掏出手帕擦掉流出的两行鼻涕。这个极为平常的举动,却是她作为奶奶迟来深情爱的最终聚焦,这个聚焦来的是多么的不容易啊!从此出发谁再也无法去剥离我们这家人血脉的融合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晚上,一家人睡在冰凉坚硬的土炕上,张平并不因此感到不舒适,倒觉得挺自在舒坦,因为她是与儿孙们在一起呀!兴奋地无丝毫睡意,话匣子启动,掏出心里话,她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云令诉说分离四十年思念的日日夜夜,不时一声叹息一阵抽搐。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只听到妈妈张平叨叨不断地细语声,虽低沉微弱,却很清晰..忽然睡在身边的儿子云令的呼噜声打断了母亲的兴奋,她生气了,狠狠捅了一把云令说:“你还能睡着?昨一点不知道妈的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被推醒来的云令仍是迷糊地说:“妈,我实在是瞌睡的不行了”。之后,俩人便不再说话,这个夜晚张平怎能心绪安宁的入睡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张平早早起床,将炕上收拾一番,尘土飞扬,她也不嫌弃。只是在想,“儿子这几十年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擦扫完毕,打开张学军从兰州赶来带的那个提包,取出床上用品,崭新的花床单铺在炕上,亮眼极了。给儿孙们买的新衣服抖出一堆,羡煞人了。她又烧了一锅热水绘几个孙子从头上到脚底洗刷的千干净净,个个换上了新衣服鞋袜,孩子们可高兴了。看到他们个个容光焕发,活波可爱的样子,控制不住情绪的张平又一次落下泪水,这泪水是她爱怜的释放,让它尽情地流吧,流向海河大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宜川县城,张平和儿子设宴招待县领导及寻找小组成员,感谢大家的鼎力相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屯石村小住几天,张平跟随云令去了趟延长县。途经延安城,前往自己当年就读的延安女子大学旧址觅踪,看到保留的窑洞,往昔的岁月跃然泛上脑海,不由得将这段美好日子诉说给儿子听。上宝塔山,俯瞰延安城,这座市变化真是太大啦,一桥飞架东西两城,车辆驰骋桥上,穿梭如飞。下到延河边,捧水作回忆,往昔闹革命场景又在眼前,让人留恋难忘。张平兴奋地给儿子叨叨个不停,用当今时髦的话说,可谓是“革命传统教育”。</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还没回到延长,他们母子相认这件事早在县城传开了。如今归来,同事、朋友们纷纷登门道贺。他俩也以“兰州牌”香烟、水果糖之类招待大家。张平抽空拜访了有关领导,感射组织对云令的培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平就要启程返回兰州,临行前询问云令“愿不愿意回到妈妈身边”?不知为啥云令没作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途径西安与已从兰州返回这里的我取得联系,我即刻赴约前往北大街青年路张平的亲戚家中,月余不见她略显消瘦却更加精神了。兴奋地握着我的手说,“此次宜川行一切都很顺利,太感谢您了”!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泪水,这泪 我忙推谢“这算什么,只是受托给您捎张照片而已”。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洋……. 一提说照片,张平立即表现出激动,提高嗓门大声说道:正是看见了这张照片,让我断定张云令一定是我的儿子。你看,他那五官相貌与老子一点不差。见到本人后,更加坚定了我的自信,因为连身板、行走姿势,粗大嗓门都极像他爸”。待心绪平静,张平便把这次千里寻亲骨过程细细地对我诉说,言语时而高亢激昂,时而细微低沉,一个年近六旬的领导干部,动情时,竟在不为熟悉的我的面前泪如泉涌呜呜啼哭,衷肠泣诉满腹伤痛与委屈。令我不知所措如何去安慰她,其举止让我陷入了沉思。长时间的无语相坐,终于让我悟出来了:这泪水是她离散四十年无尽思念的释放;是母爱最为纯真的表达;更是人性独有的伟大体现。我也因此而产生共鸣,分享迟来爱的真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短暂沉默我们转悲为喜,即是吃午饭,张平仍在叨叨着她与儿子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分手告辞,张平坚定地说:“一定要让他回到我身边”!这年秋天,云令去重庆市看望生身父亲程生秀。期间,父亲和家人陪伴他在市区游玩,程的其他儿女们亲切地称呼云令为大哥,待他十分亲密。有天中午游玩回家,云令实在足乏困极了,一头倒在床上呼呼大睡。醒来时发现父亲与他同盖一块被子,一只手轻轻在抚摸他的额头,眼角挂着泪痕。父亲的举止让云令热血涌动,深深感悟到父亲对他的疼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开重庆时,云令携带的行李就有三大包,因为超重不得不起票。自从他们相认之后,云令每月都会收到父亲程生秀寄来补贴家用的生活费,直至他工作调往兰州后才终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4年,云令离开工作二十三个年头的延长县,调到兰州市园林处工作,妻子儿女户口也跳出农门一并迁往。张平还为儿媳找得一份工作,家庭经济状况得到极大改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班期间,张平因为工作忙,难有空余顾及儿子一家人生活。休息下来了,便有时间来儿子家料理家务琐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00年云令年龄也到站办了退休手续,母子间来往也更加频繁,感情也更加拉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说实话,云令俩口子不甚爱收拾家务,家中难免乱糟糟,每次母亲到来,总要给整理一番。一次张平边打扫边们亲切抱怨“看你这个家乱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想回宜川过那种生活”?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本来云令当年离宜川时,就是带着复杂而又说不出的情感,现在母亲的话,似乎是在自已脆弱的神经上戳了下,他立马没好气的顶撞“回就回,宜川农村美得呔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话一出口,顿让母亲呆滞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之后几天,张平再没来儿子家。云令后悔自己不该顶撞母亲,便和妻子去母亲那里,向老人认错赔不是。张平不会计较儿子的,往后的时光里,两家人一如既往仍是常来常往,张平也只是干活不再唠叨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平生病期间,云令终日陪护在母亲身边。隔三差五地把老人从楼上背下来送医院就诊。“背母亲”这活,云令包了下来,用他的话“我长得比兄弟们结实,有劲”。住院日子里,他更是日夜不离母亲左右,一直到送终安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关爱心疼改变云令一家人命运的母亲走了,骤然觉得自己生活变得失落虚无缥缈,这种状况持续很久时间难以解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为了感恩宜川养父母抚育之情,云令和妻子隔几年便回一趟宜川,一定先要来到二老坟前叩头志哀。与兄弟们相聚欢颜,家常拉不完,尤其是和自己一个锅搅稠稀的最小弟弟,他似乎总有种歉疚在心里头。他记得养父临终前的那句嘱托“我走后,你可要照看好小弟弟”。可如今,他家去了兰州,留下小弟在农村,这事就成了云令心中一块疙瘩,难以释怀。因这事曾埋怨母亲张平“不办事,无情”。