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十,官威如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黄瑛出来,打开自行车的锁,推上周载阳的二八大杠永久自行车从油厂里的拱门内出去。张望林师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们往外走,心里纳闷:这漂亮的两个姑娘伢专程为载阳兄弟的事,大热天里亲自来跑一趟,一定是我载阳兄弟出了么事?刚才在厨房里听到了两个厂长的对话,那王厂长赌咒发誓地说他没有干那缺德事,估计他们说的那个事对载阳很不利,要不然这两个武汉的知识青年怎么会顶着烈日酷暑跑到周帮来呢?并且她们骑的车子都是载阳的。</p><p class="ql-block">这两个姑娘伢好像与载阳的关系非同一般,这里面肯定是有很多故事。载阳的永久自行车他是认识的,他回长埫口田家湾家里休息时,借载阳的车子回去过好几次。看这两个姑娘着急紧张的样子,载阳兄弟和她们的关系可不是一般同志之间的关系了。</p><p class="ql-block">那不一般又会是什么关系呢?难不成是男女感情方面的事?一想到这个望林师傅都觉得好笑,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会有个么感情呢?再说人家姑娘伢是武汉大城市里的,长的又是如此的标致美貌,闭着眼睛错拐也不会瞧得起我那憨头日脑的兄弟唦!载阳虽说是人长得还算可得,细皮嫩肉的像姑娘伢的肤色一样,但毕竟性格内向,特别是在姑娘伢面前说两句话脸都红了,腼腆的比一个小姑娘都不如,人家武汉的知识青年怎么会看得上他呢?更重要的是他都已经结婚有小孩的人了,绝对不会在感情上出什么问题的。但问题是,如果没有感情方面的因素,哪个姑娘伢愿意冒着炎天暑热地为他的事到处跑呢?</p><p class="ql-block">望林师傅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时间到了,得赶快要烧火做饭,不然三十几个工人们中午下班了如果没有饭吃才是大事。</p><p class="ql-block">望林师傅进屋烧火去了,他可没有看到,两个姑娘伢前脚刚走,后脚没有好大一会工夫,副厂长王大怀也出了油厂里的大门,往街上的邮电所而去了。王大怀知道这两个知识青年来一定与杨书记安排整周载阳的计划有关系,杨书记肯定是不知道这两个姑娘伢来把情况搞清楚了,她们回头肯定是要去找杨书记的。我得赶紧把这边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早点作好应对的准备,不然会造成被动。他要去周帮邮电所给杨书记打个电话,让他心里有数。本来油厂里也有一部电话,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跟杨书记打小报告的事,就阴到到邮电所去打。</p><p class="ql-block">到了邮电所,看见邮递员欧阳光才无事在打瞌睡,进来摇醒了欧阳,说:“欧阳,麻烦你限我接一个公社党委,找一下杨书记。”</p><p class="ql-block">邮电所有一座二十眼的总机,欧阳跟他接上了外线的公社,用手柄摇了几下就接通了,说:“少甫,找一下杨书记。"</p><p class="ql-block">这杨书记刚刚从外面回来,守总机的陈少甫忙喊杨书记接电话,杨书记进来到机房接了电话,问道:“谁呀?”</p><p class="ql-block">王大怀小声对着话筒说:“杨书记,是我,王大怀,有一个情况跟您汇报一下……”</p><p class="ql-block">那边杨书记听了,说:“我知道了,她们还真是吃得亏,态度还坚决的很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黄瑛把车子推上了汉沙公路,此时正是早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已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间到了,好在是公路两旁的柏杨树已经长大成林,路边的林荫下倒还是可以抵挡一下毒辣的阳光,外面还有些许的南风徐徐吹来,倒也叫人不是那么的燥热难耐。</p><p class="ql-block">杜娟对黄瑛说:“让我来换你骑车子带你吧?老要你骑车子不把你太吃亏了。”</p><p class="ql-block">黄瑛说:“没有什么事的,到底我的身体比你结实一点,这上十里路的一点距离骑个车子算个么事呢?”</p><p class="ql-block">还是黄瑛骑上车,杜娟只好很麻利地坐上了衣架上。车子快速的向西而去。</p><p class="ql-block">杜娟说:“回去吃了午饭后你就在家里休息,我骑车子再到敦厚去一下,看杨书记他还能玩什么花样?”</p><p class="ql-block">黄瑛笑着说:“你也真是救夫心切啊!关键是你这时候去能不能够会的到他们的人?一个公社里,又不是什么大机关,干部们还一整天都坐在屋里办公不成呀?”</p><p class="ql-block">“他就是不在屋里我也要去一下,这热的天气,夜蚊子又厚,载阳关在那里一天就要多受一天的罪。”杜娟心事忡忡地说,“他本来身体就不是蛮好,哪受得了这种残酷的折磨,要是把人搞病了就更麻烦了!”