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喜庆 黑得庄重 ‍—说春联写春联

陈汉波

“千门万户曛曛日；总将新桃换旧符。”王安石的名句。诗中所说的桃符，是今天春联的源头，也就是挂在门上的两块桃木板。初无字，后上写郁垒、神荼二门神的名字，用以避邪趋吉。这种风俗在汉代就有了。

历史上有两副春联值得注意。一副是五代孟昶的“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应是流传至今最早写在桃符上的春联。另一副传为朱元璋的。有史料说，朱皇帝曾诏令天下，除夕这一天，家家门上要贴春联。是年大年三十，皇帝微服观联，忽见某阉猪户门上未及请人写，便乘兴大笔一挥：“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割断是非根。”春联由桃符换成红纸的风气，可能始自明初。

至于春联缘何用红底黑字书写，通俗的解释：红是喜庆，黑是庄重。红黑对比醒目，气氛热烈，适合春节张挂。往深一点说，红与黑不仅为吾国上古之主色，亦是传统五正色（青、赤、黄、白、黑）中之二色。而正色又与五行、四象相关联，使色彩含有更多的文化意义。（恕不在此展开）

我写春联，起自少年时代。老家村里的春联原多归我父亲写。那一年父病不能握管，便由我大着胆子掌笔。族人碍于家父的情面，竟也勉强贴上。第一次看到邻家门上贴由我写的春联，很是高兴！此后，春联年年写，一晃数十年，联随时变，字随人迁，不变的是书写的兴致。

这春联，说讲究，倒也有些讲究。墨宜浓，字宜稳，体宜行、隶、楷（篆书、草书也可写，但较难认，适合作展览或贴在一些特殊场所），笔道宜敦厚些，联句最好由书者自撰。春联多贴在家门上，日日进出，临门见联，一年看到头，总得有点意思方好。好的联句，或写哲思启示；或写吉语瑞言；或写户主的志趣、向往及所在环境。要在不落俗套，既合对仗又饶新趣，亦非易事。

城里，年味渐减，传统节日被当作一种文化淡淡延续着。乡间—中国节庆文化的守望根基，年气依然：年糕打（轧）起来，春联贴起来，鞭炮放起来……

借联：

龙岁才舒千里目；

蛇年又上一层楼。

自撰：

万类生机催落墨；

四时光景借观书。

欧阳修句：

雪消门外千山绿；

花发江边二月晴。

自撰：

虚空浩对千秋月；

大雅新开一岁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