如今,随着云令对社会生活体验的愈来愈多愈来愈深,终于明白了,在那社会管制极为严厉的年代,户口是人的头等大事。“农转非”一步不慎,就要犯大错。母亲张平坚守这个原则,不会在人生旅途上留下这个瑕疵。想到这些,他对秉性耿直的母亲的作为理解了,从而更加敬重爱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3年秋,云令又一次回宜探视,途径延安,我们这群友人再次相聚一起,那么多的知心话说不完,这一夜大家心情是那么愉悦。我玩笑地问他,你把两对父母爱的砝码放在天平的那一头?云令一时语塞,随即翘起双手拇指哈哈笑曰:“并列第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离别之际,我们同声约定:明年再相会。想不到这话竟成了永远的梦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光阴荏苒,往事不在,挚友已去半年。但他人生路上这段曲折故事,令我铭记难忘,因而以拙笔记录下来,算作是万缕思念遥忆云令先生的一炷祭奠。有感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悲欢离合四十年,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遍尝苦辣与酸甜。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几经波折终圆梦, </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间大爱谱新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015年5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本文曾刊于2016.1《延河水》</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我的母校张家滩中学</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郝如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張家滩中学创立于大跃进时的1959年,起始时只办初中。1960年延长、延川两县合并,县治在延长。张家滩中学称为延长四中。一中在延长,二中在延川,三中在永坪,五中在安河,还有一个初级师范在延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时正值国家三年困难时期,1961年两县重又分治,随着超龄生返乡(1944年及以前出生的初一学生返回农村劳动)和五中撤销(学生分流到延长和张家滩两所中学),张家滩中学成为延长县的第二所中学。校长王忠善,教导主任张铭西,教师有史信发、党治中、刘志祥、赵来贵、冯铁成、张效楷、呼世福、刘增福等人,陈治中、杨发周是来张家滩中学的第一批大学生,同学们在学校下边的公路上,敲着锣、打着鼓,列队欢迎二位老师进入学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建校之初,62级的老学长们继承和发扬了毛主席在延安时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精神,边上课、边建校。周日学生到前滩街上返回校时,都要背一块石头走一公里多路,背回学校用于箍窑建校。就是我们63级、64级和65级的同学,在上劳动课和课外活动时,也经常参与背砖等建校劳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时学生的生活非常艰苦,最令人难忘的是一日两餐的开饭前,学生以宿舍为小组列队,先唱一段歌。唱《吃饭歌》,歌词为:“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一粒米谷人民供给……我们吃饭绝不浪费”。还唱《勤俭是我们的传家宝》,歌词为:“勤俭是我们的传家宝,社会主义建设离不了、离不了,不管是一寸铁、一寸钢,一尺布、一分钱,咱们都要用得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千日打柴不能一日烧、不能一日烧”。这些事、这些歌虽然事隔多年,仍然历历在目,时时在耳边萦绕。这些教化我认为在任何时候都是很有意义,充满了正能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历届师生的努力,学校的办学条件越来越好,规模越来越大,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还办起高中,成为延长县的第二所完全中学。现在又随着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以及教育机构的布局调整,张家滩中学于2010年左右撤销,校舍变成了张家滩中心小学。我们的母校终于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张家滩中学在大跃进中应运诞生,在改革开放中繁荣昌盛,在社会大发展时完成历史使命,前后在张家滩的大地上存在了半个世纪左右。这五十年确是不平凡的五十年,她几乎影响和培养了两代人,她为延长、为国家培养了大约五、六千名初、高中毕业生,这些学生走向社会后,遍布省、市、县、乡、村的各级、各行各业,工、农、商、学、兵,样样都有出类拔萃的人才,为国家、为延长的革命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或许随着社会的发展与变革,张家滩中学还会重生,这个问题只能交由历史去回答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啊,我的母校……张家滩中学永远在我心中,张家滩中学精神永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梆子又响起来了,但愿这清脆的声音再也不要消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又闻盘石梆子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郝如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延河下游北岸亘古绵绵的黄土残原中,有一个叫下盘石的小村庄,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村北头有一棵需五人合抱、四五丈高的老槐树,少说也有四五百年的岁数了。树下原有一片约20亩的古墓群,里边长满杂草和枣刺,还有不少长满苔藓的石柱、石桌和石碑,儿时我常和小伙伴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里边拾柴禾,还能记得石碑上依稀可辨的“郝”姓字样。古墓地在农业学大寨前后被垦为农田,石碑等物也流散遗失已尽,人们便再无法考究郝姓子民究竟从何时起在这里落脚生息了。据有关资料称,“郝”姓原从“赫”姓演绎而来,而“赫”姓本是北方少数民族的姓氏。村北约20公里的一个山坳里,有一座又尖又圆的小土山,据说是西夏国王赫连勃勃之墓,盘石郝姓是否为赫连勃勃进攻中原死后遗留的后裔或部属,也未可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盘石村向以重农耕、喜习文享誉四周,更有一种方圆数百里绝无仅有的娱乐艺术-----梆子。所谓“梆子”,就是用本村特有的干枣木打磨制成一尺左右的应手木棒,几十个小伙子在一起有节奏、有规矩地边扭边打。扭起来姿态优美,粗犷豪放,打出声清脆高亢。再用锣鼓、唢呐伴奏,走出“剪子关”、“蛇蜕皮”等队列阵式,尤为壮观。每逢新正上月,小伙子们就把梆子和秧歌合为一体闹场子、转院子,庆贺新春。打到高潮处,小伙子头上的白羊肚子手巾掉了也不去拾,一只梆子打坏,就拔下石磨上的木橛接着打,是那样的投入,那样的忘情。难怪看打梆子的姑娘和年轻媳妇说:“打梆子的都疯了,把人心都提到半空了。”至于梆子究竟起源于何时,就和村北头老槐树的树龄一样,也是一个破不了的谜。小时候就听村里八十多岁的老人讲,他们的父辈能记事时,老槐树就这么大,村子里就打梆子。