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向前教授说“我与莫言”(3)

巽之先生

<p class="ql-block">  <b>听朱向前教授说“我与莫言”(3)</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五、“我为莫言改了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家知道,朱向前教授是中国著名军旅文学批评家、莫言研究专家;但大家可能不知道,认识莫言之前和认识莫言之初,朱向前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的作家,写诗,写散文,也写小说,小说还入围过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选的最后一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朱向前为什么改行呢?都是莫言惹的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入军艺文学系之初,朱向前与写出《高山下的花环》的李存葆等当红作家成了同学,心中不免自卑。第一次见到莫言便打听写了什么,莫言腼腆地说什么也没写过,二人于是同病相怜。殊不知莫言一篇报考军艺的作品《民间音乐》竟让孙犁、徐怀中大为赞赏!不但此也,入学后的莫言写出一个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竟由徐怀中推荐给文坛泰斗、《中国作家》主编冯牧先生给发表了!随后这颗小小的“红萝卜”便轻轻地撼动了中国文坛!随后,莫言集束手榴弹般抛出的短篇 《秋千架》、《枯河》、《大风》,中篇《球状闪电》、《金发婴儿》等一批作品,彻底把朱向前征服。朱向前当即作出两个判断:1、这是新中国以来写农村题材最好的小说,2、我遇到了在创作之路上永远不可能逾越的高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怎么办呢?聪明绝顶的朱向前走到了人生抉择的路口——于是有一天,他跑到莫言这里,要借莫言所有发表过的作品!莫言一楞:“为什么?”朱向前大声说:“我要研究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从此之后,中国便少了一位作家,但却多了一位文学评论家和莫言研究专家。朱向前从第一篇创作论《天马行空——莫言小说艺术评点》(1986年第2期《小说评论》)到发表“重镑炸弹”《深情于他那方小小的“邮票”——莫言小说漫谈》(1986年12月8日《人民日报》),一发而不可收,一路密集频发评论莫言的文章。一时生猛劲爆,风头无两!朱向前之所以能在1986年短短一年中,从作家摇身一变为新锐青年批评家,除了他敏锐的触觉、激扬的文字外,确实是因为评论莫言的《红高梁》等火遍全国、影响溢出国外的作品而迅速出圈。对此,莫言曾有道:“我大概可以惭愧地说,朱向前的文学批评是从批评莫言起步的。”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六、“怒批莫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朱向前说,从 1987年开始,莫言连续抛出《欢乐》、《红蝗》、《白棉花》、《父亲在民夫连里》、《食草家族》、《十三步》、《天堂蒜苔之歌》、《酒国》等多量作品,读得他大费周章或大失所望,从渐失阅读快感到难以卒读,于是他逐渐放弃了对莫言作品评论的“话语权”。以后几年中,他对大红大紫、毁誉参半的莫言未置一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直到1993年,朱向前写《新军旅作家“三剑客”——莫言、周涛、朱苏进平行比较论纲》时,才下决心写下了一章近8千字的批评意见 《莫言:“极地”上的颠覆与徘徊》。文章指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再也不能保留我的看法了,我必须直率地说出我对近年莫言创作的批评意见:‘成也萧何,败也萧 何’——成在以极端化的风格独标叛帜,败在极端化的道路上过犹不及;因此,他在创作状态巅峰的极地上和艺术风格的极限上颠覆了自己,也迷失了自己,至今陷 入一种失落美学目标的躁动与徘徊之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该文对莫言的“超极端化写作”思路做出清 理,并探究其根源与失误。判断主观、出语激烈是难免的,但坦诚相见、与人为善也是肯定的。该文最后一段写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实说,作为莫言的同学和最早的热烈鼓吹者,我在如实地描述完我对近年莫言创作嬗变的真切感受后,心境颇为复杂。但是无论如何,我的全部的批评并不意味着我对莫言产生了江郎才尽之感。我对莫言巨大才力的信服至今没有动摇。短短几年之内,他能先后成为批评界惊叹和诘难的焦点并以此构成新时期文学进程中的特殊景观,正是因为他的才气太大而不是相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该文对莫言的尖利批评,在1993年第9期《解放军文 艺》一经发表,便引起了强烈反响。作为朱向前和莫言共同的恩师徐怀中看后不无感慨地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既深入剖析了作家的优势及创作个性,也尖锐指出了局限性。称颂作家的成就和艺术才华,唯恐遣词不够重量。触及其病症,又出语激烈,不留余地。所持论点是否有当,大可讨论。但如此坦诚相见,直言不讳,足以显示了一个批评家应有的品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资深的前辈批评家陈骏涛先生则从该文读出忧虑:“当我读到这些批评的时候,一方面觉得痛快淋漓,一方面却又不无担心:会不会因此造成莫言的反感,甚至莫言与向前的反目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显然,陈先生多虑了。多年以后,莫言在写朱向前的文章《部长、教授、批评家》里面,首次提及朱向前的批评:“在军旅文学领域内,从作家的出身入手来研究作家的创 作,以作家的出身为依据来比较作家的创作,是朱向前的一大发明。这篇文章又一次让我想起朱向前的辩才无碍和他热衷的出语惊人的姿态。其实,文学界无所谓对错,只要能自圆其说就是对的。我只能辨别出有无才气的批评文章,分辨不出、也不愿分辨正确与否的批评文章。毫无疑问,朱向前的这篇宏文是才气横溢的,是有胆识有灵魂,当然也是对我有启发有教益的,当然也是我赞赏的。”莫言对朱向前的批评能包容、不排斥,这就足以显示了莫言的雅量高致和大家风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七、“我看莫言的‘文墨共生’现象”及其它</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家知道,中年以后的朱向前,又一次华丽转身,从文学评论家嬗变为毛诗研究专家,且直达天花板,成为“聚毛泽东诗词研究、演说、书写于一身之天下第一人”。同样,在小说创作上早已直达天花板的莫言,也面临着“转型”。朱向前告诉我们,关注莫言的读者也注意到,2019年,莫言与舒同文化艺术研究会会长王振合办微信公众号“两块砖墨讯”,聚诗词、书法、摄影甚至旅游文化于一体,以此为平台与书友文朋通声气。这就是一种转型,莫言的转型。挟诺奖得主之声威,从小说创作慢慢转型为书法、诗词、摄影创作,“周游列国”,扩大影响。作为莫言的战友、同学和文友,朱向前祝贺莫言转型成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讲座到这里,已历时整整两个钟头。朱向前教授还要往下讲,讲座主持人、鳌洲书院文化研究学会会长、市民协主席敖桂明先生告诉向前教授,因教授随车带来了50本自己的毛诗研究成果之一的《另解文化巨人毛泽东》,消息一出,已被现场听众抢购一空,现在大家纷纷要求向前教授签名留念。向前教授苦笑一声,旋即就被鲜花、掌声和要求签名的现场听众所包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后,敖桂明先生代表现场爆满的听众,对朱向前教授精彩的讲座表示真挚的感谢!同时,总结概括了朱向前教授评论文章的三大特点:思想深邃,逻辑严密;文采飞扬,引人入胜;见解深刻,敢下断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大家雷鸣般的掌声中,在大家崇敬目光的注视下,朱向前教授挥挥手,走下了鳌洲书院的讲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