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大寒

尖毛草の惊蛰

　　明日，大寒。

惊觉时光匆匆，这么快就到了廿四个节气的最后一个。

今天，四九的第三天。算算大寒在年终岁首，从腊月下旬走进正月，开始新一个轮回。

进了腊月总是觉得团团转，想精致又总有潦草的地方。

好像小寒的三九也只是开门露了头，北风没在出现，今冬是被嫌弃还是懒怠？还以为会顾及下腊八的情绪，却是河岸边的石壁、河面上，许许多多的雕翅摇蚊属的摇蚊在蹒跚，浮在水面。 因为暖和呀，河没封冻，孩子们没有野冰可滑，这个寒假，闲置的河，养起了小鸊鷉，一只，而后又迁来两只，现在是五只，用摇蚊喂着。

　　腊八粥喝了，腊八蒜也封了瓶盖，腊八的夜里竟然下了雪，无声无息。

清晨着实冷，感受到北风的刺痛，路上只覆盖一层薄薄的，刚刚能听到动听的，冬日的声音，咯吱咯吱，林下枯草都没塞满。

心生欢愉，澄净的蓝，冷冷的，一望无际的白雪，撒了碎银，承接它们的是通透的树林，在相交处，才是冬的样子，宁静，心安。咯吱咯吱地走着。 朝阳满心欢喜地升起，闪烁着耀眼的碎金的光，河面终于结冰，薄的，随着阳光的雀跃，冰面咔咔地裂纹，一块薄冰沉进水里，浮了两浮，漂走了，从河心开始。

没多久，河面的薄冰纷纷裂开，相互撞击，聚集，后来的潜下去或爬上那一堆，小鸊鷉灵巧地躲闪。

　　原本静静流淌而变得清澈的河水被薄冰搅合，泛起泡沫，窝在哪里的落叶、垃圾飘荡着，肉眼可见地，啊，河水在流动呢。

河冰一边漂远一边融入河水，薄雪也没了踪影，是太阳太殷勤吧，都没来得及扫雪呢。

日子又是琐碎又重复，没北风，气温能有多低？刚刚适合冬季战神，摇蚊的羽化，积累了些温度，在中午一些也能飞向空中，而不再找个石墙聚着。 这样安宁的日子，一颗萝藦的种子也飘飘荡荡地升空，想要融入蓝天里。

河面的摇蚊吸引了昨冬没出现的鸟。

那冰封的河面自有亲近的，北长尾山雀、旋木雀和大山雀总是组成小集团，在冰天雪地的河岸边的柳树上占据了一冬。

而今，是河水，小鸊鷉之后，六只黑色的鸟，它们扒着石壁，极具耐心，我在对岸总没见它们的真面目；五只斑嘴鸭，清晨时聚在一起，中午不见；蜡嘴雀偶尔在板结的水草小岛上三五只喝过水，与其它集群落在林地上，咔咔地嗑，寂静的清晨，它们也是旁若无人，旁边的小麻雀群和灰喜鹊小群没这么吧嗒嘴。

林地与水面的生气，微冷的空气，恍惚间以为是早春，尤其是河面上追逐的小鸊鷉，它们踩着水助跑，翻出长长的浪，像小汽艇般，它们欢快，以为是春水吧？

　　就像今天那小小的裹得严实的孩童，觉得他有时走得还不稳，小大人似的与奶奶感叹：你说大冬天的，哪有河水不冻的！

唉！不知他来自哪里，好像经历了好几个冬天。奶奶也附和着，是呢。

听着祖孙俩的闲话，可不。谁知道呢，也许年后会有大雪，曾经三月中旬的大雪也不少。

前几天的天空挺疲惫。好像进腊月，尤其是过了腊八就是年，大寒小寒的冷却又因为年的临近而热闹，加之放了假的孩子们，原本精致的天蓝，成了这样的，好像蒙尘，团团转的，也差不多如此，没时间享受宁静，尤其树林之上的清冷的蓝天。

　　今冬的暖，那小小的湖面承载太多滑冰、戏冰的老人，孩子，也已经被不时的升温弄得冰面陈旧，像破烂的蝴蝶翅膀。

一只豹蛛在墙面上晒太阳，不知从哪里爬出来，我也疑心这向阳的草地上没有睡迷糊的虫虫吗？被气温蛊惑？

太阳懒床，有半月，懒在“底”，极致的日出时间—7:14，节气也如此，大寒之后，轮回，不是简单的重复，总有意外，像这两个冬天，那么不同。

腊月十五的月不是满月，有点点缺。前几日，在高铁上，月，突然出现在山峦之上，起伏的山峦，上面的树林像小孩子用了铅笔一道道地画上，又像冲冠的怒发，直立着。

突然觉得绕过林立的高楼去追的月，实在是惨白的，没生气地工作着。而这里，笼罩着明灭光线的山林，月与它们是一家的，它们在默默交流，月是有情绪的，或愉悦或担心。

突然妒忌这一带的一切，它们之间是默契，即使是山坳里的屋舍。被排斥的无力，被冷落的伤感，转头再看我的月，晨鸦从旁飞过，打了招呼，依旧是木木的，许是冬日吧，不像冬的冬日。

　　明日，大寒。

开始在结束时，一切都有希望，有个像样点的冬日，令人心生喜欢。

说好的“三九四九冰上走”，不要太离谱。

明日，大寒，始于四九第四天，腊月廿一，止于五九第八天，正月初五，刚好跨年，虽然年味一年年淡，但过年总要像样吧，况且是冬日，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