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的抉择·下篇

阿孩原创

上接《牙齿的选择》上篇

牙齿的抉择·下篇

文/阿孩

就在林晓光感到无助之际，一位好友向他推荐了位于城市中央商务区（CBD）的一家私营口腔医院。好友提到的这里的肖院长，据说不仅医术高超，其医院的环境、设备与服务更是无可挑剔。好友自豪地说，他满口牙都是在那里种植的，花费了十几二十万。这对于林晓光而言，无疑是溺水时递来的救生圈。

三

恰巧好友要进行年度种植牙保养，便邀请林晓光一同前往。车子驶入医院，一位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白衣女子已在门口等候。好友介绍道：“这是肖院长的助理，万小姐。”她微笑迎接他们，职业化的热情中透出亲切。医院的豪华和专业让林晓印象深刻。经过一系列检查后，肖院长微笑着说：“情况良好，可以种植。”

然而，当他听到每颗牙齿报价25000元时，心中一惊。他知道秦医生诊所植牙13000比公立医院还便宜2000元。他不解地问：“你给我好友做不是18000吗？”万小姐耐心解释，好友种植体是用美国产，又享受全口种植优惠，所以单价低，而且他们升级换代了，用的是瑞士顶级材料，比之前的美国产品品质更高。

林晓光试探性地说：“那也要给我打个折啊。”万小姐思忖后答应：“好吧，我就收您23800。”林晓光心中挣扎，继续讨价还价似乎有失颜面，只能接受这高昂价格。回去的路上，老伴奚落他花大价钱买了辆“宝马”。

几年后，林晓光和老伴去澳洲探亲。老伴年过六十，牙齿依然坚固，平时啃苹果、咬甘蔗、嗑瓜子都不在话下。然而，有一天她在吃排骨时，突然感到牙龈一阵刺痛，甚至出血，疼得她茶饭不思。她吃了两天布洛芬后症状缓解了，但想到在澳洲看牙医的高昂费用，决定回国后再处理。然而，回国后忙于各种事务，这件事竟被搁置了。

几个月后，老伴的牙痛再次发作，林晓光才想起要带她去医院治疗。他习惯性地拨通了电话请教秦医生，秦医生建议：“这是第二磨齿，是主力牙，还是拔掉再种植吧。”然而，秦医生已经退休，他不禁犯愁：“现在找谁好呢？”

此时，林晓光夫妇正在追电视剧，一集结束，中药虫草的广告接踵而至，接连出现的是“原价近万元的进口种植牙，现在只需一千多”的广告语，反复冲击着他们的视觉神经。

林晓光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看着电视上的种植牙广告，喃喃自语：“一千多就能种植一颗牙，这广告也太夸张了吧，肯定有猫腻。”

刚从国外回来的儿子走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泡好的咖啡，笑着说：“爸，你别总是这么怀疑。广告能常年播出，肯定有它的道理。”

林晓光转过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这些广告听着就不靠谱，怎么可能这么便宜？”

儿子坐到父亲身边，认真地解释：“广告里说的是因为国家集采价降低了，所以植牙的价格才降下来的。我之前去大超市的连锁口腔医院洗牙，原本要几百块的项目那里只要几十块。商家低价吸引顾客是正常的，不是为了骗人。”

林晓光摇了摇头，仍有些犹豫：“可是，这种价格真的能保证质量吗？”

儿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爸，您想想，这些连锁店规模大，设备和医生都不差。再说了，您可以先去看看，咨询一下，不合适就不做。”

林晓光思索片刻，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去看看。不过，我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儿子笑了：“放心吧，我陪您一起去，也算是给您做个参谋。”

林晓光觉得儿子说得有理，第二天便带老伴去儿子推荐的医院检查。医院设备齐全，规模不小，证照也一应俱全。医生检查后说有两个位置需要种植牙，价格从一千多到一万多不等，还可以选择种植医生。大屏幕上，医生的资历介绍详尽，但林晓光却发现大多数医生的从业经历都在外地，是良是莠？未见口碑，加上这些医院是连锁机构，铁打营盘流水兵？他目光游移不定，仿佛那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扇，时而凝视，时而又因思绪而漂移。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于是决定先回去再考虑。

