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美景地（2）秦二世帝陵

六道河

　　在中华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朝代虽众多，但作为各个朝代都城的城市却为数不多，最出名的就数八大古都：西安、北京、南京、洛阳、开封、杭州、安阳、郑州。这些都城的选择大都有山川河流作为屏障，保障都城的防御安全。如果加上两个东北方向少数民族建都的大同和沈阳两座城市，也有十大古都的说法，但和前八个城市比较起来，建都政权所辖区域还是小了一些。

　　八大古都之一的西安古称镐京、长安，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北濒渭河、南依秦岭，周边八水环绕润泽着西安城。历史上先后有西周、秦、西汉、新莽、西晋、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共十三个王朝在此建都，前前后后，历时长达1140年之久。五千年的中华历史分为中华帝国（农耕与游牧文明冲突对立）和大中华帝国（农耕与游牧文明融为一体）两个时段，分界是唐代宗李豫广德元年7月（公元763年）吐蕃兵乘安史之乱之机攻陷长安后，帝都西安就失去了中华帝国都城的位置，因为它不安全了，抵挡不住来自西北方向游牧民族的侵扰。此后，经洛阳、开封、南京等地的过渡，大中华帝国的都城最终选定了一个位置背山面海、运河连接南北的风水宝地，这就是如今的首都北京。现今，中华帝国的都城西安还有我国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西安古城城墙。

　　在这八大古都中，历史之深厚，文化底蕴之丰富，足以令所有城市侧目的就是西安，最为耀眼的古都也非西安莫属。西安是中国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都城之一。在世界四大古都中，就有西安！在建都的十三朝中，周、秦、汉、隋、唐等五个朝代都是中国历史上的强大王朝，当时世界上最强盛的帝国，所以，西安称“古都”自然没错，贬称“废都”极其不当，更准确而恰如其分的称呼应该是“帝都”才对。2024年12月26日中午12时开通地铁8号环线后，遍及全城的地铁网连通起来了，帝都西安的游玩就更方便和随心所欲了。从此美篇开始，就将连续性地报告“帝都”西安的美景地！

　　秦统一中国后，开创了中国的首个统一王朝，其都城在陕西咸阳，位于渭河北岸，距离渭河南岸的西安不远，也使得西安深受秦文化的影响。秦在西安留下了两处帝陵，一处是位于西安临潼区的秦始皇陵，还有一处就是位于现西安曲江新区曲江池遗址公园南端的秦二世陵。从西安地铁8号环线B1口出，南行穿过曲江池南路地下通道即到。

　　秦二世陵遗址公园位于曲江池遗址公园南岸，是一个以围绕秦二世胡亥陵墓为主题的遗址公园，园区整体风格极具秦风特色，以遗址保护为原则，以秦亡警示文化、秦文明反思文化为内涵，以提升区域人文环境、生态环境、旅游环境为目的，集遗址保护、文化展陈、园林建设为一体的秦文化遗址公园。

　　秦二世陵遗址公园北临曲江池南路，东南西三面为地产包围，占地面积约70亩，园区整体风格极具秦风特色，以直线、几何、阵列等简洁的手法展示了秦文化的壮美、力量和宏大。是西安曲江新区八大遗址公园之一，是大雁塔－芙蓉园－曲江池－秦二世陵区域景观轴线的南端口。园区分为展示馆区和遗址区两大区域。展示馆区主要包括新建建筑游客服务中心、秦殇展览馆、曲江新区出土文物精品展馆；遗址区则包括原有遗存建筑山门、大殿、秦二世皇帝胡亥陵墓等。

　　秦二世帝陵遗址公园展示馆区和遗址区的周围，是独具特色的秦风园林以及十几组秦风景观雕塑。在公园的东侧，有几座雕塑，第一组雕塑景观是“天下一统”，表现了大秦王朝统一天下的情景。

　　“天下一统”之东的那座雕塑叫《秦半两》，表现的是秦朝统一货币的历史之创举。不要小瞧秦朝统一货币的历史贡献，它同统一文字，统一度量衡，实行郡县制等等一系列治理国家的创举一样伟大！秦国崛起而灭六国统一天下，建立强大的秦朝帝国，农业生产提供了粮食，统一货币建立了国家经济，这样才能养活一支强大的军队，支撑着持续不断的吞并战争。国不富，帝国不存！透支国库，帝国必亡！人们只关注毛泽东三湾改编、古田会议建军之创举，创立了一支党指挥下的全新的人民军队一一红军，却忽视了他在中央苏区经济建设方面的贡献。历史上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大多以抢掠支撑，最终都失败于经济建设的支撑上。当全国各地州府都抢完，最后到攻入京城劫掠后，便迅速完蛋了，唐末黄巢如此，明末李自成亦如此。