“梆子一响,箭如下”,是古典小说中描写战争的一个场景。“梆子”,也许是赫连勃勃军中士兵用以传递信息的工具,也许是在战斗间歇时编成的一种自娱乐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记事时起家乡有过两次梆子高峰,一次是1955年合作化后,一次是1966年正月公社文艺汇演,从此便悄然无声了。但对梆子的怀念却无时不在心头萦绕。可喜的是延长县一位新提拔的年轻副县长看中了“梆子”,一上任便组织专业人员向村里几位健在的打梆子老人拜师学艺,并在动作、套路、服饰等方面改进提高后,作为全市小戏调演的一个特色节目,把“梆子”从下盘石送到了延安大礼堂,令延安人耳目一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梆子又响起来了,但愿这清脆的声音再也不要消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载于《延安日报》1997年 10月29日 第三版 文艺副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天下咏雪第一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焦文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雪是空气中自由降落的白色结晶,多为六角形,是气温降到摄氏零度以下时,空气层中的水蒸汽疑结而成的一种自然现象。雪是情趣的寄托,是人格的化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我不是开车急忙赶回家里,而是冒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向城北最高的山顶走去,我站在北山的置高点,眺望天地一色的白色世界,我疯狂地喊叫着,奔跑着,快乐的象个孩子。我疯了吗? 没有!我清楚的记得,倾盆大雨中,我好多次不是在屋里,而是只穿件裤兜站在雨幕里,拿着一条毛巾,悠闲的去洗自然澡,那个舒服劲是无法去形容的,所以,多少年来我很少感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爱大自然,也喜欢挑战大自然,喜欢雪花飘落而下的那份宁静,也喜欢“北方雪花大如席”的狂飞,站在雪花飞舞中,我想的最多的是什么?不是打雪仗堆雪人的童年,而是好多关于雪的故事,杨志雪夜逼上梁山的无奈,杨白劳大年三十躲债回家的悲哀,少剑波带领小分队雪夜挺进威虎山的斗志,草原小姐妹保护羊群的英雄气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古今中外,有多少关于雪的动人故事,有多少文人骚客,以雪为题赞美雪,留下了多少千古绝句。唐代边塞诗人岑参:“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既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宋代柳宗元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他们对雪中的大自然及某一现象的动态,静态描写的都非常出色,然而,我认为那些咏雪者里,无论是描写动与静还是他的思想内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超越他的水平!那就是我最敬佩的那位大个子湖南人。他出身在湖南湘潭一个小山村的富裕农民家庭,只有初师的文化学历,用现在的话说,也就是个小学老师而已。然而,他胸怀大志,征友天下;闹中取静,博览群书,陶冶情操;磨砺意志,追求真理,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的毛泽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36年1月22日毛泽东离开瓦窑堡,1月28日来到延长县城,1月31日毛泽东在延长县城石油工人何延年家主持召开了东征会议,全面研究和部署了东征的行动路线,正式组建了“中国人民抗日先锋军”。由毛泽东、彭德怀、叶剑英分别兼任总指挥、总政委、总参谋长。将红28军、红1军团、红15军团分为左、中、右3路大军,各自选定渡河突破口,待命东征。黄河游击师随同主力出征,负责保持主力红军与后方的交通联络,红29军则担任后方留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月初毛泽东到了陕北清涧县袁家沟,他穿着单薄的衣服,披着一件退色的棉大衣,手里拄着一根普通木棍,站在冰天雪地的山峁上,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咏唱出一首惊世之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其实,他写后便随意将词稿放了下来,这一放便是整整9年!.直到1945年,他才将此词抄寄给柳亚子,并称是游戏之作,柳亚子艺苑拾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慧眼识珠,即写和词一阙,破天荒地称赞毛词是“才华信美多娇,看千古词人共折腰”。然后,重庆《新民报晚刊》发表了毛词与柳词,立即轰动了整个山城乃至全中国!当蒋介石在重庆看到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差点被气死,找了很多文人墨客去写雪,一定要压压毛的气势,打打他的威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老蒋只有长长叹息,自感不如而落幕。我想。倘无亚子先生的慧眼,这首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词篇或许还要等若干年才能问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毛泽东对雪有特殊兴趣,时有咏雪的佳词丽句。本篇却首推第一。不独如此,本篇还是毛泽东最早传世的一首,也是引起唱和、争论最多最大的一首。最根本的是,这首词是毛泽东诗情才智第一次充分的展露,也是毛泽东丰富、崇高的精神世界第一次艺术的显现。集如此众多之第一于一身,这首词自然就举足轻重、众望所归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阙大笔挥洒,写北方雪景;下阙纵横议论,评古今人物。上下浑融一气,构成了一个博大浩瀚的时空世界,铸就了一个完美独特的艺术整体,表现出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超凡脱俗的精神境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焦点按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毛泽东未拜过什么名师,进行过系统训练,也没有参加过诗坛、书界的任何活动。他的作品,和任何当代名家没有师承渊源,也不属于文坛艺苑哪一个流派。然而,他创造了诗词与书法的艺术双峰,让人觉得只能仰望而又无可攀援。然而,这两座艺术高峰却是在不经意之间构筑的。他从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艺术天赋,也没有打算要成为诗人与书法家,更无意要留下惊人之笔,创造古今绝唱。然而,“无心插柳柳成荫”,正是这种无意才孕育了最深厚最强悍的力量,创造了不朽的艺术。</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个人认为:我们中华民族,要毛诞节,不要圣诞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搬 家</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高东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想,在我们周围的每个人、每个家庭大抵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搬家经历,而每一次搬家又大抵与工作、生活环境变化密不可分,同时,也和社会时代的发展变化有着极大的关系。