回到家，两夫妇讨论起如何是好？林晓光提出去找肖院长，老伴即时反对：“老头，我的退休金低，买不起那辆宝马呀。”

提起那辆“宝马”林晓心有余悸，但转念一下：“既然国家集采价降了，肖院长的天价应该也降了吧？”抱着试探的心情，他说通了老伴，拨通了肖院长的电话，万助理回应：“这周肖院长都排满了，约下周一吧。”林晓心想，行情变了，肖院长的生意仍然这么好，价格一定是降下来了。这个念头让他既期待又忐忑，似乎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

周一，林晓光夫妇准时抵达医院，万助理亲自将他们引入诊室，并安排林太太接受了一系列影像学检查。检查结束后，肖院长亲自为他们解读结果。他指着X光片，耐心地解释：“从这上面可以看到，您的牙槽骨状况良好，但右侧第二磨牙需要拔除并重新种植，而左侧缺失的第二磨牙也需补上。”说完，他又忙着接诊别的患者去了。

林晓光若有所思地问万助理：“我查过一些资料，发现种植牙的品牌价格差异很大。贵院中等价位的品牌大概是多少？”

她微笑道：“我们选用的都是质量有保障的品牌，林教授是老客户了，我给您最低价每颗一万元。”她用手指了指X光片继续说：“另外，林太右侧那只牙牙床骨质缺失，要补牙骨粉才能植牙，这费用需六千元。”

林太听了一怔：“共二万六？”

林晓光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随意地看了看诊室内的设备，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这些设备看上去都很先进，让我想起了AI技术的发展。最近我在网上看到，AI不仅能写文章，还能帮助解读医学报告，甚至提供治疗建议。”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有一次我的检验报告出来后，挂号要等一周，我用AI分析并制定了治疗方案，结果未见医生，自己就把病治好了。”

他的幽默风趣的讲述吸引了路过的肖院长，甚至连助理也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的工作，但她脸上渐露不悦，眉头微蹙：“那以后我们医生岂不是没用了？”

肖院长微微一笑，插话道：“林教授，您太太的牙齿状况我们已经详细检查并做了植牙方案，具体万助理会给你详细解释。我们建议使用瑞士品牌的种植牙，它的材料顶级，接合度高，愈合快。简单来说，就是种植后牙齿更稳固，恢复更迅速。”

林晓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嗯，我听说过瑞士的材料。不过，价格上会不会太高？我朋友在别处做的好像便宜不少。”

万助理笑着答道：“林教授，价格差距可能来自材料和服务的不同。我们提供全套术后护理和定期免费检查，这在其他地方可能是额外收费的。”

肖院长点头补充道：“林教授，您可以把种植牙想象成一个高端的工程项目。材料的选择、医生的技术、术后的维护，都是影响最终效果的重要因素。瑞士的种植牙就像是高质量的建筑材料，它能确保您的牙齿在未来多年里都坚固耐用。”

“你这么说我有些认同，但价格确实有点高，我们最近考虑预算问题。”

肖院长点头：“我理解，做出这样的决定需要多方面考虑。我给您讲个例子。我们有一位患者，五年前选择了这个方案，到现在都没有问题，生活质量提高了很多。”

林晓光陷入了沉思。医疗，本应是救死扶伤的神圣领域，关乎每个人的健康与生存权利，绝不应沦为少数人谋利的工具。然而，医疗商业化的浪潮席卷而来，私立医院、高端诊所层出不穷，价格令人咋舌。肖院长的医院，从环境到设备，处处彰显奢华，可这高昂的费用，又有多少普通患者能承受？

他不得不承认，肖院长的话有一定道理。医疗行业需要资金支持，先进设备和优秀医生的培养都离不开投入。没有合理的商业运作，医院难以维持高质量服务，最终受损的还是患者。但平衡点何在？过度商业化是否会让医疗偏离初衷，使真正有需要的患者因经济原因被拒之门外？

