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往事(七)天马 ‍(2025年1月19日)

天马

<p class="ql-block"><b>  “过年玩的很简单”——照样能让男女老少玩得很嗨</b></p><p class="ql-block"> 我小的时候过年,大人、孩子们所以对年翘首以盼,有一个很实际的想法和愿望,那就是能扔下家里家外繁重的劳动,解下身上的各种枷锁,能痛痛快快地玩上几天。这点要求在今天看来,是再简单容易不过了,可在当时却是难上加难。放下手里的活,日子怎么过?兜里的钱比脸还干净,拿什么去玩?好在是屯子里像我这样大的“半大小子”一大帮,大人想管也管不住。我们这个家,应该算是严父慈母,父亲不仅要求孩子们要把功课搞好,还要挤出更多的时间,到地里去“找活干,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假如可能,再创造一点儿“经济价值”。唯独让孩子们开心的是,每当过年的时候,父亲的要求还是会宽松不少。“政策”有了,想玩的东西就靠自己去寻找,去选择。可以说,现在孩子们玩的东西,那个时候什么都没有。进入十冬腊月,农村孩子玩的最多的是“冰上运动”。那个时候的“冰上运动”,跟今天可不是一回事儿,所有的“玩具”全都要靠自己“土造”,比如“脚滑子”、“冰刀”、“冰车”。有一年大年初二,看人家孩子都有“冰车”,我的手里却没有,我就趁着表哥到我家来串门的机会,向父亲请求,要从家里找点“材料”做个“冰车”。表哥是父亲最喜欢、器重的外甥,有表哥的面子,再加上表哥还紧着说情,父亲马上答应了。一个“土造”的“冰车”,不到两个小时就做成了,一玩就是两三年。</p><p class="ql-block"> 在淘孩子里边,我算是“蔫淘”那伙里的,一般都能淘出点“花样”,淘出点文化来,屯子里那帮半大小子玩得最盛的“串老头儿”,就是我发明的。如果小孩子玩耍的也能审请“专利”的话,那我真的该报个“项目”。“串老头儿”,玩法简单易行,不需要家里“投资”,所用的高粱秸都是从各家高粱秸杖子上“就地取材”。“串老头儿”一方面能够锻炼臂力,一方面也有很高的技巧在里边。同时,这种玩法有输有赢,因为有名利作吸引,孩子们一玩就是大半天,饿了就跑回家去“偷豆包”。最后所获得的“战利品”全都抱到家里当柴烧。一个冬天下来,屯子里各家的高粱秸杖子全都被掰光了,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那个年代,要说玩法还是“半大小子”玩的花样儿要多些,小孩子们这一冬都在变着法的玩,平时都能“抢”着时间玩,过年那些天,更有了大块的时间、浓郁的气氛,玩起来当然也就更欢更嗨。</p> <p class="ql-block"> 那个时候,要讲玩,最苦的当属农村妇女。她们不管老少,一年到头,都是忙了外边忙家务,根本没有一天“休息日”。过年的时候,妇女们只好给自己找个休息的理由,叫作“忌针”,一个正月里,有七八天都要“忌针”。妇女们给“忌针”编造的理由是,“忌针”的日子如果动了针线,就会犯了很多的“说道”,不仅对妇女本身会造成伤害,还会给一家人带来不吉利。我觉得,这是农村妇女们自我解放的“伟大创举”,也可以说是对封建思想、观念的“集体造反”。既然有“忌针”这一说道,妇女们就可以理直气壮、堂而皇之地扔下从不离手的针线活,大大方方地玩起来看。那个年代,没有电脑、电视可看,可玩,只有一些最简单、最原始玩法。当时最为流行的“嘎拉哈”,它既是妇女们的最爱,也是完全属于妇女的“专利”。“嘎拉哈”有的是用猪骨头做的,有的是用羊骨头做的,相比之下,羊骨头的“嘎拉哈”要小一些,玩起来也就更加自如。屯子里有“嘎拉哈”的人家不多,加到一起也就三五家,保管时间长的“嘎拉哈”被磨得油光锃亮,要是有人能留到今天,肯定够得上“古董”。那个时候屯子里玩“嘎拉哈”的多是年龄稍大的中老年妇女,我虽然不会玩,不懂得玩“嘎拉哈”的规矩,但看大人们玩起来都十分开心,高兴的时候常常乐得“前仰后合”。年轻的女孩子,对“嘎拉哈”不感兴趣,她们热衷于“跳房子”、“踢毽子”,玩得最多也最欢的当属“踢毽子”,踢得好的时间之长、姿势之优美,堪称是一种高超的艺术表演。平日里找空“偷”着踢,过年期间更能踢出个“高潮”。总体上说,那个年代,农村过年那些日子,不仅让人们的物质生活获得了改善,也给大家的精神生活创造了美好的空间。</p><p class="ql-block"> 现如今,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要说可玩的东西,要比过去多得多,很多玩法还需要大笔的“投资”。可你要说玩得开心程度,我看并不见得比得上过去那些“土”玩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