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br> 胡修林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导弹工程系无线电遥控遥测专业我的同班同学,这是我们班集体回忆录《长河浪花》中他写的回忆。请欣赏。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学院一道门</b></h1> <b> 1965年7月7、8、9日,我历经了紧张的三天高考,进入了‘难熬’的结果等待中。<br> 那时的高考志愿是在考前填报的。考生限报十六个学校,第一张表八个大学,第二张表八个大专。每个考生根据自己的学业水平自行填报。我在第一张表中依次填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即公开后被广泛称谓的哈军工)、北京大学、上海交通大学、大连工学院等大学,在第二张表中报了空军第四高级专科学校等。</b> <b> 军工的招生简章只有人民日报的一个版面那么大,新闻纸,铅印,一幅图片也没有,只是简单的说明学生是现役军人,将攀登科技高峰、献身国防等,连学校在什么地方都没有说,不象其他名牌大学,简章由铜版纸印刷,幅面比人民日报还大,介绍学校的历史传承和学术地位,详细开列可报考的专业,无例外的附有学校标志性建筑的图片。从招生简章和已先期考入军工动员我报考的同学来信中,我认定了这就是我最理想的大学。<br> 等待是‘漫长’的。贫困的家庭决定了我对军工的渴望。大约在7月15日左右,我的大姐兴冲冲地从距离四里远的他们村步行而来,告诉我考上了北京大学。这里要说明的是,那时报高考志愿家里是不知道的,而且也不关心,因为落榜回家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学校在县城,距家四十五里,我由于复习紧张从报志愿到高考结束两个月左右未曾回过家。我问大姐是如何知道的,说是她的一个本家弟弟在公社机关工作,参与接待了北京大学招生人员的调查,回村后专程告诉了她。这一消息对我们家也许是一大喜讯,而对于我不亚于从充满希望的春天回到了寒冷的冬天。那几天,郁闷、无奈以及如何在经济上保证完成在北大的学业一直困扰着我!</b>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65571班的小教室在11号楼三楼</b></h1> <b> 7月18日上午,我正在田间干活,一位邻居跑来告诉我,说是生产大队接到一个电话,要我下午到县兵役局去一下。我一下子如坠五里烟云,我与县兵役局从无瓜葛,找我去干什么?心虽这么想,吃过午饭,还是沿着几年来步行往返学校的老路走向县城----道口。晚饭后时分,我到了县兵役局,问值班人员找我何事。不一会,一位中高身材、上身着白色半袖衬衣,下穿草绿色军裤,白丝袜、紫檀色凉皮鞋的军官和蔼可亲的向我走来。他自我介绍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的招生人员,说我的成绩达到了学校的要求,是专程从郑州来给我复查身体的,若身体合格,即可录取。听他所说,知道事情还有转机,激动、担心一齐涌上心头。第二天上午,我跟随这位军官来到滑县人民医院,那里已是人满为患,各个诊室门口都挤满了待诊的病人。没想到,由于当时一切都是军人优先,老百姓视解放军如亲人,不到两个小时,我跟随着他一路优先地做完了一切检查。回到县兵役局,我诚慌诚恐地向他打探结果,他高兴地说,身体合格,等待录取通知吧!</b>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冬天在大操场</b></h1> <b> 激动、高兴、我情不自禁的哼唱着‘朝阳沟’、‘花木兰’轻松愉快地走回了家。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重大转折,这一天距高考结束仅仅十天。<br> 8月上旬,我接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的录取通知书。<br> 那时,一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有两三张纸,除了说明录取专业、学校地址、报到时间外,还要交待转移户口、转移粮食关系、带被褥、衣服和生活用品等问题。哈军工的却不同,一张宽约十厘米、长不过三十厘米对折的硬铜版纸,正面烫金印着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工程学院录取通知书字样,打开看到:胡修林同志,恭贺你已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录取,接此通知后,请于8月17、18日带上面盆、牙具及随身书籍到郑州大同路河南省军区第二招待所报道!