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大年初三,2025年1月31日</p> <p class="ql-block"> 1989年,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忘了是夏季中的哪个日子,青春的我写下《好时光悄悄溜走》,已然感觉时光如流,美好难再。而一旦岁月的波痕让心起了褶皱,心语就多了沧桑。所以到了50一60岁,编辑这本散文随笔集,在书名的选择上,我和出版社的编辑,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这一篇。仿佛它是岁月之河的网,一旦撒下,昨日就会斑斓重现。</p><p class="ql-block">回忆让时光倒流。</p><p class="ql-block">翻阅过去40年间写下的非虚构文字,那些远行和尘封的日子,像月下的迷离树影,又在晚风中交错浮现了。</p><p class="ql-block">童年时父亲用木架子糊上他自己描绘的虫鸟水草花灯纸,再插入蜡烛,给我做了一盏迎新的灯,我在除夕夜走街串巷时,不再怕夜黑;母亲在雨雪交加的时刻,给沉浸在《额尔古纳河右岸》写作中的我,送来回家的伞,怕被命运风雨淋湿的我,再被自然的雨雪淋湿;父亲离世的前三天,我们姐妹去花店,买了娇艳的康乃馨,可是看不见的魔鬼给他的生命,亮起了永远的红灯,让我在雪山脚下的长夜仰望星空时,是那么地想在星星的眼眸,发现他的目光——哪怕隔世,也是照耀;两年前女儿和同学去北极村奔赴白夜时,终于明白外祖母的存在,才是我生命中永不消逝的白夜;还有童年时我和姐姐弟弟在山林小镇,那些孩子间可爱的“战争”,都是那么难以忘怀。</p><p class="ql-block">除了亲人和乡邻,故乡的山林、溪流、风雪、庄稼、动物、农具、蚊烟、吃食等等,这些让生活熠熠闪光的珍珠,这岁月最美的镶嵌物,也成为我追忆的对象。</p><p class="ql-block">我发现夏日的天空能涌起九级浪;冬天的火炉会唱歌;一滴水可以有三生三世;时光会在音乐中飞舞;疼痛可以唤醒我对黑暗的柔情。</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我还在慢行列车上看过在中原大地的朝阳中翩翩起舞的鹤;在印度尼西亚巴厘岛的深夜听过清寂的梆声;在泰国看到美丽动人的人妖表演《大中华》,在张家界的月下竹林感受萤火虫带来的幽微光明;在察布查尔看一支飞向泥土的箭;在上海的冷风中追寻鲁迅先生的足迹;在厦门幽静的林荫道上看海散步;在巴黎的石桥下感受它优雅的流水;在俄罗斯的泥泞中遥想春天;在越南河内的街头看摩托车穿行的车队的;在都柏林的酒吧饮黑啤酒看欧洲杯;在柏林墙下看形形色色的涂鸦;在法国诺曼底海岸穿行于阵亡者庞大墓群中反思战争;在墨西哥城欣赏里维拉的壁画和卡洛在蓝屋留下的画作;在西班牙阿尔卡拉遥想王冠应该加冕于谁;在芝加哥艺术馆为那些震撼心灵的艺术品而痴狂。这些行走间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也许浮光掠影,不够深刻,但它真切记录了那一段段仿佛含着雨露的时光,令人怀恋。好时光仿佛一场场冬日的妖娆霜花,盛开和消逝,总在刹那之间。它留下的痕迹有黑有白——黑的是年长后睡眠渐短而更多感受到的长夜;白的则是愈来愈多的白发。我发现白发很浪漫,不像青春的黑发直溜溜的,它像五线谱一样曲曲弯弯。人也许还没活通透呢,白发却是活明白了,开始在我们头顶跳起舞啦!</p> <p class="ql-block">这些行走间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也许浮光掠影,不够深刻,但它真切记录了那一段段仿佛含着雨露的时光,令人怀恋。</p><p class="ql-block">好时光仿佛一场场冬日的妖娆霜花,盛开和消逝,总在刹那之间。它留下的痕迹有黑有白——黑的是年长后睡眠渐短而更多感受到的长夜;白的则是愈来愈多的白发。我发现白发很浪漫,不像青春的黑发直溜溜的,它像五线谱一样曲曲弯弯。人也许还没活通透呢,白发却是活明白了,开始在我们头顶跳起舞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