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回忆——大连老三届北票知青文化系列作品之三

老张(大连人)

<p class="ql-block"><b>文章作者 </b>李正一 张云龙 王莲凤 时光</p><p class="ql-block">宫学大 孙敏生 阿莲 刘永健 周健信</p><p class="ql-block"><b>美篇编辑 </b>张云龙</p><p class="ql-block"><b>背景音乐 </b>《喜洋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0px;">题记一</b></p><p class="ql-block"> 本篇收录了9名大连老三届北票知青关于春节的回忆文章。</p><p class="ql-block"> 李正一的《过年那些事儿》分享的是作者小时候过年习俗讲究和破四旧年月里画财神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张云龙的《大院过年有年味儿》分享的是小时候居民大院过年的事儿,那时候过年有烟火气儿,有人情味儿,有年味儿。</p><p class="ql-block"> 王莲凤、宫学大等7名老知青们分享的是在下乡第一年“春节不回家,过革命化春节”发生的事儿。春节是中国人阖家团圆的节日,第一次离开家乡的一群16~22岁的孩子们却要第一次独自在异乡过年,孩子们回家心切,父母盼子女回家,那是一个无奈又无助的伤痛。</p><p class="ql-block"> 乙巳蛇年春节就要到了,再过几天就是小年了,说习俗,天天有讲究,年味渐浓了,大红的福字、春联带回家了吗?年货备齐了吗?</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值此新春之际,编者向亲人们、同学们、工友们、知青们拜个早年!新年新气象,愿你福星高照,心想事成,身体康健,阖家团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当背景音乐《喜洋洋》熟悉的旋律响起,我们这一代人对春节心里满是回忆、留恋和感动,或许也有些伤感 。</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题记二 目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一)过年那些事儿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连二中 李正一)</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二)大院过年有年味儿</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连铁中张云龙)</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三) 在农村过大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大连知青在北票过革命化春节</b></p><p class="ql-block">A 在农村过年(大连24中 王莲风)</p><p class="ql-block">B 过革命化春节(大连24中 宫学大)</p><p class="ql-block">C 逃票回家过年(大连铁中 孙敏生)</p><p class="ql-block">D 回忆那年春节(大连33中 时光)</p><p class="ql-block">E 除夕吃饺子(大连铁中 阿莲)</p><p class="ql-block">F 忆 苦 饭 (大连2中 周建信)</p><p class="ql-block">G 春节登大黑山(大连24中 刘永健)</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过年的那些事儿</b></p><p class="ql-block"> 李正一</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过年,有年味儿。</p><p class="ql-block"> 一进腊月,小孩子都心急火燎的盼年,过年不光是能吃好的,有新衣服穿,那家家门上的对联,窗上的挂帘,那大街小巷酒饭香和那家家烧香放鞭炮的气味,人人喜笑颜开,个个礼恭温让,普天同庆的气氛,今天想起来仍令人神往。</p><p class="ql-block"> 六三年至六六年,自然灾害刚过,全国又开始折腾起来。</p><p class="ql-block"> 农村开展了所谓的经济上“清工分、清账目、清仓库、清财务”;政治上“清思想、清政治、清组织、清经济” 的“四清”运动。</p><p class="ql-block"> 农村“四清”,城里也不闲着:“清贪污受贿、清投机倒把、清铺张浪费、清分散主义”。</p><p class="ql-block"> 中国就是爱搞运动,一个运动接一个,做梦都没想到,六六年有个更大的史无前例的运动正在等着大家,运动波及面极广。</p><p class="ql-block"> 六五年底在放寒假前,学校也配合行动起来,“破旧立新”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p><p class="ql-block"> 老师要求大家踊跃参与,把过去那些过春节的封建迷信和糟粕都找出来,打破框框,有破才有立。</p><p class="ql-block"> 在大家组织的讨论中,列举了春节的一些不符合革命要求的习俗:</p><p class="ql-block"> 如:请神奉祖、供奉灶王爷、上香烧纸,还包括说吉利话。</p><p class="ql-block"> 如:煮饺子煮破了要说挣了,扫地要往里扫等这些都被列出来。</p><p class="ql-block"> 我家几十年供奉的老宗谱,就是那一年,被我紧跟革命形势的二叔给一把火烧掉了,我奶奶又难过又伤心,又怕祖宗怪罪,气得一天没吃饭。她不理解,革命为什么要革已化灰入土的祖宗呢!</p><p class="ql-block"> 从那年开始,春节的魅力大不如以前了。想想过去,过了腊八,年味儿就浓了。</p><p class="ql-block"> 大人忙着办年货,孩子剪窗花,买鞭炮,做灯笼。</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要上天言好事,晚上煮的饺子第一碗要给灶王爷供上。</p><p class="ql-block"> 二十三后,一天一个说道,一直忙到三十。</p><p class="ql-block"> 三十一大早,孩子穿上新衣服,大人贴对联,院门上要贴上“出门得财”,猪圈贴上“肥猪满圈”,炕头上要贴上“抬头见喜”等等。</p><p class="ql-block"> 我小时候家家还贴春条,现在的孩子都不知道春条,春条是写在一张两寸多宽的长条红纸上。上面说的都是些合辙押韵,诙谐有趣儿的吉利话。</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一条很有意思,说给大家听听:“新春在眼前,全家忙成团,爷爷乐烧酒两大坛;奶奶乐子孙大团圆;媳妇乐头上花乱颤;孩子乐小鞭有几盘;全民一起乐,幸福过大年!”</p><p class="ql-block"> 贴完春联,把自家的宗谱请出来,高高的挂在堂屋的北墙上,下面供桌上摆满供品。</p><p class="ql-block"> 那天家里养猫的要让猫吃饱吃好,这样猫不会去偷供品吃。</p><p class="ql-block"> 晚上天一擦黑,打着灯笼去自家祖坟请年,让列祖列宗回家过年。祖坟远的要在通衢大道上,向着家乡祖坟的方向呼叫,让列祖列宗跟着你回家过年。</p><p class="ql-block"> 往回走时,你得打着灯笼不准回头,口里念念叨叨煞有其事的一路提醒祖宗过桥上坡。</p><p class="ql-block"> 到家后,恭恭敬敬烧上三炷香,此香在送走列祖列宗前不能断。</p><p class="ql-block"> 上完香后,有一件重要的事千万别忘了,要在自家院门槛处平放一根棍子,这棍子的意思是:不让列祖列宗随便溜达出去,同时也不让其他孤魂野鬼溜达进来。</p><p class="ql-block"> 午夜要发纸,给阴间的亲朋好友送钱。