</p><p class="ql-block">黄瑛叹息道:“周载阳是哪世里修来的福气,怎么遇到了你这么一个贴心贴肝的红颜知己?如果真能把你娶到手,那他真是一生里有享不尽的福!”</p><p class="ql-block">两个人回到同心一队她们的“家”里,吴梅的饭还没有烧熟,吴梅说:“你们两个舀点水把身上擦洗一下,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吃饭了。</p><p class="ql-block">二人果真各自在水缸里舀了一点水,回自己的房间里把身上擦洗了一下,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两个人奔波忙乎了半天,也实在是有点累了,就躺在床上休息一下,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p><p class="ql-block">杜娟猛然间惊醒,感觉好像睡了好长时间似的。出来一看,吴梅的饭早就烧熟了,就说:“你的饭烧好了怎么不喊我一声呢?我下午还要到敦厚去的!”</p><p class="ql-block">吴梅说:“我看你们两个都睡得蛮沉,不忍心喊醒你们。”</p><p class="ql-block">“你知不知道载阳这大热天里还关在黑屋里受罪,我必须要尽快把他弄出来!”杜娟忧心如焚地说,“这一躺下来不知道睡了好长时间了?我吃了要赶快去!”</p><p class="ql-block">“你刚睡了半个小时多一点,时间还早得很,这热的天气,公社的干部他们也要午休。”吴梅说,“你去早了也得在那里等,再说这热的天,你往那外面跑,小心不要把自己中了暑,加上你的身体也不是蛮好。”</p><p class="ql-block">听说是只睡了半个多小时,杜娟喃喃地说:“我好像睡了半天,怎么只有半个小时呢?”心里还犹自不相信,进去拿起枕边的手表一看,果然还只是十二点多,真的才睡了半个多小时。</p><p class="ql-block">黄瑛也起来了,到杜娟房间里说:“娟,不要太把自己折磨很了,小心心急上火,把自己急病了。你如果病了,那谁个去捞你心疼肉疼的人呢?”</p><p class="ql-block">杜娟想了一会,说:“我确实是感到有点力不从心了,心里感觉很是疲惫,这公社的干部我们都还是小瞧他们了,没想到他们一个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我们还真的是斗不过他们。我想跟我爸打电话,叫他来找县里的领导,我们不能就这样任凭这公社里的土恶霸来这样欺侮躏辱我们!”</p><p class="ql-block">黄瑛笑着打趣说:“这么快就叫岳父大人来救自己的未婚女婿呀?还没有到那一步!到那真的不行了的时候再说!”</p><p class="ql-block">杜娟说:“我现在心乱如麻,那有心思和你开这玩笑呀!”</p><p class="ql-block">三个人吃了午饭,杜娟又要准备走。吴梅、黄瑛都劝道:“这时候去还早了点,你不休息别人要休息唦!说不定你这时候去,别人公社里的大门都关在的,你连门都进不去。等一下到了两点钟了再走不迟。"</p><p class="ql-block">杜娟一想,觉得她们两人说的也还是有点道理。吴梅说:“你们两个再休息一下,到了两点钟了我喊你们。”</p><p class="ql-block">杜娟无法,心事不宁地又回到了房间里,躺在床上望着头上的蚊帐顶,再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眼睁睁的百无聊赖地躺着。这天气热得要死,那时候又没有电风扇,只能是拿一把黑羽毛扇摇一下,驱赶一点暑气。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耳朵里听着枕边的手表“滴达滴达”要紧不忙地走着,这时间也真是难熬!</p><p class="ql-block">终于到了两点钟,杜娟爬了起来,看吴梅果真十分尽责地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一本书,只是实在熬不住,伏在桌子上打起了瞌睡。看见杜娟起来了,说:“两点钟还差一点,你就起来了。”</p><p class="ql-block">杜娟无奈地说:“一想到载阳还在被他们折磨,不晓得会不会被他们搞病,我就睡不着了。”</p><p class="ql-block">“你这真是和载阳前世的冤孽,你为他操好大的心哟!”吴梅叹了口气,说,“载阳今后要是对你不好,都要遭天打五雷轰!”</p><p class="ql-block">杜娟又急了,说:“他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诅咒他?”</p><p class="ql-block">吴梅说:“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啊?他今后如果对你不好,我们两个都不依他!"</p><p class="ql-block">黄瑛被吵醒了,出来说:“你们两个要不依哪个呀?”</p><p class="ql-block">杜娟忙说:“天气这么热,黄瑛你就不去了,我骑车子一个人去就行了。”