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纪念参加云南老山地区对越防御作战40周年!</span></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第九篇:阵地上的怒吼</span></p><p><br></p> <p>1985年6月25日,持续一个多月的战斗,敌我双方都好像有点疲惫,阵地上出现异乎寻常地安静,人员伤亡也在减少。我们的任务自然也轻松。每天两趟往前线送弹药,累是累点,习惯了也没啥。由于没有炮火的拦截,上下阵地也非常顺畅。连队组织大家利用空余时间学习上级发的战况通报等宣传资料。还发动大家写新闻稿件、写诗歌等文学作品给新闻单位投稿,我也编几句给了他们。同时,我们的生活也在不断地改善,每顿饭都有鸡鱼肉蛋。只有身体强壮,才能保卫祖国。</p><p><br></p><p>光阴似箭,转眼间参加战斗一个多月了,回想这难忘的日子,我们先后经历了“5·31”“6·11”两次较大的战斗,打伤打死敌人几百人,谱写了辉煌的篇章。</p><p><br></p><p>战斗中,战友们指到那就打到那,炮火中一往直前,地雷场上无所畏惧,想到的是完成任务,关心的是战友安危。</p><p><br></p><p>9连一名班长徐向东在自己触雷负伤生命垂危的时候,不是想到自己,而是给副班长说:“副班长,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带领全班完成任务”,说完就牺牲了。有一位排长,在两天没有吃喝的情况下,接受了在2小时内增援某高地战斗的命令,即带领部队快速机动,2小时路程用了1小时就到达某高地,途中昏倒了2次。当时领导考虑到他虚弱的身体想让别人去,但是他说“放心吧,死也要把部队带上去”。当时某高地情况紧急,该排到达后一阵猛打,三颗手榴弹一起投,终于把敌人打退,自己却被炮弹的气浪掀倒昏迷不醒。醒来后,又立即组织全排防御,就这样在高地上坚守了三天三夜。</p><p><br></p><p>报话员华道成在指挥所被敌人炮弹袭击,连长牺牲、副营长负伤、自己胸部和头部数处负伤生命垂危的情况下,仍然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武器(报话机)顽强地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呼了最后一个信号:“要炮火!”后壮烈牺牲,报话机仍然抱在自己的胸前。牺牲后,从他口袋里掏出了染血的入党申请书。</p><p><br></p><p>还有宋春雷副营长,在自己大腿贯通伤的情况下,鼓励战士要人在阵地在,誓与阵地共存亡,决不当俘虏,自己抓起2个手榴弹放在身边,继续指挥战斗,直到增援部队赶到。</p><p><br></p><p>排长刘海洋、班长鹿秀斌、唐道军、李家明等战士英勇顽强,奋勇杀敌,在战斗危险时候,冒着弹雨,冲到了211高地,迅速收复部分失地。</p><p><br></p><p>这些足以表明八十年代的军人是能吃苦、能打仗的新一代军人,有这些军人,祖国尽可以放心。</p> <p>但是,我们的伤亡也是比较大的,部分连队损员较多。其中,我几个老乡受伤,多名战友为国捐躯。他们为祖国的和平和后方亲人的安全,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人民永远会记住他们的。</p><p><br></p><p>在这一个多月中,我先后送弹药 2200公斤,抬伤员18名,烈士16名,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战斗还在继续中,我暗暗地叮咛自己:“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留着骨头在,不怕不长肉,只有人在,阵地才能在。”</p><p><br></p><p>这几天都是早上5点多钟起床,给169高地送弹药和食品,不过伤员却越来越少。前线的战斗形势有所好转,是否隐藏着更大的战斗?我不敢多想,不过军工的任务却在不断地增加。</p><p><br></p><p>清晨送弹药,往返群山中,</p><p>天天如此过,何时才收工?</p><p><br></p><p>天气似乎也十分理解我们的辛苦,上午还是烈日高照,中午又下起小雨,送来清凉,就在雨到来的同时我们的任务也来了。</p> <p><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马玉章在运送弹药</span></p> <p>6月28日下午2点左右,我简单地吃点饭,开始到166无名高地执行任务。