</p><p class="ql-block"> 吃压岁饺子,饺子里包上硬币,谁吃着预示着一年交好运。</p><p class="ql-block"> 祖宗在家过年这三天,全家人要慎言忌行,举止有度。</p><p class="ql-block"> 那三天真美好,不光吃得好,玩儿的开心,变化最大的是大人,因为有祖宗在家过年,大人一改平日的严厉,粗暴,和你说话时和颜悦色,乍一这样,孩子们都很不适应,家家都是如此,那几天真是语言文明,社会和谐。</p><p class="ql-block"> 真不愿意把祖宗送走,常年住在家里多好啊,可是三天一晃而过。</p><p class="ql-block"> 初二晚上就得把祖宗送走,宗谱收好,年过完了。</p><p class="ql-block"> 正月十五,家家还得把祖宗请回一天,晚上还要去坟地送灯。</p><p class="ql-block"> 这些繁文缛节,虽没有什么意义,但却制造出了一种节日的氛围,让你品味起来,饶有兴趣。传统习俗能够延续几千年,说明他有延续下来的道理,说明人们精神上需要他。</p><p class="ql-block"> 六六年因破“四旧”,腊八过后,家家买不到灶王爷的画像,老太太们个个没招儿没落儿的。</p><p class="ql-block"> 我在初中时好画两笔,平日经常临摹一些梁山好汉,三国人物什么的。后来在学校的美术组学过一阵子,懂点明暗关系,透视方法。</p><p class="ql-block"> 我奶奶灵机一动,把去年烟熏火燎脏兮兮的旧灶王爷画像取下来,让我照着画一张。灶王爷的画像就是简单的白描画,我照猫画虎,很快画好,别说还真有模有样的。</p><p class="ql-block"> 一天我去方大妈家串门,说起画灶王爷的事,方大妈博学多才,她告诉我,灶王爷画像可没那么简单,他每年都有区别:</p><p class="ql-block"> 一是每年在上面标有当年的属相,标有当年几日得辛,几龙治水。</p><p class="ql-block"> 二是根据当年的属相,得辛和龙治水的情况,在画的下部画有两只鸡;赶上属相是牛马年,二至五日得辛,一至四龙治水这样的年份,画上的小鸡低头吃米,预示着当年年景好,风调雨顺大丰收,因此小鸡有米吃;画上的鸡如都抬头,预示着年景不好;一只鸡抬头,一只鸡低头,则年景一般。</p><p class="ql-block"> 画的其余部分年年相仿;画面正中端坐的灶王爷姓张,名张奎;灶王奶奶姓高,叫高兰英。他们在人间受一家香火、保一家康泰、查一家善恶、奏一家功过。</p><p class="ql-block"> 我问方大妈几日得辛,几龙治水是根据什么确定的。</p><p class="ql-block"> 方大妈说:得辛就是正月天干辛日,如正月初一是辛日,就是一日得辛。初十是辛日,就是十日得辛。四、五日得辛最好,庄稼开花时间适中,可望丰收。龙治水就是正月地支辰日,如正月初一是辰日,就是一龙治水,初十辰日,就是十龙治水。古语曰:龙多天旱,一龙治水预示多雨,十龙治水则大旱。</p><p class="ql-block"> 小小一张画,说道真不少,我彻底弄明白了,回去查黄历重新画。</p><p class="ql-block"> 1966年是马年,牛马年好种田。</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是二日得辛,一龙治水,预示着好年景。</p><p class="ql-block"> 我重画的灶王爷画像,两只小鸡都低头吃米。</p><p class="ql-block"> 奶奶一宣传,左邻右舍都请我去画灶王爷像,那几天我很展扬,感到有一技之长的优越感。几乎整个转山街道六委六组居民那一年家中供的灶王爷画像都是出自我的手。</p><p class="ql-block"> 童年的年趣,现在只剩下甜美的回忆。童年虽生活艰苦,但是却很快乐,童年虽然文化生活匮乏,精神世界却很单纯健康,男孩子们玩儿“捉司令”、“打穷神”等游戏,女孩子们“跳皮筋”、“跳方”,这些增强体质的游戏现在早已绝迹。</p><p class="ql-block"> 看看现在,孩子们已没有童年,天天作业做到十多点,休息日像赶场子似的奔波于各种特长班之间。</p><p class="ql-block"> 一家人,儿童把童年消耗在无穷尽的作业和补习班中,中年人不是上网打游戏就是玩手机,沉醉于虚幻世界之中。 </p><p class="ql-block"> 老年人有钱的去尝那些名目繁多的毫无作用的保健品和假药,没钱的就整天沉溺于那些狗血般剧情的电视剧中。</p><p class="ql-block"> 一家人没有交流,没有沟通,社会发展,科学进步,我们却迷失了方向。亲情日益淡薄,功利心越来越强,因此人心不古,世风日下。</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大院过年有年味</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儿时民政街51号大院春节回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民政街51号大院</b></p><p class="ql-block"> 在大连市有一条长街,街名叫民政街,民政街横跨西岗区、沙河囗区。</p><p class="ql-block"> 我的家就在民政街51号,我出生在那座大院,自1946年出生起,至1968年下乡,在那儿生活了22年,度过了完整的幼童、小学、中学和高中时代。</p><p class="ql-block"> 51号大院座落在民政街北,向东60米是沈阳路,向西50米是长春路,毗邻市中级人民法院、市人民政府和斯大林广场,向南是长春路医院、长春路派出所和长春路百货商店。</p><p class="ql-block"> 民政街51号是一座二层四合院,房屋合围成一个天井,我的家在大院二楼南临街的三间半房间,还有一个东厢房。</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过年了</b></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春节是大院最热闹的时分,更是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日子,每天盼的就是过年,有小鞭放、有压岁钱、有新衣穿、有好吃的东西。 </p><p class="ql-block"> 51号大院过年15户人家人口多显得分外热闹,50年代能有40多口人,到60年代初最多有70口人。</p><p class="ql-block"> 过年大人们忙,孩子们闹。大人们过了小年就开始打扫卫生、置办年货、走油、贴春联、做团圆饭、守岁和拜年了。</p><p class="ql-block"> 各家各户妈妈们最忙,最累的是打扫卫生、置办年货了和走油了。</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扫 尘</b></p><p class="ql-block"> 打扫卫生讲究说法是腊月二十四“扫尘”,“尘”与“陈”谐音,扫尘就是把旧的东西都清理了,晦气扫出门,迎接新年新气象。</p><p class="ql-block"> “扫尘”首先是用扫帚打扫屋顶墙面的灰尘,那时刷墙用的是石灰粉,用手一摸就掉粉,因此扫灰前要用纸张和布把家具和地面遮掩好,换上旧衣服,戴上头巾。</p><p class="ql-block"> “扫尘”要刷锅碗瓢盆,那时锅盆都是铝制品,用炉灰稍沾点水蹭锅盆,见本色用水洗刷干净。</p><p class="ql-block"> “扫尘”要浆洗被褥,浆洗被褥要用粉浆或米汤浸泡浆洗后再用线缝合,方便今后浆洗。</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洗 澡 </b></p><p class="ql-block"> 过年前家长都让我们去澡堂没澡,我们常常都约院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 </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是在福兴里的永丰浴池洗澡。永丰浴池是一座三层小楼,男堂子在二楼。 </p><p class="ql-block"> 春节前洗澡的人多,我们都是早早到门囗排队买票,好占一个床位,有床位就可以躺着休息;每一个浴客进门服务员就高声喊“客官一位”;床位满了服务员就给一个网兜装衣服;人多时,服务员不讲理,让我们小孩子俩个人或三个人占一个床位,让给大人们喝茶聊天。 </p><p class="ql-block"> 过年过节洗澡池人多就像下饺子一样,池子表面漂浮着一层泥灰要不断地用盆往外舀。</p><p class="ql-block"> 喷头下面往往站着好几个人,没有钱搓澡,我们都互相搓背。</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办年货</b></p><p class="ql-block"> 置办年货是过年重中之重。大人们舍不得给自已买新衣,孩子们可拉不下。</p><p class="ql-block"> 攒了一年指标的白面、豆油都在节前买回来了,春节还每户凭票供应了小豆、大黄米、大豆、花生米和白糖等。</p><p class="ql-block"> 过年做饭,用得最多的是调料,主要是盐、清酱(酱油)、忌讳(白醋)。过年不能象平日做饭没有了酱醋招呼一声都从邻居家借一小碗。打清酱(酱油)都是我们小孩子的事儿。妈妈喊一声给了零钱,拿着酒瓶子就一溜小跑出了大院。打清酱都到老张小鋪,老张小铺是杂货铺,出51号大门往西50米到长春路再向北30米万顺街路囗就是。</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吃供应粮,家家户户都有一个粮本,凭粮本去粮站买粮、油,也凭粮本领取各种票证。过年了粮食的品种也多了起来,除大米白面外,还增加了小豆、绿豆、黄豆、大黄米、花生米和香油等小品种。豆油我们家9囗人共2斤7两,每月只打2斤,余下7两可以在粮本里攒下指标过年走油用。</p><p class="ql-block"> 粮本页面上都盖满了表示领取的票证园形、方形、菱型和红、蓝颜色的印章。白菜、罗卜、鲜魚、猪肉、鸡、鸡蛋、粉丝、豆腐、白糖、红糖、洋火(火柴)、糖果、香烟、白酒、瓜籽、芝麻酱、大葱等都凭票供应,1982年大连市春节供应品种有20种,不包括常年凭票供应的棉布、棉钱等(详见本篇附录)</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走 油</b></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最期盼的是家里炸东西,那时叫走油。</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八那天,大院里家家户户都是忙着走油,院里飘着香喷喷的气味。攒了一年的豆油都在这一天派上了用场。</p><p class="ql-block"> 年年走油妈妈都是先炸面食,主要是套环、小麻花;再就是炸花生米、萝卜丝丸子;最后是海货,主要是老板鱼、偏口鱼和黄花鱼等。</p><p class="ql-block"> 妈妈边炸,我们边吃,吃多了,肚子饱了,晚饭就不吃了。 </p><p class="ql-block"> 火炉边的温暖温馨,香气扑鼻,喜气洋溢在大院里。</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蒸馒头</b></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八把面发,大院里家家户户外屋地都是热气腾腾,敞开的屋门串出缕缕蒸气,飘出一股麦香味。每家蒸的是大枣馒头,属相馒头、粘豆包、白面掺苞米面的发糕,蒸的馒头上面都点上红点点,有带福字的小圆戳邻居们都串着用。</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做灯笼</b></p><p class="ql-block"> 过年还有一件事就是做灯笼。</p><p class="ql-block"> 爸爸在铁路客车段工作,年前就让车间里的玻璃匠割玻璃做灯笼。</p><p class="ql-block"> 灯笼玻璃割成梯形,一个灯笼要用8块相同的玻璃。</p><p class="ql-block"> 爸爸把灯笼玻璃拿回家后,我们几个孩子开始糊玻璃。</p><p class="ql-block"> 糊玻璃要用牛皮纸和红彩纸,把牛皮纸和红彩纸按玻璃四边长度裁成长短不一的纸条;把纸条刷上白面浆糊糊成立方梯形;再用纸条把两个梯形组合起来;把三合板裁成正方形,中间钉上钉子放腊烛,两边串上两根铁丝做灯架;再缠上根竹棍灯笼就做成了。糊玻璃时牛皮纸条放在里面结实,红色彩条放在外面喜庆。</p><p class="ql-block"> 自已做手工也挺高兴的,有多余的送给自已的好朋友,能换来一把光腚水果糖。</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放鞭炮</b></p><p class="ql-block"> 小孩子最盼的是年三十,天刚黑就一个一个的放小鞭、钻天猴和二提脚子,富裕的人家才放整挂鞭,鞭刚放完孩子们都争抢未爆炸的小鞭。</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团圆饭</b></p><p class="ql-block"> 最期盼的是三十晚上的团圆饭,阖家团圆,天伦之乐之外是一年的美食美味尽在其中,海鲜、肉菜管够吃;一年到头少见的猪肉馅饺子也上桌了;当然浇汁鱼必不可少,还不能吃完,寓意年年有余;大人们喝老白干,孩子们最爱喝山楂汁;团圆饭包饺子时都放入钢蹦(钱币),吃到钢蹦寓意发财,一家老少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守 夜</b></p><p class="ql-block"> 三十守夜老人们都非常重视,在这“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的晚上,家人团圆,欢聚一堂。全家人围坐在一起,茶点瓜果放满一桌,守夜要到零点,小孩子们靠不住都东倒西歪睡着了,到零点时都一个个叫醒,穿上新衣服给老祖宗们磕头上供,给长辈拜年 ,长辈给小辈们压岁钱,我们家奶奶爸妈都给每人2至钱,5毛钱,后来1元钱,这钱我们随意支配。</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摆 供</b></p><p class="ql-block"> 过年摆供摆什么有讲究。</p><p class="ql-block"> 三十下午除忙乎年夜饭外,还要准备供品。</p><p class="ql-block"> 首先请上祖宗牌位,楼下老李家供的是有一幅李氏家谱,我们家请的是一个立放的类似抽屉大小的盒子(佛龛),四周雕刻着花纹,里面供着牌位,佛龛前是一个铜制香炉,两侧是一对高高的铜制烛台。</p><p class="ql-block"> 然后摆上供品,供品种类要呈单数,供品的数量也要是单数,三个或者五个,供品不单独准备,把年夜饭的饭菜呈单摆上供桌即可。</p><p class="ql-block"> 选择时辰祭祖,祭祖时先点上腊烛,然后在桌前瓦盆里点燃烧纸,再按长幼顺序每人三根香,再跪地磕三个头。</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拜 年</b></p><p class="ql-block"> 年儿三十守夜睡得晚,大年初一起得晚,早饭过后在屋里就能听到“过年好!”的声音不绝于耳,大人们挨家串门相互拜年,平日关系亲近的就喝着茶水唠起嗑来,直到下一波人进门拜年;平日关系有些紧张的趁拜年的机会一了前隙;孩子们逐家串门,出来后裤兜里装满了糖果、瓜子和炒花生;我们家有奶奶在,邻居们都争先给长辈拜年;妈妈是街道干部,别的大院居民也来给妈妈拜年;家里客人一波未走,一波又来,小小院落充满了节日的喜庆、活力和和谐。</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讲 究</b></p><p class="ql-block"> 大过年的讲究挺多,家里大人都事先告诉过年的规矩。</p><p class="ql-block"> 大年三十年夜饭,吃鱼时不要吃完,不要吃头和尾,叫着年年有余(魚)</p><p class="ql-block"> 大年三十晚上,要打开家里的灯,一宿到亮不关闭。</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不要睡懒觉。</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不能往地上扔东西,不扫地、不倒垃圾。