就我家而言,从父母开始到我本身就经历了大小数次搬家,从故乡搬家迁移依次是丛座——糜草洼——折村——丛座——县城。现在回想起我们家的历次搬家过程,感觉真的就像是一部搬家变迁史,见证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一、糜草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的1972年春节刚过,春寒料峭的正月天,父亲将我们家户口从故乡——延长县张家滩公社丛座村,迁移到延长县黑家堡公社糜草洼村,为的是离父亲的工作单位——黑家堡公社拖拉机站(距糜草洼村5华里路程的瓦村寺台上)近些,方便招呼家里。记得搬家离故乡的那天早上,村里邻居不约而同到我们家话别。携带着铺盖衣服简单的厨具,先是倒腾到张家滩公社后搭坐了一辆大型拖拉机,经县城抵达到黑家堡拖拉机站。第二天早饭后,糜草洼村的几个社员吆着两辆驴拉车,把我们接到糜草洼村——一个拐沟小山村,十几户人家散布在沟道里向阳一面的山坡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在糜草洼村办小学当了民办教师,与另外一个随后搬迁来的名叫尚春阳的老师共同开启了教学生涯。糜草洼村给我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里水源充足,担水吃的水井就在离学校院子不足300米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就此告别了父母亲在旱塬故乡时每天要赶着毛驴下沟里驮水吃的历史。再就是糜草洼沟里小水坝一个接一个,像是串起来的明珠似地在山沟里闪耀着迷人的光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糜草洼居住两年的时间,年纪尚小的我依稀记得,最难忘的就是村上组织传达学习中央关于林彪事件的文件,党的十大精神的传达学习,以及驻村路线教育工作队组织召开的批斗大会。公社电影放映队一年两至三次来村里放映《列宁和十月》《红色娘子军》《红灯记》《白毛女》《卖花姑娘》《打击侵略者》等电影(正式放映之前都要先加映反映时政信息的《新闻简报》),给还处在文革后期氛围中寂静的小山村带来一丝文化气息。在糜草洼,我们第一次接触到北京来的插队知识青年,他们尤其是女知青和村里社员一样每天东山日头背到西山上山劳作,播撒辛劳的汗水。其中女知青蒋艳艳也担任了一段老师,后来和另外一个女知青石秀兰一同通过招工返回北京了。就在三年级期间,我阅读了平生的第一本小说,部队作家高玉宝的自传体小说《高玉宝》,到现在小说其中的“我要读书”、“半夜鸡叫”等故事情节仍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73年暑假期间,父亲利用他到延安参加学习培训的机会,带着母亲和我们姊妹几个到革命圣地延安“旅游”了一次,刚下汽车,我就急切地仰头四处张望寻找心目中的魏巍宝塔山。走在延安中心街头,耳畔不时传来“冰棍——凉甜!凉甜——冰棍!”的吆喝叫卖声。饭时吃的最多的便是二毛钱一碗喷香的炸酱面,现在回想起来,一晚普通的炸酱面在当时怎么是那么好吃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转眼到了1974年,父亲的工作单位又调到了安沟公社拖拉机站。这不,我们家只好再次搬家,糜草洼村派社员用四个毛驴架子车把我们的全部家当拉到瓦村寺台拖拉机站。离开糜草洼那天早晨,天阴沉沉的,好像飘落着零星雪花。在与村民依依不舍话别后,我们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居住生活了两年的糜草洼,记得当我们拐过小水坝梁时我还喃喃自语着:“我还没有住够,怎么就要搬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二、折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次搬家将户口安顿到安沟公社向阳大队的下折村。当时的向阳大队包括上下多海、上下折村、上下田中塬六个自然村,改革开放后改称多海行政村。村上将我们家安排到村口陡坡上下来后左拐,一个粮库和饲养室并排的一孔空闲窑洞里居住。窑背上耸立着一棵粗壮的老柳树,院子路旁则站立着一棵根深叶茂的老槐树,一上一下在守护着淳朴善良的村民。经年累月的烟熏火燎致使窑里墙面黢黑,破旧的门窗,敞口子院里有一碾一磨,但是在我们家居住的7、8年时间里,这一碾一磨就从没有人使用过。不过也好,就当是我回家爬着完成家庭作业最结实的课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搬到折村那年的夏天,村里人告别了吆驴下沟驮水的历史,引水上塬工程的实施彻底解决了人畜用水的老大难问题,把节省出来的时间用在生产上,不失为人类生产力解放史上的一大壮举。我和村里小伙伴们兴奋好奇地围观堆放着的引水的钢管、抽水用的三联泵和柴油机。村里社员在队长的带领下,往沟里水井旁的机房里搬运三联泵和柴油机,顺着蜿蜒曲折的坡洼沟道一节一节地安装钢管,在位于上下两个折村居中的位置一块地里,打夯修建箍起蓄水池,学校放学回家的路上都能隐隐约约听见打夯的号子声……待清澈甘甜的泉水引到蓄水池后,我每天下午放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其他伙伴们相跟上,用稚嫩的肩膀挑着水桶,左摇右晃地将水担回倒进水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继续在折村担任民办教师。1年级到4年级的学生在本村小学念书,而到了五年级则要去大队部所在的上多海村小学就读。1974年秋季,县新华书店的汪洋到折村来宣传推销图书,晚上我爬在煤油灯下如饥似渴地翻看着连环画。四、五年级时的“六一”儿童节分别在红火渠小学和多海小学度过,周围相邻的几个村办小学齐聚一起,邀请贫农代表为学生做忆苦思甜报告,为新发展的少先队员佩戴红领巾,表演小合唱、舞蹈、快板、个人独唱等文艺节目,欢声笑语回荡在简陋小学的垴畔、沟渠上空,而插队知青们借机打起篮球为孩子们的节日增添快乐与兴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处于“文革”后期,当时的文艺政策虽然有所调整,但是农村文化生活还是非常单调枯燥,年少的我们一年时间就盼着能多看几场公社电影放映队轮流到村里放映的电影。有时为了看电影,和村里伙伴们相约摸黑走上三、四里路到邻近的多海、阿青等村子,乃至到安沟公社看《闪闪的红星》《青松岭》《火红的年代》《战洪图》等电影。途中,有调皮的伙伴走着走着突然大喊一声:“鬼来了!”吓的一群毛孩子拔腿就跑。而在折村期间,我通过各种形式阅读了《欧阳海之歌》《晋阳秋》《敌后武工队》等小说,为写好作文打下一点基础。到多海村上五年级时,按照语文老师肖金叶的要求写了《难忘的一天》,被肖老师当作范文在课堂上给同学们朗读,对我来说是一种极大的鼓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丛座</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间的巨轮飞速旋转着,历史老人的脚步不知不觉就踏到了充满激情的1980年代。我们在折村居住了有7、8年了,期间中国政治经济等领域发生了不少大事要事,社会环境和人们的思想观念发生了巨大变化。我已经在县城就读高中,弟妹们也被父亲接到进城上学,母亲不再教书了,一门心思为全家做好后勤保障工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980年底刚放了寒假,听说故乡丛座来年要推行联产计酬承包生产责任制,父母一合计决定赶春节前迁回老家。作为故乡的丛座,对10岁就已经离开老家的我来说,感情上倒不如糜草洼和折村那么的亲近,目前我脑海里残留的仅是有关丛座村断断续续的部分片段,要叫我完整地叙述丛座村的历史典故,相当于赶鸭子上树一般艰难。回到老家后,“一头沉”家庭的我家,按照农村户口人数分到了几亩田地,分散在方圆几里的不同方位的地块里。1981年高考结束后回到村里,与大弟和堂弟相互配合着,套起骡马,扛着犁铧,将分到的土地翻耕、播种、收获着。回去后的第二年即1982年,家里添置了一匹红马,喂养了一头猪崽,各式农具一应俱全,真的过成了农民生活模式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自1982年9月离开丛座到西安求学后(我名下的责任田随即就被村里收回去了),回村里的日子只能算是屈指可数了。