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二,广阔天地里的苦与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 1.知青们的蜜月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至这个江畔小村,一切都来得那般自然,我们心中没有一丝不适。村子被江水温柔环抱,田野平整如镜,错落有致的农舍升起袅袅炊烟,充满着质朴的气息。</p><p class="ql-block"> 在这里的日子,如同村边缓缓流淌的江水,规律且平静。每天,晨曦微露,清脆的出工哨声便准时响起。我们迅速整理好农具,与社员们一同迈向田间。社员们大多皮肤黝黑,那是岁月与劳作留下的印记,他们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笑容里满是憨厚与淳朴。</p><p class="ql-block"> 在田间,大家分工明确,有条不紊地劳作着。有人熟练地挥动锄头,翻整着土地,泥土被翻开,散发出阵阵清新的气息;有人弯腰播种,将希望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撒入大地的怀抱。我们跟着社员们认真学习,虽手法略显生疏,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干劲。</p><p class="ql-block"> 收工的时刻,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橙红。劳作一天的人们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躯回到村子。生活在这里,无需为柴米油盐发愁,国家按时供给钱粮,保障着我们的基本生活。队里专门安排了经验丰富的大叔大婶负责做饭,他们在简陋的厨房里忙碌着,炊烟升腾间,饭菜的香气便弥漫开来。</p><p class="ql-block"> 更让我们感到温暖的,是与那些年龄相仿的在乡青年相处的时光。劳作之余,大家常常聚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梦想。月光如水的夜晚,我们坐在屋前的空地上,谈天说地,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他们对乡村生活的热爱和熟悉,让我们更快地融入了这片土地。在这个小小的江村,我们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珍贵难忘的时光。</p> <p class="ql-block">左起:艾立新、张 云、马章新、杜丽君、张翠娥、马承萍</p> <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个知青组的组建,是在家长们点头认可之下,完完全全凭着我们自己的意愿自由组合而成的。组里的成员,全都是来自山镇老街上的街坊邻居 。从小时候起,我们便整日在老街的青石板路上嬉笑玩耍,一同穿梭在蜿蜒的小巷中捉迷藏、掏鸟窝,度过了数不清的欢乐时光。</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又踏入同一所校园,成为朝夕相伴的同学(虽然不同班级却也是校友)。课间休息时或放学回家后也总是凑在一块儿,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和新奇玩意儿。</p><p class="ql-block"> 这般深厚的情谊,让我们成为名副其实的发小。也正因如此,在知青组共同生活的日子里,大家相处起来极为融洽,彼此之间毫无顾忌。平日里,若是谁有了心事,不用多言,其他人便能敏锐察觉,围坐在一起耐心倾听、出谋划策;劳作一天结束后,大家回到宿舍,更是毫无形象地横七竖八躺着,畅所欲言,从天文地理聊到家长里短,笑声常常在屋子里回荡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2,知青组的少男少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先说说我们知青组的女生们吧!她们年纪都不大,青春的朝气在她们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可生活阅历方面着实匮乏,用“不谙人事”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p><p class="ql-block"> 把随风摇曳的麦子当着韭菜,把田边残留的高粱秸秆错认成甘蔗的事也曾有过,让她们也因此出尽了洋相。</p><p class="ql-block"> 这些女生,胆子都特别小。田间地头里,一只老鼠“嗖”地窜过,瞬间就能引得她们花容失色,发出一连串高分贝的尖叫;水田里,一条蚂蟥慢悠悠地游动,也能让她们吓得跳起来,慌慌张张地往后退;平日里,若是谁讲起一个情节稍微怪异点的故事,她们必定会紧紧地靠在一起,眼神里满是惊恐。</p><p class="ql-block"> 每当夜幕降临,我在知青组的男生寝室里,给队里前来串门的伙伴们绘声绘色地讲着福尔摩斯侦破故事时,那些女生们总会悄无声息地蜷缩在隔壁的寝室里,支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偷听。尽管故事里的惊险情节让她们害怕,可好奇心又驱使她们欲罢不能。然而,即便如此,她们却从不敢踏入男生寝室半步,只在那扇门的另一边,沉浸在充满悬疑与刺激的故事世界里 。</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杜丽君</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我前面说过这几女生“不谙人事”,其实也不完全正确。起码不能用在杜丽君身上。相对而言,16岁的杜丽君要比张翠娥和马承萍显得早熟得多。这不仅是因为她发育得早,更是因为她的智商和情商都超出了她的年龄段。