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恨和爱《连载八》

【海风】徐以海

图片/海风

文字/制作/徐以海

　　本电影文学剧本根据推理小说《望夫石后的啼哭》改编。于2008年刋登全国中文核心期刊第三期，您也可到网上阅读，但是收费的。

　　序、山海关

山峦起伏，幽暗朦胧的长城，慢慢出现姜女庙，庙里的"望夫石"以及巨石上面的字。

在"望夫石"上面站着一个人，完全能够辨认出那是个女人。她呆滞不动地望着长城，叫人感觉到她是在哭，是在绝望万分的悲哀之中。

旁白："两千多年以前，曾流传着孟姜女哭长城的动人故事。据传说当年孟姜女就是站在这里向长城眺望丈夫范喜良的。当地为了纪念她，就修建了这座庙，刻下了这'望夫石'，直到现在这个故事仍然很动人，一直广泛流传。"

蓝天、白云、海浪、沙滩。童年时候的乔仁良与艾妹的背影，他们两个手拉手在海滩上奔跑，头上空有鱼狗鹰飞叫，沙里遛鸟围着他们转，他们身后留下了长长的两串清晰的小脚印。

推出片名：罪与恨和爱

33、乔仁良家

陈剑和苏北在认真听老村长的述说。

乔仁良的那张合影照片一直在老村长的手里，说话间时不时还瞅上一眼："话说起来就长了乔梦天不是本地人，他老家是苍州，从大连讨荒来到这里。当时他已快50岁了，可他领的那孩子刚刚七八岁。说实话他们一老一小真够可怜的，当时……"

（回忆）一个寒冷的黄昏，北风呼啸，天空中飘着雪花。在一个荒凉光秃的山坡上，出现艾北阳父女三人。（艾北阳40余岁，艾妹10岁，艾妮4岁）他们呆呆地望着那座新坟，远处的山上不断传来乌鸦的叫声。

"爹，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想妈妈。"小艾妮哭的十分可怜。

艾北阳："孩子，你妈不再回来了，这里和这座大山就是你妈妈的家。"

"不，我要妈妈，我想妈妈，爹……”艾妮哭的像泪人一样。

艾妹也哭了，艾北阳的泪水也往下掉。这时，从山坡上走来乔梦天父子俩，他们悄悄来到他们的跟前。

"兄弟，快回去吧，会把孩子冻坏的。"乔梦天说。

艾妮和艾妹都有点害怕，姐妹两个紧紧抓住艾北阳的衣服。"人去了，就不要再想念了，越想就会越难过悲伤的。说起来我的命运还不如兄弟，我们还没有孩子她就走了。可我怎么也不相信她说走就突然地走了。后来，人家都说我疯了，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疯，所以也就落到了今天。"说到这里，乔梦天老泪横流。

小仁良冷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听口音，大哥不像本地人，真也够苦的呀。"艾北阳同命相怜。

乔梦天："俺老家是苍州。"

老村长画外音："可谁知乔梦天来到艾北阳家，说什么也不走了，非要把小仁良寄养在北阳家，说他要回老家看看，当时……"

艾北阳家，老村长和艾家三口人都在。

乔梦天拉着小仁良的手，让他给艾北阳跪下："跪下，叫爹。"

但倔强的小仁良怎么也不跪也不喊。

吓的艾妹和艾妮欲哭的样子。

"大哥，这不成。"艾北阳极力阻止。

"如果你真的打算把孩子寄养在这里，回老家看看，我可以给你拿上路费，但你不能骗人。"村长说。

"您放心吧村长，虽说我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但做人的道理我懂。不过，这事我必须说清楚，万一我回不来的话，这孩子你可以作为义子养着，但不能给他改姓。一切拜托了。"乔梦天流下了难过的眼泪。

