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立的知青》叙二

老知青·周有生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返城后后的成都知青周有生以德报怨,为原下放地村民做好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湖南知青网——手机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知青论坛,湖南知青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纪实《挺立的知青》叙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可是我一个知青男人,在那种万般无奈的情景下,没有任何接生的经验,只有硬着头皮,无师自通地手忙脚乱地在流着血糊糊的黏液里胡乱摸到了婴儿的脐带,操起头天晚上准备好的一把剪红苕藤用的锈迹斑斑的剪刀,剪下了乱七八糟缠上的第一道脐带线(缠脐带的线是用来缝补衣服的蓝棉线),可当我想再缠上第二道脐带时,更加手忙脚乱了,因为知青女人的产道口吊起了一长节肠子样的东西,血肉模糊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用沾满了滑溜溜羊水的二指拇将肠子挽了一圈后使劲往外扯,可是怎么也扯不出来,再加上天气太寒冷了,冻得母子俩的皮肤都在开始变为紫色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我怕了,我害怕极了,我害怕就此生死两离别了,那可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外面白茫茫的鹅毛大雪继续下个不停,此时只有我一家三口的哭声在这周围没有一个邻居的山包包上传向四野,传向天空,传向了雪虐风饕的苍茫大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我问着苍天,天啦,我该咋个办!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命运就这样无情地捉弄着我这两个无依无靠,命苦的知青和刚生下来的儿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1, 1, 1);">在万般无奈的条件下,我被当时的情景吓得只好踉踉跄跄地翻过了房屋左边的小山包,去到一户农民的木门前,使尽全力地拍打着别人的双门子,声嘶力竭地叫喊着:“黄孃嬢,黄嬢嬢,快来帮帮忙嘛,快来帮帮忙嘛,我的女人生小孩了,她胯下有一根肠子样的东西,我扯了老半天都没扯出来,不知是什么东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睡眼惺忪的的黄孃孃急忙把双门子打开后一听,着实吓得不轻,她连忙用一根指头狠狠地戳着我的脑门说道:“你啊,你啊,短寿的,那都能扯得吗?那是女人生了小孩还没出来的胎盘,一旦扯断了,大出血是要死人的啊,娃娃啊,你咋个那么闷胆大啊,你为啥不请个接生婆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我的天啦,我哪知道这些啊,更何况女人是早产,白天还在生产队出工背了近千斤牛屎撒到冬水田里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也许是伤了身子吧,所以出现了早产现象。更让人不能忘的是,那一天我还没来得及去提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生产队一直没有给我们置办水缸,平时的生活用水全靠一户比较同情我们的农民送了两支水提子(小水桶)给我们用来提水的。每天要到100多米外的山沟对面一个小地名叫“观音菩萨”的水凼凼或是右手边200多米远的罗鼓冲去提水,实在没水的时候还得到沟对面的苦荞湾路边的水井去提水,提回来的两小桶水凑合着可以用一天。因为没有扁担,也没有水桶和水缸,所以家里平时是没有储存水的。再后来,我在当地江沟坛罐窑买到了一个没有烧好的歪嘴大坛子,总算有了水缸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生小孩那天,更不消说有热水了。我们当了十多年知青,很有好几年没有喝到过自家的开水,全喝的是冷水,有时候到了农民家里,抱住别人家用润楠树叶泡的茶,觉得真香,牛饮鲸吞似地喝个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所以知青女人生了孩子,就连起码的产后清洗都没有办法做到,就抱着初生的儿子倒在了床上,儿子就更不消说洗干净全身的血迹了。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儿子生下来时有多重,有多长。也许儿子生下来后几乎都在生病的原因就是生他时遭了风寒加上感染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黄嬢嬢听完我的求救后,吓得喋喋不休地责备着我。她眼里一直流着泪水,一边穿上棉衣,一边紧催着她的儿媳妇说:(qikailian,快起来,再找几个鸡蛋煮成荷包蛋端到知青那里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下图右边的女士是原香港中联部主任骆先生的亲姐姐(安徽省级机关公务员骆惠文女士)前去生产队了解作者的经历。左别的就是黄嬢嬢的媳妇儿。(好人啦!)</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骆女士与黄孃孃的媳妇合影留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黄孃孃对媳妇说完后,便和我踩着嚓嚓作响的积雪高一脚矮一脚地来到了知青房,推开门一看,妻子已经躺在床上一边撕着六角钱一刀的草纸,正在擦拭着婴儿身上的羊水和自己身上的血迹,床边上的脚盆里留下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上面还连羞一节肠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此时的黄孃孃定睛地看了看脚盆里的东西后才松了一口气地对我说道:“娃娃啊,这就是胎盘,你赶紧去割几匹粑叶来把胎盘包了埋在自留地边的小树下,避免野物(野猫,野狗之类的)把它掏出来吃了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谁知道,有人说胎盘能治病,这个胎盘最终还是被一个后背生大疮的女社员挖去炖来吃了。(黄孃孃要是还活着的话,应该有近百岁了。可是她已经去世了好些年了,我非常怀念她。所以说我代课时教好了她的女儿,后来也成了教师,他的大儿子也70多岁了,我每次回生产队都要去农贸市场看望生产队卖菜的农友,我都要去给他们和我认识的人买些馒头包子之类的绐他们吃。2024年12月15日再回生产队得知黄孃孃的大儿子也于去年正月初八病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时,天才麻麻亮,雪越下越大,可是一个知青房里什么都没有,鸡蛋,白糖,油品都没有,咋办啊,咋个办啊?当时我只是在被虫蛀掉了半节的门枋上记下了这个一生难忘的生离死别的日子——1975年冬月初二的早上6点15分,一个属兔的孽债小知青诞生在了四川洪雅县花溪公社红权六队“周的房基”(小地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天大亮了,婴儿的哭叫声传到了姚沟的一些人家户里!</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