　　这是一座“秦戈甲阵”雕塑，列于秦二世陵墓前。秦甲是士兵保护腹胸部的铠甲，多用金属皮革制成，长戈戟是秦军武器装备的代表。二者代表秦帝国强大的武装力量，这是征服六国、统一天下、南北拓边的利器。国不兴兵必亡，但穷兵黩武也必亡，军队之于国家就是一把双刃剑！

　　秦二世帝陵遗址区着重表现强大的秦国盛极而衰的历史悲剧。清代留存的遗址区整体上分为一重山门大殿、二重山门大殿和秦二世皇帝墓冢三部分，区内的建筑全部是历史遗留建筑，公园在清代陵园的基础上，本着“修旧如旧”的遗址保护原则对其进行了保护和修复。由北向南拾阶而上的台阶上是一条时间倒流轴，起点是陵园修复的时间2010年，终点是秦二世胡亥被毒杀的时间即公元前207年（二世三年）。

　　秦二世皇帝陵位于今西安市雁塔区曲江池南路，是秦朝第二位皇帝胡亥的陵墓，俗称”胡亥墓”。史料记载，公元前207年（二世三年）权臣赵高胁迫秦二世自杀，以庶人仪葬于周杜国属地，即秦时的洲地。陵墓坐落在原坡地带，环境幽僻，迥异于秦汉以来高峻宏伟的帝王陵墓，同附近的杜陵、少陵相比，殊感逊色。

秦二世胡亥是秦朝的第二个皇帝。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三十七年）秋，秦始皇巡行到沙丘（今河北省平乡县东北）途中病死。宦官赵高拉拢李斯，伪造诏书，废公子扶苏，立胡亥为帝，是为秦二世皇帝。清乾隆四十一年（1778），陕西巡抚毕沅经踏勘考证，于曲江池遗址南勒石立碑，镌刻“秦二世皇帝陵”。

秦二世皇帝陵整个陵园占地20余亩。正南是一座朱门红柱卷棚式三间进深的山门。门额正中高悬一块“秦二世皇帝陵”的黑色金字大匾，两侧立柱上的对联是“空贵为帝室豪君问天下数千年可曾有几人凭吊，未守好先皇伟业遗池边一抔土徒留存万古伤悲。”殿内悬挂一“史鉴千秋”的匾额，恰到好处的作为这幅门联的横批，画龙点睛的点明了主旨。

　　西汉时，司马相如侍从汉武帝过宜春宫时途经秦二世墓，有感于秦朝灭亡的历史，因而创作了《哀秦二世赋》。

登陂陁（pō tuó）之长阪（bǎn）兮，坌（bèn）入曾（céng）宫之嵯峨。临曲江之隑（qí）州兮，望南山之参差。岩岩深山之谾（hōng）谾兮，通谷豁（huò）谽谺（hān xiā）。汩淢（gǔ yù）靸（sǎ）以永逝兮，注平皋之广衍。观众树之蓊薆（wěng ài）兮，览竹林之榛（zhēn）榛。东驰土山兮，北揭石濑（lài）。弭（mǐ）节容与兮，历吊二世。持身不谨兮，亡国失势。信谗不寤兮，宗庙灭绝。呜呼哀哉！操行之不得兮，坟墓芜秽而不修兮，魂无归而不食。夐（xiòng）邈绝而不齐兮，弥久远而愈佅。精罔阆（wǎng làng）而飞扬兮，拾（shè）九天而永逝。呜呼哀哉！

【译文】登上崎岖不平的山坡啊，一直延伸到高大的宫殿中。面前是江水中曲折的小岛啊，再远望是起伏蜿蜒的南山。高峻的深山连绵不绝啊，漫长的溪谷深而又深。湍急的水流向远方啊，流入宽广平坦的河滩。观看群树茂密啊，浏览竹林丛生。于是东行越过土山啊，向北提衣趟过小溪。在那儿停下不前啊，到秦二世墓前进行凭吊。想到他做人不谨严啊，致使国家灭亡；轻信谗言而不醒悟啊，到头来宗庙被毁。呜呼！只因他操行不合典则啊，到如今坟墓荒芜而无人修葺，他的灵魂无处安息，享受不到子孙的祭祀。很久以前就断绝而无人供斋啊，越长久而越加荒漠阴沉。灵魂无依而到处飘扬啊，飘向九天而永远消逝。呜呼哀哉！