每年学校寒假从西安回家后,或者结婚成家前过年假期里,总要和大弟一块拉着架子车,带上干粮,沿着简易公路,经过接子坪、南庄等村子,来到黄龙山系的柏山子沟里砍拾柴火。每当年后收假返回学校或单位的时候,看着院墙外硷畔上摆放整齐黑茂茂的一大摞柴火垛时,心里不禁升腾起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记得1986年夏收大忙季节,我向单位请了假,赶回村里与父亲和弟弟三个人连续几天抢收麦子,也许是紧张劳累的原因,最后一个上午最后几行麦子怎么都不想割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随着改革开放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快,丛座村高姓近门宗亲大都进了城,像我这样漂泊在外的游子,后来只有在参加村里红白喜事时才能偶尔回去,到村巷里走一走寻找儿时的感觉,站在涝池畔上,抬头仰望高耸入云、枝杈粗壮的明代老槐,看着治沟造地被推平的老土窑科底弯子,远眺寨子峁上浓郁苍柏油墨般的绿色,捡拾起孩童时期的点滴回忆,不禁心潮起伏,思绪万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四、县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进入了八十年代后期,我母亲和我几个弟妹的户口终于实现了“农转非”,由此而来的便是吃上了当时引以为豪的商品粮,由此而来的便又将搬家提上了我家重要的议事日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陆续在城北官井渠山上租赁窑洞、父亲单位平板房办公室、宿舍凑合过渡后,父亲于1988年下定决心,在县城外西山洞拐沟里座东面西的半山坡上,经过几个月时间的劳作,箍起了一线三眼崭新青石石窑。将丛座老家的窑院低价变卖后,全部家当搬到西山洞新家。每当我回去看望父母,晚饭后坐在院畔上遥望星空时,心里感慨道,亲爱的父母太不容易了,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和未来,不止一次反复搬家,现在终于安顿下来了,应该能安稳地享受晚年幸福日子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惜,美中不足的是。从西山洞沟口到院子硷畔下,全是坑洼不平磕磕绊绊的小路,搬运烧煤、购买粮油蔬菜、水井挑水等事项有诸多不便。2005年,大弟他们单位在县城东雷家滩开发修建职工团购房,经协商,售卖了西山洞山上石窑后,在雷家滩小区给父母按内部价买了一套三室两厅一卫的楼房。当然了,与现代化楼房不相适应的旧式油漆柜子、桌子、水瓮等家具全部淘汰。年迈的父母终于住进了出行方便、宽敞亮堂的住宅小区,享受着城里人的生活,实现了我小时候经常听人说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共产主义奋斗目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现在,我们家几个兄弟姐妹无论在延长、延安,还是在西安、北京,都经历过从租住平板房、窑洞乃至宿办合一的单位办公室,居住单位分配的福利房,再到后来购买经济适用房、商品房的曲折历程,现在都稳定地居住在设施充足、管理规范、服务到位的高层或多层楼房住宅小区。再也不用为了吃水而下沟驴驮人担,不用揪心下雨天从窑背上渗下来污泥浊水,不再担心灶火不利倒烟把人熏呛得咳嗽流眼泪,不必忧心柴火紧缺寒冷的冬天烧不暖土炕等等烦人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环顾万家灯火的住宅小区,闻听从邻居楼上窗户传出熟悉的新闻联播前奏音乐,看着楼下坐在花椅上悠闲自乐聊天的老年人,满院奔跑快乐玩耍的小孩,土窑洞、驳壳窑、平板房、宿舍、石窑、楼房,土炕、井坡、柴火垛、火炉子等景象,突然就像播放幻灯片似地在脑海一一闪过。不觉间,唐代诗圣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那句千古绝唱的诗句又一次涌上心头,新时代美好生活的现实前景就在眼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2025年1月12日草稿,14日修改)</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过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解桂梅</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说起过年,每个人都有无尽的思念,永远的企盼,不舍的乡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曾记得很小的时候,做梦都企盼着过年,常常在被窝里,睡梦中咯咯笑醒。那时我们心中的年是什么?是爷爷大年三十挂起的红灯笼,是奶奶煤油灯下缝制的花棉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是什么?是爸爸在集巿上买回的烟花炮竹,是妈妈亲手包煮的香喷喷的水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慢慢长大后,我们对过年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年是什么?是大年三十全家人围坐在一起的团圆饭。是夫妻俩养儿育女,孝敬父母的真实见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是什么?过年就是千百年来人们对真善美的追求与向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晃步入了老年,对过年的含义又有了更广泛的理解与认知。年是什么?年就是春夏秋冬,朝九晚五三百六十五天的生活总结。过年就是阖家相聚,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小时候,过年的记忆是美好的,难忘的,幸福的画面,尽管那时物质贫乏,兄弟姐妹众多,印象中的年味却是甜甜的,浓浓的,美美的。每年一进入腊月,我们张家滩小镇上就格外的热闹与红火,街道上的市民,放假的学生,还有机关干部自发的组织起来排戏剧,练秧歌,农队上也不甘示弱,他们的秧歌扭的更欢,唱的更响,一到大年初二互相拜年,秧歌队一家一户挨着过,到了谁家,伞头就编唱适合夸奖的秧歌曲唱上一段,主人家就会拿出提前备好的香烟,糖果花生之类送给他们以示感谢。每逢此时我们一群小屁孩就跟在秧歌后边放鞭炮,讨一把糖果分着吃,别提有多高兴了。我们家虽然兄弟姐妹六个,但我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父慈母爱,兄妹相亲,我的母亲心灵手巧,每到过年,我们家的年味浓浓的,磨豆腐,摊米黄,炸油糕,那怕是用手织的老布,也要给我们缝上新衣服,我记得每年的三十下午,母亲总要我们下河抬回大的冰块放在门的两边,至今我都不清楚是何寓意?我想可能是寄托美好的希望,祈福来年风调雨顺,阖家平安的意思吧,年夜饭来了,尽管简单平凡,却留下了一辈子的回忆,母亲做的蒸菜,碗底尽管是白萝卜条、粉条、白菜等,浇上煮肉的原汁汤,上面盖上薄薄的一层肉片,那叫一个香,如今我用再多的肉片,五颜六色的蔬菜怎么也寻不回妈妈的味道,寻不回当年的年味了。还有自生自长的绿豆芽,拌上细细的粉条,浇上滚烫的香油做出的凉菜,点上红点的手工馍,自制的油糕,自酿的米酒,我家的年夜饭让人唇齿留香,幸福满满,一生难以忘怀。当然也有不尽如人意的时候,母亲常说一九六零年困难时期,我们全家六七口人只给供应了一斤二两猪肉过年,冰萝卜伍斤,其它啥也没有,就这样妈妈照样给我们煮两小块肉做蒸菜,放半斤肉和冻萝卜包饺子,依然是一个快乐温馨的年,勤俭节约的年,幸福感绵长的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记得和老公结婚的第一年回他们安河兰街村老家过年,新媳妇上门,杀了年猪,煮肉时全家人不会卤肉,我毛遂自荐说会卤,说实话也只是过年时见大哥卤糖浆煮肉,谁知我第一次还真成功了,好美好香的一大锅肉块和骨头,再加上自家的红葱与花椒,煮熟后的肉块亮晶晶,肉汤红橙橙,骨头香喷喷,那叫一个美,全家人对我称赞有加,这新媳妇还拿得起放的下,这家人公公退休老干部,为人忠厚老实,婆家妈贤惠善良,小姑子陪伴左右,全村人初一整整一天家家轮流请新人吃饭,让我渡过了农村特有的年味十足的春节,永远怀念的乡俗!