</p><p class="ql-block">“你这说的一个么话?还把我当没当姊妹!”黄瑛也急眉赤眼地说,“现在载阳还不是你一个人的,他是我们三个人的朋友,为他的事我们三个人都有责任和义务。吴梅你还是在屋里值班,我们两个现在就出发!''</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黄瑛骑车带着杜娟,到了敦厚以后,这次就没有从老街上走,避开那段崎岖不平的青石板路,不再从古襄河边上再沿河到公社的大门口,而是从汉沙公路向西行到公社大院的旁边,那里面有一条小路上前到公社,而公社大院的西边是敦厚小学,现在学校里放了暑假,除了有一个老师留守加上一个看门的临时工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里面显得很安静。</p><p class="ql-block">从小路上前到公社大门,这里是一个坡路,黄瑛骑上坡有点吃力,就下了车,和杜娟两人并肩推车往上去。忽然对面有一个男人骑车子下来,因为拐角处没有发现有人,等到发现时,那人已经冲到了面前,两个人躲避不及,被来人冲得车倒人伏,跌坐在地。那个人更惨,车子刹不住撞上了公社的围墙上,人也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那个人爬起来正要发火,忽然看见是杜娟、黄瑛,忙说道:“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没有摔到哪里唦?”</p><p class="ql-block">杜娟爬了起来,拍了一下连衣裙上的灰土,正想埋怨对方是怎么骑车子的,抬头一看,这也真是太巧了,早上专门去找他没有找到,不小心在这狭路上相逢了,原来正是公社团委书记何凌云。黄瑛笑着说:“何书记不要紧吧?身上摔伤了没有?”</p><p class="ql-block">何凌云忙说:“不要紧,不要紧,没事没事!”</p><p class="ql-block">杜娟说:“还怎么没事呀?你的倒拐(胳膊肘)上都擦破皮流血了!”</p><p class="ql-block">何凌云抬起胳膊肘一看,果然擦破了一块皮,鲜血渗出来成血珠往外滴。杜娟掏出兜里的小手巾,忙帮他擦去血迹,说:“何书记,你赶快到卫生院去看一下,擦一点药消一下毒,这热的天气感染了不得了!"</p><p class="ql-block">何书记接过杜娟的手巾自己擦,调侃地说:“我这粗皮糙肉的,破点皮不要紧,没有那娇嫩的。就是浪费了你的一块好手巾了。”</p><p class="ql-block">杜娟忙转入正题,说:“早晨我们来找了你,没有看到你的人。搞清楚了没有,载阳被他们关在哪里在的?”</p><p class="ql-block">何凌云悄悄地说:“我已经搞清楚了,你们说的那个人就关在这旁边学校里。”</p><p class="ql-block">黄瑛伸出柔软的小手和何凌云握了一下,说:“太感谢你了!你像哪弄清楚的?”</p><p class="ql-block">何凌云说:“我今天早上出去时会到了学校的炊事员从街上买菜回来,见他买了蛮多菜,我好奇地问:‘鲍师傅,学校的老师们都放假了,怎么还买这么多菜呀?’</p><p class="ql-block">鲍师傅说:‘你们卢部长不知道在哪里抓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关在我们学校里,说回公社吃饭不方便,要我给他们几个人烧饭。’</p><p class="ql-block">我问:‘他们还有几个人吧?’</p><p class="ql-block">鲍师傅说:‘除了卢部长和韩干事以外,另外还有两个专门招呼那个伢的。放了暑假我都不能安逸,还要拉我的飞差给他们烧火!’</p><p class="ql-block">基本情况就是这样的。”</p><p class="ql-block">杜娟不无关切地问:“晓不晓得关倒的那个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啊?”</p><p class="ql-block">何凌云说:“这个我不清楚,那鲍师傅只负责烧火,他也见不到你们说的那个人。”</p><p class="ql-block">黄瑛说:“谢谢你了,有时间了我们会报答你的。”</p><p class="ql-block">何凌云见美人表示感谢,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甘甜清爽。不过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千万不要说漏了嘴,说是我告诉你们的,要不然杨书记要处分我的。”</p><p class="ql-block">黄瑛笑着说:“我们晓得的,我们都是一个阵线里的人,怎么会出卖朋友呢?''</p><p class="ql-block">三个人分了手,杜娟进了公社大院的门,也不用通报,直接找到杨传堂的办公室。这时杨传堂正拿着一个公文包准备出去的,看到她们来了,不冷不热地说:“你们来了,我还正准备找你们去的!”</p><p class="ql-block">黄瑛说:“你找我们干什么,是不是把周载阳的经济问题搞清楚了!”</p><p class="ql-block">杨传堂不动声色地说:“是啊!你们怎么知道的?”