　　"村长，你看我这样子，孩子又没了母亲，怕是养不好他，还是……” 艾北阳有些难为情。事实上他真的很喜欢这孩子。

"既然梦天大哥执意这样，我看就暂时将他收养下吧，有什么困难大家帮着想办法。"村长说。

乔梦天："北阳兄弟，仁良这孩子很懂事，你就放心吧。"（回忆完）

"开始都以为这是个骗局，可他真的一去未还，所以就这样，他们也就成了热热闹闹很幸福的一家人。"老村长说完又看手里的照片。

34、中国进出口公司新德市分公司

一辆黑色轿车驶进院内，从车里走下的是许红兵和肖长利，他们直奔办公大楼。

35、经理室

"您好，马经理，我们又来打扰了。"肖红兵进门说道。

一个女的进来给倒水。

马经理："请坐。我刚刚从广州回来，有什么事请二位说吧！"

"请您仔细的再想想，7月21日下午6点左右，周平到底和您在一起没有，请务必想清楚。"许长利说。

马经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确实有接待任务，客人是加拿大的。"

"根据我们调查和掌握的情况，那天下午5点半左右你们确实在接待加拿大客人。可不到6点周平就离开你了，而且是开你的车走的，也许你知道他去哪了，请如实地告诉我们。"肖长利非常严肃说，"要知道，隐瞒事实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是犯罪的。"

马经理："请你们相信我，快6点的时候，他确实开我的车走了，但他去了哪，做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啦？"

许长利："很可能他与一起谋杀案有关。"

"啊……"马经理闻听后大惊。

许长利："不过，在本案未搞清楚之前，请你务必保密。并希望配合协助我们和提供线索。"

马经理："好，好，那是。"

36、乔仁良家

老村长继续叙说："一晃十几年过去了，但一直没有乔梦天的音信。艾北阳拿仁良就像亲生儿子，不管有多困难，北阳说什么也让他坚持上学，当时日子也真够苦的，也遇到一些困难，可他们一家过的总是那样充满着欢乐。这都是因为有了那个特别懂事，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的小仁良。后来有人捎口信，说乔梦天回到老家没多长时间就去世了。据说乔仁良是他拣来的一个孤儿，临终前还念念不忘那小仁良。"

37、罗局办公室

"乔仁良被害那天，周平的确开马经理的车走了，但去哪不知道。据马经理说，周平经常如此，拿他没办法。"许红兵说。

38、周大康家

"说到底对我也许没关系。但事实上已经存在就应该承认这种关系，我不能眼看着他这样下去，不管不闻不问，也许总有一天他会出事的。"周大康的妻子甄红梅说。

"你不要想的这么多、这么复杂，不会有什么事的。"周大康说。

甄红梅："昨天，马经理给我电话，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总感觉他越来越不听话，不像话了。现在总是故意回避我们。"

周大康："人生有时候有很多事是难以预料和无法阻止的，他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因为只有自己才是最能救自己的人。我惋惜地感到我们渐渐老了。"

甄红梅："你知道吗老周，我一想起那苏小婉跳河自杀，林雨霏自缢身亡，就不寒而栗。爱情是需要希望来滋养的，爱一个人不仅要给对方温情和安全，更要给予对方希望，让对方有信心去把握，去体验，可他与小艾之间我感觉不到有一点爱的希望。"

周大康："是啊，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人活在世上，不要看他索取了多少，而要看他付出了多少，爱情亦是如此。但奇怪和可悲的是，人有时候有些事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对不能做，却一意孤行偏偏还要走下去。也许这就做是一个人的命运注定吧。"

甄红梅："好了，老周，你不要这么伤感，我．…"

周大康："不，你是对的，你是无辜的，我对不住你，对不起周平，更对不起他死去的母亲。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一种比任何都突出的念头无时不在折磨着我，为什么要从南方调到这，就因为这个影子一直在心里占据着。所以，我想改变她的命运，可结果恰恰相反，现在我才明白显然已经晚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个人的心里原本是由不得两个影子同时存在的。"

