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中学阅卷记

何太贵

清晨起来，在屋中晃了晃，8点出门，骑电动车向凤凰中学驶去。一路清寒，寻到后门，从住处至目的地5公里多，没想所谓“创新楼”就在停车处对面。于是，随众人上到四楼，进了“计算机教室（3）”，又没想我所阅题目就在这一间。于是坐下，找了一台电脑，没找到阅卷页面，换了一台。武玲来了，坐到我旁边。摸索了一下，发现是另一个链接地址，打开，仍未上传阅卷内容。又坐了几分钟，终于有了任务。

应该每一个小组组长都建了群，我没有。这次分配我担任第6题小组长，古诗词理解默写填空，答应标准唯一；我觉得没有讨论的必要，就没有建群。到了凤凰中学阅卷室，我也没有召集组员，有人问第6题（阅卷位置）在哪？我应声“乱坐”。我相信每个人都会把自己阅卷任务完成，我相信。

倒是我座位对面几位老师，在那里大声讨论评卷标准，又对学生答题内容评头论足；其中一个县份口音的男教师尤其话多。我心想，不是让你们建群吗？这标准早该讨论啊。后来，终于大概听出他们改的是“书写”那道题，听他们报出了很多奇葩的答案。那题其实是从所给书法作品的图片里，任选八个简体字用正楷端正抄写在田字格里——可是有人抄繁体，有人书写内容不是图片上提供的字。人这个东西就是很牛逼很复杂。

我改的题需要填三个句子六个空，分别是“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和“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本学期学过的古诗词中与“月”有关的三个句子。可是有学生未认真读题，填成了其它句，第一二空大多正确，只是有写错别字的；而第三四空尤其是第五六空，错的较多。顺序答反，“露”写成“路”，“晨起动争铎”，第3题多作“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或“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且“春蚕”写成“春蝉”）。错误答案同样千奇百怪。

我的阅卷任务是1770份，至9点50分改了854份，目前我的进度是我们这个小组第一。脚疆手冷，我起身到外面去走了走，在旁边卫生间上了一个小解，瞥到窗外陵园里矮松掩映的那些墓碑。我又到旁边阅卷室去走了走，看到另一间机房里也齐齐排排坐满了阅卷老师，其中一人是原来同事王秋平老师，他对我挥了挥手。

11点，我结束自己的阅卷任务。没跟任何人说，直接下楼准备回家。在楼梯上遇到一位不认识的老师，他打招呼：“改完啦？只需改完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嘛？”我答“改完自己的就可以了。你改哪题？”他发烟给我，我摆手“没有抽，谢了。”他说：“我改历史。”我觉得这也是一位办事果断的人，任务完成了，为什么要在那里缠绵？

回到正通润园11点23分，路程表上又是五公里多。脚疆手冷，坐下还没暖和过来，看到群里大组长唐老师通知“请各组组长通知小组成员不要先走，因为最后要签退”，看时间11点34分——可是我已经到家了，为什么不早通知啊？我打电话给武玲，让她帮我签一下退，并通知我任小组长的第6题组员先不要走，等着签退。武玲答应帮我签退，“他们应该会看到群里的通知的”——可是通知只在“组长群”里发布。

过了一会儿，我又看到群里有人问，“@唐庆梅 要怎么签退呢”，没有回答。12点6分，看到群里有人说：“第11小题书写题的老师们，目前你们是完成阅卷数最低的，麻烦提哈速度。”哈哈，正是我对面“呱啦呱啦”那个县份口音男老师所阅卷的那个组，一个男人哪来那么多话？

（阅卷室窗外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