</p><p class="ql-block">黄瑛说:“杨书记,我觉得你这人入错了行,怎么当了一个小小的公社干部呢?你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太可惜了,太浪费人才了!”</p><p class="ql-block">黄瑛说这话,其实她并不了解官场里面的情况,当官的要想把官当好、当大,首要的一个基本功就是要会演戏。也就是说你的戏演得越好,你的官也就当得越顺,如果憨头日脑,老实木讷,不要说你别想把官当好当大,你在官场根本上混都混不下去!</p><p class="ql-block">那些当官的不但说的话是假的,办的事是假的,连表的情也难得有真的。他们说话、办事、表情唯一的尺度,就是以他们上司的喜好为标准,只要上司喜欢的,那怕是不近情理,有违公道,不入良俗,他们也会照说、照干不误,并且乐此不疲。如果你不开窍,趁早滚蛋为妙。</p><p class="ql-block">譬如说,你的上司,尽管是一个平庸无能的人,你也要装着对他十分的尊重顺从的样子,丝毫不能表现出一点轻视瞧不起他的模样来。对你的同事,你恨他挖你的墙脚,恨他挡住了你的升迁之路,暗地里恨不得掐死他,但表面上你必须要表现出亲密和睦团结友爱的样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口里喊哥哥,腰里摸家伙。所以官场上就是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不能说人话说真话。整天戴着一副假面具,极其精致地发挥你的表演天才。</p><p class="ql-block">杨传堂听了黄瑛的话,脸上的容颜丝毫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心里还暗笑,“承蒙夸奖!”但在这伢儿们面前,必须要拿出一点官威出来,厉声说道:“谁有心思和你们这些伢们首说这些闲话?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p><p class="ql-block">杜娟虽说是脾气有点温和,不像黄瑛快言快语,什么话都敢说。但此时也恼怒难耐,说:“你这当领导的人,说话一点都不负责任。你说周帮油厂反映周载阳有经济问题,我们特地找周帮油厂的负责人调查了的,他们说根本上没得这会事!”</p><p class="ql-block">杨传堂冷声地说:“你们到油厂去调查?你们有什么资格去调查,你们即使是调查了,那是没有经过组织批准授权的调查,是属于私自调查,别人油厂为什么要跟你们说真话?”</p><p class="ql-block">黄瑛说:“照你这么说,那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了,连是非黑白的标准都没有了吗?”</p><p class="ql-block">杨传堂说:“我年纪比你们大得多,我当官管几万人口的一个公社,难道我连是非黑白都不知道吗?当领导的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坚持原则。”</p><p class="ql-block">黄瑛说:“你坚持一个什么原则?昨天说周载阳有经济问题,今天又说经济问题搞清楚了,你这变化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呀?”</p><p class="ql-block">“任何事物都是在发展变化中,昨天说周载阳有经济问题是对的,今天查清楚了当然也是对的,此一时彼一时,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杨传堂理直气壮地说。</p><p class="ql-block">“既然周载阳的经济问题搞清楚了,他的作风问题也不存在,那今天可不可以放他回去了呢?”杜娟关心的是载阳的问题,其他的事不想与他紧纠缠。</p><p class="ql-block">“周载阳还不能够放,现在情况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杨传堂淡定地说。</p><p class="ql-block">“他的事又有什么变化?难道他又有了其他什么问题了吗?”听说还不能放载阳,杜娟着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p><p class="ql-block">杨传堂看到杜娟脸上棃花带雨,我见犹怜,漂亮的脸蛋又增添了几分妩媚和娇柔,觉得逗这小姑娘玩也是一件很惬意愉悦的享受。说:“周载阳已经承认了与你发生过不正当的男女关系。”</p><p class="ql-block">听了杨传堂如此下流荒唐的谎言,杜娟气愤地说:“你们卑鄙下流,对周载阳屈打成招,我要向上面控告你们!”</p><p class="ql-block">杨传堂说:“行啊,你去控告吧!你们两个做了见不得人的好事,还好意思去控告我?”</p><p class="ql-block">杜娟说:“没有想到堂堂一公明公社竟然是一个白公馆,对无辜的人乱用私刑,刑讯逼供,屈打成招!简直是无法无天!”</p><p class="ql-block">杨传堂说:“你说我们乱用私刑,屈打成招,有什么证据?”</p><p class="ql-block">杜娟说:“我和周载阳清白无辜,你们如果没有对他屈打成招,他怎么会胡言乱语瞎说一气?