</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给长辈拜年要选择上午。</p><p class="ql-block"> 过年期间,要说吉利的话。</p><p class="ql-block"> 吃鱼,不能说翻过来。</p><p class="ql-block"> 饺子煮破了,要说煮“挣”了。</p><p class="ql-block"> 打破碗,要说岁岁平安。</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感 慨 </b></p><p class="ql-block"> 至1968年11月份知青下乡,我在51号大院度过22年,在外地工作后每年春节大都回家过年,在大院过年喜气洋洋、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的温暖温馨的气氛,那股烟火气息至今难以忘怀,那是一种家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那年,长春路地区住宅陆续搬迁了,大院不在了,告别了生活六、七十年的老宅,告别了朝夕相处的老邻居,告别了充满烟火气的大院,那充溢着年味的春节再也回不来。</p><p class="ql-block"> 动迁结束时,爸爸带我去了民政街51号大院,站在大街上看到爸爸生活了七十多年的老街老屋,空当当的大院,拆掉门窗的房屋和残砖碎瓦,我们父子俩不禁潜然泪下,老街残屋,红砖灰瓦,写满岁月悠长,情感绵绵。</p><p class="ql-block"> 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在了,相处六七十年的老邻居们也都不在了,我至今还记得他们,李仲山、田文古、牟风来、张德杰、周家祝(哥俩)等,乙巳蛇年春节到了,愿奶奶、爸妈和这些长辈们在天安好!我们在曾一起玩耍、上学的小伙伴们也好吗,春节到了很想你们。</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在农村过大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 北票知青过革命化春节回忆</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A 在农村过年</b></p><p class="ql-block"><b> 王莲凤</b>(大连二十四中 桃花吐公社)</p><p class="ql-block"> 北票的冬季是最难熬的,尤其进入腊月。</p><p class="ql-block"> 牛台子小村庄的上空北风呼啸,吹倒了衰败的枯树、枯枝、枯草。村子里少有行人,显得萧条冷清,偶尔能看见有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背着粪筐在低头拾粪。</p><p class="ql-block"> 就要过年了,各农户的家里热闹非凡。有的在家用卤水点豆腐;有的在家蒸年糕;有的在家杀猪灌血肠;有的在家自制粉条。家家忙得不亦乐乎,真可谓小村庄腊月里亮丽的一景。</p><p class="ql-block"> 那年春节是大连知青下乡到北票插队的第一个春节。</p><p class="ql-block"> 知青盼着回家,家里人也来信催促回家过年,可青年点十三个人一个也没能回家,因为公社传达了上级文件,要求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知识青年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春节。随之大队指示任何人不准请假,谁也不能回大连过年。</p><p class="ql-block"> 这对于归心似箭、整装待发的知青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大家既失望又无奈。我知道,知青们长这么大第一次远离城市,来到这个偏远的小村庄,从没有在异乡过年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家是回不去了,年还得过,只好入乡随俗吧。</p><p class="ql-block"> 在青年点点长阿宝的组织下,我们也为过年做着准备。</p><p class="ql-block"> 那些天,几个知青躲在碾坊里把村里分的大黄米拿来磨面,准备和房东大婶学做年糕。</p><p class="ql-block"> 狂风卷起黄尘猛烈地向碾坊袭来,把挂在碾坊的破门帘撕裂,黄尘打在我们原本就很干燥的脸上,冰冷刺骨如刀割一样。为了御寒,我们推着碾子转圈快跑,呼出的哈气在碾坊四周缭绕。</p><p class="ql-block"> 过年那天,漫天鹅毛大雪在狂舞,凛冽的寒风把大雪撒向群山,铺满大地,片片雪花一簇簇地坠下来,坠到房子上、井台旁、场院里。不一会小村庄便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尽管如此,也挡不住村民们过年的兴致。到了晚上,家家户户院子里纸糊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跳动着的烛火映照着门上写满吉祥和祝福的对联,好一派瑞雪兆丰年的景致!</p><p class="ql-block"> 是啊,村民们终年处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的重复之中,他们还有什么乐趣呢?尽管家家户户都被柴米油盐所困,挣扎在贫困线上,但忙碌了一年,走过春夏秋冬的农民,唯有过年是一种乐趣,可以让一天天枯燥的日子暂时得以改变。</p><p class="ql-block"> 年三十晚上,青年点的火炕上摆了两张合并起来的饭桌。</p><p class="ql-block"> 饭桌上的血肠是乡亲们送来的,大白菜炖豆腐、酸菜炖粉条是主菜,另有一大盘炒海带丝是知青从大连带来的干海带做成的。在大连海带是经常吃的,可过年那天海带却成了我们饭桌上的抢手货,被风卷残云般地吃光了。</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因为大家终于吃到了家乡菜的缘故吧,男知青豪爽地喝起北票当地的“地瓜干儿”散白酒,他们频频举杯,一个赛一个地喝,一个比一个能逞强;女知青也不客气,一扫平日的矜持,争先恐后地抢着吃桌上“丰盛”的饭菜。</p><p class="ql-block"> 大家嘻嘻哈哈,围坐在火炕上,同烤一盆炭火。旺旺的炭火把每个人的脸烤得红彤彤的,颇有几分友好和谐的气氛。</p><p class="ql-block"> 男知青朱玖,大家都管他叫猪脚,是个乐天派,表现欲极强。席间,就听他说,就听他笑,后来借着酒劲竟不请自唱起来。</p><p class="ql-block"> 以前他唱歌嗓音很好,那天晚上让酒辣得他声音嘶哑,句句跑调,开始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后来仔细听,才听清他总在重复唱“亲人啊朋友啊慈祥的母亲,愿你们如意吉祥。知青岁月风风雨雨,向谁来诉我衷肠?有朝一日我重返大连,回到那久别的故乡,拥抱母亲我热泪盈眶,告别那几多悲伤------”。</p><p class="ql-block"> 这首歌的名字叫《沈阳啊,沈阳》,当年在下乡知青中广为流传,只不过猪脚把歌词中的“沈阳”改唱成了“大连”。</p><p class="ql-block"> 在年三十晚上思念母亲,是我们的共同心愿,即使铁石心肠,也不会无动于衷吧?大家别提心里有多么酸楚。</p><p class="ql-block"> 静坐在炕角的铁人,眯着微微有些醉意的双眼,一直在默默地听猪脚唱歌,听着听着,突然他双手捂脸呜呜大哭起来,满屋的人顿时被震惊。点长阿宝告诉大家,铁人的母亲去年因病死去,今天是他母亲的祭日。啊,原来如此,现实竟是这样残酷!</p><p class="ql-block"> 本来知青们想尽量把过年的气氛搞得愉快些,为了避免“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痛苦,谁也不想去触及敏感话题,可猪脚的歌声和铁人的伤心泪,触及了知青们那根脆弱的神经,大家都放下筷子,不吃也不喝,低着头默不作声。</p><p class="ql-block"> 一时间,空气就象要凝固了似地。