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作 者 学 伟</p><p class="ql-block">图 片 网 络</p> <p class="ql-block"> 1935年8月29日,红军右路军发起了求吉寺战斗、达金寺战斗打响,至8月31日下午3时10分,包座主战场红30军向敌49师发起总攻,以红军的胜利告终。包座战役取得了全线胜利。此役毙伤敌官兵4000余人,俘敌800余人,缴获长短枪1500余支,轻重机枪70余挺。包座战役的全线胜利,粉碎了蒋介石围困聚歼红军于川西北的企图</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包座战役是在红军“一过草地”之后,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在徐向前总指挥下取得的重大胜利。包座战役胜利后,</span>右路军中的红四方面军余部自若尔盖包座、班佑地区原路返回南下,此为“二过草地”。</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在这场战役中,红30军5团担任主攻任务,伤亡很大。军部对团级各部进行整编后缩编成二个团。一团卫生队的李红源接到命令,要带领一个双眼负伤的伤员再过草地。</span></p> <p class="ql-block"> 李红源扶着双目失明的王贵走向了草地。 远远望去,草地似一片灰绿色的海洋,不见山丘,不见树木,鸟兽绝迹,人烟荒芜,没有村寨,没有道路,东西南北,茫茫无限。人和骡马在草地上行走,须脚踏草丛根部,沿草甸前进。若不慎陷入泥潭,无人相救,会愈陷愈深,乃至被灭顶吞没。草地区域气候恶劣,晴空迷雾变幻莫测。</p><p class="ql-block"> 每年的5月至9月为草地雨季,使本已滞水泥泞的沼泽,更成漫漫泽国。红军正是在这个季节经过草地的。过草地有三怕:一怕没踩着草甸陷进泥沼,泥沼一般很深,如果拼命往上挣扎,就会越陷越深,如果来不及抢救就会被污泥吞噬;泥水不仅不能饮用,而且破了皮的腿脚泡过,还会红肿甚至溃烂。二是怕下雨,三是怕过河。</p><p class="ql-block"> 大部队很快从他们身边走过,遇到一位姓赵的同乡与李红源说了几句话后塞给了他一小袋盐说:“以后用得着,留着吧!”。大部队在茫茫的草原上蜿蜒地行进着,慢慢地消失在草原的尽头。</p> <p class="ql-block"> 李红源,扶着王贵在草地上缓慢行走。为了不被陷入沼泽地,李红源砍了一根小树棍让王永贵拉着在后面走。正值中午,天空蓝得出奇,一只苍鹰在天上滑翔,整个草原静得恐怖,只听到沼泽中的黑泥潭发出“咕咕”的冒泡声,呈现出要吃人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草甸上的野花甚是好看,蓝茵茵的,金黄色,粉红色,紫色的野花零星地在草甸上盛开。太阳照到身上也热烘烘的。李红源是从大巴山参加红军的,家里穷,只供他读了两年私塾,略通一点笔墨。他知道在草地上行走要增加鞋的面积,才能安全一些。他随身带了一个锯片,就锯了一些红柳枝编成一个园盘式的鞋套,梱在脚上。脚如果没有踩着草甸,也不至于迅速掉进泥潭。</p><p class="ql-block"> 草地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睛空万里,倾刻间乌云压顶,雷鸣电闪,暴雨很快就下来了。草地变成了一片泽国。两个人坐在一块草甸上,只有一顶斗笠,遮住了两人的头,衣服却全湿透了。寒风吹来,两人冷得直颤抖。红源掏出干粮袋,抖了一些炒青稞面在瓷碗中,接点雨水捏成象土豆大的面团,一人一个小面团也达不到充饥的程度。最后,红源拿出那一小袋盐。每人用指头沾一点放在嘴里吸吭一下,就算增加了营养。</p><p class="ql-block">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停下来。此时草地又被湿雾笼罩着,辨不出方向。他们只有沿着大部队留下的标记走。这时,在雾中听到隐隐约约的呼救声。红源寻声找到了这位受伤掉队的战士,他的半个身子已经陷入泥潭。红源将木棍递给他,但对方够不着,红源和王贵忙将布绑腿解下并拧成一股绳,再绑上木棍抛到身陷泥潭的战士身边。红源告诉这个战士不要乱挣扎,不然会越陷越深。红源和王贵拚尽全力将这位战士从泥潭中拖了出来。</p> <p class="ql-block"> 傍晚,红源,王贵掺扶着这位腿受伤的战友找到一个小土坡歇了下来。红源让战友们坐下休息,他在附近找到一些树枝来燃起了篝火,三人都脱下湿衣在篝火旁烤起了衣服。李红源问这位战士叫什么名字?这位战士说他的名字叫:郝二狗,是从宁都起义过来的,年龄要大一些,是二团一营的机枪手,因腿负伤掉队。说完后,他又从胸前掏出一块牛干巴,他用刺刀将牛干巴切成三块,一人分一块嚼着吃。三个人在草地上已经走了六天,饿得饥肠辘辘,从没闻过肉味,这一下开了肉荤,肠胃立刻开足马力工作,每人的身上顿时好像有了一些活力。</p><p class="ql-block"> 李红源要开始处理老郝的伤口了,老郝的腿肿得很大,裤子脱不下来,只有撕开裤子给老郝用盐水清洗伤口。老郝的伤口处肿得发亮,并向外流出黄黄的脓水。整个小腿已经变黑了。伤口在淤泥潭中浸泡了几个小时,已经受到严重感染,不急时处理,人的生命都难保。李红源沉重地给老郝说:“老郝你参加红军比我们早,是老革命了,现在你这条腿保不住了,只有锯掉!”