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上郡明月

清风明月本无意，远水近山皆有情。难得周末有空，与阔别已久的大学同学小聚一日。常言道，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四个舍友四张嘴，红火热闹的场面不亚与一场秧歌，一幕话剧。有的胖了，有的瘦了，有的生了儿子，有的生了女儿，有的还在长发及腰，有的剪短了秀发，还有的开始有了白头发。生旦净末丑，想说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岁华空冉冉，心曲且悠悠。点了一桌子菜，我们都不胜酒力，配了白开水。往事一幕幕被提起，被调侃，被批判，成了我们的下酒菜。我们八个人除了一个西安娃，一个延安老区的，再的六个都来自榆林不同县区。根据年龄大小，排了长幼顺序，老大，老二，到老八。这次聚在一起的是，老二，老四，老五和老八。聚完餐，凌晨十二点，一时兴起，预计好第二天一早，去靖边看老大。社牛司机兼一级教师老五临时家中有事，我们这群沙雕瞬间石化，计划只能顺延。但402的微信群里炸开了锅，老大表示遗憾，我们也很惋惜。大家隔着频幕，谈天说地侃大山，都说喜欢我做的饭菜，看着就香，要那天组团来蹭饭，老大还说，要和我做儿女亲家，要我早点来靖边实地考察，她的二小子，我的好女婿！不住酒店，回家住，和老四彻夜长谈，说明了我们的友谊是经得起考验的，也是天长地久的。那时没有微信，只有QQ。我们有个群，叫402兄弟们，我们几个都不喜欢娘们唧唧，所以彼此慷慨，称兄道弟，不拘小节。八个人，五个晚熟的，老大和老三，老七，大学时的恋爱修成正果，如今儿女成双，依然恩爱如初。说中话，不由得记起趣事一桩。大二那年，我下铺的兄弟老三过生日，她姓朱，真的像猪，就爱睡觉。自己过生日，不知道，我们几个半夜把她拉起来，老四开着小灵通手电筒，我打着打火机，给她当蜡烛吹，我们几个给她唱生日快乐歌，把老三感动哭了。那时候手机摄影功能几乎没有，还不是数码时代。不然画面一定动感超人！但是话又说回来，入了心的人，又怎么能忘记了呢！还有一次生日，是米脂那个老七过生日。我们想给她制造惊喜。八个人数她最恋家，周末一般学校么事就回家去了。有时也不回，一到了夕阳西下，夜幕低垂，她就站在阳台上情绪低落，托着脸颊，快哭的模样。一问咋了，说想家了。我常调侃，咋以后可不敢出嫁远了啊，最好行的本村里。心想古诗词真美，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我们老七活成了诗，当了语文老师，现在嫁了兵哥哥，一儿一女，真正的活神仙。我们几个为了给她制造惊喜，硬是吹牛不上税，把她第二天骗上来，一个一个配合的天衣无缝，说是临毕业要填学籍资料，憨厚的老七屁颠屁颠，就信以为真了，风风火火上来了，给我们带了黄元帅。吃着苹果，心里里理亏啊！惊喜变惊吓，人家娃娃以德报怨，厚德载物着了。讲真，大学几年，吃她们家的黄元帅吃了几麻包，她几乎周周回家，来的时候就给我们一包一袋子的往来拿。大大的黄黄的水水的甜甜的香香的，可美了。每当我们夸她时，二百五老七眼镜一扶，手一挥，像个八路军女战士，激情澎拜，说她拿的都是好的大的，碎的小的，他们家都喂猪了！看怕不，糟蹋世事了！记忆最深的就是煮方便面。那个味道实在忘不了。那时用酒精炉小火慢煮的方便面，堪称一绝。那是家里电磁炉和天然气灶，无论如何都煮不出来的味道。记忆中最青春的味道！通常我们只煮一袋，另外配一包乌江榨菜。到了特别的日子，会加入火腿，鸡蛋，蟹肉棒等自己喜欢的食材，会相互分享，品味一番。现在想想，就跟现在小火锅差不多，但是回忆里味道，总是那么特别，那么美味，那么难以复制！吃完后，一个个酒足饭饱，不想动弹，就想办法让一个人洗碗，下次在排班轮流。单单是清理战场，洗洗涮涮，倒也无妨。关键还要防着楼管阿姨，提心吊胆的，怕她突然袭击，收缴我们酒精炉，破坏了我们的快乐。果然，偷着吃，就是香！最后一次聚餐，是在离学校不远的万国名园。大家多少都喝了点啤酒，敬了老师，也敬了同学，之后合影留念。有的微熏，有的烂醉，有的哭了，有的笑了，还有的出了糗事。何人教我吹长笛，与倚春风弄月明。时间一晃十几年，我们各自身边发生了太多事。有的孩子上初中了，有的在上小学，还有的又生了二胎；有的老人年龄大了，老了病了，要赡养，要求医问药，还要陪伴左右，是拖累也是幸福；有的老人能量大，对儿女托举再托举，努力到无能为力；有的老人却永远离开了我们，成为儿女心中永远的鸿沟。 思念一定无声，否则振耳欲聋！时光依旧，流年不同。人生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早已注定，四分靠打拼，六分看时运。西方谚语，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有人一辈子再努力都是牛马，而有的人一出生就在罗马。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不爱当老师的当了老师，爱当老师却失之交臂，无缘教师队伍。众姐妹都说我不当老师亏了，看到她们身边谁谁谁，就觉得像我，爱读书，爱写作，也一定会是一名好老师。而我如今，却不敢旧事重提，重操旧业，误人子弟。卑微如我，平淡又平凡。这次生病后，暴瘦厌食。却歪打正着，达到了减肥的目的。将近不惑之年，童心未泯，少女心不减，偶尔动态，偶尔存在。圈小，事少，悦己，也阅己。身边的同事，亦师亦友，我心甚欢！正像托尔斯泰在他的巨著《安娜·卡列尼娜》中的第一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世上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祸矣，福之所袭。 我与清风共明月，皆是人间一过客冬日漫漫，纸短情长，提笔忘言，新年将至，愿岁并谢，与友长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