</p><p class="ql-block"> 杜丽君的内心世界丰富而细腻,她爱好文学,钟情诗歌,也不知道她受谁的影像,尤其喜欢读莎士比亚和歌德的情诗。因为对她而言,那些优美的诗句仿佛就是为她的情感量身定制的表达渠道。</p><p class="ql-block"> 少女情怀总是诗,当情窦初开的那一刻悄然来临,她心中那份懵懂而炽热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江边那艘静静停泊的货轮,成为了她情感的寄托之所。货轮上,有一个来自武汉的船员帅哥,他挺拔的身姿、爽朗的笑声,都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杜丽君。</p><p class="ql-block"> 在那些静谧的夜晚,她坐在窗前,借着昏黄的灯光,用细腻的笔触写下一首首情诗,倾诉着自己对他的倾慕与眷恋。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饱含深情的诗句叠好,趁着夜色,怀揣着紧张与期待,悄悄来到江边,将情诗送给那个令她心动的少年。</p><p class="ql-block"> 然而,这段感情如同昙花一现,在短暂的绽放后便匆匆消逝。但这段经历,却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划过她的青春岁月,见证了她超越年龄的早熟与勇敢。</p><p class="ql-block"> 这些事情和情景都是我们几个男生偷看了她的日记才知道的。数十年后谈及此事,已是老太太的杜丽君只是淡然一笑,我都忘记有这事了!</p><p class="ql-block"> 杜丽君后来被教育局招去,随之进县师范学校学习,继而高校深造。毕业后在乡镇中小学任教多年后,被提拔到教育局机关分管成人教育工作直至退休。</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张翠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另外两个女生张翠娥和马承萍她们都有一个特殊的身份,她俩都是少数民族的回族姑娘。也许是种族基因的缘故,她俩皮肤白皙,眉眼别致,但身材却略显瘦小。</p><p class="ql-block"> 张翠娥性格极为耿直,说话直来直去,绝不拐弯抹角。然而,这种性格有时也会走向极端,变得有些偏狭。她内心的喜怒哀乐,就像写在脸上的大字,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若是遇到开心之事,她的笑容能如阳光般灿烂,瞬间照亮周围的一切;可要是遭遇烦心事或者与人产生分歧,她的眉头会立刻紧紧皱起,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也正因如此,男生们在背后偷偷地给她取了个绰号——小辣椒。</p><p class="ql-block"> 张翠娥也算是有背景的人。她的大姐是街道居委会主任,在老街颇具威望。二姐和二姐夫都是九四九军工厂里的干部,在那个年代,军工厂可是有着重要地位的单位。只是三姐张才秀却没那么幸运,和张翠娥一样没能逃脱知青下乡的命运。她所在的知青组离我们并不远,就在那内堤的台子上,远远望去,可以看到那一排知青宿舍显得格外醒目。</p><p class="ql-block">张才秀本来也有机会和妹妹一同招工进军工厂的 ,可是由于和同组知青李芳云谈恋爱,又在农村结婚生子,所以未能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直到再后来,借着知青落实政策大返城的机会才得以举家返乡,李芳云被安置在装卸公司工作,曾担任过工会主席。张才秀则安排在印刷厂任会计。在一次早晨出去买菜的路上,张才秀突发心脏病不幸逝世。丈夫李芳云孤身一人,也是重病缠身,后于养老院病逝。这对鸳鸯夫妻一生的坎坷遭遇可以书写成一部悲情小说。我也曾尝试过,但终究半途放弃,太让人揪心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马承萍</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马承萍与杜丽君同庚,周身散发着一种独属于少女的青涩与纯真。我们有时会亲昵地称她为幺妹,有时更会毫无顾忌地直呼“小幺”或“幺”。殊不知,这看似简单随意的称呼,实则是她从小便被家人呼唤的乳名。在她的成长岁月里,一声声“幺儿”承载着无尽的温暖与宠溺。</p><p class="ql-block"> 马承萍性格极为内向,犹如一朵含苞待放却藏在角落里的花朵。她总是静静地待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平日里,她话很少,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轻轻吐出。尤其是当与男生说话时,双颊迅速泛起红晕,从脸颊蔓延至耳根。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闪躲,不敢与男生对视。</p><p class="ql-block"> 张翠娥和马承萍上小学时与我同班,马承萍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上世纪50年代的学生年龄相差很大,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教育资源相对匮乏,学生们的年龄参差不齐,大几岁或者小几岁都不足为奇。</p><p class="ql-block"> 马承萍在小学时便展现出了她的学习天赋与责任心。</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们又一同考取了县二中。我们不再同班,各自开启了新的学习篇章。</p><p class="ql-block"> 遗憾的是仅仅一年后,生活的重担无情地压在了马承萍的家庭之上。