这是后世凭吊秦二世墓地的屈指可数的一篇文字，也是清代修整秦二世墓地的文献依据之一！

　　一重山门殿内东侧有赵高、公子扶苏和秦二世胡亥三人的画像，后世认为这三人都是秦朝二世而亡的责任人。大秦王朝无疑肯定是亡于胡亥、赵高二人之手，但扶苏是秦皇室内唯一一个有可能保全秦朝不至于落得“极盛而速灭”命运的人，可惜他放弃了抗争，选择了自杀，葬送了自己的同时，也葬送了强盛的秦朝。秦二世是一个昏庸的君主，其残暴程度更是没有底线，超过其父秦始皇。他在埋葬秦始皇时，竟下令把后宫无子女的宫女全部殉葬，又怕泄露陵墓内的秘密，把修陵的工匠也活埋了。秦二世豢养了大量的狗马禽兽，供其游猎之用。咸阳粮草不够用，便令各郡县官吏逼迫人民征送。运输粮草的人，要自带干粮，不许吃咸阳三百里以内的粮食，将农民推入了死亡的绝境。秦始皇时的刑罚已经非常苛重，一人犯法，罪及三族，一家犯法，邻里连坐。二世更变本加厉，以“杀人众者为忠臣”，各级官吏都是奉行这种刑法的刽子手。如范阳令杀人如麻，造成了“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积于市”的惨状。在阶级矛盾激化的同时，统治阶级内部的斗争也十分尖锐。秦二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仅杀蒙恬、冯去疾等大臣，而且杀害了他的兄弟姐妹三十多人，以致宗室无存，人心浮动。秦二世的残暴统治，使得原本已经尖锐的阶级矛盾，此时更达到极点，酝酿已久的农民大起义便终于爆发了。

　　一重山门殿内西侧有李斯、蒙恬、陈涉、吴广四人的画像，前两人是可能挽救秦朝之人，而后两人则是灭掉秦朝之人。除皇室长公子扶苏外，丞相李斯，大将军蒙恬也是最有可能挽救秦朝二世而亡的两个人，可惜这俩人一个自杀，一个同流合污后被杀，秦朝灭亡的命运就再也无法改变了。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七月，秦二世下令征调淮河一带贫苦农民九百人到渔阳（北京密云）戍守。陈胜、吴广也在被征之列，并指定为屯长。在秦尉的监督下，这九百名戍卒行至蕲县大泽乡（安徽宿县西寺坡乡刘村集），适值大雨，道路不通，无法按期到达指定地点。按秦法，戍卒误期要处斩。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陈胜、吴广密谋起义。他们杀掉秦尉，发动戍卒起义，号称“大楚”，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戍卒们“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举起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农民战争的旗帜。公元前207年，胡亥被赵高的心腹阎乐逼迫自杀于望夷宫，时年只有二十四岁，被埋葬在这曲江池畔。后来，秦始皇幸存的儿子子婴被赵高立为皇帝。公元前206年，刘邦带军队攻入咸阳后，子婴只好投降，存在了十五年的大秦朝就这样在“极盛”时灭亡了。

　　一重山门大殿的后面，匾额上书“覆舟之鉴”四个大字，两侧的对联是“此运可衰此帝可哀孤冢夕阳里未能绝千秋责怨，其兴也勃其亡也忽曲江碧水前细思量二世浮沉”。高度总结慨叹了秦二世一生的悲哀与罪责！

　　一重山门之后还有第二道山门，匾额上书“后事之师”四个大字，两侧的对联是“一夫自毁二世而亡便野史逸闻只为千秋留笑柄，仁义不施身家焉保漫荒烟衰草惟余孤冢泣残阳。”痛恨叹惜不平之气溢于言表！

　　二重山门大殿里面还有秦二世大事年表，正中立一幅秦统一天下后的疆域图，以及该陵墓出土的一些文物。中华帝国东半部的疆土面积自秦朝开始初具规模了。

　　二重山门大殿的后面，门上匾额书“旷古凝思”四个大字，两侧的对联是“当年国灭香残非独亡秦归二世，此日风清月朗惟余孤冢对千夫。”这幅对联上联中“非独亡秦归二世”，公兊地指出亡秦之根源在于秦始皇，不全怪秦二世一人之责，二世最大的问题是延续了秦始皇的治国之策，而没有及时加以调整变革。