乡情!乡愁!永远难忘的妈妈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斗转星移,转眼间轮到自己养儿育女,操持一家人过年了,尽管物质生活丰厚,鸡鸭鱼肉样样不缺,我和老公依然传承优良的传统文化与过年习俗,给孩子们置年货,添新衣,买炮杖,一年一年他们长大了,我们变老了,年夜饭五花八门,丰富多彩,有时儿女们订在饭店,一桌饭几仟元,却怎么也找不回过去的年味了,女儿也常说起小时候在外婆家一大家人在一起过年有意思的很,说起和表兄弟妹们一起抢着吃一大盘火蹆肠的香味浓浓,一起共饮可乐,雪碧的欢乐场面,她也说寻不回小时候的年味了。总之年味渐渐淡泊了,人情味也渐渐缺少了,高楼大厦,各自关门自闭,缺少交流,缺少来往,没有了过去窑洞平房邻居间的互帮互助浓厚的过年味道,缺少了当年全家人围炉煮茶,盘腿土炕的温馨温暖一起过年的场景与画面。不管怎样年年相似年年到,无论如何年年奈何年年过,让我们张开双臂迎接新年的到来!让我们乐敞胸怀拥抱春天的光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零二五年农历腊月十六於延安融信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父爱如山</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纪念先父白居智诞辰一百周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白福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先父生于一九二四年六月十日,距今一百周年。每每回忆起先父生前点点滴滴,不由人潜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先父的一生满含无尽的辛酸,是与命运抗争的一生,是受尽冤屈和侮辱的一生,是同病魔交战的一生,是呕心沥血哺育栋梁的一生,是为儿女操碎心肝的一生。兄妹四人中我是受父亲严格教诲获益最丰的一个,事业辉煌、家庭幸福都源于父亲的教导和指点。山羊跪乳,雏鸦反哺,我也是最懂感恩,回报最多的一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先父出生于兵荒战乱的年代,那时没有正规的学校,在村里和后山村的私塾里断断续续学完初小的课程。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固临县在赵家河办了一所完全小学,父亲便在那里读完高小,毕业时年仅十五岁。为了躲避抓壮丁,父亲便去宜川白起神庙学校任教。虽然才小学毕业,但聪慧过人,尤其是算术、美术两科简直可称为天才,深受学校领导的赏识和学生的爱戴。那时父亲所教的学生中有不少年龄很大的,如南河沟西源头白珍等人都比父亲大二十多岁。由于教育教学成绩突出,被北赤高小聘用。那时宜川尚未解放,属国统区,简称白区。固临县保安科科长张歧山、高仰山任职时了解父亲情况后,便联系我爷爷做交通员,前去北赤将我父亲发展为中共固临县保安科外勤人员,为此,父亲履历里便填写为一九四一年参加革命工作,系抗战时期老干部。</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作为外勤人员,搜集了大量国民党党政军许多重要情报,为解放宜川作出重大贡献。一九四三年初春党内开展整风运动,良俭区区长王瑞臣、区委书记孟清贤因我爷爷多次来往白区,便将他叫到区政府反复审查,在不得已的逼迫下爷爷才说真相。之后保安科一方面给王、孟二人以党纪处分,另一方面为了保证我父亲人身安全,就将我父亲调回来,先后在上加关村任教、山西临汾兵站工作。随边区教育事业发展需要,派我父亲去中部师范学习,期满后安排到赵家河完全小学任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固临县撤销,安河成立了延长县第二完全小学,原赵家河学校的老师和高年级学生一并转移到延长二完。李国芬任校长,康永世任副校长,我父亲任教导主任。我们全家便搬到安河居住,住在张明庭家的院子里,这一住达七年之久,直到一九五八年家属返乡,才回到桃枝村老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一生磨难重重,尽管当初父亲被固临县保安科召回时做了"历史清楚”的结论,但在极左思潮肆虐、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漫长年代里,政治运动迭起,三反五反、反右、社教、四清、文革和清理阶级队伍等中,屡次遭受冲击,尤其是“清队”时精神和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摧残和迫害。曾下放到拓家川进行劳动锻炼,也被挂上“历史反革命”木牌游街和批斗,从实行工资制时定为行政十九级,每月58.5元,数十年未增资,更可恨的是动乱结束时还给了行政降两级的处分,月工资成为45元。直到一九七三年经过诉求内查外调,弄清楚父亲是我党外勤人员的历史事实,才得以平反昭雪,恢复原级别,补发扣除的工资。期间不仅父亲的身心受创,原本就有的心脏病加剧,两眼被折磨患上青光眼;而且还株连我姊妹四人,我任民办教师,多次参加转正考试成绩均属全县第一,都因政审不过关被拒之门外。父亲于一九七九年秋办理离休,之后多年一直和病魔为伴,每年三百六十天,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医院度过的。一九九一年夏终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享年68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一生绝大部分时间奋战在教育战线上,呕心沥血育桃李,昼夜耕耘铸栋梁。门生中最耀眼一颗金星是呼延振帮,官至中国武警部队副政委。市县两级政界小有名气的康永强、张明庭、李茂青、贺玉山、李风山等都是父亲的得意门生。父亲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教师,上世五十至八十年代间,延长县各级各类学校校长、教导主任、骨干教师都尊他为老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父亲平反昭雪对我们家来说也算是迟到的春天。一九七三年冬平反,次年三弟考入西安铁路运输学校,一九七五年冬我转正。一九七九父亲办离休后,二弟也顶替到付食公司工作。弟兄三人都有了稳定的工作,唯一遗憾的就是妹妹只是恢复了城市户口,吃上供应粮,而工作没有着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父亲就是这样的。他能直面现实,即使在遭受最残酷折磨的日子里,也没有退缩,没有失去希望。他坚信乌云遮不住太阳,邪恶不会战胜正义,事实终究不会被歪曲,总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果然不出父亲的预料,他的晚年虽遭疾病折腾,精神还是蛮好的,享受离休干部待遇,住在县城,和老伙伴们玩玩麻将,每逢生日,我们都设宴为他祝寿。每次都对我写的祝寿辞大加赞扬,说句句贴心,字字含情,非常满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年是父亲诞辰一百周年,特撰此文以示缅怀,愿父亲在天之灵庇护我们阖家幸福,吉祥如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O二三年四月十三日于延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结婚纪念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白文峰</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2年前的今天,我俩结婚了。那天阴历是1992年腊月十九、阳历是1993年元月11日。