我倒要去问周载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敢让我们当面对质吗?”</p><p class="ql-block">“这个自有你们当面对质的时候,只是不是现在。”杨传堂笑着说。</p><p class="ql-block">“我要见他一面,我要看看他是不是没有受你们的私刑?”杜娟此时只想见他一面,看看他怎么样了。</p><p class="ql-block">杨传堂说:“你去见他一面也行,但只能在远处看他一眼,互相之间不能有交流,更不能通报讯息。”</p><p class="ql-block">此时杜娟一副心思全在载阳身上,她最重要的是载阳的身体怎么样?这种恶劣的酷暑天气别把人搞病了。只要人好,其他的她什么都不怕。</p><p class="ql-block">见杜娟不做声,杨传堂说:“周载阳就在隔壁小学里,我们过去吧!”遂戴了一顶草帽,和杜娟她们两人朝敦厚小学那边过去。</p><p class="ql-block">此时正午三点多钟,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古襄河的岸边的柳树中,知了热得喘不过气来,一个劲地拖着长音叫个不停。前往小学去的土路上,已被烈阳烤得烫脚,杜娟两人穿的塑料凉鞋,好像被烤化了一样,软耷耷的,一股热气从脚底下串上全身,止不住的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淌。</p><p class="ql-block">好在路不长,不一时就进了学校的大门,居然学校的门卫室里还有人值班。看见杨书记来了,卢生平和韩从新从一间房里出来迎接。卢部长问:“杨书记您怎么过来了?”</p><p class="ql-block">“你把周载阳叫出来让他和杜娟在远处见一面。”杨传堂又回头对杜娟说,“你们不允许传话啊,否则后果自负!”</p><p class="ql-block">杜娟没有做声,只见卢部长进去不久,周载阳在房间里的窗户上露出来了一个脸,只见他脸上红通了,好像浮肿,可能是蚊子咬的感染了,杜娟禁不住眼泪又掉了下来,大家都没有想到她忽然大声说道:“周载阳,你不要怕,还坚持一天,会有人来救你的!”</p><p class="ql-block">杨传堂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杜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开与嫌疑人传递信息,攻守同盟,我本来就对你网开一面,是你自己不珍惜,不要怪我抹脸无情!”</p><p class="ql-block">回头对卢部长说:“另外再找一个房,把杜娟关起来!要她写一个交代材料。找两个女的来看守她!”</p><p class="ql-block">周载阳此时已是心火如焚,杨传堂整的是自己,平白无故把杜娟也牵连起来受罪,自己真是罪该万死!这种环境下她如何受得了?遂对杨传堂泼口大骂:“杨传堂,你一个恶魔,你有本事就冲我来,你把一个小姑娘抓进来算什么?你坏事做尽,小心不得好死!”</p><p class="ql-block">韩从新猛地一把把他拉了进去,顺手狠狠地在他腰眼里揍了一拳。周载阳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床上。</p><p class="ql-block">此时杜娟反倒很平静,对黄瑛说:“我抽屉日记本里有十块钱,麻烦你帮我买点卫生纸,顺便把漱洗用品和换洗衣服一起带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杜娟和黄瑛来周帮油厂,透露了一个重大消息,载阳因犯事被公明公社关起来了,不用多长时间,全厂里的职工都晓得了。载阳家离厂不到半里路,加上厂里还有几个湾子里的人,马上这个事就被屋里人晓得了。</p><p class="ql-block">婶娘听说载阳被关起来了,一生里从没有经历过这种重大事情的农村妇女,立即吓得哭了起来。不由得抽泣道:“这怎么得了,这伢儿这回怎么错这大的拐呢?到底犯了么事?该不会坐牢吧!”</p><p class="ql-block">幺父心里也很烦躁,他一生又何曾经历过这种事呢?自己祖祖辈辈都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耕读传家,从来没有人惹过什么官司。听到妻子在哭,更是惹得心烦,大声说道:“你在哭个么事?他总是惹下了什么大事才惊官动府的呀,官家总不会无倒无息(无缘无故)去把他关起来吧?他犯了事被关起来是他活该!”</p><p class="ql-block">婶娘听了,越发地悲声大起:“你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你都不知道,你在这里发个么脾气?你不晓得去把情况搞清楚呀?他到底有好大一个事,要不要紧?你去公社里去问一下不行吗?”</p><p class="ql-block">幺父无奈地说:“我公社里鬼都不认得一个,我去找哪个问呀?"</p><p class="ql-block">“长根在敦厚机械厂里当厂长,他肯定认识公社里的人唦,你去叫他帮到问一下不就清楚了?”</p><p class="ql-block">幺父听了觉得有理,急忙忙往敦厚而去,在公路边等了一会班车,一直都没有来的,干脆就走了去。