林晓光想起一些报道，医疗资源分配不均加上商业化冲击，许多贫困患者只能在病痛中挣扎。他深知，医疗的本质是为每个人提供健康，而非加剧贫富差距。但此刻，面对老伴的牙齿问题，他该如何选择？是冒险选择价格低廉却不知底细的机构，还是继续选择肖院长这里，价格虽高，但技术和服务有保障？

他沉思片刻，说道：“优质优价有合理因素。但我认为，医疗行业不应过度商业化，患者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肖院长微微一笑：“我理解您的担忧。我们提供高质量服务和先进设备，是为了确保患者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医疗行业的可持续发展也是为了更好地服务患者。没有资金支持，医院无法提供这样的服务。”

林晓光皱眉：“可医疗的初衷是治病救人。如果一切都商业化，是否会让一些人因经济原因无法获得应有的治疗？”

肖院长叹了口气：“我也有过类似疑虑。当初我从公立医院来到这里，是希望能在更好的环境下提供更优质的服务。但现实是，医疗资源有限，设备和技术的引进需要大量资金。我们必须在商业化和公益性之间找到平衡。”

林晓光点头，心中仍有不安：“我明白您的立场，但我还是觉得，过度追求商业化可能影响医疗的本质。”

肖院长微笑回应：“我们的目标始终是患者的健康。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必须不断优化资源配置，确保每位患者得到最好的治疗效果。商业化并不意味着放弃初心，而是为了更好地实现医疗目标。”

林晓光思索片刻：“听起来不错，但我们还是想多了解，毕竟这是笔不小的投资。”

“这是我们的详细报价单，包括每项服务的费用。如果您有疑问，我们可以详细解答。”万助理展示了一份资料打断他们的对话，林太太戴上老花眼镜也看不清，她说：“我可以拿手机拍个照再放大看吗？”

“抱歉！现在不行。等你确定了治疗方案，我会给你一份。”万助理拿资料的手又缩了回去。

林太太不禁感到一阵局促与赧然。毕竟对方为这件事已经投入了大量精力，做了不少工作，却分文未取。这份善意与付出让林太太心里满是内疚，犹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她微微低下头，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轻声说道：“实在太感谢您了，我们想再慎重考虑一下，之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肖院长微笑道：“当然可以，做出明智的选择很重要。我们随时欢迎您再来咨询。”

两人相视一笑，握手告别。林晓光心中感慨，或许这正是医疗行业中不可避免的价值观和人生观的碰撞，但正是这样的碰撞，才让他们更能理解彼此的理念。

走出医院大门，林晓光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无奈却又释然的笑意：“真是的，连种牙都成了一场斗智斗勇的战役。”一旁的老伴则忍不住抱怨：“在医院之间兜兜转转，究竟哪条才是你要走的路？”

按林晓光的性格，他从不屑于在价格上斤斤计较，但这一次的坚持，只是为了避免再被老伴奚落为不知悔改的冤大头。在他心中，若能戴上增强现实（AR）眼镜，将牙医行业的所有信息投射在眼前，便如同手握一张详尽的地图，能够从容选择最佳路径。

四

回到家后，林晓光习惯性地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逆向思维的火花再次闪烁。他打开AI助手，目光坚定地在屏幕上输入“公立三甲口腔医院”，决定采取两步策略。首先，找一位普通医生了解公立医院种牙的真实价格；然后，再与肖院长讲价或另寻觅顶级专家进行种植手术。他嘴角微微上扬，显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仿佛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老伴在一旁看着他，轻轻叹了口气说：“老林啊，我知道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可这看牙的事儿，咱是不是得慎重再慎重啊。我总觉得私立医院和公立医院各有各的门道，别到时候弄巧成拙。”林晓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放心吧老伴儿，我心里有数。我就是想多了解了解，对比对比，这样才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第二天，他带着老伴来到公立医院，脸上挂着礼貌而不失期待的微笑。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语气温和地说：“您这牙骨质基础尚好，不用骨粉，种植一只质量靠谱的牙大概要六七千，两只一万四左右。” 他一边指着X光片，一边详细解释，“您看，这里的牙槽骨密度还不错，可以直接进行种植。我们使用的种植体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质量有保障。而且，现在有集采政策，价格也比以前实惠多了。”