按习惯,我常按阴历过,至于阳历有时记不太清,这时候她就训斥我,就这么两个日子还记不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结婚纪念日每年都过,今年也不例外。之前的31年怎么过记不清了,一来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二来日子本身就很平淡。别说之前,就是过刚过去的一年,也没留下什么记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两次记得清楚点,具体哪一年也说不上来。一次我正好去了云南,回来买了一只玉镯,5千多,肯定上当了。一次带着二老,步行去一家葡国餐厅吃西餐,因为两个老人,记忆深刻了一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腊月十三女儿过了生日,那天我还提醒她,咱俩的结婚纪念日也快了。今天一起床,她说明天过纪念日,我打开日历一查,腊月十九,今天好不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笑我没记性,我笑她没记性,老鸹笑猪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末,按惯例先去老人家,老爸炖了排骨,我还陪他喝了二两。老爸手术后很少沾酒,象征性地喝一点,与其说我陪他老人家,还不如说他陪我喝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午后时光由我俩自行安排。女儿小两口宅家,没去打扰,两个人的纪念日两个人过,多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按她的意思去“金鹰”买一件新衣,一为结婚纪念日,二为新年。说来也怪,一进“金鹰”大楼,面对璀璨的珠宝首饰,她鬼使神差地就拐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看了两只金手镯,戴上去取下来,左看右看不满意,还拽得她手疼。一只3万多,也有嫌贵的意思,她说这阵子金价正往上涨呢,不划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转身再逛,不一会又看中一件小挂坠,细细的金链子上吊着一片小珠贝,银光闪闪,很别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服务员热情周到,又帮着介绍了几款,不厌其烦。一眼相中的东西总有别致之处,看过来看过去,还是那个小珠贝好看,打完折2千多,果断拿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商家说马上过年,搞活动有礼物,随即拿来一沓红包。大红色很喜庆,当然,每个红包都是空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时候再上二楼买衣服。电梯上,她一脸幸福地依偎着我,看得出,她很喜欢刚买的那个小珠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也许是有了小珠贝,她开始对买衣服三心二意,草草试了两件,便拉着我走人。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我倒真希望她翻来覆去多试几件,我一陪她逛商场腿就软,正好让我歇歇脚。从女人的思维想一想,男人也真是奇怪的动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电梯口有一家卖小饰物的,她站在一枚淡绿色蝴蝶胸花前迈不动脚了。试一下,跟她今天穿的淡绿色外套还真搭,她问我好看不好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智商还没有低到那个程度,看她表情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我没说违心话,那枚蝴蝶胸花也真好看。材质很普通不过,赢在精致与造型上,这一下又花去6百多。商家聪明,女人钱最好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似乎也明白了这一点,很理智地说:所谓结婚纪念日,不过就是找一个乱花钱的借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个人的纪念日都给她买了礼物,她过意不去,非要给我买一件,我坚决不要,我知道礼物都是没用的东西。她灵机一动:走,买花去,送你一束花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花我倒是真心喜欢,没有选玫瑰,挑了一束红梅。抱着花往出走,接下来就该吃饭了,去“诺茉”吃西餐,有仪式感,也更浪漫。</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点了“薄牛肉生切片”。其他菜上齐了,“薄牛肉生切片”一直不见上来。一会,服务生过来解释,这批牛肉质量出了一点问题,“薄牛肉生切片”暂停供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她好生失望,说专门奔它而来,单单就少了这道菜!踏着夜色归去的时候,她还不无遗憾地向我描述:当你把薄薄的生牛肉卷着香草叶放进嘴里慢慢细嚼,会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遗憾就遗憾吧,如同婚姻一样,有浪漫的时刻,怎会少了遗憾的瞬间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一、端午、建党、国庆……一个个寻常日子,因一件件事不再普通,而具有了神圣的意义;有的关乎整个人类,有的关乎一个国家,有的关乎一个民族。这样的日子就成了纪念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于世间百姓,生日是一个纪念日,结婚更是一个纪念日——那是两个人的生日,那是一个家庭的生日。天下千万家,皆靠爱维系,不管怎样,都该纪念一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图文选自<span style="font-size:18px;">2025年01月18日 《洧水岸边》)</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高风亮节的老红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王殿礼</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郭旗乡、石家河,有个老红军我想说,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他的名叫赵连俊, 多少同志把他问,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问他的身体好, 二问困难大和小,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三问生活衣和饱, 四问照顾可周到,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里要问为什么, 下边我给咱细说,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威望不是一日建, 地冻不是一日寒,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多少年来积德善, 助人为乐把人感,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见面叫人真喜欢, 走后叫人常想念,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精神为啥这样好, 要说还得从头道,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原住河北大城县, 伤心事儿有一段,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他的出身很贫寒, 