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馆（四十一）——蛇年迎春展——灵影仙踪

徐顺荣 4115576

2025年是我国“春节一一中国人庆祝传统新年的社会实践”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的第一年。春节是中华民族最古老、最重要的传统节日，传承着和平、和睦、和谐等中华文明理念，亦传达团圆、亲情、祝福等美好意义。值此乙已蛇年即将到来之际，上海博物馆精选8件馆藏文物，并从云南李家山青铜器博物馆、湖北省博物馆借展5件文物，举办“灵影仙踪：上海博物馆蛇年迎春展”。2025年1月14日至3月2日，展览在上海博物馆对外开放。 ꧁ 前言 ꧂乙巳蛇年，鳞动春归。在中国文化中，蛇被誉为“小龙”，是龙图腾的原型之一。其无足而水陆畅行，冬眠或蜕皮后宛若新生，种种特质令古人敬是并将其神化。从甲骨文、《山海经》的记录，到青铜器、画像石上的图像，蛇的灵彤遊布于中国早期文明中。人首蛇身的创世神灵，诉说着先民对子嗣绵延的期许;部落领袖持蛇踏蛇，以助沟通天地、彰显权威;镇、蜀、楚、闽、吴越诸地皆曾崇蛇，祈求庇护与力量。此外，蛇还以北方水神玄武、温婉有情的白娘子等形象留名后世，民间至今仍有祭祀“蛇王”、迎蛇为“宅神”“财神”等习俗，寓意吉祥富贵。蛇也以蜿蜒之姿，游弋于世界文明的长河。它既是邪恶狠毒的代表，化身北欧神话的巨蛇耶梦加得、基督教神话中诱食禁果的毒蛇;亦是治愈守护的使者，蟠绕在古希腊医药之神的权杖、古埃及法老的王冠之上，更在中美洲被尊为至高的羽蛇神。其亦邪亦正的双面性，承载着人们对自然的复杂情感与无尽想象，也是不惧艰难、化恐惧为力量的智慧象征。蛇年新春之际，上海博物馆甄选十三件/组馆藏与借展文物精品，邀请观众見证灵蛇传说在中华文明中的绵延与变迁，感受灵蛇文化跨越山海、连接各民族的精神共鸣。愿大家在新的一年，汲取智慧与勇气，迎接蜕变与新生！禇晓波上海博物馆馆长 ꧁ 员方鼎 ꧂西周昭王（公元前11世纪下半叶）孙鼎、景俊士1979 年捐贈上海博物馆藏 口沿外折，上立双耳，浅腹平底，不置较细的四柱足，长方形体，四隅设梭脊，并延伸到是的上部，作为兽首的鼻梁。腹部四壁纹饰基本相同，口沿下饰对称的蛇纹，蛇首较大，躯体作曲折状，尾部向上卷起，左右及下沿均饰三道乳钉纹，排列甚整并。腹内壁铸铭文四行二十六字，记载员这位官员带着犬，随从周王狩猎，得到王的赞美，作此器以夸耀王的恩宠。 ꧁漆木匜形杯꧂战国中晚期（公元前4 世纪中时一前 221年）2002 年湖北枣阳九莲墩2 号墓出土湖北省博物馆藏 酒器，由盖、身、足三能分维成，整器黑漆为底，器盖髹红漆。盖面浮雕一鸟三蛇，蛇被衔于鸟嘴，二蛇缠绕在鸟翅之间。杯身雕刻成凤形，口部衔珠，器体彩绘变形風马纹，腹部绘四条相互缠绕的龙。九连墩2号墓为大型楚国贵族基。楚文化中，蛇既是先民信仰的对象，又象征灾难与罪恶，是需要征服的对象。凤鸟颇受楚人尊崇，器物上出现蛇与鸟的组合图像，通常反映了楚人希望控制与借助蛇的力量。 九连墩2号墓为大型楚国贵族基。楚文化中，蛇既是先民信仰的对象，又象征灾难与罪恶，是需要征服的对象。凤鸟颇受楚人尊崇，器物上出现蛇与鸟的组合图像，通常反映了楚人希望控制与借助蛇的力量。 ꧁刻辞龟腹甲残片꧂商晚期（公元前13世纪一前11世纪初）上海博物馆藏 刻有两字，右一字为甲骨文“它”。“它”字最初表示“蛇”，其字形十分形象地描绘了蛇的特征：头部星三角形，身上有花纹，尾部卷曲。