到船头领过弹药和压缩干粮,随着零星炮火,我们冒着雨水开始出发。今天我背了两箱40多公斤的压缩饼干,路过战壕,冲过百米生死线,于下午6点左右到达了168高地。因166无名阵地在166阵地的前端,离敌人较近,敌我双方最近的距离只有8米,有时夜间派潜伏哨都能看到敌人。白天无法上去,我们只能等到天黑,才能将食品送到166高地上。</p><p><br></p><p>晚上8点左右,夜幕降临,在小雨的掩护下,我们背着东西跟着5连的同志向高地摸去。虽然多次上过166高地,但是由于多日的炮弹轰炸,这里已经是面目全非。我对路线不熟悉,加上身材瘦小,背着两箱压缩饼干,行动起来非常缓慢,而其他战友们线路熟,力气又大,走得相当快,在半路上我掉队了。</p><p><br></p><p>面对一片被炸白的山头,我不知往哪去,不由地大声喊了起来:“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可是,没有一人答应我,我不由地又提高嗓音“你们在哪里???”可是依然没人回音。</p><p><br></p><p>害怕和愤怒,身材矮小嗓音高,在此时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我不由得吼了起来:“你们在哪里?在哪里??在哪里???”孤独且绝望底歇里斯底喊叫声在敌我双方高地上回荡。</p><p><br></p><p>也许,我的喊声惊动了敌人,他们很快就向这边发射炮弹,随着“呼--呼”的炮弹飞行声,炮弹在我的左右“轰--轰--”地炸开,弹片在头顶上飞过。此时,我在又惊恐又害怕又不知路的情况下,豁出去了,生死由命,为了完成任务,我站起身,背着饼干,大胆地向阵地大约方向冲去,一边跑一边在大声呼叫:“你们在哪里?”。</p><p><br></p><p>我跑向阵地的高坡,跳走在白石上(因那个地方不会有地雷),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中找方向,拼命向前狂跑。当我跑到两座山的接合部时,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压低声音喊:“马玉章,你走错了,从这边走。”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我连的战友。我好激动:“你们跑哪去了?呜呜……”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这个老兵竟然哭了起来,语言中伴随着眼泪。</p><p><br></p><p>原来他们已经将东西送到高地返回。在他的指点下,我总算将东西送到了166无名高地。</p><p><br></p><p>后来才知道,原来山的那一边就是雷区,就是敌人的阵地。要不是他喊我一声,至少我的腿没了……</p><p><br></p><p>感谢您,我的好战友。我终于回来了,终于平安回来了,这次军工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30多年过去了,这段经历还经常在我的脑海里徘徊,有时在梦中还会惊恐的坐起……</p> <p class="ql-block">作者:马玉章</p><p class="ql-block">编辑:张玉军</p> <p class="ql-block">作者:马玉章,1966年3月生,安徽人,1982年入伍。1982年至1986年陆军第67军199师595团三机连战士、班长。1985年至1986年参加中越自卫反击战,火线入党,个人荣立三等功,所在班、所在排荣立集体一等功。1987年至今先后在铁路部门从事宣传、文秘、企业管理、经营管理、人民武装部工作。</p> <p class="ql-block">编辑:张玉军,1963年2月生,山东东营市人,1980年9月自地方考入济南军区军医学校,1983年7月毕业后在步兵第138师医院先后任检验技士、检验技师、主治医师、防疫所长。1985年3月至1986年5月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1985年5月在云南老山前线入党。在部队期间荣立三等功一次,多次嘉奖和评为优秀共产党员。2004年部队转业,自主择业,现在潍坊市区一综合门诊部从事医学检验工作。2015年1月参加公益组织——潍坊市奎文区徒步协会,任宣传部长,2016至2021连续六年授予“最佳宣传奖”。2015至2021连续七年参加环泰山T60大徒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