这时点长阿宝站起来,他提议大家共同表演诗歌联唱——《长征组歌》,以此鼓舞斗志。</p><p class="ql-block"> 阿宝的提议大家举双手赞成,于是一个个从炕上跳到地上,女在前男在后,整齐列队。</p><p class="ql-block"> 大家要求阿勇吹笛子、阿尊吹口琴伴奏,阿邬朗诵,于是阿邬慷慨激昂地高声朗诵:“红军是宣传队,红军是播种机,红军都是钢铁汉……”,然后男女声二重唱“雪皑皑,夜茫茫,高原寒,炊断粮,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炼不怕难。雪山低头迎远客,草毯泥毡扎营盘。风雨浸衣骨更硬,野菜充饥志愈坚,志愈坚”!</p><p class="ql-block"> 接着又唱了《红军不怕远征难》等歌曲。有了配乐诗朗诵,我们的歌声时而哀怨低沉,时而铿锵有力。</p><p class="ql-block"> 大年三十晚上,知青们在这仿佛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青年点里即兴表演了一台没有一个观众的精彩节目,自己给自己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p><p class="ql-block"> 还是阿宝高明,在“红军都是钢铁汉,千锤百炼不怕难”的激励下,伤感的雾渐渐散去,大家开始包饺子。</p><p class="ql-block"> 阿邬把白天剁好的一大盆菜馅端到炕上,会擀饺子皮的男知青掳胳膊挽袖子地干起来,女知青专管包饺子。人多力量大,不一会,炉灶上的水已经煮沸,一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下锅时,象一条条银色的鱼,在翻滚的水花中上下游动。</p><p class="ql-block">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吃进嘴里时,远处传来了阵阵辞旧迎新的爆竹声。强忍了一天思乡愁绪的知青们,再也忍不住了,在越来越近、越来越激烈的爆竹声中,把泪水和饺子一起咽到了肚子里。</p><p class="ql-block"> 年三十晚上的爆竹声,寓意驱走穷气,给人们带来希望,让人们带着希望去度新的一年。</p><p class="ql-block"> 可这爆竹声给下乡知识青年带来的似乎并不是希望,而是茫然。仿佛这爆竹声预示着我们从此走向漂泊之路,从此将在中国辽西那荒凉的土地上度过青春岁月,度过美好年华。</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 过革命化春节</b></p><p class="ql-block"><b> 宫学大 (大连24中)</b></p><p class="ql-block"> 冬天是一年当中最冷清寂寥的季节。辽西地区的农村,到了冬天天寒地冻。</p><p class="ql-block"> 1969年的1月份,北票下了一场大雪,白雪覆盖了整个村庄,踩着乡间的小路,咯吱咯吱的,天黑得特别的早,也是最难熬的,尤其是进入腊月。</p><p class="ql-block"> 长条沟小村庄的上空北风呼啸,只有10户人家的村子里,显得萧条冷清。</p><p class="ql-block"> 就要过年了,那时大家虽然都很穷,但是,年还是要过的,农村的春节是个大节日,辛劳一年的人们庆祝丰收也犒劳着自己。</p><p class="ql-block"> 进入腊月,社员都忙着做过年的准备,他们的第一要务是要在过年时的餐桌上能多几个菜,同时还要准备一些应时的嚼咕以应付春耕前的漫长时日,整个小村庄都热气腾腾的忙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除夕之夜,家人团圆,温情四溢。</p><p class="ql-block"> 因为村里没有电,又不愿花钱到粮库加工粮食,只有在队上碾盘碾谷子、黍子,蒸粘豆包。</p><p class="ql-block"> 要做豆腐、杀猪的人家,腊八后就忙开了。辽西这里最具有年的象征物就是豆包了。</p><p class="ql-block"> 过年的时候生产队才能分些黏米,因为只有黏米才可以蒸豆包,是叫“粘豆包”还是叫“年豆包”谁也说不清楚,反正必不可少,豆包十分容易保存而且受欢迎。</p><p class="ql-block"> 有的在家蒸粘豆包,放在外面冻上;有的在家用卤水做豆腐;有的在家杀猪灌血肠;有的在家自制粉条;有的家在糊新的窗户纸。各家忙得不亦乐乎,外面虽然寒冷,家家户户却是暖意融融,一向寂静的小山村泛出一层喜气。</p><p class="ql-block"> 1969年2月17日的春节是我们大连知青下乡到北票插队的第一个春节。</p><p class="ql-block">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但是随着年关的临近,每一个知识青年的心里都如同长了草,因为家在呼唤。</p><p class="ql-block"> 年关到了,回家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急切地想回家看望父母,与亲人团聚,心情便开始振奋起来,高兴地收拾行李买点东西,准备回家的年货。</p><p class="ql-block"> 结果辽宁省革命委员会非倡导过什么“革命化”春节,随之公社指示不准请假,谁也不能回大连过春节,要求知识青年在农村同贫下中农过“革命化”春节。</p><p class="ql-block"> 这个指示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打得我们晕头转向,那时我们思想单纯、热情,充满青春的活力,甚至有些头脑发热,上级既然有要求,还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于是决定也不回大连过年。</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们生产队吃返销粮,社员生活比较困难,但是到了春节,即使再穷的人家,也要买上一些红纸,增添一点喜庆。</p><p class="ql-block"> 大年三十的前夕,有的社员就来到我们知青点,他们手里拿着裁好的红纸,有条的、有方块的,让我们帮助写春联和大字块“福”字等。</p><p class="ql-block"> 农村贴对联,社员家是见着门就贴,猪圈、鸡窝全贴,“五谷丰登,勤俭节约,勤俭持家、牛肥马壮,六畜兴旺”等。</p><p class="ql-block"> 当农民们取走春联的那一刻儿,他们都乐得合不拢嘴儿,“谢谢!”之声不绝于耳。</p><p class="ql-block"> 生产队的仓库、饲养棚,马车上也都贴, 写春联满足社员们的需求,但是在那个年代,现在的过年词全不能用,一般写的是“听毛主席的话,跟共产党走”,“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横批则有“永远革命”,“革命万岁”等,少有创新。</p><p class="ql-block"> 送走了写春联的社员们,我们青年点也贴了一副对联,是当时流行的口号语言,上联是“扎根农村干革命”,下联是“广阔天地炼红心”,横批“红心向党”。</p><p class="ql-block"> 那时我们还是吃商品粮,凭粮本到公社粮库买的春节特别供应的白面,过了三个多月高粱米饭、玉米面大饼子加清炖素菜的日子,终于可以解馋了。</p><p class="ql-block"> 2月16日是腊月三十,隆冬时节,刺骨的寒风裹着些许的残雪,呼啸地穿过沟梁,扫过低矮的土屋,平添了一些“年味”。</p><p class="ql-block"> 青年点三间土屋里,晚上很热闹,大家开始包猪肉酸菜馅饺子,我们八个人,各显其能,和面的,赶皮的,调馅的,人多力量大,说说笑笑中包出花样各异的水饺,饺子包完了。有拉火的,有添火的,有灶上的,厨房开始忙乎了,青年点男知青屋里的炕上摆了两张合并起来的饭桌,两个屋的油灯放在饭桌两端,饭桌上的大块肉炖酸菜是生产队队长送来的,大白菜炖豆腐、酸菜炖粉条是我们自己做的,还有一盘我们自己腌的咸葱,另有一盘是我家里捎来的肉酱。</p><p class="ql-block"> 旺旺的炉火把屋里烧的暖暖的,大家忙乎着吃这顿饺子,在当时是色香味俱佳,让人特有食欲,兴高采烈,七嘴八舌,热热的炕,可口的饭菜,大家吃得那么香。当热气腾腾的饺子吃进嘴里时,远处传来了零星的辞旧迎新的爆竹声。