林晓光听后，心中一喜，但仍然保持着谨慎的态度，“那术后需要注意些什么呢？” 医生耐心地回答：“术后要注意口腔卫生，避免吃过硬的食物，定期复查就可以了。”

林晓光不禁一怔，万助理不是言之凿凿地说要先植牙骨粉吗？还要价六千元，这不是明码实价收智商税吗？再与万助理的报价比对之后，心中有了底。他和老伴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老伴轻声说：“看来这差距还真不小，可这公立医院真有这么好吗？不会有啥问题吧？”林晓光低声回应：“先别急，咱再看看。”接着他大声说，决定回去再斟酌。

离开诊室，老伴忧心忡忡地说：“老林，我还是有点担心，这价格差这么多，质量会不会也有差距啊？而且在私立医院那边已经咨询了那么久，突然换地方，会不会不太好？”林晓光拍了拍老伴的手，安慰道：“说到底，我还是对肖院长的医术有信心，哪怕贵两三千元，我也愿意在他那里做。”临走时，他拨通了万助理的电话：“助理，我和老伴正在三甲口腔医院咨询种植牙，专家做种植方案，总费用才一万多。我考虑肖院长医技高超，由他亲自做，我有信心，你看这样好不好？两只牙用最好种植体费用在二万元以内，不知行不？”林晓光息事宁人，留点面子给万助理。

电话那头，万助理的声音依旧理性而冷静：“教授，不好意思，您在其他地方看的最好材料不代表是我们这里的最好材料，特别是公立医院，现在受集采政策限制，很多好的材料国家是不允许他们使用的。阿姨左上的那颗牙，还得进行位点保存植骨粉，不然后期就避免不了大创伤的治疗，所以您在外面看的最好材料，请问是什么材料呢？等下我给你发个视频，你就会弄明白。”

林晓光看着手机屏幕，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与不安。万助理发来的链接赫然显示着肖院长抖音视频发的新闻：某地企业非法收购遗体残肢生产植入材料—牙骨粉。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心中掠过一阵寒意。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知道又是万助理的营销套路，言意之下，“别相信别人，他们用的牙骨粉可能是尸骨粉”，他不禁嗤之以鼻，眼神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对整个行业的信任又被打了个折扣。

老伴凑过来，看到手机上的内容，脸色变得煞白，紧紧抓住林晓光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老林，这……这可怎么办？这牙骨粉要是真有问题，那可太可怕了！要不咱还是再考虑考虑吧，别冒险了。”林晓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用敷衍的口气答道：“医生正在做方案，回头我再告诉你？”话音刚落，他就挂断电话，带着老伴走出医院，脸上浮现悻悻的神情。

几天后，林晓光终于走出了第二步。他花了几百块钱挂了三甲医院的特诊专家号。在候诊室，老伴微微皱眉，轻声抱怨：“教授号才30块……这花几百块挂号是不是有点不值当啊？而且这事儿折腾来折腾去，我心里真的没底。万一最后结果还是不好，那可怎么办？”林晓装作没听见，脸上依然保持着耐心的微笑，专注地等待专家的接诊。

在诊室里，专家仔细查看了林晓光带来的片子，神情专注而严谨。他缓缓地说：“您太太的左下磨牙缺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由于没有及时修复，对应的上牙已经过度生长，侵占了缺牙空间。”他指着X光片，详细解释道，“您看，这里就是过度生长的部分。要解决这个问题，需要先将过长的牙齿磨短，并安装牙冠，这样才能为种植牙腾出空间。不过，从整体情况来看，考虑到她的年龄和牙齿的磨损程度，种植牙的投入可能得不偿失。我们建议您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生活受到影响，再考虑种植牙。”