虽说是只有上十里路,但这天气格外的热,一路走去,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p><p class="ql-block">赶到敦厚机械厂,那里有好几个周帮的工人在厂里工作,一问说是周厂长到武汉出差去了,也不晓得几时能够回来。幺父此时急得茫然无计。</p><p class="ql-block">这长根哥原在公社拖拉机站当站长,因站里的业务不多,效益不好,区里把拖拉机站撤消了,拖拉机都收到了长埫口区拖拉机站,有几个开拖拉机的司机也随着进了长埫口站。还有一些没有去而又有一技之长的维修人员,经公社党委商量,报经市工业局同意,在敦厚成立了一个沔阳县纺织机械厂,这些人就跟到来这新厂里上班。</p><p class="ql-block">这新厂冠的是沔阳县的名头,牌子蛮大的,好像是县直企业,其实因为全县纺织机械厂只有两家专业企业,县里大方的给了一个大牌子,方便在外面好联系业务,其实就是一个自谋生路的集体所有制企业,全得靠你自劳自食。长根哥挑起了这副担子,长年累月都在外面出差,找到业务了就有事可做,工人也就有工资可发,否则就会无米下锅。好在长根哥在周帮大队当大队长时,就与武汉机械厂里很多人熟悉,这些人信息很广,经常可以帮他联系到一些业务。所以厂里长期都有活可做,加上厂里车、刨、钻、铣、铸、锻,各方面的技术人员也都还行,厂里搞得生机勃勃,一片繁忙兴盛的景象,比起县城里的另一家同行业厂家来都要好。这全都有赖长根哥一人的功劳,所以他平时都很少在家,也难怪幺父来找不到人。</p><p class="ql-block">幺父没有办法,又累又饿,好在自己的姐姐嫁在这敦厚大队,就在这公社大院的对河,自己就去姐姐家里歇一下,顺便吃餐午饭。</p><p class="ql-block">看到自己的兄弟来了,姐姐很高兴,在脸盆里舀了一点水叫兄弟把身上的汗水擦洗了一下,就准备烧火给兄弟吃。</p><p class="ql-block">这载阳的姑老表老大温忠良,现在大队里当水利会计,认识的人也较多。回来吃中饭时,听舅爷说表弟载阳被抓起来了,心里也很着急,忙宽慰舅舅道:“舅爷您不要着急,我到对河公社里找人问一下,看载阳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严不严重?先把问题搞清楚了再说。”</p><p class="ql-block">表哥忠良说后就出去了,没有好大一会工夫就回来了,对舅爷说:“我正准备到公社里去找一个熟人,经过小学门口,看到小学门口值班的是我们温家屋里的一个哥哥,他问我这热的天气还到哪里去?我告诉他说我的一个表弟被公社关起来了,我想去公社问一下。我这哥哥把我拉到一边说:学校里关着一个蛮灵醒的年轻伢,不晓得是不是你的表弟?我心想一定是他,问为什么要关他?他说是男女作风问题。我问他怎么会有男女作风问题呢?他说是和一个武汉的女知识青年,再问他也不知道了。"</p><p class="ql-block">幺父听了,唉声叹气,说:“载阳蛮老实的一个伢,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p><p class="ql-block">忠良安慰道:“这作风错误也不是蛮大一个问题,您郎也不要太着急了,要不得天把就会放出来的。”</p><p class="ql-block">幺父叹了口气,说:“他自己作孽也怪不得别个,哪个叫他犯这错误的呢?还是别个的武汉知识青年,这不是捅了一个大漏子,要是别人姑娘伢的爷姆妈晓得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能够下地?”</p><p class="ql-block">幺父也没有在姐姐家里歇息,冒着中午毒辣的太阳,也顾不了暑气蒸腾,就往家里赶,好给家里报个信。</p><p class="ql-block">看到丈夫回来了,婶娘忙问:“问清楚了没有?他到底犯了么事啊?”</p><p class="ql-block">幺父仰天叹道:“你儿子踏的哪个的态呀?我们祖祖辈辈都是忠厚本分的人,他怎么做出这种丧风败俗的下流事情出来了呢?他把驻队那里的一个女知识青年搞了,惹下大麻烦了!”</p><p class="ql-block">婶娘坚定地说:“你说点别的看看呢?我养的儿子我清楚,他绝对不会是那东西!我心里有数,他是不会做出这种无人性丧天良的事来的!”</p><p class="ql-block">幺父说:“你儿子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见色起意理智失控的情况也是有的。”</p><p class="ql-block">婶娘毫不怀疑地说:“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一个忠厚善良有定规的人。他知道他自己已经结婚了,别个知识青年都还是姑娘伢,他即使是再糊涂,他也不会去祸害人家姑娘伢的,那是会贻害人家姑娘伢一生的。他要是这样一个人的话,他的婚姻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状况了。”</p><p class="ql-block">原来如鸾说他在和广口的一个姑娘谈恋爱时,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一事,婶娘尽管说是不相信,但又不知道真实情况,找载阳问了几次,载阳终于把和艾莲的恋爱曲折的故事告诉她了。