</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些同学是第一次离开家在外过年,而且在农村过年,大年三十晚上,我们8个知青在远离大连千里之外的10户人家小山沟村庄里,点着煤油灯,没有灯火辉煌,更没有祝福,思念着父母和亲人,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p><p class="ql-block"> 但是,农村喜庆的节日气氛也没有冲淡我们想家的思绪 。</p><p class="ql-block"> 吃完饺子,只清楚的记得女生都哭了,有的抹泪,有的抽泣,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外面过年,她们只有十六、七岁,她们想家,想自己的亲人!让我第一次感到了思念的苦痛,其实,那时能够玩什么,就连扑克牌都没有,大家又海阔天空地唠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商量决定,过完大年初一,大年初二我留下看家,其余全回大连和亲人团聚!当时同学们立即转悲为喜,高兴得连夜收拾东西。</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没有回家,可女同学的眼泪和要回家的兴奋劲却永远的刻在了我的心里。</p><p class="ql-block"> 夜已深了,钻进被窝里,我们几个男同学谈了那么多对未来的憧憬,昏昏沉沉地回到了梦境中。</p><p class="ql-block"> 梦中,我回到了大连,回到了温馨的家里,妈妈端上热腾腾的饺子,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莱,家人围坐在桌子周围,可是我却怎么也不坐到到桌子旁边,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看的见,却摸不着的一切,眼泪差一点流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年三十晚上响亮的爆竹声,寓意着“平安”, 预示着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一定充满朝气,一定充满着希望,让人们带着希望去度过新的一年。</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一放假不用出工,因为是“革命化春节”,自然就没有那些“四旧”,很少有人说“过年好”之类的贺语,糊里糊涂的就把1969年的“革命化春节”过了!</p><p class="ql-block">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正月初一,我们知青到大队、小队等去商量,以各种理由如:家人有病、被褥太薄等等名义请假,好在当时生产队也没有多少活,农村的贫下中农们都有权力可以批准知青们回家这一简单的请求。</p><p class="ql-block"> 大年初二的晚上,我留下看青年点,其余知青回大连啦,我独守青年点3间空房,感受了一个人过春节的滋味。</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的日子不好打发,听着外面的零星的爆竹声,大人孩子们的欢笑声,刺骨的寒风夹着寂寞和孤单袭上心头。想着家里此时一定也热闹,还有妈妈做的鸡呀鱼呀那些好吃的。感觉心里空荡荡的。</p><p class="ql-block"> 晚上,青年点里我自己在煤油灯下孑然一身,形单影吊,土黄色的墙一半糊着报纸、因为是新房,墙角挂着冰霜、冰冷的土炕、纸糊的窗透着风,让人感到如同置身于冰冷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人影伴着油灯,披着棉衣,看看上边发的学习材料、毛选和我自已带的《毛主席诗词》、《革命烈士诗抄》及《诗词格律十讲》等,仿佛是我精神上的救命稻草,让我在漫漫长夜里,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爱不释手,如饥似渴地读着,我还搜肠刮肚,堆砌口号式词句写了几首诗词,其中印象最深的,现在还保存着就是这首《西江月 》- 青年点独自过春节:</p><p class="ql-block">正月寒冰刺骨,雪飘原野银光。</p><p class="ql-block">战天斗地傲风霜,铸就红心向党。</p><p class="ql-block">试问胸怀理想,何妨身献山乡?</p><p class="ql-block">寒屋披毯读诗章,不觉天已放亮。</p><p class="ql-block"> 夜里,北风呼号,刮得窗户纸直呼扇,既孤单又寒冷,我盖着一床棉被和一条毛毯,还冻的瑟瑟发抖,把脸缩在被子里,脑瓜盖冻得都麻木了。</p><p class="ql-block"> 早上起来一看,中间有玻璃的窗上的霜结得很厚,洗脸,缸里的水几乎有半缸结成结出厚厚的冰茬,凿开一个冰窟窿才能捧出一掬水,毛巾也冻成冰坨。</p><p class="ql-block"> 好在是春节,生产队放了假,我被10户老乡家东请西拽的,改善了好几天,倒也过得去。</p><p class="ql-block"> 这样,我留守在青年点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没穿时尚的衣服,在乡下过了第一个不在父母身边的春节。此后的历年春节,过“革命化春节”这一倡议就再也无人提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 “逃票”回家过年</b></p><p class="ql-block"> 孙敏生(大连铁中 东官营子公社)</p><p class="ql-block"> 转眼已到腊月,公社和带队的军宣队、工宣队号召全体知青留在北票过革命化春节。</p><p class="ql-block"> 大队组织讨论,全体知青在“一颗红心献给党、扎根农村60年”、“过革命化春节不回城和贫下中农心连心”的大标语前表了决心。</p><p class="ql-block"> 然而,刚进腊月,想家的强烈欲望驱使着知青们把雄壮的口号和坚定决心抛到九霄云外,小年还没过,都陆续回大连了。 </p><p class="ql-block"> 知青点里只剩下我自己,我也不是显进步,而是没有钱买车票。来时带的18元钱给家里买不要布票的棉布花掉12元,零花了2元,身上仅有4元钱了。</p><p class="ql-block"> 北票到大连的车票13元钱,家里生活困难,我无法张嘴和父母要钱。 </p><p class="ql-block"> 晚上,知青点里我自己在煤油灯下孑然一身,形影相吊。长夜里北风呼号,风沙打在窗纸上沙沙作响,既孤单又寒冷,我盖着二条棉被,还冻的瑟瑟发抖。</p><p class="ql-block"> 好在时至年关,家家户户掏黄米蒸豆包、做豆付忙着过年,生产队放了假,我被老乡东家请西家拽,改善了好几天,倒也过得去。 </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我班在海丰一队的王新成、杜金安同学来找我,说他们知青点杀了猪,还剩个大猪头让我过去吃,他俩是我的好哥们,我们顶着纷飞的雪花,一路上哼着样板戏《红灯记》里李铁梅“我家的表叔数不清”那段,走了十几里地来到海丰一队知青点。</p><p class="ql-block"> 点火、烀猪头、打酒、做饭,把大小队干部请来,那天大家喝的一醉方休。又过了两天,大猪头吃没了,他俩想起家来,要回大连,于是我只能又回到上窝铺知青点。</p><p class="ql-block"> 腊月二十九了,第二天就过大年。</p><p class="ql-block"> 高一、二班我只知道他小名叫“三彪”的同学找到我:“我们点里也只剩下我了,哥们想家不?咱俩一块走呀!”我说没有路费,他说:“我有办法,你跟我走,保你回家。”</p><p class="ql-block"> 他是一个大个头的小伙子,能打架出名,我怕惹事,他一摆手:“你放心,我绝对不惹事,再说马上就过年了,哪有那份闲心呀。”</p><p class="ql-block"> 于是,当晚我俩步行50里山路赶到了北票火车站。</p><p class="ql-block"> 他带着我顺着车站围栏走了好远,一直走到铁轨交叉纵横的地方,像是一个货场。