老郝激动地说:“锯掉,我怎么打仗?什么消灭白狗子?我不锯!我不锯!”“不锯生命难保,锯了还有希望。我是卫生员,你是我的病人,我命令你锯!”王贵也说:“老哥,锯了吧,有了生命才能打鬼子。前方不能打仗,还可在后方工作嘛。”</p><p class="ql-block"> 老郝又问在那里锯?李红源说:“就在这里锯?没有时间了,感染很快,现在已经在向大腿发展了。没有麻药,你只好忍耐。”老郝奋奋地骂了一句:“xx的。”</p><p class="ql-block"> 李红源拿绑腿布带将老郝捆了个结结实实的。将锯条在篝火中烤,就算消毒了。又拿一条毛巾让老郝咬着。只有小半瓶的酒精,是李红元最舍不得用的东西,也拿出来放在草地上。</p><p class="ql-block"> 红源叫王贵拚尽全力的压住老郝,就用锯子锯老郝的小腿。老郝瞪大恐怖的眼睛,拚命地挣扎,身体也扭曲的历害。只听到锯骨的声音“咕咕,嘎嘎”地响。老郝痛得晕了过去,王贵也被老郝折腾出一身汗。红源更是紧张得心里一阵狂跳。伤腿锯下后,红源将酒精浸泡毛巾后敷在伤口处。并用纱布包扎起来。手术完成后三人都瘫在了草地上,只有篝火在“劈劈,叭叭”地响着。草地上出奇的安静。深黑色的夜空中只有星星在眨着眼晴发出光亮。北斗星始终在指着朝北的方向,北上,才是红军抗日的唯一正确的道路。</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李红源和王贵用树棍扎成一副担架抬着老郝赶路。草地依然茫茫不见尽头。老郝在担架上高烧不退,依然晕迷不醒。大块草甸的地方,红源和王贵就拖着担架走,小块草甸的地方两人就抬着老郝走。八月份正值雨季。一天要下几泼雨,三个红军战士的衣服总是干了湿,湿了干的。冷风一吹直打寒颤。担架上的老郝发着高烧,时而清醒,时而迷糊。青稞面越来越少,每顿都先让老郝吃。红源和王贵再分吃一点。每次吃饭时,王贵也总是背着红源,说要去找点野菜吃。红源说:“你眼睛看不见,怎么找野菜?”王贵说:“我可以摸,可以闻,可以尝呀”“那,你就是瞎子摸象”“对的!”于是两人都发出笑声。</p><p class="ql-block"> 担架上的老郝睁开了眼睛,脸色也好了许多,他喊饿,红元和王贵就将炒青稞面掺点水捏成小面团喂他吃。老郝的眼角流出泪水说:“红源,王贵,我可能不行了,也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了。我觉得我们“二过草地”是不对的。这样战斗减员太多,牺牲了好多战友。我们应该跟着毛主席北上才是正确的。”说完,老郝从胸口处摸出一块银元,交给红源又说到:“我参加红军时,老母亲给我一块银元,我将它放在胸口作为符身符,舍不得用,现在留着也没用了。我将这块银元作为党费交给组织,你们走出草地后交给二团的郭政委就行了,祝红军胜利!”说完最后这句话,老郝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牺牲了。</p> <p class="ql-block"> 红源和王贵在一个草坡上将老郝埋葬后,又继续走上了草地。</p><p class="ql-block"> 在沼泽上行走,要付出极大的体力,可红源和王贵已经断粮两天了,他们采一些野菜生吃,有些野菜有毒也不能吃,能辨认出无毒的野菜也不多。有时就扯些青草吞进肚里。走不多久,鸟云密布,天空又下起了绵绵细雨,若尔盖草原属于高原气侯,一下雨,冷风一吹,身上寒气侵骨。红源与王贵相互搀扶着,淋着雨,打着寒颤在草甸上艰难行走。王贵突然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王贵拉着红源的手说:“红源,我走不动了,我是从贵州山区参加红军的。家里还有一个老母在盼着我回家看看,我看不到了。估计还有两天才能走出草地。我积赞了六个小的青稞面团,是从每顿饭中省下来的。我们两个没有粮食,现在只能活一个人出来,我的双眼已经瞎了,打不了白狗子。你活出来,多为我打几个敌人,谢…谢谢……”话刚说完,王贵就断了气,红源滿目的泪水与雨水混合地流淌在脸上。他用双手挖了一个小土坑,将王贵掩埋后,又柱着木棍赶路。</p><p class="ql-block"> 红源在两天后走出了草地。他看见远处接应流落战士的帐篷,看到那迎风招展的军旗。夕阳西下的晚霞将草地染成了血红色。若尔盖草地吞没了几千战士的生命,战士的鲜血染红了草原,染红了血色的八月。</p><p class="ql-block"> 此后,红二,四方面军会合,粉碎了張国焘的分裂主义,“三过草地”。1936年10月,红军三大主力,红一、二,四三个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大会师。李红源随部队到达延安后,将王贵的一块银元交给了党组织。这块银元见证了三位红军战士艰难走过草地,永远忠于党的一段历史,一个故事。</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谭学伟,西南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从重庆理工大学退休。1974年在空11军美术创作训练班学习。曾任《重庆理工大学报》美术编辑。作品多次在国内漫画大赛中获奖,云南省钢笔画家联盟会员。其作品入选《云南首届钢笔画展》《云南钢笔画精品展》。发表文学作品400余篇,多次在全国举办的各类文学大赛中荣获大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