正是他们在热恋当中,长根和桂香两口子给他介绍了如鸾,他为了推掉如鸾的婚事,自毁清白地说把艾莲肚子搞大了,如鸾信以为真,经常为这事扯皮。那时候艾莲爱他爱得死心塌地,主动献身于他,他为了艾莲的终生幸福而最终止于理智,不肯做那苟且之事。婶娘知道儿子的情事坎坷以后就叹息不已,原来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么锥心铭骨的一段爱情。因此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会随便乱来的,绝对相信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p><p class="ql-block">幺父说:“他没有做出这种事,那公社怎么会把他关起来呢?怎没有把别哪个关起来呀?”</p><p class="ql-block">婶娘依然是坚定不移,坚决地说:“晓得是哪个杂种要害我的儿子呀?肯定是有人在阴害他!"</p><p class="ql-block">幺父说:“这个事你不忙急着告诉如鸾了,事情没有搞清楚,不要撩的她也跟到怄气!”</p><p class="ql-block">“我晓得的,等一下她在外面做散工回来了,都不做声就行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看到杜娟也被关起来了,黄瑛只好一个人回来。心里埋怨杜娟过于莽撞,不应该不计后果地给载阳把握!心里一直想不通,杜娟不是这种无理智的人呀?怎么这样急躁冒劲呢?这下好了把自己也弄进去了受罪!难得杨传堂良心发现,好不容易同意她去看载阳,既然是这样何必又惹出麻烦来呢?</p><p class="ql-block">其实她那里知道杨传堂是良心发现了,他是想利用杜娟和载阳见面,给载阳造成心理上的误会,以为杜娟也被关起来了。载阳知道这里面的情况是何等的恶劣!像杜娟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孩子如何受得了那般的虐待?只好自己先承认一切好让她离开这个环境了再说。只要周载阳一承认了,白纸黑字落在我手里,我还没有办法把你整下来!</p><p class="ql-block">黄瑛哪里知道杨传堂的歹毒心肠?她以为杜娟只要听从了杨传堂的规定,杨传堂是不会把她随便关起来的。可杜娟这究竟是为什么,明目张胆的叫载阳坚持,说有人来救他的,公然给把握载阳,叫他不要随便瞎说,咬住牙根还坚持最后一天!这不是明显地定攻守同盟吗?不是撩事惹事吗?你如果不像这说,他们就不会把你关起来,毕竟我们是武汉下放来的知识青年,随便把我们关起来这个事影响可就大了,何况他们是无根于据的诳哑帽(打诳语),难道他们就丝毫不考虑一下事情的后果吗?</p><p class="ql-block">黄瑛仔细一想,忽然明白了,杜娟这是故意地激怒杨传堂,让他们把自己关起来的,事情闹的越大,就越好解决问题,不然这个事始终不会轻易了结。如果要她爸去救一个不相干的驻队青年,她爸绝对不会出手的;但如果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公社关起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父亲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想到这里她明白了,这是她主动把自己送进去的。只有自己被关起来,她家里晓得了,她爸爸才会着急,就一定会想办法来处理这个事。她爸出手了,凭她爸爸武钢党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身分,事关自己亲生女儿的安全问题,他自有各种办法来解决这个事情。这样才会有利于问题的解决。</p><p class="ql-block">杜娟叮嘱自己在她日记本里拿钱是假,真正目的可能是告诉自己,日记本里有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她说明天了有人救载阳,一定是叫她爸来救。一个父亲,听到自己的女儿无端地被人诬陷关起来了,哪有不心急火燎的,恐怕接到消息后立马就要赶来。关键一步是自己得把电话打给她爸爸,只要找到了电话号码给她爸打过去,这事也就成功了。看来这杜娟这丫头心窟眼还是蛮多的!</p><p class="ql-block">回到她们的屋里,黄瑛把车子停下来,就急忙忙往杜娟房间里跑。吴梅看到黄瑛一个人回来了,忙问道:“黄瑛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杜娟呢?她怎么没有回来呀?”</p><p class="ql-block">黄瑛一边拉开杜娟的抽屉找日记本,一边说:“她也被公社里的人关起来了!”</p><p class="ql-block">“什么啊!杜娟也关起来了?"吴梅气得跳脚,愤愤地说:“这公社里的人是不是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p><p class="ql-block">黄瑛翻出日记本,果然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面,有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她爸单位的,武钢党委宣传部文艺处,一个是她家里的,红钢城建设二路136号三单元302室。