(后来才知道就是现在南山爬道货场)见我有些疑惑,他说:“这个地方我熟,我常跟生产队大车在这拉脚,从这里走进去,可以直接到站台,不用检票就能上车。</p><p class="ql-block"> 通勤火车夜间11点钟开,我俩钻进车厢一个人占一排长座椅睡了一觉,直到车厢晃动才醒来。列车员走过来,冲我们喊道:“谁让你们上来的,票呢?他立刻回答:“车长!”列车员便不再说什么。</p><p class="ql-block"> 列车长走过来时,我很紧张,生怕和列车员对质穿了帮。但列车长问也没问,只是看我们一眼就走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一路上查了几次票,每次心里都象揣个小兔子。所幸的是直到列车进了大连火车站,我们真还相安无事。</p><p class="ql-block"> 到大连站后,不敢走检票口,藏在车厢的厕所里,等旅客走净了,运转机车把列车送回车务段入库,我们才从窗口爬出来,这时已是大年三十快吃年夜饭的时候了,在乒乒乓乓的鞭炮声中我回到了家。</p><p class="ql-block"> 年过完了,又该回知青点了。同学们知道了我免费乘车的“经验”都要和我一起走。有了成功的经历,胆子也大了,而且还研究出新点子。</p><p class="ql-block"> 我们八个同学相约一起返回,大家每人3元凑钱买了两张全程车票,其它人每人再花五角钱买一张近郊票上车。</p><p class="ql-block"> 我观察到列车上查票一般都是从前面或后面向一头赶着查,因此我们约定,查票时把二张全程票给两个体弱的女同学,她们负责在座席上照看大家的行李。其它人分成3组一个男生带一个女生,如果被查下车,就分别向已查过的车厢跑,再重新上车。</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从大连到沈阳我们成功地逃过了两次查票。就在大家庆幸之余,车到阜新,车上的列车员全换成了阜新列车段的。</p><p class="ql-block"> 开车后不久,又开始查票。这回把我们全都查傻了,他们改变了查票方法,二名列车员一个乘警,先把车厢两头的通道堵住,再关起门来查票,让你插翅难逃。</p><p class="ql-block"> 结果,我们6个没票的知青全部成了“俘虏”。我们再三恳求,才没有被赶被下车,但必须补票。</p><p class="ql-block"> 我身上没钱,同学们把剩下的零钱凑起来才够补一张到义县的票。好在车到义县后天也亮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p><p class="ql-block"> 早上9点钟,火车到了义县,在车上打听有开往北票的煤车,我决定搭煤车回北票。</p><p class="ql-block"> 不能出站台,就在货场在原木堆的夹空中避寒,11点多有一列煤车要发车了,我爬了上去。</p><p class="ql-block"> 正月里北方的严冬寒风刺骨,象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手脚冻的全都麻木了……我咬着牙,萎缩在煤车背风的角落里,坚持到下午1点多钟,终于到了北票。</p><p class="ql-block"> 祸不单行,下车后由于煤车里的煤灰把我染得象个黑泥猴,又被巡路的当成扒车偷煤贼捉住,送到车站派出所审查了半天才放我出来</p><p class="ql-block"> 天已经黑下来,还有50多里山路才能回知青点。我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饥寒交迫,举目无亲,只好忍着饥寒上路。</p><p class="ql-block"> 走到半路,饿的实在挺不住了,找到路边一农户,好心的老乡给我二个凉地瓜吃才坚持下来。</p><p class="ql-block"> 回到知青点已是后半夜,同学们见我疲惫不堪,浑身煤尘的样子都惊呆了。我病倒了,一躺就是半个月……</p><p class="ql-block"> 在那路远天长的日子里,火车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在荒凉、贫困的北票,想家、回家、成了一块心结,渴望见到绿色的车厢,又怕见到绿色的车厢,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因为只要一见到绿色的车厢,对于大连知青来说家就等于近在咫尽,路途再遥远它总可以把你送回家。</p><p class="ql-block"> 而一想到昂贵的路费,想到逃票时的滋味,对那绿色的车厢总有一种畏惧,甚至一想起它就头疼。</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D 回忆那年春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时光( 大连三十三中 北四家子公社)</b></p><p class="ql-block"> 春节前夕,专区、县、和公社要求所有下乡知青留在农村,过一个革命化春节。</p><p class="ql-block"> 这意味着不能回家跟爸爸妈妈一起过年,我们都很遗憾,但也无奈,只能响应号召,在农村和贫下中农一起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p><p class="ql-block"> 春节对于农民来说,是一年一度的大节气,非常重视。尽管当时的生活比较困苦,但是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家家户户都在忙节,杀鸡宰羊,蘑米蒸糕,做大量的粘豆包和年糕,做好以后用缸装起来,放在院子里(天然冰箱)冻着。</p><p class="ql-block"> 据说这些东西要吃的正月十五。有的人家还磨豆子做豆腐,还有腊月二十三杀年猪,一般都是请擅长杀猪的人来杀猪,从早上开始,要足足忙活大半天,然后把猪下水和一些碎肉煮上一大锅,请来亲朋好友一起来分享美味佳肴。 </p><p class="ql-block"> 公社给我们知青每人半斤猪肉。大年三十那天中午,我们青年点包饺子,我们按照每人半斤猪肉,一斤萝卜,一斤面粉的标准,大家动手一起包饺子。</p><p class="ql-block"> 饺子煮好以后,每人分了50个饺子。有同学说,这哪是饺子啊!简直就是包子了。于是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大馅饺子。 </p><p class="ql-block"> 大年三十的晚上,同学们被分派的老乡家和老乡一起过年。</p><p class="ql-block"> 我和杨乐深在民兵排长家过年,七大碗八大碟放满了整个炕桌。有血肠,粉肠,猪头肉,粘豆包,年糕等等。让我记忆犹新的当数荞麦面的酸菜羊肉馅饺子。</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E 除夕吃饺子</b></p><p class="ql-block"><b> 阿莲(大连铁中 东官营子公社)</b></p><p class="ql-block"> 下乡的第一个春节公社和带队的军宣队、工宣队号召全体知青留在北票过革命化春节。</p><p class="ql-block"> 我们青年点派一名代表回大连,剩下九名同学留在北票,同贫下中农一起过年。</p><p class="ql-block"> 我们知识青年第一年吃成品粮,有大米,有白面,也有豆油。</p><p class="ql-block"> 一九六九年二月十六日除夕夜,同学们一块包饺子,足足包了六大盖帘的饺子,记得我点6号同学饭量惊人,只要看到我做饭,第一句话就是:“饿死我了”。</p><p class="ql-block"> 我用大锅煮了两次,共计五盆饺子,吃饭时6号没吃,我问6号:“同学都吃饺子呢,你为什么不趁热吃呀?”6号回答:“我最后一个吃”.我当时没多想他话的意思,我自己吃饭去了,等同学们都吃完了,还剩一盆饺子。6号开始吃饭了,我们只看到他飞快地往嘴里送饺子,看不见他咀嚼和吞咽,不一会儿,一盆饺子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二月十七日是大年初一,生产队的干部都来看望我们,因为那年我们是易风移俗过革命化的春节,见面互相没有什么特殊的问候,妇女队长刘阿姨问6号:“吃饺子吃饱了吧”?6号说:“吃了一百二十个饺子,凑合吧!”