　　秦二世陵二重大殿的后面就是秦二世胡亥的陵墓，座南朝北，同秦始皇陵的朝向一致，异于后世帝王陵座北朝南的风水方位，秦朝二世速灭是否也与这帝陵的风水朝向有关？秦二世墓为土筑圆形，封土堆直径二十五米，高五米。1956年8月6日被陕西省人民委员会列为第一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已辟为秦二世皇帝陵遗址公园。

　　墓座北朝南，立有石碑一座，高约三米，宽九十八公分，厚二十八公分。碑面阴刻“秦二世皇帝陵”六个隶书大字，落款为清乾隆四十一年（丙申年即公元1776年）陕西西安咸宁县知县丁尹志所立。碑后阴刻《夜役说》，为生员周新命于嘉庆十年所书。

　　秦二世陵墓后面偏西有一座雕塑，名叫《末路》。秦始皇称帝之后，很喜欢到处巡游，经常都在巡游的路上，秦二世也继承了他父亲的这个爱好。巡游是为了防止天下民众中的反叛者，“于是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huī）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dí），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贾谊《过秦论》“愚民”“弱民”的防民之策无所不用其极，以致“天下苦秦久矣！”这父子俩为了巡游的方便，大肆征用民夫开凿大运河、修建秦直道，滥用民力，在高速的巡游中把大秦王朝带向了绝路，他们巡游的车舆在夕阳中走到了一天天的尽头，而大秦帝国也随之走向了灭亡的尽头！

　　秦二世陵墓以西是秦二世陵遗址博物馆，由秦殇馆和文物精品展馆组成，是以展示秦代历史文化为主、以展示曲江出土文物为辅的曲江新区内一座秦文化博物馆。博物馆总面积3619.05平方米，其中曲江新区出土文物精品展馆面积1280.15平方米，公用面积260平方米。

　　曲江新区出土文物精品展馆则以近几十年曲江区域内出土的精品文物为主体，对曲江的历史文化进行的整体展示，分为遗址展厅、陶器展厅、青铜玉器展厅、壁画复原展厅四个部分，给游人提供一个了解西安的新视角，展现了曲江地区厚重的历史与文化。

　　秦殇展馆分为2层8大场景，以秦二世一生中经历的主要历史事件作为叙事主线，以秦国文明的兴起及衰落作为叙事背景，采用大量史料及科研文字介绍、模型复原、实物展陈、图片展示、多媒体系统等多种形式，融知识性、科普性于一体，在展示秦代文明的同时，客观讲述了秦文明在秦二世统治下从极盛到衰败的历史过程。展馆充分利用建筑提供的功能空间，安排相关的展陈故事及场景，并利用声、光、电、影像、模型、道具文物等科技手段，打造了一个历史故事与当代技术手段相结合的现代化展览馆。

　　秦殇馆以秦二世一生中经历的主要历史事件作为叙事主线，以秦国文明的兴起及衰落作为整个故事的背景线索，客观地描述了秦二世统治下秦文明从极盛到衰败的历史过程。展馆分为“秦人起源”、“秦国崛起”、“沙丘矫诏”、“二世登基”、“二世政事”、“帝国终结”、“文明劫难”、“文明反思”八个单元。展陈用场景再现的方式对历史事件进行了概括而系统地阐述。

　　秦殇馆第八单元“文明反思”部分列举了秦朝灭亡以后，历代学人对秦“极盛而速亡”这一历史诡异的分析与研判，自成一家之说，且各有所指！这些观点集中于“任刑法不变”（《汉书》）、“轻弱骨肉”“无恩宗室”（《汉书》）、“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贾谊《过秦论》），以致最后自取灭亡，“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晚唐杜牧《阿房宫赋》）！但在我看来，其实只有一个“对绝对权力的维护与滥用防控”问题！秦始皇与秦二世父子俩大部分地解决了“绝对权力的维护”问题，但几乎没有也不想解决“绝对权力的滥用防控”问题。当专制权力肆无忌惮乱用滥用而不受任何控制时，当以全天下之民为敌的时候，强大了帝国便走向了土崩瓦解、迅速灭亡的结局。秦朝二世而亡如此，隋朝亦二世而亡如此！自秦以后，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历朝历代都在这个“绝对权力维护与监控”问题上反复尝试着，维护不好便被篡夺皇权，皇位易主；监控不好便民不聊生，天下大乱，最后改朝换代，概莫能外！