黄瑛赶快从日记本上撕了一张纸,把两个号码都记了下来,对吴梅说:“我去给娟娟送点东西去,顺便在敦厚街上给她爸打个电话。”</p><p class="ql-block">吴梅说:“我和你一起去!”</p><p class="ql-block">黄瑛说:“你的晚饭都烧好了?”</p><p class="ql-block">吴梅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记得吃饭?去了回来了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p><p class="ql-block">二人赶到敦厚,在邮电所里对守电话的营业员说:“麻烦你帮我们挂一个武汉长途。”</p><p class="ql-block">营业员递给了她一张表,填上地址、单位、号码。黄瑛填好后递给了接线生。</p><p class="ql-block">接线生在总机上插上了外线,摇通了长埫口分机,又接仙桃总机,报了第一个号码,仙桃总机又摇了半天,终于接通了,黄瑛接过话筒说:“我找一下杜明山同志。”</p><p class="ql-block">电话里说:“我是杜明山,你是哪个?”</p><p class="ql-block">听到电话里杜明山的声音,黄瑛一下控制不住,哇哇地哭了起来。杜明山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打了电话又不做声,竟哭了起来,忙问道:“你是不是娟娟,遇到什么事了,告诉我,你慢点说!”</p><p class="ql-block">黄瑛终于忍住啜泣,带着哭腔说道:“杜伯伯,我是黄瑛,杜娟被公明公社里的人关起来了,您赶快来救她出来!”</p><p class="ql-block">杜明山听说自己的宝贝独生女儿被公社里关起来了,大吃一惊,忙问道:“是为么事?“</p><p class="ql-block">黄瑛说:“她被人诬陷,说她犯了作风错误。”</p><p class="ql-block">杜明山说:“胡扯淡,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犯什么作风错误?你把详细情况告诉我。"</p><p class="ql-block">黄瑛就把所根缘由说了一遍,杜明山听了大怒,厉声地说:“这地方上的一些土匪,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瑛子,你不要着急,你告诉娟子,叫她保护好自己,我今天就赶到沔阳去!”</p><p class="ql-block">黄瑛听了杜明山的话,放下了心来,知道事情已经不会太大了。娟子的身上来了,就在敦厚商店帮她买了卫生纸,以及把换洗衣服洗漱用品,拿到敦厚小学。门房看到是两个姑娘伢,其中一个是中午来了的,自己认识。就叫她们稍微等一下,自己进去通报一声。</p><p class="ql-block">随后卢部长就出来了,看见黄瑛送东西来,就说:“你把东西给我,我帮你转交给她。”</p><p class="ql-block">黄瑛说:“这是我们女孩子的东西,不要你们这些臭男人把我们的东西弄脏了!”</p><p class="ql-block">卢部长被抢白了一句,脸气得飞红,恨不得一巴掌呼了过去,但他也知道这武汉的姑娘伢们不好惹,忍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就把她们引到关杜娟的房间门口,敲了一下门,里面把门打开了,杜娟看见是黄瑛、吴梅来了,忙激动地迎了上来。</p><p class="ql-block">吴梅急忙问:“他们没有把亏你吃唦?"</p><p class="ql-block">杜娟笑着说:“还好!他们很优待俘虏。”</p><p class="ql-block">黄瑛看她还能说笑话,知道他们没有怎么样她,里面的床上都还安有蚊帐,旁边招呼她的两个女人也像很和善,终于放下心来。就偷偷地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意思是电话已经打了,让她放心。旁边卢部长说:“东西已经给了,你们快走吧!”</p><p class="ql-block">两人依依不舍的往外走,黄瑛回头对杜娟说:“你爸爸叫你多多保重自己。”</p><p class="ql-block">卢生平满腹狐疑,问道:“她爸爸怎么都知道了?”</p><p class="ql-block">黄瑛说:“你们把她关起来了,难道她爸爸不应该知道吗?”</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周俊春,湖北仙桃人,诗人、书法家。近年来从事长篇小说创作,作品有《外事办公室》又名《不解情缘》,46万字已完稿成书。《人生冷暖》上、中卷第一稿已初步完成。《峥嵘岁月》又名《县府往事》26万字已付梓成书。第五部小说《一川烟雨》正在精心创作中,敬请读者诸友关注支持!</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