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备年

秀才

<p class="ql-block">  三年前的春节,本厨娘用几样食材做了几幅可以吃的画<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2, 126, 251);">(https://www.meipian.cn/3f5vnxkc?first_share_to=copy_link&share_depth=1&first_share_uid=16168277)</span>。今年又尝试用钢笔和A4纸,准备几样食材。作为一个素食主义者,蔬菜、水果、干果是必需品。所以选几种,讲讲食材与厨娘的小故事。</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蒜</b>:它是我腊八这天的仪式感。就像举行了一个婚礼,从此蒜和醋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渐渐的,它们相互融合,相互改变。春节前后,有的人喜欢晕染成翠绿色的腊八蒜,我喜欢不动声色却浸透蒜香的腊八醋。我还喜欢让白白胖胖的蒜瓣围坐在一起,泡在水里,蒜苗就像不开花的水仙,让窗台变得郁郁葱葱。菜出锅时撒上青蒜末,那味道、那颜值……啧啧!</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丝瓜</b>:七岁那年我离开了五百里外的故乡,这期间发生了两件奇怪的事。第一件是,在老家时林副主席还是好人,等我到了北镇,他的名字被打上了大大的红叉,这让我整个懵掉了。后来我由此推断出了离开故乡的时间。第二件事是在老家吃的有着硬楞的丝瓜不见了,都卸掉铠甲变成的软而平滑。我跟小伙伴说,结果成为笑柄,被反复嘲笑,于是不再提起。直到二十年后在市场上再次遇到它,我先生说,在他老家这个不叫丝瓜,叫啰嗦。</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蘑菇</b>:小时候,冬天只有干蘑菇,需要先泡发才能吃。秋天就不同了,雨后去采蘑菇是件特别开心的事。有一年我和邵大姐,在黄河大坝草坡上采了好多草蘑菇。有一朵最大的是我采的,但被邵大姐扔掉了,说有毒,这让我好生后怕。我清楚地记得,邵大姐在煤油炉子上炖蘑菇的情景,我坐在旁边馋馋的等着,香气在女宿舍楼层弥漫……此后大姐调到了外地,渐渐失去了联系。大姐,多年不见你还好吗?</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苹果</b>:有时会怀念小时候吃的小国光。它甜中带酸,个头比红富士小的多。那时候我们几乎家家都有个水缸,里面放一瓶水,再把苹果放进去盖好。这样苹果放到第二年春天,也像刚摘下来一样新鲜。储存可不是因为多得吃不了,而是因为不舍得吃。一个苹果切成几角,全家人分着吃,还不是每天都有。一筐苹果能吃小半年。所以儿时最大的愿望就是:什么时候能自己吃一个完整的苹果呀!</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萝卜</b>:小时候,家里的地窨子里总是用沙土埋着红薯、萝卜等,我隔几天就会腰上系着绳子下去取,同时还要把坏掉的挑出来扔掉。萝卜可以炒、可以拌、可以炖、可以晒成干、可以腌咸菜……老家有一种吃食叫齐溜(不知道是怎么写)。就是用萝卜缨或者萝卜做馅,用玉米面做皮,蒸出来是皮薄馅大的圆球。这是我唯一没有学会的手艺,后来吃到的菜团子,虽然长的像,但小很多,皮也太厚。齐溜技术含量要高得多。</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葵花籽</b>:向日葵是美术课教画的第一朵花,它不只是花还是一种情怀。老师说它的花朵一直会面向太阳,象征着忠诚。当向日葵成片的盛开,便感觉阳光灿烂、普照万物,即使是雨天。有时看着高高的杆上不断长大的花盘,也会暗自担心,“这么细的脖子每天转来转去,会不会撑不住呀?”授过粉的花心纷纷飘落,葵花籽悄悄膨胀。冬天,姑姑婶婶们一起围着油灯拉呱做针线,我们小孩儿就着故事磕瓜子儿。</p> <p class="ql-block">  <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藕</b>:在我们家乡,炸藕合是春节前必做的事情。<span style="font-size:18px;">小年过后,那种油炸的味道从家家门缝里挤出来,迷失在大街小巷,久久徘徊不去。</span>炸一次,能吃好长时间。过年来客,拿出炸好的藕盒,一分为四切开,码入碗中,上屉蒸透,端出后撒上青蒜,淋上腊八醋……</p><p class="ql-block"> 记得小舅从黑龙江回来,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馋藕盒了……那年叔叔从长春过来,也给他带了炸藕盒回去。</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57, 181, 74); font-size:20px;">  白菜</b>:初冬,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用麦秆拧成的绳给一棵棵白菜系上腰带。小时候,我不明白,它又跑不了为啥要捆它?然后它就被齐地砍下,走进北方的每一个家庭。可悲的是,人们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别无选择,因为只有它,能陪伴着我们走过冬天。所以主妇们挖空心思,开发出了各种吃法。</p><p class="ql-block"> 当我们把它剥光吃净了,把仅剩的赤条条的白菜疙瘩放在清水中,它竟然不计前嫌的,开出那么活泼泼的、嫩黄嫩黄的小花。真是让人感动!</p> <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57, 181, 74);">花生</b>:姥姥家是沙土地,盛产花生和红薯。但我们不叫它花生,它叫长果。每年舅舅都会给我们送来长果,然后在大铁锅里和沙土一起炒。兜里装一把长果,随手拿出来吃,足以让小伙伴羡慕不已。我也会大方的分享,因为花生是不需要花钱的。</p><p class="ql-block"> 秋天生产队收完长果,就让老人孩子去揽,收获归个人所有。有一年,我和姥姥揽了大半口袋,那种喜悦让我的心像充满气的气球,飘了一个冬天。后来回忆起来,我高度怀疑是社员们干活时故意遗漏。</p> <p class="ql-block">  昨天,我把准备的“食材”发给女儿,本想馋馋她,却意外的得到了指导。比如,人的眼睛看到的除了焦点部分清晰,其他应该是越远越模糊的;光源要有一个明确的方向,确定明暗转换;要有虚有实,都实了不真实;要学会用灰调,减少黑白对比等等。我想呀,对于我这自己摸索,连学费都不舍得交的学画者,理解能不出偏差就不容易了,要落实那可就难上加难了……于是,一狠心花了十斤苹果的价格,买了一组专业用笔。</p><p class="ql-block"> 做我的厨娘好了,画不好先原谅自己。说不定,在厨娘里我画的算是不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