家庭经济的愈发困难,让她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转回刘家场中学读书。记得那一天,她眼中含着不舍的泪花,与同学们告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同学们心中满是惆怅,却也深知生活的无奈。</p><p class="ql-block"> 后来,张翠娥凭着二姐夫的关系被招进了九四九军工厂,马承萍则被县商业局招去,几年后升职为百货大楼经理。马承萍的二姐马承翠也是知青,和张翠娥的姐姐张才秀是同一个知青组,马承翠比张才秀幸运得多,被招工到西斋供销社。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左起:张 云、周顺昌(在乡青年)、艾立新</p> <p class="ql-block"> 再说说咱们几个男生吧!咱们这群男生啊,各有各的人生轨迹,每一段经历都像是一部独特的故事集。先不说我自己吧,空有七尺男儿身,本应在人生的舞台上潇洒驰骋,可现实却如同一团乱麻,处处透着不如意,人生可谓是一地鸡毛。但我也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故事,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它比想象中更精彩。那些或惊险刺激,或温馨感人的瞬间,如同璀璨星辰般镶嵌在记忆的长河中。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会在回忆录里细细道来。</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艾立新,张 云</p> <p class="ql-block"> 先来说说梅明强和张云,他们俩比我小一岁,生肖属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梅明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梅明强的父亲在松滋二医担任老会计,那可是个在单位备受尊敬的人物。他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字体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灵动,每逢过年,老街上找他写春联的人络绎不绝。可遗憾的是,梅明强似乎并未继承父亲的书法天赋,没能将那一手好字的技艺传承下来。不过,命运的轨迹还是在职业上让他和父亲有了些许交集。后来,梅明强也踏入了财会领域,在单位做起了会计工作,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子承父业。</p><p class="ql-block"> 梅明强性格内敛,像一本封皮严实的书,不太轻易向人敞开心扉。在集体活动中,他常常站在边缘,融入不进热闹的氛围。与人交谈时,他说话的速度慢吞吞的,每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吐出。有时,他会特别坚持自己的想法,一旦认定,就很难被他人的意见所左右,显得有些固执己见。后来,松宜煤矿招工,梅明强成功入选,却被分配到了最偏僻的尖岩河煤矿。那里交通不便,条件艰苦,四周都是连绵的山峦,矿区的生活单调又乏味。但他还是在那里默默坚守了数年,凭借着自己的专业能力,在数年后成功调动到刘家场自来水厂,继续从事会计工作,直至退休,在平淡的日子里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职业生涯。</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张 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张云和梅明强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打小就是家里的宠儿,家人给他取的乳名“冬冬”,想来他应是在寒冷却充满希望的冬天出生的。他的父亲是搬运站的老职工,在那个物资流通主要靠人力搬运的年代,父亲每日在搬运站辛苦劳作,用自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担。可命运无常,一次意外事故,让他的父亲因公殉职,整个家庭瞬间失去了顶梁柱。好在他的母亲是个坚强又能干的女人,作为老街上的居民小组长,平日里热心地为邻里解决各种问题,将家里家外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张云的哥哥是刘家场小学校长,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那段充满激情与梦想的岁月里,我和张云都对音乐怀揣着一份深深的热爱。我曾经是刘家场区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的一名队员,在宣传队里,我有幸接触到了小提琴,并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它。后来,我带着这把承载着我音乐梦想的小提琴,来到了知青组。在知青组的日子里,尽管生活条件艰苦,但我依然会在闲暇时光拿出小提琴,拉上几首曲子,让那悠扬的乐声在知青组的小院里回荡。</p><p class="ql-block"> 张云和我一样,对音乐充满了向往。当他听到我拉小提琴时,眼中总是闪烁着羡慕的光芒。终于有一天,他向我表达了想要学习小提琴的愿望。我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所学的知识和技巧倾囊相授,还把心爱的小提琴借给了他。当时的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小小的举动,竟然会在张云后来的生活中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p><p class="ql-block"> 张云这个人,处事一向谨小慎微,遇到事情从不喜欢出头露面,也从不轻易得罪人。