秦汉时期，表示蛇的“它”字增加“虫”旁，形成了后来的“蛇”字。商代甲骨文中已出现“它（蛇）”字，商周时期青铜器上亦不三蛇纹装饰，可见蛇的形象很早就深入人心。 ꧁ 伏羲女娲捧日月 ꧂画像石拓片东汉（25—220年）刻石近代拓 徐森玉家属1981年捐赠上海博物馆藏 ꧁ 蛇纲网状铜器 ꧂西汉（公元前206 年一公元8年)1992 年云南玉溪李家山遺址 51 号基出土云南李家山青铜器博物馆藏此器整体作圆形网兜状，一蛇贯穿其中，似网兜的纲绳。蛇头昂首鼓目，蛇口大张，锯齿尖镜；颈部前后弯曲，有菱形鳞纹，腹面扁平，有横格鳞纹，背面中线起脊棱；后端蛇尾作浮雕缠于圆口形銎 (qiong，安装柄的接孔）上。此器在滇文化墓地中极为罕见，仅见于江川李家山墓地，其用途尚不明确，有学者认为是水田或水中使用的打捞器；也有学者认为，此器在大型男性墓内置于长兵器和仪仗器中，或是专用的仪仗器。 ꧁ 鎏金蛇头铜剑柄 ꧂西汉（公元前206年一公元8年）1992 年云南玉溪李家山遗址 68 号墓出土云南李家山青铜器博物馆藏此剑柄铸成立体蛇头形，内空，通体鎏金。蛇张口露齿，颈部弯曲，背面有菱形鳞，腹面为横格鳞。蛇头后接一字形剑格，剑身遵失。滇国青铜兵器有二十余种，其中戈、矛、剑、钺、斧、戚等虽见于中原地区，但器形、纹饰差别较大，很明显是云南当地制作的。另一部分兵器，不见于我国内地和云南邻近地区，大多是模仿动物的某一部位制作的“仿生式”兵器。这类兵器构思新颖，做工精湛，为滇国青铜器中艺术和实用功能高度结合的典范。 ꧁ 蛇头銎铜叉 ꧂西汉（公元前 206 年一公元8年）1992 年云南玉溪李家山遗址 68 号基出土云南李家山青铜器博物馆藏叉体表面镀锡，前端分为两叉，如蛇口吐出的巨大蛇信。后端为椭圆口筒状长銎，用以安装木柄，銎上段两面为浮雕蛇头，下段饰鳞纹，似蛇身。叉是滇国特有的一种 “仿生式”兵器，多出自大型墓葬，当属专用的仪仗器。 ꧁ 蛇头椭圆銎铜钺 ꧂西汉（公元前 206年一公元8年)1992 年云南王溪李家山遺址 51 号墓出土云南李家山青铜器博物馆 此钺表面镀锡，有略宽阔的半圆形双面刃，刃两端尖锐微翘。銎口为椭圆形，一侧附半环形耳，环銎铸多道綯纹、回旋纹、雷纹、三角形纹、弦纹等组合图案，上端为浮雕蛇头，口衔刃部。滇国墓地出土的铜钺数量较多，多出自大型墓内，主要用于砍劈。 ꧁ 李麟禅定罗汉图页 ꧂明（1368一1644年）上海博物馆藏图绘罗汉于枯木中正坐入定，其神騰出于上，有大蟒盤绕其下。画面表现尊者不畏巨蟒进入禅定的状态。在印度佛经中，蛇的形象泛指有害的事物，文献中有关于佛祖如来降蛇的记载。随着佛教传入中国，蛇的形象地位发生了变化。人们不再因恐惧而祟拜蛇，而是希望通过宗教的超然力量降服蛇，这一人蛇关系在罗汉信仰中有数例可循。例如，其中的“因揭陀尊者”，即“布袋罗汉”，相传是印度的捕蛇人，常携一布袋进山捕蛇，拔去毒牙后再将蛇放归山林，以免行人被咬伤。 ꧁ 陕西皮影“青蛇架” ꧂清（1644-1911年）上海博物馆藏 青蛇架是传统影戏剧目《自蛇传》演出所用道具，为青蛇府邸大型最片，在戏中起到交待地点、衬托氛围等作用。其造型庞大，精雕到缕，敷彩以红、绿、黄、黑为主，对比鲜明，营造出一派光怪陆离的景象。景片共由10 个部件缀订而成，以便折叠在戏箱中裝运。蛇虽为“五毒”形象之一，但美丽善良的白娘子形象深受人们喜爱。因民间有端午书驱 “五毒”的习俗，影戏《白蚱传》常作为端午时令戏演出，有着驱疫求吉的寓意，更为民闻生活增彩添趣。 ꧁ 李麟诵经罗汉图页 ꧂明（1368一1644年）上海博物馆藏图绘罗汉持铃杵，正坐通咒，侍者立于有，胡人横持锡杖跪坐于左，角落有一蛇，仿若仰首倾诉。锡杖作为法器，本可用于吉蛇，胡人与蛇因受到佛法慈悲的感化，不再攻击对方。此开与《神定罗汉图》页皆出自明代画家李麟的《十八罗汉图》册。李麟（1558-1636年后)，字次公，号禅叟，四明（今浙江宁波)人，丁云鹏弟子，有出蓝之誉。其擅绘道释人物，工白描，自署“龙眠后身”。此两开册页采用重笔焦墨的画法，人物描绘精炼传神。 ꧁ 白釉蛇耳瓷奖杯 ꧂19世纪未德国皇家柏林瓷厂烧制上海博物舘藏在古希脂神语中，蛇常与智慧女神雅典娜．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等人物相联异，蛇纹因此象征知识和智慧，也象征治愈、死亡和重生。 19世纪未，新艺术运动在欧洲盛行，主张运用自然元素，并注重表现优美、律动的线条。流畅、富有动态的蛇形曲线不仅展现器物的雅致，也融合多和象征意义和文化内涵，为作品增添了神秘感和艺术价值。柏林瓷厂建于1751年，以模仿德国迈森瓷起步，后结合法国塞夫勒瓷的风格，丰富了釉色种类和彩绘工艺，并于1763 年成为皇家瓷厂。其产品被欧洲王室贵族争相收藏，也用手外交礼赠。 ꧁ 兽头骨柄蛇形铁剑 ꧂（马来克力士剑）近代上海博物馆藏 这是一把流行于马来西亚，印尼等国的克力士剑，克力士（kris或keris)是马来语对“剑”的称呼，调查发现，这种马来剑于 14 世纪中叶起源于爪哇岛，由锻铁经过反复折叠锻打而成，以其表面留⺄的锻打花纹和不对称造型而闻名。该剑剑鞘和护手由普通木料制成，剑柄为骨料制成，表面有一层蜂蜜色光泽，形快类似蹲姿人物或动物，通常被称为爪哇德玛姆 (Jawa Demam)。传统上，马来克力士剑的常见造型为直身剑，波形（或蛇形）原本较为少见，但因造型独特常被探险家或博物馆收购，给人留下了该剑为蛇形的基本印象。 ꧁ 古滇国蛇祟拜 ꧂云南李家山古基群是滇国重要墓地之一，出士的青铜器上呈现大量与蛇有关的造型和纹饰。云南气倏温暖湿润，蛇属当地常见动物古滇人怀着 “畏蛇不如敬蛇”的想法，通过崇拜蛇米获得蛇神的庇佑。蛇在古滇青铜器中象征土地之主、水神等，既反映古滇人对自然界的敬畏和崇拜，也体现了他们对生命力和繁衍能力的追求。蛇形象还独自出现在佩剑、铜叉等兵器上，成为当地人民的战争守护神。 山海蛇形自《山海经》阅至《庄子·逍遥游》，“蛇是祥瑞灵兽，入海为鱼，上天为鸟，逍遥无拘。”这次上海博物馆特意将《山海经》中的蛇做成影墙来展示。 猨翼之山其中多怪兽水多怪鱼多白玉多蝮蛇 多怪蛇 多怪术不可以上 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共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 名曰肥（虫+遗） 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大咸之山四方不可以上有蛇名曰长蛇 共毛如彘豪其音如鼓柝 浑夕之山嚣水出焉而西北流注于海有蛇一首两身名曰肥遗 见则其国大旱 自单狐之山至于隄山凡二十五山五千四百九十里其神皆人面蛇身 錞于毋逢之山西望幽都之山浴水出焉是有大蛇 赤首白身其音如牛见则其邑大旱 独山末涂之水出焉而东南流注于沔其中多䖺䗤 