　　39、罗局办公室

"周大康能够面对现实，没忘了过去，是很了不起，是有良心的。当时他们是偷偷相爱的，也许周大康根本就不知道她会怀上孩子，在这年的春天，周大康的父亲调到了很远的南方，全家人都去了。她满以为大康一定会回来，可谁知他却没有回来，后来她被赶出家门，眼睛都哭瞎了也没有音信。当时他们吃尽了苦头，受尽了欺凌，周平幼小的心灵被扭曲，对他母亲的打击实在太大了。然而，更致命的打击是她又失去了儿子周平。那年周大康从南方调到新德市，周平得知后，非要杀死他，以给母亲报仇雪恨，可到了新德，反而父子相认，并给安排了工作。后来他就把相依为命的母亲给忘了。尽管周大康为此非常恼火，但周平根本不听。就在一个大雪天的夜里，双目失明的母亲，摸着爬着来到那十里之外的周村大桥，跳河自杀。据说当年他们就是在这里相亲相爱的。可以说这么多年来，这位母亲是在罪与恨和爱之间饱受煎熬。"罗局说完悲伤难过的样子。

40、乔仁良家

老村长仍在继续说："就在这年的冬天，他当兵了。这全亏了艾妹。当时大家都不想让他去，艾妹也舍不得他走，可最后艾妹还是说服了她爹让他去了。乔仁良去了不到一年，艾妹也考上了学，从此，艾北阳开始过上了好日子。可天有不测风云，没想到的是，就在艾妹毕业被分配到新津市，他第一次去看闺女的路上，发生了震惊省内外的8.17特大车祸。车上56人全部罹难。祸不单行，到了年底，艾妮又得了她妈那种白血病，钱花了不少，可最后还是未能得救，死在了新德医院里。"说到这里老村长泪水直流，"那么好的一家人。可……唉，人哪，真是难以预料，谁料想乔仁良回来又被人给杀害了。"

"那么他们一家遭了这么多的不幸，乔仁良为什么没有回来。毕竟不同亲生儿子对不对？"苏北说。

老村长："您哪里知道，艾妹是个好女孩，当时邻居大伙都说让他回来看看，可艾妹不同意，她说人已经死了，天气又这么热，回来也见不上，干让他难过，所以，当时就没有告诉他。"

　　41、市公安局会议室

正在召开侦查工作会议，罗局主持会议并在讲话："现在，广大市民正用冷静和以期待的目光在瞅着我们，市领导也焦急地等待我们的消息。而距限期还有两天时间，尽管结局已经十分清晰，但具体的一些细节，还有待我们掌握和彻底地调查清楚，我们需要的是有力的确凿证据。因此，在这两天里，同志们要抓紧时间，任何麻痹思想、掉以轻心都是绝对不允许的。相信大家明白和理解我的意思。其它的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就请陈剑谈一下情况吧。"

"根据调查了解和掌握的情况看，这不是一起谋杀案。"陈剑一提出对谋杀案的否定，就立刻引起大家的反响，整个会场有些骚动，"请允许我把话说完。大家还记得那声撕人裂肺的惨叫吧，一个人在遇到或发现突然事件的真相，愤怒中不恰当的表达方式通常有尖叫，也许就是撕人裂肺的惨叫。更记得他被杀移尸后的情形，这就是答案。在他们童年生活相处中，培育了感情的幼苗，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爱情和同情只有一字之差，但是个中的意义却相去甚远，他们两个都有爱和被爱的可能，从血缘上更有这个权力。通常在爱的同时，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对此，我们既不清楚，也不明白，这就是本案的特殊性。所以我想有必要进一步调查，一定把他们童年至案发前这段不被人所知的一些情况详细调查清楚，本案才可能有一个圆满的了结。"

"我看根本用不着再浪费时间，现在对他们应马上拘捕。没有必要再如此过分客气地对待。"肖长利接上说。

“如果有理由暂时还容忍他们，那么我们就应当仅限于容忍他们。"许红兵说。

"若能够找到《童年的梦》那本集子一定对我们有所帮助，说不上也许现在它就在艾妹那里。"苏北说。

"这样吧，为慎重起见，为彻底更详细地调查清楚，我同意陈剑的想法。但一定要把握时机，确保意外的发生。"罗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