　　民以食为天！秦国重视农业生产，奖励耕织，为秦帝国的崛起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也为后世的治国理政提供了借鉴！

　　在游客中心的后面、秦殇和文物精品展馆前面的广场上，有一座雕塑叫《虎符》，这是秦朝调用军队的信物，分为两半，一半儿在秦君王手中，一半儿在将军手中，铜质、虎形，上面刻有文字。秦制：凡兴土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这就很好的防止了军权对绝对皇权的威胁！后世调动一个连的兵力，非有最高统帅的命令不可，都是奉行秦制不变！但这也有弊端，比如宋朝，为防将领权力过重，让文官统兵，造成兵不知将，将不识兵，军队的战斗力不强，对外用兵多处于弱势，也是教训啊！

　　在公园的西侧有一座“沙丘之变”的雕塑，赵高与李斯、胡亥密谋篡改秦始皇遗诏，立胡亥为新皇帝。这是司马迁《史记》正史中的说法，但西汉初有一部《赵正书》，说立胡亥为帝就是秦始皇的旨意，并非篡诏。公子扶苏也好，胡亥也好，谁继秦朝大统之位并不重要，关键点是绝对权力旁落与交接危机问题。这两个问题在秦朝一二代皇权交接时都暴露出来了，应该也是秦始皇生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吧！凡专制绝对权力必兹生两大无解的恶果，一是绝对权力必生绝对腐败与残暴，二是大权亦旁落于身边亲近之人手中。胡亥承继皇位之后，所作所为自不必说，但大权旁落于赵高之手确是不争的事实！这一幕在明朝又重演了，皇帝是万岁，被宠幸的太监头目就自然成了九千岁！辅佐秦始皇统一天下的丞相李斯，应该是一个明智而有能力的人，我是不相信李斯会参与篡诏之事的，《赵正书》的说法更合乎逻辑。掌握绝对权力的秦始皇，自然也是最信任身边亲近之人的，出巡带着小儿子胡亥在身边就是明证，传位于他也是顺理成章的。当胡亥皇帝几乎杀光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大臣将军们自然是袖手旁观了，何况也管不了。新皇帝要杀谁，是他的权力，新皇帝是老皇帝选定的，新皇帝的所作所为也是老皇帝的意思吧，都是不可违背的！李斯最后被诛杀的命运也是改变不了的，这就是绝对专制权力的不可控，除非将其关进制度的笼子里，但绝对皇权是不接受控制的！

　　这组雕塑就是著名的《指鹿为马》，证明了秦二世胡亥完完全全的就是一个昏君！名为权臣实为“影子”皇帝的赵高牵了一头鹿到朝堂之上，给秦二世说“这是一头马”，凡是反对的大臣都被处死，只有随声附和赞成的大臣才能活下来，就连李斯也都被处死并诛三世。这就是绝对权力的可怕和危害之处，当忠良正直之臣都被诛杀殆尽，秦朝怎么能不灭亡呢？唯一的例外是掌握绝对权力的是明智之君，比如汉武帝、唐太宗之辈，否则昏君秦二世的结局就不可避免了。

　　掌握绝对权力的人，如果没有远大的志向，也不会更不想勤劳奋发，倦怠政事就是必然！不理朝政，不见大臣，最后将国家政务交予身边亲信之人去处理，这人便成了另外一个“影子”皇帝！胡亥、赵高便是这样的情况！无事可做时干什么？或寻求长生不老之术，秦始皇就是，晚年四处巡游的一大目的就是于此！或寄情声色犬马，二世胡亥就是，以至后世将灭国之因归结于红颜祸水和美酒佳肴，而不归因于人，何其可笑！最后结局只能是“影子”皇帝干掉真皇帝，人死政息，宗祀灭绝，绝对权力的可怕之处就在于此！秦朝极盛而速亡，二世灭国，教训实在深刻！

　　遗址公园西南角这一组《秦公钟》雕塑，就是秦朝的编钟，也是一种打击乐器，是用青铜铸成的。七口秦钟是战国七雄的代表吧，六国灭于秦国，秦朝二世而亡的原因都是一样的。“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杜牧《阿房宫赋》）这灭国的警钟，自秦灭六国、秦朝二世而亡敲响之后，余音绕梁，两千多年以来至今，袅袅不绝！

　　参观完“秦二世皇帝陵遗址公园”，我们对秦朝灭亡的原因也就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认识。后世警惕者有之，但重蹈覆辙者也大有人在！将来恐怕也会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