从小他就受可怜,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七岁父亲把命断, 八岁娘嫁无家园,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孤苦伶仃无人管, 拾起棍子讨开饭,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狠心财主心太短, 要饭不给让狗撵,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撕破衣服伤了腿, 打狗欺主说不对,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气的他来咬破嘴, 天下没有穷人理,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受人欺来受人压, 饥寒交迫难挣扎,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又揽工、又打短, 拦羊放牛他都干,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冬夏没有衣服换, 浑身穿的稀巴烂,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吃的是些猪狗饭, 常在人家面前站,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看了人的眉和眼, 挨过地主骂和鞭,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人说韭菜能熬油, 穷人何时能出头,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年他才刚十六, 红军来到城里头,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打土豪,讲自由, 要为穷人来出头,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那年他就把军参, 跟上红军打江山,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打到南、打到北, 打到东来打到西,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打了日本打白匪, 解放中国出了力,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英勇杀敌把血洒, 多次负伤他不下,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一次负伤痛苦大, 睾丸被敌炸弹炸,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跟不上部队打不成仗,后方医院把病养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病好到了四六年, 退伍回乡归了田,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石家河村把身安, 自力更生建家园,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合作化、公社化, 老赵带头来参加,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出民工,修水利, 老赵干的最积极,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听党话,跟党走, 老赵从来不叫苦,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不居功、不骄傲, 自食其力精神好,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为国致残有功劳, 从不向党要回报,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助人为乐精神好, 多少人把拇指翘,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遇过人来说老赵, 没有一个不夸耀,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老赵对人常常讲, 行好要比作恶强,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关键时刻救了人,都有良心不忘恩,</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为人一生老经验,谁不相信试试看,</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银钱有完情没完,这句名言记心间,</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你敬人来人敬你,好心换来好心体,</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思想境界就是高,为人处事实在好。</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上边说的是老赵,家眷也要表一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他的老伴杜兰英,思想好来人开通,</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为人处事实在贤,人们也把她来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做活利索又精干,老实忠厚好党员,</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不怕吃亏能吃苦,从来她不落人后,</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这里我只说一点,多少人来有体验,</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南来北往出门人,谁不愿遇好心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只要跨进她的门,有说有笑喜煞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又问饥来又问寒,让到炕上把话谈,</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先倒水、后递烟, 急忙动手把饭端,</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她吃面来你吃面,确实看见尽力办,</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多少年来管闲饭,从来没有沉过脸,</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高兴来,满意走,有群众来有干部,</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不是我来要宣扬,贤惠确实出了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左邻右舍去查访,多少群众都夸奖,</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老赵好来老伴强,夫妻俩个思想红,</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谦虚谨慎讲文明,高风亮节人颂扬。</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1984年5 月6日</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