再加上他出生于工人阶级家庭,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这给他带来了一种天生的优越感。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张云成为了我们知青组第一个离开农村的幸运儿,被分配到了县钢铁厂工作。</p><p class="ql-block"> 在县钢铁厂工作的日子里,张云经历了单位的多次转型、更名和改制。他从一名普通的工人做起,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才华,逐渐成为了子弟学校的老师,后来还担任了校长。此外,他还担任过厂武装部部长,在不同的岗位上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和市场的变化,县钢铁厂最终还是倒闭了。张云也因此被买断了工龄,沦为了失业者。</p><p class="ql-block"> 面对生活的挫折,张云并没有气馁。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学习过的小提琴,于是决定在家开馆教授儿童小提琴。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和耐心的教学方法,张云很快就吸引了众多的学生前来学习。他的门生越来越多,收益也颇为丰厚。这一门生路,张云一做就是十几年。</p><p class="ql-block"> 然而,岁月不饶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张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他感到自己已经没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去继续教授小提琴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关闭了自己的小提琴馆。虽然小提琴馆已经关闭,但张云与小提琴之间的故事,却成为了他人生中一段难忘的回忆。</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马章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马章新属龙,出生在新中国成立后土地改革的那年,因此他的乳名就叫“土改”,这名字承载着特殊时代的印记 。他也是回族人,和马承翠、马承萍姐妹俩是亲戚,按辈分他是侄儿。</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那个圈子里,马章新的家庭背景确实颇为惹眼,算得上是大家眼中的 “官二代”。回溯到新中国刚刚成立的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他的父亲马承美便在刘家场老街上崭露头角,担任起赫赫有名的民兵中队长一职。彼时,社会治安尚未完全稳定,他父亲凭借着非凡的勇气与出色的领导能力,带领民兵们维护着一方的安宁,在老街居民心中树立起极高的威望。</p><p class="ql-block">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父亲凭借着自身的努力与卓越的工作能力,仕途一路顺遂。不仅出任过县农业局局长,肩负起推动全县农业发展的重任,还担任过县原种场书记,为农业良种的培育与推广呕心沥血。在每一个岗位上,他都兢兢业业,为地方发展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即便后来因病离世,他也凭借生前积累的良好声誉与广泛人脉,给马章新留下了一笔特殊的 “财富” —— 那些官场人脉关系,在马章新日后的工作与仕途发展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关键作用。</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这群人当中,马章新年纪虽小,处世却最为圆滑。他仿佛天生就拥有一种与人相处的高超技巧,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如潺潺流水,且言辞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甜意,让人听了心里格外舒坦。不管是生产队里手握权力的干部,还是朴实憨厚的普通社员,无一不对他赞誉有加,都说这伢子乖巧懂事,惹人怜爱。尤其是那些热情爽朗的大嫂子们,更是喜欢和他逗趣。每次见面,总会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佯装 “吃他豆腐”,而马章新总是能巧妙回应,既不让场面尴尬,又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一来二去,他在众人心中的好感度愈发高涨。现在想起来,马章新确实有当领导的潜质。 </p> <p class="ql-block">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一个炽热难耐的夏日,暑气犹如一层密不透风的纱,笼罩着整个村庄。和往常一样,天刚蒙蒙亮,生产队的大伙儿便在队长的分工安排下,各自奔赴田间地头,投身于繁重的农作之中。马章新被分配到与两名充满朝气的在乡青年一同前往大垸棉田。彼时,连续多日的降雨使得棉田积水严重,疏通淤积的雨水迫在眉睫,这关系到棉苗能否健康生长,也关乎着整个生产队一整年的收成。</p><p class="ql-block"> 三人来到棉田后,便迅速投入到紧张的开沟工作中。马章新双手紧握铁锹,用力地将铁锹插入泥土,再奋力一撬,将一大块泥土翻起。他的动作娴熟而又充满力量,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浸湿了他的衣衫。