刘阿姨一听就急了, 说:“谁家过年不吃一顿饺子,不管味道怎样,但一定要吃饱啊,青年点吃饺子怎么数着吃,下次多包点.”</p><p class="ql-block"> 因为在艰苦的知青岁月里,我们当时用的是煤油灯,所以在除夕夜里,没有灯火辉煌,没有鞭炮齐鸣,没有焰火冲天,也没有喜庆,更没有祝福,在我们女生宿舍里,只有微弱的抽泣声和眼含热泪面朝家乡的思念,革命化的春节就这样的过去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F 忆 苦 饭</b></p><p class="ql-block"> (大连2中 周建信) </p><p class="ql-block"> 1969年1月,县里发出倡议,号召知青不回大连过春节,同贫下中农过一个革命化的春节。</p><p class="ql-block"> 2月16日是腊月三十。</p><p class="ql-block"> 刺骨的寒风裹着些许残雪,呼啸地卷过河套,穿过沟梁,扫过场院,平添了一些“年味”。</p><p class="ql-block"> 队部里,大捆的秫秸投入灶膛,烧的屋里暖烘烘的,梁下晃着一盏油灯,炕上炕下,挤满了与会的社员,就连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兴奋感。</p><p class="ql-block"> 锅台边,几个社员正在忙乎“忆苦饭”,那个年月,开会聚人很难,可这个会一家也不缺。</p><p class="ql-block"> “天上布满星,月儿亮晶晶;生产队里开大会.......”哼唱完毕,依例“敬祝”,一番舞蹈。</p><p class="ql-block"> 驻蓝旗营子大队军宣队的肖队长特地赶来参加会议并主持。</p><p class="ql-block"> 经过一阵冷场沉寂之后,老王头干咳了两声,开始了忆苦。</p><p class="ql-block"> 社员曾经告诉我们,老王头的“忆苦”常忆常新,是队里“忆苦会”的保留节目,每次听了都有沉甸甸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春节前,家里没有一粒米。一家老少八口,不用说年衣年饭,眼前吃的都没有了。</p><p class="ql-block"> “老三丫崽子刚4岁,饿得哇哇哭,一点法子没有。三十那天早晨,我敲开队长家的门.......”</p><p class="ql-block"> “等一下,你去队长家,旧社会有队长吗?”肖队长叫停了老王头。</p><p class="ql-block"> 老王头忙不迭的说:“我没有说完呢,我说的是1960年呢。”</p><p class="ql-block"> 社员们哄堂大笑,人堆里扔出一句“怎么又改成1960年了”。</p><p class="ql-block"> 肖队长立即宣布散会。会场乱了套,有社员急了,喊道:“‘忆苦饭’还没吃呢!”</p><p class="ql-block"> 我永远忘不了那顿“忆苦饭”,金黄的玉米面大饼子,掺杂了一些碎碎的冻白菜帮,每个有一尺长,参会的每人一个。</p><p class="ql-block"> 社员们笑逐颜开,春风荡漾,那满足心理,不亚于喝酒吃席,这就是他们盼了几天的“忆苦饭”。</p><p class="ql-block"> 肖队长气急败坏,摔门而去。</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G 春节登大黑山</b></p><p class="ql-block"><b> (大连24中 刘永健)</b></p><p class="ql-block"> 1969年春节,上面不让知青回家,说是要过一个革命化春节,机会来了,我决定初一登顶。</p><p class="ql-block"> 除夕下午,我私下约了房东14岁的儿子和一个11岁的小孩做向导。</p><p class="ql-block"> 初一早晨我去食堂拿了10个大饼子和5个咸萝卜,借了一条皮绳缠在腰间以备攀崖,腰揣蒙古刀,手拎一把镰刀,背上干粮,领着两个小向导向深山奔去。</p><p class="ql-block"> 两个小向导均随父打猎登过平顶山,但对登顶之路不很熟悉,需不时调整辩认方向。</p><p class="ql-block"> 山高林密,俩小孩个矮可轻易穿行树干之间,我个高需不时用镰刀砍断藤蔓开路。</p><p class="ql-block"> 穿过密林,一片冰瀑挡住了前进之路,这冰瀑约25度角,25米宽,横过时需用镰刀刨住前方四肢着地匍匐前进,爬过冰瀑遭遇悬崖,攀崖很危险,把带钩的皮绳甩向上方钩住树椏攀爬,三人互相帮助终于爬上崖顶,再往上就好走多了。</p><p class="ql-block"> 千辛万苦,我们历经六个小时终于在下午两点胜利登顶。</p><p class="ql-block"> 站在山顶向四周望去众山全在脚下,白云不时从面前飘过,东,南,西面群山起舞,层峦叠嶂,向北望去,无际的高原,狂风不时刮起狼烟。</p><p class="ql-block"> 我突然发现一条北去的冰河,那是辽宁人的母亲河辽河的上游支流教来河。</p><p class="ql-block"> 站在山顶,望着眼前的壮丽河山,不由发出赞叹。</p><p class="ql-block"> 但此时肚子饿了,干粮已吃光,我决定从北坡下山去敖汉旗林场要点吃的。</p><p class="ql-block"> 天渐渐黑了,我们迷路了,半路遇上了孤狼,20多米远的狼见到三人发出嗷的一声叫,我们三人大笑起来,互不侵犯。</p><p class="ql-block"> 七点多来到敖汉林场,饭后即刻返回。</p><p class="ql-block"> 晚九点多,我们出现在进村的山口,只见无数人欢呼着向我们扑来,跑在前面的两位孩子的家长扑向孩子哭着说,你们可回来了,大家都以为你们让狼吃了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四)点评</b></p><p class="ql-block"><b>——建华</b></p><p class="ql-block"> 69年的春节前夕,把班级同学全部送到了能家车站,我坐着空马车返回大队。</p><p class="ql-block"> 大队干部正在开会,会计说:席建华能哭着回来!我没哭,很坦然的回来了。</p><p class="ql-block"> 同学回连最早的35天后返回,18岁的小姑娘独自在北票过了个“革命化”的春节!</p><p class="ql-block"> 除夕的晚上也没流泪,听说老父亲喝着酒,流泪想着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海歌</b></p><p class="ql-block"> 张云龙的回忆让我也所有同感,那时候虽然穷点,但是年味一点也不缺,该放炮放炮,该放鞭放鞭,g该送灯送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中国人的礼节一点也不缺,可是现在呢?连鞭炮都不让放了,这还是年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王爱国</b></p><p class="ql-block"> 看完泪流,哎那个年代就是听话,现回忆有很多伤感,但是也锻练和磨练了我们的革命意志,对以后的人生起了重要作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尚洪义</b></p><p class="ql-block">童趣年味难忘怀</p><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不再来</p><p class="ql-block">篇篇忆文真情在</p><p class="ql-block">不堪回首两鬓白</p><p class="ql-block">张云龙学哥辛苦啦,美篇呈现,为你点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纪桂兰</b></p><p class="ql-block"> 永远的回忆,不能忘记,历历在目。</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全篇完谢谢观赏再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