其状如黄蛇鱼翼出入有光见则其邑大旱 鲜山鲜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鸣蛇 其状如蛇而四翼其音如磬见则其邑大旱 阳山阳水出焉而北流注于伊水其中多化蛇 其状如人面而豺身鸟翼而蛇行其音如叱呼见则其邑大水 夫夫之山神于儿居之其状人身而身操两蛇常游于江渊出入有光 洞庭之山帝之二女居之是常游于江渊出入必以飘风暴雨是多怪神 状如人而载蛇左右手操蛇 柴桑之山其兽多麋鹿多白蛇飞蛇 臷国 其为人黄能操弓射蛇 黑水之南有玄蛇 食麈黄鸟于巫山司此玄蛇 西南海之外有人珥两青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开 开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与九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开焉得始歌九招 西海陼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弇兹 有神十人名曰女祸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 西北海之外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共工之臣曰相柳氏所抵厥为泽溪相柳者九首人面蛇身而青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天柜海水北注焉有神衔蛇操蛇其状虎首人身四蹄长肘名曰强良 北方禺强 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青蛇 有黑人 虎首鸟足两手持蛇方啗之 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赤黑 有人曰苗民有神焉人首蛇身长如辕左右有首衣紫衣冠旃冠名曰延维 人主得而飨食之伯天下 窫窳者蛇身人面贰负臣所杀也 贰负神为物人面蛇身 汉水出鲋鱼之山帝颛顼葬于阳九嫔葬于阴 四蛇卫之 此卷荟萃《山海经》所载与蛇相并之神人异兽，图像多依明刻蒋应镐图本补绘。《山海经》者，传自鸿古，成予秦汉。《山经》备述山川风物，《海经》罗列海外奇闻，天下灵禽瑞兽，奇珍异宝，包罗万象，无所不有。所及蛇之奇闻尤多：巴蛇吞象，玄蛇食鹿，此蛇之垝怪者。肥遗、鸣蛇，出则大旱之兆；烛龙、相柳，行则风雨是谒，此蛇之灵异者。至若女娲、轩辕，人首蛇身；夸父把黄蛇而逐日，夏启珥青蛇而歌《九招》，此蛇为神圣之徵也。噫！蛇之灵也，飞不须翼，行不假足，通天济物，照应天人，华夏先民畏之敬之，祈之祀之，愿风雨和顺，子嗣绵长，家国安泰，四海祯祥。——甲辰暮冬上海博物馆 <a href="https://www.meipian.cn/427idk85" target="_blank">上海博物馆（二十九）中日虎年迎春展</a><a href="https://www.meipian.cn/50ll9udh" target="_blank">上海博物馆（三十八）——龙年迎春展——春光龙融</a><a href="https://www.meipian.cn/4p1lggmy" target="_blank">上海博物馆（三十四）——兔年迎春展——玉兔精灵</a>