然而,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在一次用力挥动铁锹时,他脚下突然一滑,身体失去平衡,手中的铁锹不受控制地朝着后方甩去。只听一声痛苦的惨叫,锋利的铁锹无情地斩断了他一只脚的后跟脚筋。瞬间,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喷射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p><p class="ql-block"> 同行的两名青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慌失措,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们一人迅速脱下自己的上衣,紧紧地绑在马章新的大腿根部,试图以此来减缓流血速度,另一人则一路狂奔回村,寻求支援。没过多久,在村民们的齐心协力下,马章新被紧急送往县城医院。一路上,颠簸的道路让他的伤口愈发疼痛,但他始终紧咬牙关,强忍着痛苦。</p><p class="ql-block"> 经过医生们长达数小时的奋力抢救,终于成功保住了他的那只脚。不过,这次严重的伤势还是给他留下了轻微的后遗症,他的行动从此变得有些不便。回到生产队后,马章新发现自己已无法像从前一样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无奈之下,生产队里渐渐失去了他的踪影,就连回城的手续,都是他的家人前来帮忙办理的。</p> <p class="ql-block"> 在村子里,关于马章新受伤的缘由,一直流传着两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在村民间传得有板有眼,说是在收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天边被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色。马章新和一同劳作的伙伴们结束了一天在大垸棉田的辛苦耕耘,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家走。</p><p class="ql-block"> 劳作了一整天,大家都有些松懈。马章新顺手将铁锹扛在肩上,步伐缓慢而沉重。走着走着,他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去。就在这瞬间,扛在肩上的铁锹失去平衡,顺着他的后背滑落,而铁锹那锋利的刃口直直地朝着他的脚后跟砍去。只听“咔嚓”一声,犹如树枝被折断的脆响,马章新的脚筋就这样被无情斩断。他惨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捂住受伤的脚,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同行的伙伴们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急忙围拢过来,试图对他进行简单的救治。</p><p class="ql-block"> 而我当时正好回家探亲,并未在事发现场。对于这两种说法,我内心深处更愿意相信第一种,也就是他在棉田劳作时因公受伤。毕竟在那片充满希望的棉田里,他是为了生产队的农事,为了大家共同的生计而辛勤付出。在那片土地上,他挥洒了无数的汗水,每一寸土地都见证了他的努力与付出。不管是哪种原因,他受伤的事实都令人痛心不已。他因这一意外,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改变。希望他在后续的日子里,即便遭遇诸多坎坷,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光亮</p> <p class="ql-block"> 离开生产队后,马章新被招工到县粮食局油厂工作。初入油厂时,他从最基层的岗位干起,每天都早早地来到工厂,认真学习各项工作技能。无论是在酷热难耐的夏日,还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天,他都始终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毫无怨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勤奋和才华逐渐得到了领导和同事们的认可。</p><p class="ql-block"> 在工作的同时,马章新的家庭却遭遇了重大变故,他的父亲因病医治无效,不幸逝世。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悲痛万分,但他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反而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他凭借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和卓越的领导才能,一步一个脚印地从基层干部逐渐升迁,最终成为了县粮食局局长。在他任职期间,他始终心系百姓,致力于保障全县的粮食供应和安全,为当地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p><p class="ql-block">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正当马章新刚退休不久,本应享受悠闲的晚年生活时,却被查出身患癌症。在与病魔顽强抗争的日子里,他始终保持着乐观积极的态度,但最终还是没能战胜病魔,悄然离开了人世。他的离去,让曾经与他共事的同事们深感悲痛,也让那些受过他帮助的系统职工们为之惋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