专家继续说道：“至于右侧的蛀牙和智齿，我们建议尽快处理。蛀牙可以进行植牙修复，而智齿建议拔除，以免未来引发更多问题。三个月后再来复检，到时可以更清楚地评估是否适合种植新牙。”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缓和地补充道：“不过，考虑到您的年龄和目前的牙齿状况，其实现有的牙齿已经能够满足日常生活的需要。是否种植新牙，您可以根据生活质量的需求来决定。”

林晓光仔细聆听专家的话，感到很暖心。他反复思索，没想到，一番奔波后，结论竟是“不用种牙”。他如释重负，闭眼感受片刻轻松。回想在公立、私立医院间的辗转，最终又回到原点，他心想：“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他睁开眼，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决定不再让老伴跟着自己在这事儿上受苦。

走出医院，老伴一脸担忧地问：“老林，这真的就不用种牙了？不会有啥后遗症吧？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林晓光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握住老伴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专家都说了，目前的情况没问题。生活充满变数，保持平和心态，便能从容应对。”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林晓光脑海中浮现出那只被困在固有路径中的猴子，不禁苦笑自语：“我何尝不是那只猴子？”

这段时间在公立、私立医院间的辗转，让他深刻意识到，世界始终在变化，医疗环境亦然。依赖过去的经验和习惯，只会成为束缚自己的枷锁。当原本依赖的路径变得崎岖难行，他才恍然发觉，人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勇敢地去探索新的可能性。生活就像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无数未知的道路等待着人们去发现。只有不断审视自己的选择，适时做出调整，才不至于让习惯成为阻碍前行的绊脚石。

站在医院外，世界在薄雾中显得模糊不清，恰似他此刻复杂又迷茫的内心写照。过去那些笃定的信念，在现实的冲击下已然消散，而未来的道路，也如同这薄雾中的景象，充满了未知。

他缓缓转身，看向身旁的老伴。老伴眼中那信任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瞬间照亮了他内心最深处的角落。林晓光深深地明白，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他在人生道路上不断前行的力量源泉。

此刻，林晓光对生活、选择和信任有了全新的理解。生活不再是按部就班地沿着既定轨道前行，而是一场充满变数与惊喜的冒险，每一次的选择都是塑造人生轨迹的关键笔触。真正的选择，并非盲目坚持或轻易放弃，而是在面对纷繁复杂的信息和各种诱惑时，能够基于理性思考和内心真实需求做出决定。而信任，不仅仅是对他人的依赖，更是在面对未知时，给予彼此勇气和支持，共同探索生活的种种可能。

他深知，在未来的人生中，要避免路径依赖，就需要时刻保持开放的心态，勇于接纳新事物，不断学习和更新自己的认知。遇到问题时，不再仅凭过往经验仓促做决定，而是全面分析各种因素，权衡利弊后再行动。

想到这里，林晓光的脸上浮现出坚定而从容的神情，他沉稳有力地对老伴说：“走吧。”那眼中闪烁的光芒，仿佛能够穿透眼前的重重迷雾，照亮前行的道路。老伴微笑着点头，回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紧紧交缠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力量与决心。

他们携手向前，坚定地迈向未来。林晓光心中涌起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他深知，只要与老伴相互扶持，相互信任，无论前方道路如何曲折，都无所畏惧。

回想起这段在公立、私立医院间的艰难挣扎，他越发觉得，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医疗选择，更是一场意义深远的人生抉择。在这个过程中，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真谛——生活的智慧就在于巧妙地在选择与放弃之间找到微妙的平衡。

怀着这份深刻的领悟，他们坚定地迈出人生的每一步，勇敢地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挑战。人生的每一步，的确都是探索与成长的过程，他们正以无畏的勇气和坚定不移的信念，用心书写属于自己的精彩新篇章。

他们的背影在阳光与薄雾交织的光影中渐行渐远，仿佛逐渐融入这片充满希望与未知的世界，成为一幅激励着无数探索前行者的永恒画卷，诉说着关于成长、选择与信任的动人故事。

2025年元月12日写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