仅此而已。面盆,家里是共用的,牙具,没有,实际上什么都不用准备。</b>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11、21号楼远遙</b></h1> <b> 8月17日,我手提一个只装了一本物理和一本解析几何的线网兜,和一起被录取的高中同班同学梁竹林(分到了三系)生平第一次乘汽车,从县城道口到新乡,凭录取通知书,依现役军人待遇转火车到了郑州。<br> 在省军区第二招待所,见到了军工招生组组长马绍祥(五系政治处干事)和先期到达的同学,见到了高学敏、王永汉、刘士武、张宏基、张请海、霍均池等,特别是李申穿着母亲为他做的粗布汗塔,王海江、孙成明仅穿裤衩、背心,脚蹬草鞋,两手空空地前来报到。</b> <b> 从马干事向大家介绍的录取简况,知道了那年军工在河南录取的学生,除一个特殊情况平均79分外,其余都在80分以上。<br> 19日晚乘火车,20日中午到北京站。急匆匆到天安门广场瞻仰了期盼已久的天安门,下午2、3点钟乘17次特快列车奔向了哈尔滨。<br> 这次乘车与从郑州来时大不一样了。在郑州上车时,马干事特地嘱咐大家,因是长途,不要轻易让座。这次是包了专车,全是军工的新生,除河南省的外,还有北京、上海 等地的。一路欢歌,连列车员都显得格外兴奋。我生平第一次听了上海、北京来的女生唱的那么多苏联歌曲,----我们有许多的大炮,我们有许多的枪----,欢悦之请,难以言表。</b>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31、41、51号楼</b><b style="color: inherit;"><span class="ql-cursor"></span>为背景</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夫人张蕴玉</b><b style="color: inherit;">照片</b></h1><p><br></p> <b> 列车于21日午后到达哈尔滨。<br> 一下车,第一感觉是秋天的情景,黄色的树叶纷纷飘落,上车时难耐的炎热变成了凉爽的秋风。一长排绿色的军用交通车把我们径直拉到了军人俱乐部。新生大队的领导讲话后开始宣读各新生连名单。我们分到八连的同学被带到了14号楼。安排好宿舍即到506食堂吃饭。每人发了一套餐具和一个装餐具的白布口袋,固定了就餐的座位。8个人一桌,并说明,以后吃饭都在自己的位置,饭后将餐具装进餐袋,挂在餐桌一端。还记得,瘦小的炊事班长师傅说:大家刚到,时间仓促,先凑合吃一顿炸酱面吧。我当时有点吃惊,肉炸酱面,随便吃,还是凑合!这伙食不知有多好!因为当时是三年困难时期结束不久,老百姓还过着饥寒不保的生活,更何况我来自穷苦的农村。<br> 饭后回到宿舍,登记穿衣号码,发放军装。单军衣一套、衬衣两套、棉衣、棉裤、罩衣、罩裤、裤头、背心、皮大衣、皮帽子、解放鞋、大头鞋、线袜、布袜等,一应俱全。据说,一个人发的衣服价值三百余元,这对我几乎是天文数字。不仅如此,每人每月还有7元钱的津贴费,以供购买毛巾、牙膏、牙刷等零用。</b>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八一楼</b></h1> <b> 我被分到新兵大队八连三排,排长寇志强,副排长是同学朱和,住在14号楼一楼西北角的房间,紧靠506 食堂。同宿舍的还有王永汉、朱裕祥、邵金刚、吴寿江、涂玉仁、赵崇民和罗沂安。大家兴高采烈,自我介绍,令人惊讶的是,我们8个人无一例外,第二志愿不是北大就是清华。<br>第二天,每两个人发一条新的‘五六式’步枪。我和王永汉共用一条。<br> 在欢迎新学员的宴会上,谢有法政委逐个食堂与大家见面,每桌一瓶红葡萄酒、两瓶啤酒,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对我都是生平第一次。<br> 在新生大会上,副教育长张文峰告诉大家,军事工程学院与哈尔滨工业大学规模相当,国家每年拨给哈工大的教育经费是八百万元,而拨给军工的是两千八百万元!<br>看着一座座高大巍峨、宫殿式屋顶的教学大楼,参观了绝密的导弹实验室,听到一个个令人吃惊的关于学校的逸闻趣事,以及一般大学难以企及的学习环境和生活条件,一种建设强大国防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在同学们心中油然生起!</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